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壮是个认死理儿的人，并不理会石京晶的要求，仍然继续说道：“据说当时，采掘恐龙蛋比较容易。恐龙蛋已经石化，外边是泥土。一软一硬，清除了泥石，就剩下化石。但接近那座佛像就不同了。那些泥土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成分，坚硬异常。那些专家又担心弄坏了佛像，于是，就实施了整体搬运。小半座山，直接拉到了兰州。”
“怎么拉到兰州呢，嗯，我知道了，因为兰州烧饼很好吃吧？”石京晶说的这句，是废话。兰州是楼主的谐音，烧饼是撒b的谐音，“哦，刚才文清玩的那一手，好像就跟覆盖佛像的泥土有点类似耶？”
李壮仍然不理会石京晶的打茬，继续说道：“到了兰州基地以后，手段就多了。腐蚀、燃烧、激光雕刻、局部放射，换着花样的来。刚开始的时候还害怕把佛像弄坏。后来某一天，一不小心突然清理下来一大片泥土。这才发现，现有的手段，是无法对佛像本体造成任何损坏的。于是，他们胆子大了，很快就清理出了完整的佛像。”
“那些掉下来的泥土呢？是不是就像那张餐巾纸那样？”石京晶问。这次李壮回答了：“是的。泥土掉下来之后，就一下子变回了普通的泥土，没什么特别了。”
“我知道了，”石京晶道，“文清一定是那里的研究人员之一。不知道怎么的，学会了那套方法。但代价很大，嗯，就是她失忆了。”李壮停了停，说：“你觉得文清像是失忆的人么？”石京晶想了想，有点答非所问地应说：“除了她的来历，我看她智力绝对没问题。”
一阵风吹过来。这个时节的风还有点冷。不过，石京晶和李壮都不觉得。过了一会儿，石京晶道：“哎，我想起来了。你说了半天，都没有说到文清呢。到底是不是研究人员里有失踪人口啊？”李壮道：“没有人口失踪。不过，那座佛像却失踪了。”“啊？被盗啦？”石京晶道：“那得值多少钱哪？”
“你怎么也穷得只剩下钱了，”李壮笑了笑，道，“考古及文化价值，本来就非同小可。而且那怎么也弄不烂的特性，显然还有国防价值。金钱是不能衡量的。”
“哈，我就那么一说，”石京晶道，“不过我想，那么重要的佛像，就算是被盗，也应该有点什么线索才对吧？”李壮道：“这话不错，是有一点线索。只不过，你听了可一定要保密。”
石京晶知道，李壮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不可能忍住不说。故道：“嘿，如果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李壮道：“啊，您别生气。我说了这么多，当然是愿意说的。我的意思是，这事儿就我们俩知道就可以了，你答应吗？”这话，看似说的东墙，实际上说的是西墙。指的是恋爱方面。
石京晶一下就反应过来了，道：“不行。应该是三个。还有文清，她肯定应该知道的。”同样的道理，代表恋爱的回绝。
李壮想了想道：“行，就这样吧。那我就说了。线索就是，那座佛像并不是被人盗走的，而是自己走的。”石京晶笑道：“是啊，佛像不是有脚嘛，当然会走路的呀。”李壮道：“您别不信，我说的是真的。那佛像就是自己消失的。应该不叫走，叫飞也不合适。现场监控设施捕捉到佛像动了，约有五秒钟左右，因而那就是千真万确的。随后，佛像突然就消失了。怎么消失的，监控设施没有捕捉到。这事儿，在我个人看来，我觉得只有神仙、真正的佛才能解释。”
石京晶愣了。李壮等了一下，没见石京晶有反应，就说：“你应该想得到，我不可能骗你的。”这话，又在往恋爱的方向靠拢了。
“啊，照这么说来，”石京晶倒没有长时间发愣，很快就醒过神来，“那文清，很可能就是神仙罗？”“罗”字在这儿是语气词，叹词。李壮道：“可不嘛。”
石京晶道：“那你怎么不向上级报告反而给我说呢？我想，这应该是你立功的好机会吧？”李壮道：“我突然就不想立功了。更何况这事儿，如果是假的，我也立不了功。如果是真的，也抓不住文清。反而我们不报告，就我们两个人知道，还可以跟文清在一块儿。”
“你该不会看上文清了吧？”石京晶道，“别解释，我相信你这会儿看上的是我。来，我奖励你一下：跟你握个手吧。”
李壮大喜，立即伸手握住，一边道：“谢谢、谢谢！”石京晶则道：“初次见面，请多关照。”这是拉远距离的话。李壮有点失望，但也没有办法。手不能握得太久，以免石京晶反感。所以就放了。
石京晶道：“呆会我让文清跟我走，离开那个肖志行。你觉得怎么样？”李壮道：“我倒是想让文清跟我走。只不过谁都会反对的。”石京晶道：“嘿，你还够贫的啊。”贫，是耍贫嘴的意思。
……
接下来应该是午饭。酒宴通常是小说里常见的场面。以刘利云的身份，摆桌酒宴，那肯定易如反掌。不过呢，应该摆吗？有人或许会说：新员工到了，设宴欢迎一下，是正常的。那说的是处于相对稳定状态下的企业。此时，刘利云的企业急需筹划，因而刘利云没有心思设宴。再加上其国外教育的背景，对于酒宴，也是不看重的。
因此，这顿午饭就吃得简单了。当然，也不可能是盒饭。总之是没啥可说的就是了。
午饭之后，稍息片刻，众人又被刘利云召集到前面喝茶的那个房间。茶，自然已经换了新的。刘利云道：“下面，第一项要商量的事儿，就是我们要办一个什么样的公司。各位有什么想法仅管说。”
最不可能说话的文清第一个发言道：“我先说。对于这方面，我实在没有发言权。外面的世界，我还没有完全弄明白。所以，你们说，我听着就是了。”一下子就把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
“我插一句，”石京晶接着再讪笑了一下，道：“前面我说，我是跟着舅舅长大的。不过我却有自己单独的房间。接近二十平米。我想，在员工宿舍还没有敲定之前，文清可以跟我一起住。都是女人，也方便些。”
这话，石京晶早就想好了。肯定是符合刘利云利益的。因而随时都可以拿出来说，哪怕是打断了正在说话的刘利云本人也没关系。实际上刘利云本人就已经提过一次，文清没有答应。文清没有答应，应该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刘利云是老板；员工总是不敢跟老板过于亲近。二是因为刘利云是嘿社会。因而文清没答应，并不等于文清不想答应。换成跟石京晶住，文清就极有可能答应。更何况石京晶还特别强调了“都是女人”这四个字。
果然，刘利云没有生气，并且说：“嗯，这主意不错。比跟男人挤一个房间强多了。”很有点顺着“都是女人”的论调落井下石的意味。文清道：“很好。呆会儿我就跟小石走吧。”这事儿就算是定下来了。
事实上，肖志行的确没有与文清干过那些事情。对于文清与自己住在一起，肖志行先是拒绝的。拒绝是因为经济的关系。结果文清并没有给肖志行造成什么负担。拒绝也就不成立了。再后来，肖志行走到哪里，文清都跟着。虽然文清年龄大了一点，但好歹也算女伴，肖志行很有一点虚荣的满足感。至于说肖志行自己的泡妞大业，因为经济原因，本来就无法开展。所以，最终肖志行非常愿意文清跟自己一块儿住。
不过，刘利云一提出让文清搬走，肖志行就知道阻拦不了。阎妈再提出设立员工宿舍，那就板上钉钉了。石京晶此时的建议，无非就是让文清早搬了一两天而已。肖志行没有办法反驳。不过，肖志行的心中仍然有点不舒服。因此，肖志行说：“筹建公司的事，文清是没有主意的。如果石老师也没有什么建议的话，不若带文清出去买身衣服。现在文清穿的衣服还是我的呢。”这样说，主要的用意，当然是支走石京晶。肖志行不希望新公司带有太多的石京晶色彩。
……
上一章题目是“初始反感”，说石京晶因为肖志行文章题目的挂靠名牌商标行为，产生了初始反感。继而因为文章生拉硬扯，已经有了向憎恨转化的趋势。肖志行对石京晶呢？其实也存在初始反感。此时石京晶让文清早一两天搬离肖志行，事情虽然不大，但已经足以让肖志行由初始反感向憎恨转化了。
肖志行对石京晶的初始反感是怎么产生的呢？这个说来就简单了，就源自于阎妈介绍石京晶的那些情况。
石京晶自己介绍的情况，是普通的。阎妈介绍的那些，则是光彩照人的。我们平时看小说的时候，是不是会把里面的英雄人物当作自己？是的。那就是读者的“导入”。把英雄人物当作自己，但英雄人物并不是自己。英雄人物不是自己，那是理所当然、不能怨人的。而把英雄人物当作自己，自己就能获得一定的快感。前面一个快感，后面一个不能怨人的失落，两项相加，快感明显。因此，人们乐此不疲。
阎妈介绍的石京晶的事迹，说相当于英雄事迹绝不过分。肖志行听了，就“导入”了，把正在介绍的石京晶当作了自己，获得了快感。不过，快感之后的失落，就不再是“不能怨人”，而是“可以怨人”的了。因为石京晶就坐在旁边。因此，肖志行就对石京晶产生了初始反感，对石京晶充满了腹非。
满分又怎么了，高分低能没有听说过吗？临近高考换文科，真是不知死活。明明是中青院的苗子，硬性拒绝，难道中青院的人就完全不知道？这明显是跟国家作对嘛。说不定石京晶有反社会、反人类，自绝于人民的倾向。
663分算得了什么？老子的分数比366还高出58分。清华、北大、浙大算个毛啊。幸亏石京晶没去，去了一定会被别人踏在脚下。
没填志愿也会发录取通知书？这事儿有可能嘛。就算是真的，焉知不是发错了？这年头，发错录取通知书的事情多如牛毛。说不定根本就不是浙大发的，而是惭大发的。
的确有肖志行这样的人。听说别人很强，心里就不舒服。这样的人，潜意识里，总认为自己才是最强的。有人说我国的填鸭式教育方式不好，羌国的开放式教育方式好；认为学生不应该压制，而应该鼓励。而鼓励中，最经典的一句话就是：你才是最棒的。
与“你才是最棒的”相伴的，就是“你们都是最棒的”。其中“你们”复数，与“最”的单数，已经产生矛盾，形成了病句，但是，本着谁都不得罪的原则，还只能这么说。病句就病句，病句才能表达出完整的意思。
其实我国青少年并没有因为填鸭式应试教育而压制得抬不起头来。存有“老子天下第一”想法的人，远远不止肖志行一个。这其实也是正常的。关键在于，如何把这种想法转化为动力。
动力，自然指的是促使自己前进的力量。说到前进，这儿就有个简单的比喻了。就是赛跑。体育场上的赛跑，当然需要遵守体育规则；人生旅途的赛跑，也应该遵守社会的规则。但是，体育规则是形成文字的，而社会规则则是模糊的。因此，很多人、尤其是刚刚踏入社会的年青人，就误以为社会没有规则。
在没有规则的情况下赛跑，若想使自己处于前方，至少就有两种方式。一是让自己跑得更快，二是让别人跑得更慢。说到这里，顺便提一下，无论哪个行业，破坏永远比建设更容易。很多人评价自己的时候，都不是以建设能力作为标准，而是以破坏能力作为标准的。于是，给人下绊子，就成了肖志行经常的选择。
支走石京晶，暂时还不能判定成肖志行为石京晶下的绊子。这个时候，反感是初始的，憎恨还没有完全形成。肖志行支走石京晶，主要还是想表现自己。由于自卑，肖志行并不知道自己对刘利云的重要性。肖志行想，在座水平最高的，恐怕就是石京晶了。有石京晶在场，自己说什么都显得没有水平。支走石京晶，自己才算有了发言权。
由这里可以看出，肖志行并没有站在公司利益上考虑。讲爱讲责任的肖志行，遇到具体事情的时候，就把那些爱与责任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
石京晶当然不知道肖志行的想法。而且对于搞什么才赚钱的问题，石京晶以往并没有仔细考虑过，本来就没有什么建议。此时，见文清的事情已经落实，就说：“我就一个建议。公司办起来之后，肯定会招兵买马的。我想经手招聘的事情。也不需要全权做主，经手就成。”
刘利云笑道：“你不是已经有李壮了嘛，怎么还吃着锅里……好好好，让你经手，也让你做主，这才总该满意了吧？”中间石京晶佯怒了一下，应该看得出来。刘利云只比石京晶大一岁，又是国外教育背景，因而不可能有一般老板的那种架势。
看起来是个皆大欢喜的结果。石京晶站了起来，背包一顺，文清也过来了。文清本来隔了好几个人，却好像一步就迈过来了，也不知道是怎么走的。众人都没有注意，石京晶注意到了。不过石京晶仅仅是在“文清是神仙”的判断上面加了一点分，并没有张扬出来。
石京晶带着文清往外走。没走几步，就倒了回来。这个……如果不倒转回来，似乎就不是正常的女人了。女人总是这样临出门又想起什么事情。石京晶说：“哎，云姐，可不可以临时找个房间。我要看她的这个。”看哪个？石京晶边说边挺了一下胸。
这倒是个正当理由。瞧文清的模样，肯定不知道自己胸部的规格。文胸是贴身之物，一定要尺寸准确。所以，临出门之前看一眼，很有必要。
刘利云说起来是女人，但却有点大大咧咧的，硬是没有明白石京晶的意思。阎妈明白了，继而突然想起，还没有给石京晶卖衣服的钱。于是，阎妈道：“我来办。顺便给你买衣服的钱。”
石京晶刚拿了一万，买衣服是没有问题的。想谦让一下，又觉得似乎不应该谦让。略一迟疑，阎妈就走过来了。石京晶就跟在了阎妈的后面。
过道里，阎妈问：“小石，你平时买多少钱一件的衣服？”石京晶答道：“这可不一定。有十几块的，也有好几百块的。”阎妈又问：“买过最贵的，是多少钱？我问的是买过，不是穿过。”石京晶一时没有明白买过与穿过的区别，只是答道：“穿过三千多的。买过……都没有上千。不过有一件，标价是两千八，被我砍价砍成六百元。”
“怎么拉到兰州呢，嗯，我知道了，因为兰州烧饼很好吃吧？”石京晶说的这句，是废话。兰州是楼主的谐音，烧饼是撒b的谐音，“哦，刚才文清玩的那一手，好像就跟覆盖佛像的泥土有点类似耶？”
李壮仍然不理会石京晶的打茬，继续说道：“到了兰州基地以后，手段就多了。腐蚀、燃烧、激光雕刻、局部放射，换着花样的来。刚开始的时候还害怕把佛像弄坏。后来某一天，一不小心突然清理下来一大片泥土。这才发现，现有的手段，是无法对佛像本体造成任何损坏的。于是，他们胆子大了，很快就清理出了完整的佛像。”
“那些掉下来的泥土呢？是不是就像那张餐巾纸那样？”石京晶问。这次李壮回答了：“是的。泥土掉下来之后，就一下子变回了普通的泥土，没什么特别了。”
“我知道了，”石京晶道，“文清一定是那里的研究人员之一。不知道怎么的，学会了那套方法。但代价很大，嗯，就是她失忆了。”李壮停了停，说：“你觉得文清像是失忆的人么？”石京晶想了想，有点答非所问地应说：“除了她的来历，我看她智力绝对没问题。”
一阵风吹过来。这个时节的风还有点冷。不过，石京晶和李壮都不觉得。过了一会儿，石京晶道：“哎，我想起来了。你说了半天，都没有说到文清呢。到底是不是研究人员里有失踪人口啊？”李壮道：“没有人口失踪。不过，那座佛像却失踪了。”“啊？被盗啦？”石京晶道：“那得值多少钱哪？”
“你怎么也穷得只剩下钱了，”李壮笑了笑，道，“考古及文化价值，本来就非同小可。而且那怎么也弄不烂的特性，显然还有国防价值。金钱是不能衡量的。”
“哈，我就那么一说，”石京晶道，“不过我想，那么重要的佛像，就算是被盗，也应该有点什么线索才对吧？”李壮道：“这话不错，是有一点线索。只不过，你听了可一定要保密。”
石京晶知道，李壮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不可能忍住不说。故道：“嘿，如果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李壮道：“啊，您别生气。我说了这么多，当然是愿意说的。我的意思是，这事儿就我们俩知道就可以了，你答应吗？”这话，看似说的东墙，实际上说的是西墙。指的是恋爱方面。
石京晶一下就反应过来了，道：“不行。应该是三个。还有文清，她肯定应该知道的。”同样的道理，代表恋爱的回绝。
李壮想了想道：“行，就这样吧。那我就说了。线索就是，那座佛像并不是被人盗走的，而是自己走的。”石京晶笑道：“是啊，佛像不是有脚嘛，当然会走路的呀。”李壮道：“您别不信，我说的是真的。那佛像就是自己消失的。应该不叫走，叫飞也不合适。现场监控设施捕捉到佛像动了，约有五秒钟左右，因而那就是千真万确的。随后，佛像突然就消失了。怎么消失的，监控设施没有捕捉到。这事儿，在我个人看来，我觉得只有神仙、真正的佛才能解释。”
石京晶愣了。李壮等了一下，没见石京晶有反应，就说：“你应该想得到，我不可能骗你的。”这话，又在往恋爱的方向靠拢了。
“啊，照这么说来，”石京晶倒没有长时间发愣，很快就醒过神来，“那文清，很可能就是神仙罗？”“罗”字在这儿是语气词，叹词。李壮道：“可不嘛。”
石京晶道：“那你怎么不向上级报告反而给我说呢？我想，这应该是你立功的好机会吧？”李壮道：“我突然就不想立功了。更何况这事儿，如果是假的，我也立不了功。如果是真的，也抓不住文清。反而我们不报告，就我们两个人知道，还可以跟文清在一块儿。”
“你该不会看上文清了吧？”石京晶道，“别解释，我相信你这会儿看上的是我。来，我奖励你一下：跟你握个手吧。”
李壮大喜，立即伸手握住，一边道：“谢谢、谢谢！”石京晶则道：“初次见面，请多关照。”这是拉远距离的话。李壮有点失望，但也没有办法。手不能握得太久，以免石京晶反感。所以就放了。
石京晶道：“呆会我让文清跟我走，离开那个肖志行。你觉得怎么样？”李壮道：“我倒是想让文清跟我走。只不过谁都会反对的。”石京晶道：“嘿，你还够贫的啊。”贫，是耍贫嘴的意思。
……
接下来应该是午饭。酒宴通常是小说里常见的场面。以刘利云的身份，摆桌酒宴，那肯定易如反掌。不过呢，应该摆吗？有人或许会说：新员工到了，设宴欢迎一下，是正常的。那说的是处于相对稳定状态下的企业。此时，刘利云的企业急需筹划，因而刘利云没有心思设宴。再加上其国外教育的背景，对于酒宴，也是不看重的。
因此，这顿午饭就吃得简单了。当然，也不可能是盒饭。总之是没啥可说的就是了。
午饭之后，稍息片刻，众人又被刘利云召集到前面喝茶的那个房间。茶，自然已经换了新的。刘利云道：“下面，第一项要商量的事儿，就是我们要办一个什么样的公司。各位有什么想法仅管说。”
最不可能说话的文清第一个发言道：“我先说。对于这方面，我实在没有发言权。外面的世界，我还没有完全弄明白。所以，你们说，我听着就是了。”一下子就把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
“我插一句，”石京晶接着再讪笑了一下，道：“前面我说，我是跟着舅舅长大的。不过我却有自己单独的房间。接近二十平米。我想，在员工宿舍还没有敲定之前，文清可以跟我一起住。都是女人，也方便些。”
这话，石京晶早就想好了。肯定是符合刘利云利益的。因而随时都可以拿出来说，哪怕是打断了正在说话的刘利云本人也没关系。实际上刘利云本人就已经提过一次，文清没有答应。文清没有答应，应该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刘利云是老板；员工总是不敢跟老板过于亲近。二是因为刘利云是嘿社会。因而文清没答应，并不等于文清不想答应。换成跟石京晶住，文清就极有可能答应。更何况石京晶还特别强调了“都是女人”这四个字。
果然，刘利云没有生气，并且说：“嗯，这主意不错。比跟男人挤一个房间强多了。”很有点顺着“都是女人”的论调落井下石的意味。文清道：“很好。呆会儿我就跟小石走吧。”这事儿就算是定下来了。
事实上，肖志行的确没有与文清干过那些事情。对于文清与自己住在一起，肖志行先是拒绝的。拒绝是因为经济的关系。结果文清并没有给肖志行造成什么负担。拒绝也就不成立了。再后来，肖志行走到哪里，文清都跟着。虽然文清年龄大了一点，但好歹也算女伴，肖志行很有一点虚荣的满足感。至于说肖志行自己的泡妞大业，因为经济原因，本来就无法开展。所以，最终肖志行非常愿意文清跟自己一块儿住。
不过，刘利云一提出让文清搬走，肖志行就知道阻拦不了。阎妈再提出设立员工宿舍，那就板上钉钉了。石京晶此时的建议，无非就是让文清早搬了一两天而已。肖志行没有办法反驳。不过，肖志行的心中仍然有点不舒服。因此，肖志行说：“筹建公司的事，文清是没有主意的。如果石老师也没有什么建议的话，不若带文清出去买身衣服。现在文清穿的衣服还是我的呢。”这样说，主要的用意，当然是支走石京晶。肖志行不希望新公司带有太多的石京晶色彩。
……
上一章题目是“初始反感”，说石京晶因为肖志行文章题目的挂靠名牌商标行为，产生了初始反感。继而因为文章生拉硬扯，已经有了向憎恨转化的趋势。肖志行对石京晶呢？其实也存在初始反感。此时石京晶让文清早一两天搬离肖志行，事情虽然不大，但已经足以让肖志行由初始反感向憎恨转化了。
肖志行对石京晶的初始反感是怎么产生的呢？这个说来就简单了，就源自于阎妈介绍石京晶的那些情况。
石京晶自己介绍的情况，是普通的。阎妈介绍的那些，则是光彩照人的。我们平时看小说的时候，是不是会把里面的英雄人物当作自己？是的。那就是读者的“导入”。把英雄人物当作自己，但英雄人物并不是自己。英雄人物不是自己，那是理所当然、不能怨人的。而把英雄人物当作自己，自己就能获得一定的快感。前面一个快感，后面一个不能怨人的失落，两项相加，快感明显。因此，人们乐此不疲。
阎妈介绍的石京晶的事迹，说相当于英雄事迹绝不过分。肖志行听了，就“导入”了，把正在介绍的石京晶当作了自己，获得了快感。不过，快感之后的失落，就不再是“不能怨人”，而是“可以怨人”的了。因为石京晶就坐在旁边。因此，肖志行就对石京晶产生了初始反感，对石京晶充满了腹非。
满分又怎么了，高分低能没有听说过吗？临近高考换文科，真是不知死活。明明是中青院的苗子，硬性拒绝，难道中青院的人就完全不知道？这明显是跟国家作对嘛。说不定石京晶有反社会、反人类，自绝于人民的倾向。
663分算得了什么？老子的分数比366还高出58分。清华、北大、浙大算个毛啊。幸亏石京晶没去，去了一定会被别人踏在脚下。
没填志愿也会发录取通知书？这事儿有可能嘛。就算是真的，焉知不是发错了？这年头，发错录取通知书的事情多如牛毛。说不定根本就不是浙大发的，而是惭大发的。
的确有肖志行这样的人。听说别人很强，心里就不舒服。这样的人，潜意识里，总认为自己才是最强的。有人说我国的填鸭式教育方式不好，羌国的开放式教育方式好；认为学生不应该压制，而应该鼓励。而鼓励中，最经典的一句话就是：你才是最棒的。
与“你才是最棒的”相伴的，就是“你们都是最棒的”。其中“你们”复数，与“最”的单数，已经产生矛盾，形成了病句，但是，本着谁都不得罪的原则，还只能这么说。病句就病句，病句才能表达出完整的意思。
其实我国青少年并没有因为填鸭式应试教育而压制得抬不起头来。存有“老子天下第一”想法的人，远远不止肖志行一个。这其实也是正常的。关键在于，如何把这种想法转化为动力。
动力，自然指的是促使自己前进的力量。说到前进，这儿就有个简单的比喻了。就是赛跑。体育场上的赛跑，当然需要遵守体育规则；人生旅途的赛跑，也应该遵守社会的规则。但是，体育规则是形成文字的，而社会规则则是模糊的。因此，很多人、尤其是刚刚踏入社会的年青人，就误以为社会没有规则。
在没有规则的情况下赛跑，若想使自己处于前方，至少就有两种方式。一是让自己跑得更快，二是让别人跑得更慢。说到这里，顺便提一下，无论哪个行业，破坏永远比建设更容易。很多人评价自己的时候，都不是以建设能力作为标准，而是以破坏能力作为标准的。于是，给人下绊子，就成了肖志行经常的选择。
支走石京晶，暂时还不能判定成肖志行为石京晶下的绊子。这个时候，反感是初始的，憎恨还没有完全形成。肖志行支走石京晶，主要还是想表现自己。由于自卑，肖志行并不知道自己对刘利云的重要性。肖志行想，在座水平最高的，恐怕就是石京晶了。有石京晶在场，自己说什么都显得没有水平。支走石京晶，自己才算有了发言权。
由这里可以看出，肖志行并没有站在公司利益上考虑。讲爱讲责任的肖志行，遇到具体事情的时候，就把那些爱与责任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
石京晶当然不知道肖志行的想法。而且对于搞什么才赚钱的问题，石京晶以往并没有仔细考虑过，本来就没有什么建议。此时，见文清的事情已经落实，就说：“我就一个建议。公司办起来之后，肯定会招兵买马的。我想经手招聘的事情。也不需要全权做主，经手就成。”
刘利云笑道：“你不是已经有李壮了嘛，怎么还吃着锅里……好好好，让你经手，也让你做主，这才总该满意了吧？”中间石京晶佯怒了一下，应该看得出来。刘利云只比石京晶大一岁，又是国外教育背景，因而不可能有一般老板的那种架势。
看起来是个皆大欢喜的结果。石京晶站了起来，背包一顺，文清也过来了。文清本来隔了好几个人，却好像一步就迈过来了，也不知道是怎么走的。众人都没有注意，石京晶注意到了。不过石京晶仅仅是在“文清是神仙”的判断上面加了一点分，并没有张扬出来。
石京晶带着文清往外走。没走几步，就倒了回来。这个……如果不倒转回来，似乎就不是正常的女人了。女人总是这样临出门又想起什么事情。石京晶说：“哎，云姐，可不可以临时找个房间。我要看她的这个。”看哪个？石京晶边说边挺了一下胸。
这倒是个正当理由。瞧文清的模样，肯定不知道自己胸部的规格。文胸是贴身之物，一定要尺寸准确。所以，临出门之前看一眼，很有必要。
刘利云说起来是女人，但却有点大大咧咧的，硬是没有明白石京晶的意思。阎妈明白了，继而突然想起，还没有给石京晶卖衣服的钱。于是，阎妈道：“我来办。顺便给你买衣服的钱。”
石京晶刚拿了一万，买衣服是没有问题的。想谦让一下，又觉得似乎不应该谦让。略一迟疑，阎妈就走过来了。石京晶就跟在了阎妈的后面。
过道里，阎妈问：“小石，你平时买多少钱一件的衣服？”石京晶答道：“这可不一定。有十几块的，也有好几百块的。”阎妈又问：“买过最贵的，是多少钱？我问的是买过，不是穿过。”石京晶一时没有明白买过与穿过的区别，只是答道：“穿过三千多的。买过……都没有上千。不过有一件，标价是两千八，被我砍价砍成六百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