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镇定剂的作用下,早已疲惫不堪的张豪雨再次昏睡了过去,这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可以在昏睡期间免受很多痛苦。

    而另一方面,殷坤则还在看着吴昌荣手中那支冒着诡异气体的卷烟出神,破有些惊讶的问:“难道这烟就是你们绝魂道秘传百年不泄的外丹!?”

    对于他吃惊的表现,其实是可以理解的:道教自古传承下来的修仙法门主要分为“外丹”修炼和“内丹”修炼两种。

    所谓的的“外丹”修炼,就是炼制具有各种功效的丹药用来服食,从而到达飞升或是永生不死的境界,当然这些都是谣传,也没见真的有人通过吃丹药成神仙的,成鬼的倒有不少,离我们远点的有秦始皇、近点的有清朝雍正皇帝,都是吃丹吃到嗝屁的铁证。

    不过话说回来,‘外丹’除了不能帮人飞升或是永生不死外,别的作用倒不少。人家南北朝时期的葛洪药炼丹师就鬼使神差的炼丹炼出了火药。

    而也正是因为这个家伙的贡献,让世人们发现了‘外丹’的危险性,再加上配制方法的难控性,自北宋起、持有“外丹”秘方的门派就已经不得而见了,直到医学科技高度发达的当代那就更称得上是消声灭迹。也就是说,当初清朝那些个皇帝吃得丹药都是假的,谁让他们好骗呢。

    可偏偏殷坤在今晚却又见识到了早已消声几个世纪的外丹,不得不惊讶。

    看着张豪雨在剧烈的咳嗽过后又黯然睡去,吴昌荣这才掐灭烟卷的烟头,转身对着提问的殷坤回道:“呵呵,是的,这的确是我派的‘密丹’,你有兴趣了解了解?”

    “这没关系吗?”殷坤再次被震住了,按常理说每个门派的秘术都是不外传的,可没想到眼前这位甚是潦倒的绝魂道掌门居然对此毫无顾忌,真不知该说他是豁达好还是白目好。

    “这有什么关系?就怕你不信。这根烟可是名副其实的‘离魂烟’,吸了它的烟雾就能‘元神出窍’。”吴昌荣说得颇为自豪,估计是这些知识在他心中憋了好几十年,今天难得遇到一个“同道中人”,不一吐为快那是对自己学术的不尊重。随后,他又指了指被众人拖回急救室的张豪雨,“刚才我准徒弟应该已经通过这根烟让自己的‘元神’去见过他养父了。”

    “哦?单说烟雾型的‘外丹’也就够奇怪了,它还能让人达到‘元神出窍’的境界?这……总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殷坤摇着头,他觉得对方是在夸大其词,自小他就研习全真龙门派的道术,接触最多的不外乎——符录、驱邪阵法、和“内丹”修炼法。而值得一提的是,“元神出窍”在“内丹”修炼中,已是归本还元的最高境界,一个碌碌无名甚至可以说已近消亡的小门派,说自己随便拿出一股带有恶臭的烟雾就能让人达到“元神出窍”的境地?这跟韩国考古学家声称释迦摩尼和孔子是韩国人一样的荒诞不经。

    “咳,你不信就算了……”吴昌荣将剩下的半截烟塞回口袋,“说实在的,这烟不是对每个人都有效的,除非……那个人得过大病或者死过一次。”

    他说得很慢,在犹豫了片刻后又补充道,“说也惭愧,我本人抽了这烟几十年,还真没元神出窍过,不过我徒弟刚才是真的出窍了,有那么几秒他两只眼球全黑了,不见了眼白,这是元神出窍的现象之一,至少我那本书上是这么说的……”

    “哦?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刚才你徒弟的两只眼球的确突然全黑了一秒多。这也的确是元神出窍时的表现……不过……”说到这,殷坤的思维都显得有些hunluàn了,处在将信将疑的状态,“算了,不争论这个了,我倒是对你手中这支烟的加工方法更感兴趣。”

    见对方这么问,吴昌荣也没回避,想起谭济世给他的书中提到过,能对这烟产生反应的人几乎是万中无一,也算不上什么保密项目,所以直言道:“做这根烟可有讲究,它的烟丝必须用血红的烟叶晒干后制成。知道那些红sè烟叶怎么来吗?”

    “不知道?”殷坤不想装无知,但这个他还真不懂。

    “是骨灰!我把普通的烟叶种在殡葬场后坡上,每次火化炉清理骨灰,我就把这些白sè粉末洒到那里,烟叶就是吸收了骨灰的营养才变成红sè的。也只有这样它才会有功效。”

    “照你这么说,绝魂道专研死亡禁术的传言还是真的咯。”这是殷坤在和吴昌荣的谈话中,唯一可以肯定的东西。

    而就在两人聊天聊得忘我的时候,李崇光在帮忙安顿好张豪雨后走出了急救室,他向殷坤道歉:“殷专员,谢谢你,赵医生已经把你帮豪雨驱符的事告诉我们了,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我们刚才误会你了……”跟在他身后的郑可心和陈佳诺也附和着他的话频频点头。

    “哦?既然那个医生已经把这些事告诉你们了,那我希望你们尽量不要把这件事再透lu给其他人,明白吗?”殷坤在和吴昌荣攀谈过一番后,态度似乎转变了许多。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他还得和这帮家伙待在一起等张豪雨醒来,所以不管是出于那方面的考虑,他还是客气一些比较好。

    三人点了点头,之后,一起坐到板凳上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时间的确过得很慢,当赵启超和护士们从急救室出来时,伤心过度的陈佳诺已在郑可心的安排下前往一间值班室休息了,李崇光和吴昌荣则坐在板凳上仰头打盹,唯独殷坤还在走廊上煞有心事地来回踱着,“他醒了?”

    “我跟他说了你帮他驱符的事,他也想和你聊聊。”赵启超摆了摆手,示意对方进去。

    听到说话声,吴昌荣从糊中醒来,“怎么样?我徒弟没什么大碍吧。”

    “不清楚,他xiong口被尸油毒性侵蚀的死rou太多,没办法完全切除干净……”赵启超说得有些内疚,他看着殷坤擦过自己身边进入急救室时,不由地叹了一口气。

    而吴昌荣在得知张豪雨xiong口的死rou清除不干净后,反而是笑着站起身来。他拍了拍赵启超的肩膀,宽慰似的说着:“放心吧,死rou好处理,交给我,这个我在行。”

    死寂的急救室内,张豪雨的喘息声被衬托得格外沉重。

    “你想找我谈什么?”殷坤走近手术台,“不过刚巧,我也有事要问你。”

    “我爹(张兴国)的死和那只怪物脱不了干系!”张豪雨用疲惫而又微弱的声音说道,“我恨自己没本事,杀不了它!”

    殷坤眼睛圆睁,这同样也是他此刻的愿望,“你对那怪物了解多少?告诉我,我是中央派来对付这只怪物的专员,我会让那个可恨的家伙永远消失。”

    张豪雨吃力地颔了颔首,“你的身份启超已经都告诉我了,那怪物是市二中里的一个女学生,长头发,只可惜我没见过她的容貌……”说着,他又忽地伸手抓住殷坤的白sè西装,声音变得ji动,“但我可以肯定,他的本尊是一个和尚!一个枯瘦的和尚!如果没有他,我也就不会中符咒,也就不会让我爹伤心……不管怎么样,求求你一定要除掉他!”

    “放心!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殷坤安慰似的点了点头,他发现眼前这个虚弱的男人和几年前的自己一样,内心正受着屈辱的煎熬,这是一种明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谁,却又无能为力的屈辱。

    就在两人心心相惜的时候,一个极具嘲讽的yin冷声音却是从病房黑幽幽的角落里传了出来:“可怜的笨蛋,如果你学会了你爹的本事,早就可以把那怪物给解决了,更不会被人轻而易举的下符咒。你这笨蛋……”

    “谁?!”闻声,殷坤心中一紧,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个手术室里只有他和张豪雨两个人,而手术室外还守护着一队警察,谁都不可能悄无声息的门ghun进这里。除非……说话的不是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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