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已是二十八,众人便一起上少林。但见少室山中人来人往,声势浩大。雷儒与欧阳南海夹杂在人群之中,但远离钟敬秋等人。

    雷儒心中感慨,三年一别,今日再上少林,心境却是大不一样了。三年前年轻气盛,只想着寻找师父的下落,没想到却与少林高僧比武较技,实是违了十分的本意。而今师父已故,身世已明,而那些凶手,他们就在眼前。看着眼前人群,暗道,难道真要杀尽天下人吗?那自是不能。但若不手刃仇敌,又该如何面对失去的亲人们。然而,父亲的遗命是真的吗?……

    雷儒一路向想来,但觉心中烦躁不已。回首一看,只见对面太室山雄伟高大,险峻壮丽,层峦叠嶂,心中不觉为之所动,豁然开朗。暗道,父亲所做有如此山之伟,心胸之阔,江海何与堪比?师父所说,所做的,难道自己还不能释怀吗?这些年来,师父的苦苦教诲,历历在目。普度众生,惩奸罚恶,不正是自己所想。若只顾一时快意而作此杀戮之首,岂不成为了大恶之人。佛祖有舍身成仁,而自己却要杀身成仁,看来是未曾悟得一分佛。

    雷儒正想得出神时,也已经到了少林寺门前。接待他们的是几个普通的僧人,因为在这一群人中,并没有武林名门,所以过山门后便由另几人带他们到了歇脚处。

    雷儒犹如故地重游,欧阳南海却是第一次来少林寺,所以非要去看看不可。雷儒拗不过,只好带他一起去四处游看。三年前,雷儒曾在寺中住过一段时日,现在看来,并没有多大的改动,所以还算熟路。欧阳南海东看看,西评评,倒显得见多识广。雷儒只怕他看见了什么好的又动起念头来,所以一路看得严实。见欧阳南海对这些壁画佛像评头论足,许多见解还颇有新意,于是便放下心来。两人游览至达摩院时,欧阳南海已经失了兴致,便提议要去见见少林高僧,但却被雷儒赶回了住所。

    回到少林寺,蝶晓依边对寺中武林人士暗中观察。但令她失望的是,没有发现一个可疑之人,而那个小和尚也不见了踪影。这一下断了线索,却不知要从何查起。于是招来了黄叶,要她下密令追查。黄叶早在十多天前便已经到了,只因两人不便见面,是也未曾谋面,而今却不得不让她现身了。做好安排之后,蝶晓依才忽然想起此行的目的,但现在又脱不了身,只有待义盟大会后方能再去了结了。

    大雄殿外挤满了人,义盟盟主马上就要推选。好多人都在摩拳擦掌,准备大施拳脚,因为虽说的是推选,到最后还是得武功较高下。但想,若能夺得盟主,便可引领群雄,号令江湖,对自己门派那是光荣之至的事。就因此,王路遥才不远千里的赶赴少林,以求一战成名,至于将来如何阻抗魔教,已是后话。

    此次大会由无风道长来主持,因为他既能服人,也不是少林之人,不会有地主之嫌。

    “各位英雄,今日邀集大家于少林开这义盟大会,大家可知道这是为什么?”无风道长朗声道。众人齐道:“铲除魔教,护卫山河。”无风道长点点头道:“不错,二十年前,魔教势力扩张,不但危害武林同仁,还要阴谋造反,为祸百姓。幸得痴情大师引领群雄与朝廷合力,一起将魔教赶出中原。但现在,魔教死灰复燃,又再兴兴作乱,身为武林中人,我们应该像前辈们一样,尽我们所能,与之抗战到底。”

    雷儒听无风道长提起师父,不禁心中一阵酸涩。

    群雄都大声应和,无风道长接着道:“只可惜痴情大师二十年来神龙见首不见尾,让人不得相见。当务之急,便是要推选出一位像痴情大师一样德才兼备的英雄来领导大家,消除魔教。”

    众人齐声欢呼,都在议论着该选谁来做这盟主才合适。突然台下忽然跃出一人,道:“谁的武功最好谁就来做这个盟主,何必那么麻烦。我就推我自己,谁若不服就上来赐教。”众人见他腰插双刀,身着虽是中原服饰,但讲的话音却异常生硬。

    连续几个人都被那人打了下来,见他武功不弱,一时倒没人上去了。那人站在台上,环顾四周,哈哈一笑道:“没人敢上了吗?”这下激怒了不少人,站在后面的绍文起纵身上台,喝道:“哪来的野种,接招。”

    绍文起使的是昆仑剑法,众人都还识得。但那人刀法虽没有什么巧招套路,却是每一刀都威猛异常。绍文起先声夺人,刷刷几剑,逼得那人连连后退,众人都为他喝起彩来。雷儒见绍文起攻势虽猛,但无回旋之力,不禁暗道不妙。

    一轮快攻过后,绍文起便处下风。那人刀刀实砍,力道极为雄霸,绍文起单手持剑与他双刀相拼,本应用巧,但绍文起偏就要硬拼硬,实是吃了不少亏。眼见一轮弯月向绍文起腰间划去,众人都不禁一怔,为他捏了把汗,袁娇文早已惊呼出声,吓得闭上了眼睛。

    突听“当啷”一声,一柄厚背大刀插在地上,正好挡住了那要命的一刀。那人“咦”了声,却不知是谁人档下的。却听绍文起道:“大刀王。”

    众人只见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人,缓缓走到台上,把刀拔起,道:“他是使刀的,我也是使刀的,你这个用剑的小子上来干嘛。若想学刀嘛,倒是拜我大刀王为师准没错。”绍文起刚想回声,却听王路遥喝道:“还不下来。”绍文起自知自己平时疏于学武,武功远远不如那人,刚才只不过义愤填膺。若不是大胡子出手,自己就要出丑了。现在被王路遥一喝,那脾气又上来了,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能发话。当下横了那人一眼,便下去了。

    大胡子提起大刀来,道:“来来来,咱两比划比划。”欧阳南海差点没笑出声来,看着他与那人所用的刀法,不禁心下佩服。众人只见那人出刀越来越快,而大胡子却是左支右绌,偏那人又伤他不着。

    旁边人只觉得大胡子快要顶不住了,但如欧阳南海、静思方丈等人却是越看越是惊奇。大胡子每每自救之中显露的刀法之精妙,真可称得上是刀王了,但又看不出这刀法的门路来,因为每一招都似是一套刀法。那人越斗越惊,根本无法找到大胡子的破绽,自己虽然力大招沉,但却感受不到对方的一丝反抗之力,犹如石沉大海。百招一过,只觉全身酸软无力,出手也越来越慢。突然眼前一花,一股劲力迎面击来,当即被震飞出去,忽觉被身后一人拦腰接住,缓缓落下,只觉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看到大胡子为那人疗伤,众人才醒悟过来,若不是他手下留情,那人只怕就要命丧当场。欧阳南海也顾不上笑了,大胡子那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早已将众人怔住。

    “这就是雷刀,中则有如五雷轰顶。”欧阳南海忽听身后一个小老头说道。转身去看时,只见那小老头正冲着他眨眼睛,再看老头儿身上的酒葫芦,心下已经确认,大声道:“冯小醉。”那人正是冯小醉,听到欧阳南海直呼其名,冯小醉却是大吃一惊。欧阳南海见在他身边还有一个老妇打扮的,正痴痴的看着台上的大胡子。

    大胡子待那人调息好之后方才下来,见欧阳南海已经把冯小醉面具摘了,只见他正笑看着自己。忽听一人厉声道:“还我蝶儿。”只见一条人影快如闪电般向冯小醉飞去,谁知他快冯小醉更快,待他到时已不见了冯小醉身影,却举掌向身边的老妇打去。

    来人正是蝶晓依,她乍见冯小醉时还认不出,直到欧阳南海摘下面具后才看清。那夜冯小醉带孤星追月等人逃脱后,冯小醉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毒药破了蝶阵。那些蝴蝶虽然凶残,但都是蝶晓依从小养大的,一代又一代的繁衍,其中煞费苦心,但被冯小醉一计尽毁了,心中之恨,自然可知,迁怒之下,连孤星追月也不放过。旁人虽然看不出,但她一眼便看出了那老妇正是孤星追月所易。

    令蝶晓依吃惊的是,自己这一掌竟然打在了大胡子身上,两人同时惊呼道,“是你。”蝶晓依惊的是大胡子果然出神入化,大胡子惊的是,那个冒充自己的凶手竟然是蝶晓依。蝶晓依已现蝶针,这一针正刺在大胡子胸口要穴上,蝶晓依一惊之下也被反弹出去,右手犹如蜂蜇。

    “快抓住那白发魔女,她就是魔教教主。”突听一人大喊道。孤星追月此时早已怀抱大胡子起身,这一针使他负伤不轻,已经昏迷了过去。听出这是司徒伯的声音,虽知大敌当前,还是向着声音所在杀去。欧阳南海一呆,见雷儒被那老妇抱走,似是受伤不轻,当下便抢上去拦截住。

    冯小醉以幻影步法避敌,雷儒同样以幻影步法挡针,都是刹那间之事。事起突变,又被司徒伯这么一嚷,义盟众人还以为魔教已经攻到,个个吓得慌了神,自个儿乱了套。冯小醉回过身与欧阳南海护住孤星追月,两人见孤星追月一剑在手犹如猛虎,拦者必死。此时她已性情大变,刚见到日夜所思之人,还未来得及看上一眼,便倒在自己面前,心中既悲又苦,转而对身边的人充满仇恨。

    此时,蝶晓依方才回过神来,见孤星追月抱着大胡子且战且退,不觉后悔。欧阳南海与冯小醉断后,见许家四杰与沐阳等师兄弟都不是他们的敌手,而钟敬秋等人却顾着面子不肯出手。只好起身相帮,冯小醉一见蝶晓依过来,便既开溜,但却不时向蝶晓依高声呼叫,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哪儿。欧阳南海武功更是惊人,四杰与沐阳等人不但逼他不走,他还在向着冯小醉道:“这次你要不死,我再到皇宫给你偷酒去。”那边冯小醉绕了个圈回来道:“酒就不喝了,但你得照顾好我二哥和二嫂。”见蝶晓依又要过来,便又大呼小叫的向太室山跑了。

    蝶晓依有心放孤星追月走,知道以大胡子的武功,虽然死不了,但却要受一番折磨。此时见欧阳南海的武功如此,心想以两人的武功,只要那几个老头子不动,要冲出去也不难。只是冯小醉交代欧阳南海的话,不免让她有些心酸。

    孤星追月虽然剑法高明,但负着雷儒,根本就施展不开,虽然别人进不了身,却也无法脱身。欧阳南海刚打下两人,另又有人补上来,却是静木大师与王路遥。心下正暗自着急,忽见一个蒙面大汉挡在那两人身前,对他低喝道:“快走。”欧阳南海听得吓了一跳,护着孤星追月忙杀出一条路,往山下奔去了。

    静木与王路遥一看两人逃下山了,都不禁气急败坏,也不问来者何人,揉身便上。静木一套达摩掌还未打完,便被蒙面人掌中左肩,踢到在地,直气得他哇哇大叫。王路遥硬着头皮,手下一动,使出紫玉神功来。蒙面人“咦”了声,手上不再停留,与王路遥拳来掌去。在座的静思方丈、钟敬秋、宋常兴、黄克远等人算得上是上一辈中的高手了,而今天他们见过的包括这个蒙面人在内,已有六人武功不在他们之下,除去一个公孙蝶是自己人外,尚有五大高手,若都是魔教中人,那江湖可是永无宁日了。但最让他们害怕的还是那个大胡子和眼前这个蒙面人,两人的武功都深不可测。

    大家心思一致,如今落下这一个,说什么也不能再放走了,以众人之力,当可把他诛杀。蒙面人一见,便不再与王路遥纠缠,呼呼两掌,将他逼退。背对着静思方丈,面对的却是司徒伯。他已看出这几人中,数宋常兴的功力最深,静思方丈武功最精,钟敬秋剑术最好,无论哪一个,都不是一出手就能打退的。所以,选择了司徒伯为突破口,司徒伯似乎已经看出了这点,不自觉的向钟敬秋靠了过去。

    蒙面人见司徒伯移动,便即突围,他深知司徒伯现已胆怯,故出掌凶猛刚勇,威力霸道,司徒伯不敢硬接,只有退得更快。就这样,本来严密的包围被司徒伯这么一让,便出现了一道口子。蒙面人见口一开,也不敢怠慢,全力接下司徒伯烈焰掌,顺势冲了出去。

    其实,静思方丈修身为佛,慈悲为怀,岂肯背后伤人,而宋常兴只是想严守门户,钟敬秋又被司徒伯挡住。更重要的是,黄克远偏偏在这个时候为酒闹事,随着这蝶晓依一道追着冯小醉去了。所以,蒙面人在他们自己的牵扯之下扬长而去。

    八月二十九,义盟大会最后选定的盟主是钟敬秋。这其中原因是因为,宋常兴年岁已长,静思方丈慈悲为怀,难免有心慈之时,而王路遥太过莽撞,黄克远与无风道长却是不想做这个盟主。

    望剑楼的弟子都很高兴,一路上都欢天喜地,又吵又闹,连冷公子笑野也变得开朗了。只有沐阳一人闷闷不乐的走在最后,钟莹在前面找了好半天都没找到,现下见他一个人慢吞吞的走来,不禁跑回来问道:“你怎么了?爹爹是盟主了你不高兴吗?”沐阳淡淡的道:“不是,我只是担心……”“你担心什么?”见沐阳犹豫着不说,钟莹急忙问道。

    沐阳低声道:“你没有看见今天那几个人的武功吗?”钟莹傲然道:“原来你是担心这个,爹爹他们都还没出手呢,要不然他们还能逃走吗?”沐阳不答。心里却在想,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现在才知道,师父所说的江湖有多大。而司徒伯似乎总在隐瞒着什么,到底是什么,却又想不通。真不知道他所说的到底有几分是真,有几分是假。而今天见他的临阵畏缩,不觉大是反感,与他平日的言行简直是天大的反差。

    “走快点啦,呆会可就追不上他们了。”沐阳道:“你先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钟莹听他这么一说,反而站着不动了。道:“我偏不走,看你怎么静。”沐阳无奈,只得与她追上前去。

    两人刚走不远,树上便跃下两人来,正是孤星追月与欧阳南海。欧阳南海背负着雷儒,只见雷儒脸色忽红忽紫,身上滚烫,至今仍然昏迷不醒。孤星追月看着雷儒如此模样,心中暗道不好,他的毛病又犯上了。欧阳南海取出一株人参来,挤出汁液来喂给雷儒,过得一会儿,但见脸上神色稍缓,但身上依然火热。两人曾试图以内力为他调息,但他内力太强,如今脉络不稳,气息乱窜,两人差点被反噬之力所伤。

    两人带着雷儒,不敢走得太急,被望剑楼众人超过后,便走向小路。

    如此过了两天,雷儒依然昏迷不醒,所幸并未加剧。此时,三人都已换了本来面目。欧阳南海不知道孤星追月头发自幼时便已如此,所以一直以为她真的就是一个老太太,现在见了她的真面目,不觉多了几分敬畏。只是孤星追月日渐消瘦。

    这天行至一条溪流时,孤星追月将雷儒放下来,擦了擦身上。然后向欧阳南海道:“你可知谁人能治好他的病?”欧阳南海摸了摸脑门,一拍腿道:“哎呀,我怎么把她给忘了。毒手圣姑可是治疗内伤的名家,不过,她虽在泰山,却不知道身在何处。还有就是,那毒手圣姑脾气古怪,一般人很难见到。”

    “但你我都不是一般人。”孤星追月冷冷道。欧阳南海听她这么一说,不觉气为之一夺,心中暗道,对啊,我欧阳南海可不是一般人。她要什么,我还有什么拿不出来的。当即道:“好,不过此去路途遥远,先得弄辆车来。”只因现在雷儒已成朝廷要犯,而孤星追月与欧阳南海两人又不便现身,因为义盟也正在四处寻找他们的下落。所以两人只好白天走小路,晚上上官道。

    次日到了一片草坝中时,天色已黑,见马也疲累,欧阳南海打马食草,自去寻找柴火饮水去了。孤星追月为雷儒整理伤口,虽然蝶针无痕,但经过这几天来挣扎颠簸,已隐隐可见一个小指大的红点。看着雷儒一脸的痛苦,孤星追月的眼中充满了复杂的神情。小时候不知有过多少次病倒在她的怀里,但每一次都化险为夷,因为师父神通广大,每次总有办法治好他的病。但这一次,孤星追月在心里对自己说,这一次也一定能够好起来。

    雷儒脸上胡子已经被撕下来,孤星追月呆呆的看着他的脸庞,见他双眼紧闭,眉头因痛苦而不时紧皱。孤星追月只觉心随他的眉头一皱,就如被割一刀,两行泪水已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掉眼泪,师父不在了,如今只能靠自己。但,眼泪也如她一般悲伤,不知不觉间就流露出来。她多想听听他的声音,哪怕是疼痛时的呻吟也行,但雷儒自始至终也没有哼过一生。整理好伤口,她将他紧紧抱在怀中,出神的看着远方。

    突然远处吃草那匹黄马四蹄甩开飞奔回来,孤星追月定睛一看,原来后面跟着四五只大灰狼,只见狼群不断的攻击黄马。眨眼间,黄马已经到了孤星追月面前,那黄马是欧阳南海盗来的,长得颇为神骏。它看到孤星追月抱着雷儒站在原地不动,反而转身对着狼群,长声嘶鸣。那几只狼见到孤星追月后,也不敢太过靠近。

    孤星追月见天色已快黑,而欧阳南海也一直未回,饿了一整天,也该吃些东西了,看着这几只又大又肥的灰狼,不禁暗道,来的正好。于是让雷儒躺在马车中,提剑走向大灰狼,那几只狼见她过去,不但不跑,还坐在地上“嗷嗷”狂叫,孤星追月不知其故,刷刷几剑,几只大灰狼便身首异处。

    欧阳南海回来一看,不禁大叫“不好”,语气中甚是恐慌。孤星追月心中奇怪,面对少林寺中众多高手也不见他如此害怕,杀几只狼就如此大惊小怪。但她不知,刚才狼嚎时便已为他们招来麻烦了,如今再杀了这几只狼,恐怕要惹来杀身之祸。因为狼群一到,就算猛虎也得望风而逃。

    欧阳南海架上马车拉着赶往树林中去,孤星追月虽不知接下来回发生什么事,但也觉出事情有些严重,便急忙跟了过去。到了林中,天色已经完全暗淡下来,欧阳南海接过长剑,刷刷把一片手臂大小的树木看下来,孤星追月虽不知他要干什么,但还是听从了他的安排,去拾柴生火。

    待孤星追月拾回一捆柴时,欧阳南海已经把马车用栅栏拦了起来,然后把木柴围着马车放好,取出火摺点燃。只听远处已经隐约传来狼嚎声,欧阳南海急忙道:“快过来。”两人一跃,落在马车旁。

    此时,天色已经彻底变得漆黑,围成的火圈并未完全燃烧。但前来的狼群也不敢冲进来。过了一会儿,又有一批狼群赶来,而且后面越来越多,不断涌来堵在火圈外。欧阳南海粗粗估计了一下,怕不下六百只,而且狼群还在不停的嚎叫。孤星追月此时方知事情的严重性,但觉狼群不断增加,而火总有熄灭的时候,心中也在开始害怕。看看了一眼马车中的雷儒,便又安定了下来。

    欧阳南海低声道:“待会等那头白狼法令,就难使狼群安定了,你护好车。”欧阳南海说完,取出长剑,一个起落便到了狼群面前,灰狼还未曾发现,那白狼便已狼头落地,几只在前的狼,凶狠的赶了过来,却被欧阳南海一一斩为两截。但欧阳南海也不敢多留,杀死几只冲过来的狼,便跃过火舌返回马车旁。

    然而,狼群虽失去了首领,却开始猛攻了,这大大出乎了欧阳南海的意料。但定睛一看,心中更是吃惊,只见一只全身通红大红狼坐在地上,正在低声哀嚎,想来就是它发的号令。孤星追月见那大红狼虽然坐着,但却比站在它身边的灰狼还要高出大半个身子。夺过欧阳南海手中的剑,便飞身而起,冲入狼群。欧阳南海待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欧阳南海暗道,只要不恋战,以她的武功,区区几只饿狼还不能把她怎么样。只见孤星追月身法比他还要快,在空中手腕翻斗,便见点点寒星飞向大红狼。然而这一手流星散花却被大红狼身后的几只灰狼挡住了,大红狼往后一缩,便隐没狼群中,再难见其身影。孤星追月一招杀它不着,便又是一招,但红狼早已退出好远,而孤星追月却被三十几只灰狼围在了木栏之外。

    只见无数只灰狼围着栅栏往上跳窜,孤星追月围着栅栏急攻一圈,便又二十几只狼毙命。刚回到马车旁,便见又有无数只狼涌上,填补刚才的缺口。

    此时火已将尽,而空中飘着浓浓的血腥味,狼群更加的躁动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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