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我就是百万庄庄主怜牧!”怜牧并不挪身,只是警惕的拱手道,“请问秦大人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原来阁下就是怜庄主,久仰久仰!怜庄主,我有要事前来查访,可否借一步说话?”

    “好说,秦大人的令牌呢,可否借在下一阅?”

    秦蛟从腰间抽出令牌在怜牧的面前晃了一下。

    怜牧点点头,“那么秦大人就请随在下来吧!”

    秦蛟回身对自己带来的一干众人道,“你们就在此等候,千万别擅动”,说着便踏入庄内,随着怜牧往金风玉露楼内而去。

    “本庄内并无一个姓高的客人”,怜牧听完秦蛟的来意,淡淡道。

    秦蛟笑了笑,“可是据在下所获消息,怜庄主的百万庄是高士煦唯一可来之处,庄主若藏匿不报,知道后果的严重性么?”

    “什么叫唯一可来之处?百万庄说白了,就是一家赌庄,难道那位高公子是个一掷千金的大赌徒么?”怜牧毫不客气的顶了秦蛟一句。

    秦蛟面色一寒,森然道,“怜庄主,在下可是奉朝廷之命,在这里和你好说好商量,怜庄主若是不识趣,在下也是有权利搜庄的,到那时,大家的面子可都不好看。”

    “请便吧”,怜牧冷冷道,“不过若搜不出来,惊扰到了本庄的客人,秦大人又该如何交待?”

    “哼。交待?本人是奉命行事。怜庄主难道还要朝廷给你什么交待吗?”

    “朝廷素来对我们小民百姓都是有所交待地。秦大人也不必拿朝廷地帽子压我。再说了。朝廷是个笼统地说法。秦大人到底是受命于皇上还是太后还是蓝将军抑或平大学士所托呢?朝廷要找地高士煦到底是何许人。竟然出动这么多大内侍卫?”

    “这不是你该问地。怜庄主。知道地太多。对你没什么好处。老老实实地交人。会减少大家许多麻烦。”

    怜牧想了想。“有些事。当然不知道比知道好。可有些事。不知道就会比知道棘手。秦大人既然不愿意对怜某交底。那怜某不得不为本庄地客人着想。就此送秦大人离庄了。”

    “你敢!”秦蛟怒喝。

    “秦大人来百万庄之前对百万庄了解多少?来百万庄地客人非富即贵。甚至连恒安王和顺安王都曾是百万庄地客人。如若惊扰到他们。秦大人以为可以称一声奉朝廷所命就轻易脱手么?朝廷找人。我们这些下民无不敢谨尊从事。可秦大人却偏偏不信在下。如果采取强硬手段。秦大人考虑清楚后果了么?”

    秦蛟变了脸色,“达官贵人又怎样,还敢和朝廷对抗不成?我告诉你,我是必须找到高公子,你同意不同意,我都得搜!”

    “那秦大人得先过了我这关才成,有我怜牧在一日,恐怕秦大人就休想胡来。”

    “找死!”秦蛟倏然出手,一枚袖箭直射怜牧面门。谁料怜牧的反应更快,只见他一个反转,二指一钳就钳住了那枚袖箭,秦蛟本来暴戾的脸顿时煞白。

    “你,你到底是谁?”秦蛟惊问。

    “你到底是谁?谁派你来的?”怜牧沉声喝问。

    秦蛟的脸色又变了变,“你是怎么看破我地行藏的。”

    “很简单!”怜牧双指一震,袖箭应声而断为两截。

    “如果你真的是大内侍卫,必定会秘密行事,绝对不敢这么大张旗鼓的寻找你们失踪的主子!”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秦蛟惊叹。“那就更留不得你了!”说着手指放在唇边,打了个尖利的唿哨。

    怜牧冷冷的盯着他:“你倒是想,留谁还未必呢,放马过来吧!”

    楼外一阵骚动,跟着是人声喧嚷和兵器的交碰声,秦蛟森然一笑,随即从身后抽出一对青龙钩,呼呼生风的绞杀着扑向怜牧。

    高士煦和玉鸣同时惊醒,就在庄院地大门被秦蛟等人拍响时。高士煦跳起来。紧张的隔帘探视外面的情形。

    随即门响,玉鸣叩门而入。“高公子,你实话告诉我,那些人是不是来找你地?”

    高士煦摇头道,“我也不清楚,真的,但是,我想不透他们为何来的这么快。”

    “快?”玉鸣沉声道,“这么说,你早预料到有人会追到百万庄来找你是吗,你觉得,他们会是什么人?”

    高士煦蹙眉道,“我总觉得不对,玉鸣,你先别追问了,我也没想到动静会闹到如此大。”

    “都这时候了,你还不肯告诉我实话吗?”

    “就是这种时候我需要冷静,玉鸣,我保证,合适的机会我会告诉你全部实情的。”

    玉鸣没再吱声,她缓缓的在桌旁坐下,双手交织,局促不安的聆听着外面的事态发展。

    忽然,庄中一片混乱,随着外面此起彼伏的争斗声起,金风玉露楼也震动起来,许多不明就里,从睡梦中被惊醒地客人,仓皇失措的满楼乱跑,杂乱的脚步,惊慌的喊叫,百万庄一下子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失控局面,几乎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晓得该往哪里躲藏才能逃过灾祸。

    同时,高士煦的房门外也再次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小姐,小姐,快出来!”

    “谁?”高士煦本能的喝问。

    “是梁胡子!”玉鸣听出了来人的声音,赶紧跑去开门。“小姐,高公子,快,快跟我走!”梁胡子一把拽住玉鸣,同时招呼着高士煦。

    “到底出了什么事,怜叔呢?”玉鸣从未见梁胡子神色如此紧张。

    “出了什么事,你得问高公子,先不说这些了,你们赶紧随我来。我送你们出庄避一避。”

    “为什么要避?”玉鸣知道事情不妙,然而这个时候,她怎么能抛下怜牧不顾?“我不走,怜叔在哪里,我要去找他!”

    “孩子,就是你怜叔叫我送你们走地。这里太危险,来者个个都是高手,凭咱们庄的那些武丁,还不晓得能否抵挡的住呢!”

    “高手?”玉鸣看看高士煦,又望向梁胡子:“究竟是些什么人?”

    “自称是大内侍卫,为首的一人叫秦蛟”,梁胡子也看着高士煦。

    “秦蛟?大内侍卫中没有这么一个人啊?”高士煦脱口而出。

    “所以说他们并不是真的大内侍卫,快走吧,再耽搁怕就走不了了”。梁胡子焦急的一跺脚,“高士煦你别婆婆妈妈的成不成,百万庄这么多人。能不能幸免于难,就全看你了!”

    “好,我走!”高士煦同样的一跺脚,冲上去拉住玉鸣,“从哪儿走?”

    玉鸣被两个男人一左一右的拉住,“你们……”

    “跟我来!”梁胡子拖着两个年轻人,出了孑晔地卧室,直奔在同条走廊上地犹聆棋室。

    “梁胡子,你带我们去棋室做什么?”玉鸣试图挣脱梁胡子的手。奈何梁胡子力大如牛,且不对她做任何解释。

    高士煦头一次进百万庄地犹聆棋室,还来不及惊讶一间赌庄的棋室,竟有这般风雅敞阔的格局,就被梁胡子连拖带拽着,领到侧墙跟前,墙上挂着一幅大气磅礴地水墨山水,但梁胡子却十分粗鲁的一把抓起画轴,撩起了画幅。朝画幅下面的墙用力拍去,顿时,随着巴掌大小的一块墙面下凹,旁边“咔哒”一响,书柜移开,露出一间内室。

    梁胡子放下画轴,招呼两位年轻人,“快进去!”

    玉鸣和高士煦疑惑的踏进内室,内室似乎是一间藏书室。纵向高耸着六排大书架。书架之高,直达屋顶。每格都整整齐齐码满了厚薄不一的书,梁胡子跟进来,在第四排第八列的位置从左向右,数到了大约第十八本书,然后就手一抽。

    没想到,那本书被抽到一半就停住了,紧跟着最后一排书架转动,书架上的屋顶垂下来一尺见方的顶板,还连着一条绳梯,望着那个刚巧能一人通过地空洞,梁胡子催促道,“你们先上,我随后!”

    高士煦和玉鸣相互对望了一下,“我先来吧!”高士煦握了握玉鸣的手,似乎是给玉鸣以鼓励,然后举步攀上绳梯。

    就在此时,外屋却响起脚步,同时一个人慢悠悠道,“出来吧,躲是躲不掉的。”

    梁胡子与玉鸣都听出了来者地声音,梁胡子对惊疑不定的玉鸣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并很快的抽动了旁边一列书架上的一本书,“咔哒”一响,刚才移开的书柜重新封住了内室的入口。

    “有本事你就进来吧!”梁胡子堵在门口,对着那条着急窜过来的身影讽刺道,眼看那人双手搭上了书柜,却还是未能阻止书柜的机关。

    “听我说!”梁胡子在书柜关上入口后,赶紧回身来到玉鸣身边,附耳道,“上面就是八宝书阁,书阁对外是封死地,其实这才是上书阁的唯一途径,进去之后,你在书阁东南方的挑檐上,取一本叫《御赌呈祥》的书,然后摸到西南方挑檐上的一枚翠珠,拨动它,就能打开金风玉露楼的秘密悬梯,从悬梯可以直通外界,顺利离开百万庄!”

    “那你呢,你不跟我们一起走么?”

    “我得挡住他!”梁胡子朝入口看了一眼说,“顶不了多久他就会找到机关的,重要的是你要护送高公子安全离庄,还有,记住保护好那本书,人在书在,人亡书毁!”

    “玉鸣,快上来吧!”高士煦已经爬上八宝书阁,从方洞中探出半截身子,伸手准备接玉鸣。

    “去吧!”梁胡子坑坑洼洼的脸挤出难看地笑容,“再迟我可就顾不上你了。”

    “梁叔叔!”玉鸣鼻子一酸,还想说什么,不防被梁胡子提住她的腰带,就往上一送,玉鸣攀住绳梯,迅速蹬了几步,高士煦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腕,连拽带拉,把她和绳梯一起拖上了八宝书阁。

    玉鸣回身,看见梁胡子似乎含笑朝他们挥了一下手,跟着推入启动机关的那本书,最后一排书架复旋转,楼板收回,上下两层重新截然分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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