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三十一章:两千年(九)

    地球人七天为一星期,称为一周,本来就和历法里的日期有错位,而在标准纪元里,一个月分为上中下三旬,每旬十天,当然,因为历法的原因,有的月份下旬只有八天九天,有时候有十一天,就跟华夏农历似的。

    所以,这里一般以一旬十天或者半旬五天来计算工作周期,就像华夏古代大臣三天一休或者五天一休,就没有周六周日的说法。

    一旬之内完成一个外包私活,赚五个月工资,同时冒着法律风险,这事,着实是“富贵险中求”……

    不过,他接了,起码就有六个月的时间寻找下一份相对稳定的工作。

    当然,有了我的安排,事情铁定会发生一点变化……

    “那个,我需要用桌端……”牛查有些小心地说。

    “用吧,反正我要查的已经差不多了,”我无所谓的而说,好像这台桌端是我的财物,“再查别的怕是要被网际监察盯上了。”

    他显然有点担心,不过,熟练地操作几下之后,他就知道我并没有浏览什么危险的地址,而是看了一些正规的资料站的八卦论坛,以及看了一下影视剧的简介,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那个,我带了晚饭……”他指了指公文包。

    “不用了,”我说,“我准备出去逛逛。”

    听到我说要出去,他心里又放松了,连呼吸都明显的长出一口气——他很多事情,都瞒不过我,或者说,普通人在觉醒者面前,几乎就这样,只是在我的来的年代,觉醒者足够多,我都没有注意到,而在这里,尽管我只接触过他,间接接触了邻居们,但我已经感受到了被普通人包围的感觉……

    “那,还回来吗?”他故作平静。

    “这里暂时作为我的据点。”我说。

    他的心沉了下去。

    显然,与他很想摆脱我这个“恶客”,奈何不知道该如何做。

    他也是个爱看电影小说的人,应该知道一般的套路来说,碰上我这种“特殊人物”,基本就算是揭开了隐藏世界的帷幕,再回不到曾经平凡的生活。

    而一般人其实是恐惧面对那样不安定的生活,那种大大咧咧或者兴奋无比的“标准主角”是少数人。

    说白了,平庸惯了的人,并没有那么大的胆量迈入那样的世界……

    见他怔住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我说:“不会影响你赚钱的,你想干什么都随便,我只是找个临时落脚点。”

    他明显没法放松下来,我说:“行了,你开始做吧,我想看看你这么编程。”

    这话里有点命令的意味,他显然是不舒服的,不过,想到了什么,只敢开始工作。

    老实说,李奥也搞过一些编程,不过是在灵魂契约之类的非实体上面,比如西批优和季批优的底层权限之类的,而且这东西和电脑编程原理差不多,手段却不一样,所以,我也不是很懂,我和李奥的差距就像是,他能完整做出一个系统,而我只能在系统之上做出几个实现特定功能的小程序……

    所以,我对牛查的编程工作还是很感兴趣的。

    牛查刚开始也不太习惯有人在旁边看着,不过,很快,他就沉静在自己的工作里了。

    我勉强看得出来,这大概是一个用来聊天的软件,李奥那个时代有大型的垄断集团,很多人用的都是那个软件,而在这个时代,类似的软件也有,却是兽人联邦控制的,而且,功能相对简单,唯一可惜的是,像我这样没有户籍证的人无法申请使用……

    而有趣的是,兽人联邦政府允许各种集团在基本功能的基础上添加个性化功能,比如视频聊天,比如转账……

    说起来,这个时代也有数字化支付转账,不过,比起地球上,还差点意思,优点介乎于地球上扫码支付和刷卡支付中间环节,略有些复杂,但据说安全性不错,所以,很多时候,人们更愿意用现金,只有大额支付才用数字支付。

    我看了半天,就问他:“你这个,是数字支付吗?”

    “数据货币,”他纠正我,“不过是主流银行脱钩的……”

    “难道是洗币团伙?”我问。

    他脸色严肃:“我不知道,但确实有违法嫌疑,所以,我尽量不留下自己的痕迹。”

    “难道你不想在里面留下后门?”我故意问。

    “不,我不想和他们接触,不管他们是什么人,”他很是坚决,“这种东西,以后我还是要少碰,我的理想是做一个正规的程式员。”

    “不是程式家吗?”我问。

    “谁不想?”他说,“那个,可以让我安心做程式吗?”

    “好吧,”我笑着摆摆手,“那你的掌机借我查一查。”

    “嗯,用吧,”他说,“反正你在桌端的查的资料会在掌机同步。”

    我有点诧异,不过也很快明白——这并不什么值得惊讶的问题。

    接着,我又在掌机上查了一些不大不小的问题。

    差不多到了下午六点多,我感知到牛查已经饿了,但他完全忘我地投入在编程之中,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强行打断。

    他正处在类似心流的的状态下,被我打断显然有点遏制不住的怒气在升腾,可一见我,却马上怂了。

    “该吃晚饭了,”我说,“看得出来,你的饮食不规律,胃部功能会在十年之内恶化,如果想活得久一点,的最好给自己定个时钟,按时吃饭。”

    他有些恍惚,我将掌机还给他:“去吧,先吃饭,人活着是为了吃饭,吃了饭才能做别的。”

    他站起来,准备去厨房,身子一阵晃荡。

    太弱了,他的身体抵抗力甚至可能都不如我小时候村里的孩子……

    不过,这个时代就是这样,说白了,就算是李奥,穿越之前的体质也好不了多少,尽管在大学里他还打打篮球,但总的运动量都是严重不足的。

    现代化科技社会的弊端就是,机器和电脑代替了大部分的简单重复劳动,但人们需要付出更多的脑力,无暇调理自己的身体,甚至可以说,某种程度上,锻炼身体保持健康可能都是个伪命题——从科幻的角度来说,智慧生物迟早要放弃有机物构成的身体。

    在我的时代,生存压力导致人们必须有足够的体力劳动,同时,以太在念动力的控制下合理保养身体,战士职业几乎算是百病不侵,法系职业虽然也算是身体羸弱,但寿命绝对不会比普通人短,只会更长。

    所以,无论是科幻还是魔法,人的身体素质和寿命都不会低,追求长生也不难,反而是现在这样科技飞速发展却又不够发达的年代,平均寿命明明在增长,健康状况却还不如那些温饱尚未完全解决的年代……

    我伸出手去,在他后脑勺轻轻拍了一下。

    他以为我要打他,吓得就要躲。

    不过,以他的反应速度,我都已经收手了,他才抬手要挡,动作慢到令我失望。

    “哎……”他低低地叫了一声,摸了摸被我碰到的地方。

    我也就稍微给了他的大脑一点点刺激,甚至连让他觉醒都做不到——在这个以太枯竭的世代,太难了,不过,能够稍微改善一下他的体质和精神。

    “你……”他看着我,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好像我甚至是吓唬他。

    “行了,我要出去了!”我没给他问的机会,转身要走。

    打开一条门缝,我又折了回来。

    他不明所以,我也不管,直接从他床头的简易拼装衣柜上边拿起两个角套,套在了自己头上。

    这样,正好能遮住我断掉一半的左角。

    角套这东西,有点类似于帽子,有装饰作用,也有遮羞或者保暖的效果,反正走在大街上,与其晃悠着断掉一半的角,不如套起来,省得被人多看几眼……

    他看着我,也不敢说什么反对的话。

    “不用管我什么时候回来,你忙你的就好了。”我说。

    接着,我出了门。

    下到二楼,一个住在牛查正下方的巨魔年轻人正好上来,盯着手里的掌机看,我试了试,发动刺客的隐身术,他似乎浑然不觉楼里多了个陌生的牛头人——我也不确定他是太专注于掌机屏幕还是别的。

    接着,我到了楼下,正好看见鼠人的小孩放学回来,我又楼梯口旁边。

    鼠人小孩似乎看见了一点,不过,他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滴溜溜的小眼睛,上楼去了。

    他一人回来,显然是自己的兄弟去上音乐辅导课了……

    到了居住区门口,我解除了隐身,像正常路过的行人,走过昨晚穿越的地点,到外面宽敞的马路边。

    这里人多了不少,正好是下班时期,而且,很快就是晚餐高峰期,出来吃饭的,吃完散步娱乐购物的人也会多起来,这时候街上然流量大,不容易被盯上。

    街角有交通灯,也是附近唯一的监控摄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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