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二章:土元素位面(十一)

    僵尸小孩指导着亚人们将新种子播下去之后,还要教会他们制作各种更加精巧的工具,配合他强于普通族人的实力,勉强也有自保能力,更多的,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他的兄弟“大头儿”和其他兄弟姐妹,以及他的母亲,都已经成了他的“忠实信徒”,整个地下城聚落,也是如此。

    “走,”李奥说,“该干正事去了。”

    离开了这个小小的地下城,我们继续寻找目标。

    用土遁在地下潜行了近十个小时,我们遇到了好几个大大小小的地下城,其中甚至有一个有着不弱于黑暗精灵城镇军事实力的大城,最后,我们终于找到了目标。

    说来有趣,我门原本都是在地下深层寻找,却没先到,最后却是在离地面不到两公里,周围有着火山和温泉的地层中发现了目标。

    我们要找的,是一个——蚁穴。

    来之前李奥就已经规划好要找到这么一个蚁穴,完成我们想做的一个实验。

    而产生这个想法的契机,倒不是卡姆弗的昆虫研究,而是我在位面旅游指南上看到的一条简单记载——在土元素位面,有着超大规模的蚁穴,它们并没有诞生魔兽蚂蚁,却凭借超大规模的数量,成了“一方霸主”。

    主位面也不缺少蚂蚁,甚至,成为魔兽的也不少,有些蚂蚁的体型能够长到半米长,活像一只小兽。

    但纯粹的普通蚂蚁,能够形成超巨型蚁穴的,也就这么一个记载。

    循着这条线索,我们总算找到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李奥说,“早知道不该潜那么深的。”

    我没工夫和他拌嘴,开始观察这个超巨型蚁穴。

    这是一个直径五百多米“地下建筑群”,或者说,一张立体的网,一个小型的立体迷宫。无数的管道联通着五十个比霸王龙的身体大点有限的球形房间,像极了李奥在科教电影里播放的高分子化合物分子模型,每个房间都有固定的用途,有的是它们的种植园,有的是它们的养殖基地,还有蚁后宫殿,育儿房,储藏室,发酵室……功能相当齐全,丝毫不亚于那些亚人的地下城。

    这里的蚂蚁多到数不清,但体长都在五毫米以下,最大的蚁后也就比霸王龙大一点点,整个蚁穴弥漫着自然流动的元素能量,却没有一丝受它们控制。

    按说,这样规模的蚁穴,应该已经能出现觉醒到魔兽级别的个体,但就是没有,这本来就值得研究,而我们要研究的,还不止于此。

    蚁穴范围很大,但要用遁术潜入还有一定难度,因为通道和房间太过密集,无法使用单纯的遁术穿过,一不小心,还可能破坏掉蚁穴。

    “只能远程操作了,”李奥说,“按说如果能像华夏仙术一样变大变小就好办多了,可惜,魔法世界好像不是很注重这一块。”

    “你来吧,”我说,“我的念动力够不着蚁后,就算能够着也太远,它体型太小了,不好操作。”

    “你随便研究几只小的吧,”李奥叹气,“关键时刻还是得我来。”

    我用念动力锁定了两只小小的蚂蚁,在不惊动它们的情况下,对它们大脑和神经系统进行细致的观察,以及,简单的改造。

    昆虫的大脑很小,神经系统更是简陋之极,但能完成的事情很多,而且,像蚂蚁和蜜蜂这样的群居昆虫,每个个体都像人的一个脑细胞一般,跟其他个体合作,将整个群体联结成一个超级大脑,完成更为高级的思维活动——比如这个蚁群的高级活动就是种植和养殖,它们的协作与管理,和草原上的农民没有区别,只不过,它们种植的是菌丝,养殖的是蚜虫,而它们的分工也和智慧生物相差无几,统治者蚁后,武装兵蚁,劳力工蚁,都有自己不同的分工,有条不紊的运转着,整个蚁穴就像是一台精密的仪器,或是一座繁华的大城市。

    更为神奇的是,人类城市再怎么精密繁华,也有小规模的故障和堵塞,因为人都是有个性的,也会因为在疏忽犯错而影响到周围的人或者公共事务——比如一个突发急病的人或者一场车祸,一次意外火灾,但蚂蚁在这一点上比人强太多,因为它们会以最快捷高效的方式处理掉问题,保持整个体系的运行。

    当然,高效并不代表优势,人类的个性也不是拖累。

    就像我正在研究的两只小蚂蚁,它们的脑神经系统极其简陋,不可能产生智慧生物一样的个性,使得他们只需要服从命令,每天按部就班地劳作就可以,出错的机会更是少的可怜,但它们真的只是整个蚁穴“大脑”的一个细胞,没有个性,也不会有自己的后代,尽管整个蚁穴永远不会缺少新生儿,但新生儿们的基因,几乎都来自蚁后,缺少变化和进化,也就是基因突变的契机,反映在整体之上,就是——它们一直采用这样的生存繁殖模式,体型上就无法变得更大,就算少数特殊的能成为魔兽,也只能靠数量取胜,面对强大的外界威胁,蚁穴的损失相当巨大。

    当然,重建蚁穴也不是特别难,但整个蚁群就是这样艰难甚至有些卑微地代代传承。

    反观智慧生物,个体尽管有犯错、懒惰等各种降低效率的情形存在,但个性导致的突变或者创新,将会引导着整座城市不断向前,不断改进,甚至是不断进化,而且,智慧生物的城市,对抗灾难的能力更是远远高于蚁穴的——无论是从直接的对比还是等比放大蚁穴后做模拟对比。

    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赋予这些冒蚂蚁“个性”,或者说,思考的能力。

    当然,这么简单粗暴的做法其实不会有太显著的效果,甚至不容乐观,毕竟蚁穴有它自己的规则,两个突然变得“聪明”的家伙,并不会成为引领潮流的先驱者,而是会被整个蚁群当做离经叛道的怪胎,甚至是发了疯的病人,被无情的清除出体系!

    但是,我这边只是简单的尝试,看看蚁群的反应速度,李奥那边做的事情,才是关键。

    他要做的,是改造蚁后。

    作为蚁穴的核心,以及蚁群的老祖母,蚁后的生殖能力和管理能力同样强大而重要,蚁穴作为一个大脑,核心部分就是蚁后,所以,要想做出改变,也要从它那里入手。

    这次的改造稍微有别于上次对眼魔西批优的改造,在智力和理解能力上当然要加强,但要限制对以太的感知。

    也就是说,我们对蚁群的改造,不是要创造出一群轻松觉醒的魔兽,而是一群聪明的“普通”蚂蚁。

    这个思路,其实是继承了我们对待羊村的态度,和之前的亚人有所区别。

    本来,我还打算在这里也种上从木元素位面带来的毒蘑菇孢子,却被李奥否决了。

    李奥的理由是:“这种蘑菇,在我们都没有完全搞清楚之前还是小心对待比较妥当。”

    改造进行得十分顺利,蚁后那边没有多少变化,两只蚂蚁也表现出了比较鲜明的个性,结果,就在工作中开始偷懒,偷吃,逆行,擅离岗位去观察洞穴之外的一块类似玻璃的细沙……很快地,它们就被蚁群中的“执法者”发现,扔到了类似停尸房的地方——那里是已死或者生病将死的蚂蚁的归宿。

    两只蚂蚁开始研究周围那些将死未死的同伴,甚至研究起了死去同伴的尸体。

    接着,它们似乎研究不出更多的东西了,开始思考怎离开这里。

    看守停尸房的兵蚁是绝对不会允许它们离开的,而那些尸体很有可能将它们感染,它们的结局,就是死在这里。

    接着,我又改造了近一百只蚂蚁。

    陆陆续续地,这些蚂蚁也被扔到了不同的停尸房,不多时,它们就聚集在靠进出口的地方,等待着死亡临近。

    随后不久,蚁后所在的“宫殿”之中,一群数百只健硕的“禁卫军”兵蚁离开了岗位,朝着那些停尸房赶去。

    到达之后,这些兵蚁和守卫兵蚁碰了碰触角,就守在了那里。

    “怎么回事?”我问李奥,“不是说这些被改造的工蚁会受到重用吗?”

    “也不能现在就带出去吧?”李奥说,“它们身上要是带着细菌病毒,不就完蛋了?”

    我顿时恍然。

    一个多小时后,十几只经过改造的蚂蚁就因为感染而死去,剩下的那些,则被强壮的禁卫军带回了蚁穴宫殿。

    接着,一个特殊的阶层在蚁群中诞生了——它们地位仅次于蚁后,在兵蚁和工蚁之上,而主要负责的,就是探索、研究和发明。

    也就是一群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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