这样吧,先着靖州、铖府兵马司各调三千兵马,怀抽五千精兵增援,从你那里拨两万担粮草随后送抵,告诉盛之磬再不可轻举妄动,所增兵马与粮草只作临时补充,务必支撑到朝廷有余力再行调拨的时候”,皇甫世煦在仔细的权衡了一番利弊后,终于做出了决定。

    “也只有这样了!”端木昊同样在心中斟酌了半天,颔道,“那微臣下去之后立即着手安排,只是皇上,从微臣这里调拨万担粮草毫无问题,但就微臣刚才所言,长途援运的粮草如何保证其安全送抵?”

    皇甫世煦再次陷入沉默,他看了看一直惊恐不安的郎宣顿对端木昊道,“你先去安排吧,等筹备妥当之后,朕或许能有一个人选可以负责路途上的安全。”

    端木昊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微臣就此告退,皇上请务必追查军报去向,不然,泄露的军情必将带来后患!”

    “你去吧!”皇甫世煦无力的挥了挥手,这道雪上加霜的军报,让他更感疲惫和困窘,三藩之危不趁早解决,自己纵然拥有天下,也只是凌空虚位,一手一足都被捆缚得死死的。

    等兵部尚书端木昊走后,皇甫世煦慢慢回过神来,开始收拾郎宣:“查了那么多人,竟没有一个人看到那份军报么?”

    郎宣说:“奴才收下的折子,无一遗漏都放在桌案边了,而且奴才仔细回想过,没有可能是在路上丢失的呀,皇上,要不,再在书房内找找?”

    “找?朕和尚书大人在你进来之前就差没把御书房翻个底朝天了,要是有,朕还问你干嘛!”

    郎宣不吭声,皇甫世煦又说:“反正,这责任呢不是你担着,就得别人担着,你自己想想该怎么办吧!”

    郎宣含泪道,“那还是奴才向皇上辞别吧,奴才孑然一身,本无牵无挂,唯有家中双亲弟妹需人照管,奴才没有别的要求,只望待奴才身后,皇上将我这些年积攒下来的俸银以及承蒙皇上皇太后圣恩,所受的各类赏赐,托宋询连同我的灵柩带回老家乡下,奴才九泉之下也会感激皇上的,若有来世,奴才宁愿再受一道活罪,只要能侍奉在皇上左右!”

    皇甫世煦没好气道。“朕要你想怎么办。又没说要砍你地头。你在这儿哭哭啼啼。唠唠叨叨交待身后事。晦气不晦气啊。朕已经够心烦地了。拜托你就别再乌鸦噪了行不行?”

    “嗯?”郎宣一怔之后。赶紧抹干眼泪花子。“皇上……皇上不是叫我担待责任吗我还以为……”

    “哼!”皇甫世煦气咻咻地说:“朕是恨不得砍了你地脑袋。可你那脑袋就算砍了又能有什么用?当下之计。还不赶紧想些补救地办法。以免军情外泄?”

    “是。是啊!”郎宣恍然大悟。“原来皇上说地怎么办是指怎么补救啊。依奴才看要不这样。在兵部调拨兵力以及筹办好粮草前。所有内监及宫人都不得出入皇宫。除非有皇上颁地特许令。即使出入也必须经严格检查才能放行。同样朝臣入宫必须是皇上宣召。进出宫门由皇上信得过地人一路陪同。避免他们和内监及宫人有接触地机会。皇上你看行么?”

    “好哇!”皇甫世煦盯着郎宣。“馊主意你倒是张口即来。这下子可要人心惶惶喽!”

    “人心惶惶也就是个三五天。总比军情外泄要好。而且是在咱们皇宫内监控着。只要京城百姓不知。便不会引起慌乱和骚动。”

    听了郎宣地建议,皇甫世煦脸色和缓了不少,“既然是你出的馊主意,那你就去办吧,朕想在这里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郎宣应下,难过的退出御书房,平昭池早就不见踪影,想必是自行走了,本来好好的一天,却突然多出来这么些混乱事,任谁的心情也无法不沉闷,郎宣觉得两腿就像灌了铅,可还是得硬着头皮奔来跑去。

    终于安排妥当一切,宫中引起了不小地骚动,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或打探事情的原委,或猜测纷纭,连顾元也匆匆忙忙跑来,拉住郎宣道,“听说出事了?怎么搞的,郎哥你没关系吧?皇上有没有对你大脾气?”

    郎宣一把拂开他,无精打采地说,“人要倒霉了,喝凉水都牙,你,你还是离我远点吧。”

    “干嘛呀这是!”顾元急道,“我顾元和郎哥你是什么交情啊,咱这宫里,最扶持我的就是郎哥了,别说犯事儿,就是杀头的罪,咱也不能不顾郎哥呀。”

    “行了!”郎宣此时可没心情受用顾元的马屁,“我劝你一句,最近几天老老实实呆着,哪儿也别去,跟谁也别瞎掺合,听懂了吗?”

    “我哪儿能呢?”顾元说:“不过这军报丢地也太邪乎了,平白无故的,怎么就单单丢了它呢,难道真的有人做了内鬼?”

    郎宣说:“内鬼不内鬼的先不提,你帮我想想,到底有谁可能顺手带走军报?”

    “这可不好说”,顾元道:“你不是都一一盘查过吗,就没有一个可疑的?”

    郎宣摇摇头:“至少在盘问过的人中没有,但我就怕有所遗漏,所以才要你也帮着想想。”

    “我这脑子还不如你呢,唉!”顾元叹道:“幸亏不是我遇上了,要不我真怕自己只有哭地份儿,什么招儿都想不到呢!”

    郎宣悻悻的瞪了顾元一眼,拔腿就走:“你就幸灾乐祸吧你!”

    “嗯?诶,郎哥,郎哥,我真不是那意思啊!”顾元忙不迭地撵上来,“真的,我也就是说自己笨,比不上郎哥你,你可千万别多想啊!”

    郎宣不答话,埋头往御书房去,已经过了晚膳时间,皇上再生气,也总不能不吃饭吧。

    “诶,郎哥!”顾元好像忽然又想起来什么似地,“我跟你说啊,我刚才听孝箴宫的人说,今儿下午太后带着眸儿出宫了,到现在还没回宫呢,你得跟守宫门地打个招呼,别回头太后见宫门紧闭,还不道生什么事儿了呢!”

    “太后出宫了?我怎么不知道?”郎宣一想,“哦,对,我今儿一下午全乱套了,哪还顾得上孝箴宫那边怎么样,太后出宫干嘛去了?”

    “孝箴宫的人说是去竹影寺进香去了”,顾元为自己又提供了一条有用的消息而高兴,赶紧把自己所知道的,如实相告。

    “怎么这个时候去进香?”郎宣纳闷道,“偏偏今天,全赶上一块儿了?”

    “太后这两天不是正跟皇上怄着气嘛,说是去进香,大概也是想出宫散散心吧”,顾元道:“反正你知道了就行,我先回去了啊?”

    “诶,等等!”郎宣停下脚步回头喊住顾元道:“太后出宫……你不说还好,一说我这心里咋忽然就觉得不安了呢?”

    “不安?”顾元一头雾水,“有什么可不安的?郎哥你是让军报给闹的吧,等过两天事情平歇了,你自然也就能安生点了。”

    “是么?”郎宣狐疑道,“或许是吧,算了,你先回去吧,我得侍候皇上用晚膳了。”

    顾元走后,郎宣独自在宫墙边站了好一阵,犹豫着要不要将太后出宫的事告诉皇上,“也许真的因为今天一直被搅的头昏脑胀,才老是疑神疑鬼吧?”郎宣喃喃自语道,“一点小事还是不必打扰皇上了,皇上的心思全都集中在丢失的军报和瞿越的战事上了,那还有精神管太后出不出宫,出宫干嘛?”

    玉鸣悠悠的醒转,只觉眼前有人影在晃动,视线却一片模糊不清,“姑娘,你可醒了,能认得出来我吗?”一个温和宛转的,上了年纪的妇人的声音响起,同时好像有人俯下身来,查看玉鸣的情况到底如何。

    玉鸣合上双眼,等重新睁开时,终于一点一点看清了面前一站一坐着两个人,坐着的看似衣着普通,然而通身却自然而然流露出雍容华贵气质,是个老夫人模样,柳眉微颦,以深思的眼神注视着玉鸣,而另一个站着的,则是丫鬟模样的小姑娘,年纪似乎和玉鸣不相上下。

    见玉鸣用陌生的眼光扫视她们,老夫人接着开口道:“醒了就好,老身还怕今儿跟你说不上话呢,要知道老身出来一趟也很不容易,你要是再醒不过来,老身怕就等不及了!”

    “是啊,珠儿姑娘,夫人在此等了你一下午呢!”那个小丫鬟接嘴道。

    “珠儿?”丫鬟的话让玉鸣心中一惊,头脑顿时清醒不少,那么眼前的是……?

    “有劳太后了,小女……”玉鸣挣扎着想起身给来客行礼,然而整个身子都像被抽空了一样绵软无力。

    “好了好了,都病成这样了,就免礼吧!”老夫人用手拍了拍玉鸣的手背,示意她安心躺好,“再说了,老身也是微服出行,不想别人知晓老身的身份。”

    停了停,又道:“这么说,你还记得老身了?珠儿,你那个时候多么可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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