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朕替你拍板了,万两白银可够?”皇甫世煦豪区区万两白银相比百万两黄金,只不过九牛一毛。

    “用不了这么多!”柴竞斟酌道,“他们和下民一样,都是最普通不过的百姓,突然手里头多出那么多银子来,对他们来说,并非是什么好事,三千两足矣。”

    “三千两?”皇甫世煦有些犹豫,“是不是太少了点儿?”

    “皇上,普通百姓一年都还攒不下百两纹银呢!”柴竞心想,别说百两,怕十两都没有,但当着皇上的面儿,说少了,会显得百姓生活太过困顿,引得皇上心里不舒服,还是往宽松里论吧。

    “这样……”皇甫世煦迟了一下,“那好,就依你,三千两就三千两,不过,朕是一定要额外赏赐你的,于朕,你是朕的救命恩人,于朝廷,你又是顶梁支柱,你若不受,叫朕于心何安?”

    柴竞不语,默了半晌道,“来日方长,皇上一定要赏的话,还有的是机会,不急于一时,等下民处理完善后事宜,皇上再行赏赐也不迟。”

    皇甫世煦笑,“好,那就这么说定了,现下你反正也是无官一身轻,正好和玉鸣在京城多住上一段时间,朕最近身边总觉缺人手,连个能商议大事的人都没有,你们留下来,至少也可以陪陪朕,让朕安心嘛。”

    “皇上说笑了,皇上身边藏龙卧虎,哪缺柴竞这类吃闲饭的人,别说无法陪皇上,恐还会给皇上带来诸多烦心呢!”柴竞不冷不热的推却道。

    “怎么能这么说?”皇甫世煦看着柴竞,“朕知你内心不平,然而眼下却只有这样办事,你放心,朕此生绝不会亏待你和玉鸣便是,你就别再跟朕怄气了行么?无论在朝在野,朕可是都将你视为朕的知己良朋啊!”

    “承蒙皇上看得起,在下也知皇上有诸多为难之处,又怎敢和皇上怄气?在下说的是实话,皇上眼前困难重重,必须得全力以赴面对,皇上,下民忠心祝愿皇上早日解决内祸外扰,才是天下百姓之福,至于在下,一个人的得失,相对于天下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皇甫世煦深深长叹。“是啊。个人地得失又算得了什么。便是朕。也有许多不得不权衡地得失。如果早一天能解决三藩割据。让天下子民都能过好太平日子。朕也算没白忙活一场了。”

    停了停。皇甫世煦又道。“假如有机会。柴竞你愿意重新为朝廷效力吗?”

    柴竞摇摇头。“下民已老。不再合适回头朝廷。”

    “朕就猜到你会这么说”。皇甫世煦再次感叹了一下。“也罢。人各有志。朕也不欲勉强你。但你要相信。朕在心里。会永远将你当朕地朋友地!”

    柴竞拱了拱手。“有皇上这句承诺。比黄金白银还珍贵。柴竞会永远铭记!”

    扶许金上了马车。到达许金住地村口时。已经过了亥时。许金依依挥别。隐隐不舍。柴竞却未多留。怕徒增伤感。回去太仓银库附近地屋子锁好门窗。又去了曾和玉鸣租住地房屋。收拾了一番。于午夜过后。转回了高府。

    玉鸣尚未睡下,见柴竞将自己地包袱也带了来,心里便知柴竞去意已定,接过包袱,玉鸣道,“柴叔,明早我跟你一起走吧。”

    柴竞摇摇头,“不必了,皇上跟我说过,希望我们能多住一阵,我知道他其实是惦念着你,皇上一番好意,我们也不能太拂他的面子,你就代我多留几日好了。”

    “柴叔走了,我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再说,已经很久没见到怜叔,我现在也是该回去的时候了”,玉鸣黯然道。

    柴竞笑了笑,“怜牧这家伙真是拣了大便宜,收了个义女,竟比亲生女儿对他感情还深,不过我们要是都走的话,皇上心里肯定不是滋味,算了,玉鸣,听我的,你就多留几日再回百万庄也不迟啊,没有你的百万庄虽说失色不少,可倒也不缺客人,而且我想了想,皇上以朝廷地名义现失窃库银,对你是件好事,从此后,就不会再有人打你的主意,想要探得库银线索了,现在回百万庄的路上,应该会很安全无虞了。”

    “是啊”,玉鸣幽幽的在一旁坐下,“忽然之间,我真的就什么也不是了,不是南宫珠,不是背负着隐秘身世地孤女,没有人打我的主意,也没有谁再记得南宫家曾经的显赫,不久之后,连盗银案也将彻底的消失于人们的记忆中,包括哥哥,谁还会提起他?从此后,我什么都不用做了,什么都做不了,除了在百万庄终老。

    柴竞沉默良久,走到玉鸣面前,“你还年轻,玉鸣,要朝前看,朝好的方面看,结束了前尘之后,你就该有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了,不是不得做地,不是别人替你安排的,而是你自己真正想要,真正喜欢的生活,岁月这么长,你可以做的选择还很多。”

    玉鸣看着柴竞,泛出一丝苦笑,真的能选择吗,除了百万庄她无家可归,除了做玉鸣,她依然找不回南宫骊珠,孑不知道远在何方,今生今能否再见,皇甫世煦?他是皇上,他和她这个百万庄地赌姬间,隔着千万道沟壑,她还能再快乐,再有相知相解的人吗?

    但已经不必说了,玉鸣清楚,柴竞地心里未必比自己好过多少,如论然一身,那柴竞更孤独,在山中小屋,他甚至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在柴竞地面前,或许自己还算幸运的,因为百万庄永远都有客人,永远都会热热闹闹。

    “我知道了,柴叔,我会好好地过下去,可是,我也真的想和你一起走啊”,玉鸣转了口气道。

    “嗯,其实我也舍不得你,玉鸣,你是个出众又聪明的孩子,也比我想象的要坚强得多,相信我们一定能后会有期!”柴竞的眼中难得的,又重现了温暖之光,可惜只是短短的一瞬即逝。

    沉默的夜晚,似乎谁也没心思睡觉,玉鸣温了壶酒,做了两样小菜,像以前孝敬怜牧一样,也让柴竞头一遭享受了一下她的手艺。

    “天呐!”柴竞尝了一口菜,放下筷子叹道,“没想到咱们的玉鸣,不仅聪慧过人,连小菜也做得这样好!”

    玉鸣笑,“不是我的小菜做得好,是怜叔请的大师傅手艺高,长年累月吃着百万庄大师傅的菜,怎么也能学到一两招啊。”

    “唔,怜牧这家伙是会享受”,柴竞不满道,“吃穿用度,没有哪一样不讲究,唉,老天不长眼,怎么什么好都给他占尽了呢?”

    “柴叔要是喜欢,等哪天搬来百万庄长住,那不就可以天天吃好穿好了么?”玉鸣心知柴竞孤僻,断然是不肯来百万庄的,可又不忍他一个人那样过下去,因此还是抱着一线希望,笑劝柴竞道。

    柴竞喝了口酒,沉吟了一下方道,“不是你柴叔固执,嫌弃百万庄那种地方,实在我与怜牧性子不投和,真要相处在一起,那就得天天吵个面红耳赤了。”

    “真的?”玉鸣没想到柴竞说出的,竟是这样一番理由,“可你和怜叔不是要好的朋友吗?”

    “是朋友!”柴竞点头肯定道,“可朋友有很多样,我们彼此间虽有惺惺相惜之感,然则他受不了我的臭脾气,而我也看不惯他的行为做派,属于见不得离不得那类,还真不敢设想天天相处在一块儿的情形呢,你说,他那么衣着华贵,头梳的一丝不芶流光水滑的在我面前晃来晃去,还要的品头论足呼左喝右的,岂不是非把我郁闷到吐血?”

    “呵,怜叔收拾自己是仔细些,但也没像柴叔说的那么喜欢品头论足呼左喝右啊”,玉鸣失笑道,“只是生活习惯不同,柴叔尽可以不管他就是。”

    “呃,这样吧”,柴竞又自己斟了一杯酒,然后放下酒壶,“等怜牧那老儿哪天出远门的时候,你就飞鸽传书给我,我一定赶来百万庄,反正是看你,又不是看他,然后在他回来之前我再离开,不就两全其美了么?”

    玉鸣暗笑孤僻精明的柴竞居然也有小孩脾气,看来,他是真不肯和怜牧碰面了,于是只得暂且满口应道,“就这么说定了,柴叔到时可千万别食言哦?”

    “那当然,别说我柴竞不是食言而肥的人,咱玉鸣请我做客,就是隔着千万里远,我也得赶到啊,是不是?”柴竞今夜显得特别随和,不仅说些笑言笑语,还句句都体贴着玉鸣,似乎是分别在即,有意做出来的。

    玉鸣看在眼中,便也寻了些笑话,一段段讲给柴竞听,两个人谈笑亲融,好像都已忘却了刚刚经历的打击与失落,不知不觉,天色渐渐微亮,而眼皮打架的玉鸣终于撑不住,靠在椅子上瞌睡了过去。

    等她醒转时,是被一阵拍门声所惊觉,转头四下一看,没看到柴竞的人影,而院门也再次被拍响,玉鸣赶紧过去开了门,却是已经下了早朝,换了便服悄悄出宫的皇甫世煦。

    “怎么,昨儿没睡好么?”皇甫世煦瞧见玉鸣的眼睛有些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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