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潼关

    “这位将军,您没事吧?”就在铁虬眼前发黑,半昏半醒的时候,隐约听到身边想起一个声音。

    “我还好。”铁虬强打精神,应了一句,了眼睛,转身去。在自己身侧之人,铁虬其实不认识,这人的衣着,也非官兵服饰,而是一身比较奇特的服装,应该是哪里的少数民族。“你是什么人?”铁虬提高警惕,作声问道。

    “我们是白杆兵,我家秦土司奉岳大帅之命前来太行山汇兵。因见此地起火,特来查。在后面狭谷的口子处,有人纵火,其中困有很多人,适才我家土司寻问,何人在内,里面的人回答是岳大帅。因火势太大,不出里面之人的服饰,我家土司担忧有诈,没有轻举妄动,正好见将军在此,故特命我等前来助阵,顺便请将军辅佐确认。”

    一听这人岳大帅困在谷内,铁虬的眼睛立时睁的老圆,大声喊道:“在什么处所,我带我去。”

    “将军请随我来。”这人当下前边引路,率领铁虬前往谷口去见秦良玉。

    此刻战斗已然结束,判匪大部被杀,其中部重伤被擒。白杆兵的头目正在指挥清理战场,将缚虏捆绑。官兵还剩下百人,其中大半带伤,他们已是疲惫不堪,全部坐在地休息,有的干脆已经睡着。

    铁虬很快跑到谷口,他身穿游击将军的服饰,秦良玉自然认识,她客气地和铁虬打了招乎,可铁虬担忧岳肃,也没顾的回理,只接冲着谷口大声叫道:“大帅可在里面?我是铁虬!”

    里面的把总一听到铁虬的声音,急忙喊道:“铁将军,我是曹老七呀,大帅在里面,只是受了伤,现正昏。蒋将军、厉大人他们都在,马就从里面过来了。将军请快快救火,要是拖的久了,怕大帅会有命之忧。”

    听闻岳肃受伤,铁虬可急了,这家伙是个粗人,也不和秦良玉客气一下,就直接冲着秦良玉大声嚷道:“还愣着什么,快灭火救人呀!”

    秦良玉乃女中巾帼,自不会和铁虬这等老粗一般见识,且铁虬是发自真心的着急,她岂会不出来。当下命令手下赶快灭火。这时她也明白为何里面的人话有异,原来是大帅受伤,不敢轻易泄。如此做也是对的。

    这般大的火,在没有水的情况下,想要在短时间内扑灭,并不是易事。白杆兵只能靠挖土往火泼。过了一会,火势渐渐了,从谷内再次传作声音,“是铁将军么?我是蒋杰。”

    “蒋先生,是我!”铁虬那嗓子,令人听过一边,基本就能记住。“我们在外面正在全力灭火,不知大帅现在怎么样?”

    “大帅现在无碍,多谢秦土司来的及时,救下我等命。蒋某在此先行。”

    蒋杰可不似铁虬那般急燥,他已听有自称秦良玉之人前来求见,那救他们的肯定是秦良玉的人。否则单凭铁虬手头的那些人,决不成能这么快就打败叛匪。

    “良玉岂敢,接应来迟,令大帅受伤,真是万死之罪。等下大帅出来,良玉必当亲自请罪。”秦良玉谦逊地道。

    经过一番忙碌,火势终于歇下,蒋杰和王元化在前开路,厉浩荃背着岳肃随后走出。铁虬一见岳肃负在厉浩荃的背昏不醒,心中大急,连忙抢过去探视,并一个劲的大声呼唤,“大帅……大帅……”

    大帅受伤,正需静养,旁人谁敢大呼叫。也就是他,大伙知道他的秉,且又是岳肃身边的第一号铁杆、心腹。所以他大声呼叫,却也没人敢训斥,只蒋杰声的道:“铁将军,现在大帅需要静养,你莫要如此大声。”

    “对、对……”一听这话,铁虬赶紧把嘴堵住。

    他一方面真情流,一方面滑稽的动作,简直令人哭笑不得。

    秦良玉固然也要前探视一番,当他到岳肃的面容之后,禁不住暗自奖饰,“人言岳大人年岁不大,先前我还不大相信,今日亲眼目睹,不愧应了那句话,有志不在年高。”秦良玉也通些医术,从岳肃的气来,可以得出,岳肃的伤势虽重并没有命之忧,只要安心静养一段时日,自能痊愈。

    接下来,戎马就地驻扎。由秦良玉的人去将岳肃大营的给养运来,蒋杰派人通知金蝉前来接应。同时,拷打被擒的叛匪,问斩龙帮的秘闻,以及那一百万两军饷的下落。

    斩龙帮里的帮众也非各个都不怕死,既然能被生擒,就明他们还是挺把命当回事的。一顿重刑下来,很快问出军饷的下落,以及斩龙帮的一些秘闻。

    军饷就埋在牛角峰下,不过知道的人,只有斩龙帮的一些正式帮众,并且还是当日负责埋军饷的。拷问的时候,知道的人虽然也想狡赖,蒙混过关,怎奈有同伙出卖,指认你那天去埋军饷,你想不认都不可。

    至于斩龙帮的秘闻,他们知道的也不是很多,甚至有很多帮众,还是最近才知道他们的堂主是刑大善人,至于高层的事,那是一点不知。

    不过这些已不重要了,找回军饷、灭失落山的叛匪就足够,斩龙帮的秘闻么,待打到陕西,自然能够得知。

    夺回军饷,剿灭叛匪,少不得向朝廷报捷,岳大人因剿匪受伤的事,固然也要奏明皇。

    飞狐口距北京较近,快马急行,一日便到。朱木匠虽每日在养心殿忙活着圆明园的模型,可心中也牵挂着战事。这究竟结果是祖宗传下来的江山,再怎么也不得毁在自己手不是。

    奏折送到,朱木匠甚至亲自阅读,当过前半截,追回军饷,肃清叛匪的捷报,他是心中大喜。可当后半截,岳肃因剿匪受伤的消息后,心下大急,急忙传旨,一是犒赏三军,二是让太医立即赶往飞狐口给岳肃诊治。

    传旨太监与太医是马不断踢赶到飞狐口,时下岳肃已经苏醒,但伤势太重,实在无法起床接旨。传旨太监也不会让他起来,皇早有吩付,岳大人身有伤,可免跪拜之礼。

    旨意的内容,是对岳肃及全体有功将士的嘉奖,并让岳肃将有功将士的名单呈报来。再就是慰问岳肃的伤势,让他好好休养。

    旨意念完,太医过来给岳肃诊脉,岳肃的外伤甚重,太医怎会不出来。先是给岳肃开了几副,这治疗外伤所用的,都是他从大内背来的。又盯嘱岳肃,不要动,好好休息,以免伤口裂开。

    太医刚把话完,就听帐外传来急仓促的脚步声。

    “大帅……”紧跟着,便见周二猛风尘朴朴的跑进大帐。

    “出……什么事了……”岳肃用微弱的声音问道。

    “是……陕西那边传来的紧急军情……”周二猛也知岳肃身体欠好,话的声音很是心,没敢扯起嗓子大喊。

    “陕西那边的军情,快来我听。”一听是紧急军情,岳肃挣扎着想要起来。一边的太医见状,连忙将岳肃按住,心地道:“大帅,稍安勿躁,您身有伤,不宜着急。”

    “多谢先生提点。”岳肃微微颔首,心平气和地道:“二猛,有什么紧急军情呀?”

    “是……是……潼关失守……”周二猛心地道。

    “什么!”一听潼关失守,岳肃急的马上就坐了起来,这一用力过猛,正好牵动左肋伤口,疼得他“啊”地一声痛呼,脑袋又倒回枕头之。

    “大帅!”“大帅!”……

    帐内众将连忙围了来,一个个脸皆是着急与担忧之。岳肃疼得是脸发青,双眉紧锁,牙关咬的紧紧地,过了半天,才勉强道:“可知是怎么丢的?”

    “陕西那边报信的人就在外面……他应该清楚……”周二猛声道。

    “传!”岳肃咬牙道。

    很快,周二猛将一名灰头土脸的士卒带进大帐,士卒进来之后,立刻跪倒在地,“启禀大帅,潼关失守,现叛匪正猛攻咸阳,克日便要打倒长安。的奉巡抚将领,特来大帅这里搬兵,还望大帅速速出兵驰援,否则长安危矣……”

    “潼关怎么会失守…………这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丢的……”岳肃勉强完这句话,疼得是连连喘气。

    “据潼关之内,早有叛匪的卧底藏于其中,叛匪主力深夜袭击,城内的叛匪打开城门,放叛匪入内,里应外合之下,将潼关夺了。这就是六天前产生的事情,孙巡抚得知之后,已无力回夺,只好请大人速发援兵。”

    “六天前……”岳肃听了这个回答,气道:“山西的戎马现在到了什么处所,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赶到陕西?”

    “听是太原那边出了子,有叛匪纵火滋事,刘巡抚可能是担忧自己土地有失,所以才迟迟没有出兵。我家巡抚屡次催促,他的戎马却只是迟迟难进一步……”

    “混账!”岳肃大喝一声,又要咬牙站起来。这一次,金蝉和蒋杰赶紧将他按住,低声劝道:“大帅息怒、大帅息怒……”

    岳肃压着火气,道:“潼关失守,增援陕西的路就断了,必须尽快给夺回来。传我将领,全军集合,立刻出兵潼关。”

    “这……”蒋杰犹豫一下,声道:“大帅您的身体,实在不宜驰驱呀。”

    “是呀。”太医也跟着道:“岳大人外伤甚重,只能静养,最忌四处驰驱。倘伤口迸裂,于身体实在没有好处。”

    岳肃的伤确实最忌驰驱,自从狭谷出来之后,连处所都没挪,就是在谷口扎营、养伤。听完他们的劝,岳肃只是微微摇头,道:“尔等所言确是不错,但眼下潼关有失,西北危矣,岳肃一人命,怎能与朝廷社稷相比。倘咸阳、长安失守,必定生灵涂炭,难道他们的命,就不是命么?长安一旦失落,我等即是千古罪人,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哪怕岳某一息尚存,便要对皇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本帅心意已决,传我将令,拔营起寨,直赴潼关。”

    见岳肃意志坚定,不容违背,蒋杰朝金蝉等人交换一个眼,金蝉摇了摇头,暗示自己也阻止不了大人。于是,蒋杰只好冲着太医道:“这位大人,我们大帅的身体,您也到了,实在不宜舟车劳顿、太过波动。可现在潼关失守,大帅一心为国,誓要前去增援,为皇分忧,我等也劝阻不住。所以这里,可想恳请大人,留下照顾一二,不知大人可否愿意。”

    “这个自然,岳大人公忠体国之心,下官一向佩服。既然大人一心为国杀敌,下官自当随行侍奉。”皇派他来,就是伺候岳肃的,现在岳肃要带伤为国征战,这等事他自然阻拦不了,但随军伺候,那却是必须的,否则自己回到京师,如何跟皇交待。

    事情既然已经决定,三军立刻拔营起寨,别山路难行,但在岳肃的催促下,戎马下山的速度却是很快。岳肃躺在软榻之,也是波动的厉害,伤口时不时的疼痛,但为了不影响进军速度,是强咬牙关,一声也不吭。

    一路急行,几天之后,下得飞狐口。每天夜里,太医都给岳肃查伤势,他发现岳肃的伤口一直欠好,并且因为总是震裂,此刻已然化脓。就是这样,岳肃也不让他对外宣扬,只需心敷即可。太医在眼里,对岳肃是无比敬重,当初北京城的那个‘岳阎王’,原来是这般人物。

    在飞狐口下只休整一夜,岳肃又下令急行,赶往山西,一路来到太原,才听巡抚刘策已经率军赶往潼关,这里只有太原知府率领少量人马据守。

    原来也知道潼关丢失的严重,此刻要是不赶紧亡羊补牢,待到叛匪攻下长安,皇震怒,第一个便要追究他的罪责。所以刘策也是急了,亲自率部攻打潼关,想要尽快将潼关夺回。

    但潼关乃是天下险关之一,易守难攻,据想从外面攻克,简直难如登天,比那山海关还要险几分,若非内外夹攻,哪怕有万雄兵,也只能望关兴叹。

    刘策率兵五万攻打潼关,只打了两天,就损兵数千,不敢继续强攻。听岳大人率军赶来,便在关下扎营扎寨,等待岳肃到来。

    岳肃从太原知府那里听之后,立刻率军赶往潼关,几日之后,赶到潼关之下,与刘策汇合。刘策亲自出迎,见岳肃带伤躺在暖踏之,少不得先行慰问,然后讲述自己没有及时抵达陕西的苦衷。

    眼下木已成舟,即便发落了刘策,也是于事无补,并且刘策是山西巡抚,岳肃最多也只能是让他停职待参。但瞧眼下的局势,一旦将刘策措置,难保不会摆荡军心,令山西的将领人心惶惶。所以,岳肃并没有发落刘策,只是暗示可以理解,现当务之急,是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攻克潼关,驰援长安。

    潼关设于崇山峻岭间的谷道之,只有迎面一处可以攻打,且城高墙厚。对攻打潼关,岳肃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能依仗红衣大炮。

    岳肃进营之后,也不做休息,直接升座中军帐,传令各部出城列阵,把红衣大炮摆,开始攻城。

    众军领命,出营准备,一切就绪,岳肃带伤披挂,亲自来到阵前,下令开炮攻城。

    “轰隆隆!”……

    一声令下,二门红衣大炮一齐发,朝潼关城墙轰去。轰鸣声震耳欲聋,岳肃坐在马,因为重伤在身,不由有些难受,伤口一个劲地阵痛。但就算如此,他依旧表示的无比镇定,他明白,如果自己倒下,军心必。

    二名红衣大炮不断施,连续轰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停歇下来。再往城观瞧,潼关城是丝毫未损,连块石头都没被砸下来。一到如此情形,岳肃可有些急了,这么高的城墙,要是红衣大炮破不了,光指着用云梯强攻,有几多人也不敷死的呀。

    铁虬、金蝉等人全在岳肃身边,他们似乎也出岳肃的着急,铁虬第一个道:“大帅,用大炮砸不开城墙算不得什么,请给末将三千人马,末将愿率兵强攻城头。”

    强攻去,那不是扯淡么,岳肃勉强举起手来,轻轻摇了摇,道:“如此高的城墙,如何强攻。这样吧,暂且收兵,回营商讨对策。”

    也就在这个时候,岳肃突然听到炮手之中有一个人嘀咕道:“的,这也就是孙大人不在,要是在的话,肯定能把那城门都给打坏。”

    孙大人?岳肃心中纳闷,却也明白这士兵的意思,似乎要是那个什么孙大人在场,就能有破城之法。前面火炮之旁,又是燃烧的,又是装弹的,人数众多,岳肃实在不知,是何人话,于是向金蝉,道:“前帮我问问,刚刚他们之中,是何人在话。我听他们好像提到一个孙大人。”

    金蝉领命前寻问,很快将人找出,他带着那名炮手来到岳肃马前。炮手直接单膝跪地,道:“的拜见大帅。”

    “免礼,快快起来。”

    “多谢大帅。”炮手心下揣揣,不知大帅找他所为何事。

    待他站起之后,岳肃用温和的语气问道:“本帅适才听你,倘若有一位孙大人在,定能破城。不知这位孙大人叫何名字,现任何职?你只要能出这些,本帅自能将他调来。”

    “孙大人名叫孙元化,原来是在兵部做司务,专门负责火炮,我等就是跟随孙大人,管理红衣大炮的。现在听,孙大人跟随熊经略去了山东剿匪。”炮手如实答道。

    孙元化!

    一听到孙元化这个名字,岳肃略一思量,便记了起来。当初自己放置山东官员的时候,曾经提携过这个孙元化,还记得他是举人身世,在兵部专司火炮,料想熊廷弼到山东剿匪,或许能用得,便将他的名字添了进去。

    此刻从炮手口中得知,这个孙元化可能真的有些本领,眼下无法破城,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管他行不可,现调来再。

    岳肃是五省总督,总督剿匪事宜,熊廷弼不过是山东经略,自然归他节制,调一个人过来,还不是菜一碟。再者,单凭二人的私交,熊廷弼不也得把人送来。

    他先行收兵,随即行文一道,派人用六百里加急送往山东,调孙元化赶来潼关助阵。

    山东那边,熊廷弼已然练好戎马,此刻正好到了与登州巡抚袁可立约好的围剿之日,两下戎马分头而出,直奔济南。山东巡抚赵彦见援兵到来,率众出城夹击。

    教匪也不都是傻子,次徐教主的浴火重生之术,令死去的教匪一个也没活过来,自然会有人产生怀疑之心。要是顺风仗,这些乌合之众固然能够抵当,可在三路包夹之下,教匪死伤惨痛,终于溃不成军,狼狈而逃。

    徐鸿儒率部逃到兖州,想要聚城死守,期待援军。结果熊廷弼这边,由孙元化调动火炮,将城门轰开,官兵杀入城去,再次令徐鸿儒成为丧家之犬,逃之夭夭。

    熊廷弼外号熊蛮子,固然是蛮不讲理,痛打落水狗的事,岂能放过,集结戎马,对徐鸿儒是狠追猛打。克日之后,徐鸿儒被手下出卖,泄漏行踪,熊廷弼派偏师突袭,在里应外合之下,将徐鸿儒生擒。

    徐鸿儒被擒,教匪不战自,其余州县的叛匪,不是献城投降,就是销声匿迹。闹腾几个月的白莲教之,终于在年前平定。熊廷弼派人入京报捷,正好赶岳肃派人送来行文,调孙元化前往潼关,熊大人怎会禁绝,马放行,因路途遥远,怕出意外,还专门派了一百士兵护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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