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外面的人让她出来,雪苼才松了一口气,她拿掉盖在头上的头面,推开水袖绫罗的戏服,站了起来。

    在前面停着另一辆马车,装饰十分简单,侍卫把一件黑色大披风给她披上,“夫人,我们换另外一辆车,再走一会儿就会得到张副官和少帅的接应。

    雪苼点点头,长时间呆在箱子里让她手脚麻痹,她轻微的活动着身体,慢慢往马车上爬。

    忽然,一种出于直觉的敏感,她回过头来……

    那一瞬间,她看到了一颗子弹射入了正在扶着她的侍卫身体里。

    侍卫都没有什么挣扎就扑倒在马车上,另外几个掏出枪,“保护夫人。”

    可是已经晚了,不过是短短的几秒钟,他们已经给人射成了筛子,而为首那个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人正是傅晏瑾。

    他看着雪苼,平日里温雅的脸阴沉冷厉,他双眸深寒如冰,又隐含着一点点被背叛的痛楚。

    看着倒在自己身边的尸体,雪苼紧紧蜷起手指,唇色惨白,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生气,在微微的颤抖。

    傅晏瑾对身边的副官说:“把人给我带过来。”

    雪苼却不合作,“傅晏瑾,你放我回云州吧,我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死路?谁敢害你?”

    雪苼凄凉一笑,“这个还用我说吗?你娘视我眼中钉,一次次陷害都让我侥幸逃过去了,但我不能保证我每次都那么幸运。”

    “是侥幸吗?尹雪苼,你真没有良心,明明就是我暗中派人帮你。可是你呢?背叛了赫连曜又背叛我,你这个女人到底要做什么?”

    雪苼大喊,“我没有背叛任何人!我是个女人,在这乱世里只能随波逐流。傅晏瑾,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你放我离开吧。”

    傅晏瑾忽然笑了,“回云州吗?尹雪苼,你撒谎的时候一点都不高明。赫连曜都到了城外的十波亭,你们很快就见面了,一家三口团聚想想都开心。”

    雪苼忽然头皮发炸,有了非常不好的感觉。

    只见傅晏瑾手一挥,几个人把五花大绑的张昀铭和小喜推出来。

    雪苼脚一软。要不是扶着马车,她一定摔倒在地上。

    傅晏瑾叹了一口气,“很好呀,赫连曜的手伸到我的地盘上来了,张副官,我晋州的饭可是好吃的?”

    张昀铭冷笑,“晋州是出名的喜欢吃别人碗里的饭,都跟傅帅一个德性。”

    傅晏瑾的副官反手就给了张副官一个嘴巴,打的他嘴角出血。

    小喜扑过去,蓬头乱发的喊着:“不要伤害他。”

    副官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迫使她仰起脸来,“小美人儿,那你亲哥哥一下就放了他。”

    四周的士兵一通哄笑,是强者胜利的嘴脸,是对弱者凌虐的满足嘴脸,而对于这一切,傅晏瑾竟然不阻止。

    张副官额头的青筋乱蹦,他冲过去想要护住小喜,“滚,你们这帮狗崽子。”

    傅晏瑾的副官又是一巴掌,打的张昀铭另一边嘴角也流了血,“张昀铭,张大少,你还以为你是高高在上的大少爷?你他妈的现在不过是爷们儿手下的一条狗,想怎么整你就怎么整你。”

    雪苼浑身的血液翻腾。为什么会这样,是她暴露的吗?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错误。

    傅晏瑾叹了一口气,“雪苼,你走吧,回云州还是找赫连曜去万州我都不会过问,这两个人,我就带回去排解忧愁吧。”

    雪苼哪里会走,他这是在逼迫她,她一步步走到傅晏瑾面前,仰头看着马上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你到底想怎么样?”

    傅晏瑾微微一笑,很敷衍的笑,“我没想到怎么样,你要自由我给便是,难道你还不满足?非要提着我的头给赫连曜你才开心?”

    雪苼咬着下唇苦苦哀求,“钟麟学长,不是这样的,你知道不是这样的。我不走了,我哪里都不去,你把他们放了好不好?”

    “不好!”傅晏瑾跟变了个人一样,直接拒绝。

    他对他的副官说:“林钢,你觉得这丫头怎么样?”

    林钢色迷迷的说:“小家碧玉看着十分的清秀可人,不过跟张昀铭这个情场浪子厮混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个雏儿?”

    “那你们就检验一下。”

    林钢一听差点乐的蹦起来,“謝大帅,兄弟们,謝大帅赐给我们一个小美人呀。”

    一群士兵齐刷刷的喊:“谢谢大帅!”

    张副官要疯了,他用力挣脱了钳制他的士兵,用头去撞抓住小喜的士兵。

    林钢一枪托打在他后背上,然后几个人把他给按在地上,林钢穿着大皮鞋的脚狠狠踩住了他的脸,“找死,就让你看着你的小美人怎么给我们兄弟玩烂了。”

    雪苼扑通跪在傅晏瑾的马前,“我跟你回去,你要做什么我都听,求你放了小喜,她还是是个孩子。”

    傅晏瑾勾起嘴角,“现在求我?晚了!我觉得我很傻,既然有那么多方法能得到你,为什么要选最笨的那一种?尹雪苼,我给你很多机会,把你当成掌上明珠,是你自己不识抬举,怪不得我。”

    “我错了,傅帅我错了,你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但是求你放了他们。”

    “你错了,现在的你已经没有任何资本跟我讨价还价,你跟他们一样捏在我手心里,我想要做什么都可以。”

    “甚至我死吗?”说着,雪苼的小匕首贴上了自己的脖子。

    可是傅晏瑾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你可以试试看,你敢死我就把那个女人给扔到军营里,我的大军十万,挨个儿伺候,不如我们来打个赌,你的这个丫头能伺候多少人?三十五十一百还是一千?”

    雪苼的手一抖,对,她以前仗着的不过是傅晏瑾对她的真情,一旦他泯灭了。她连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没有。

    她跪在地上一个头又一个头的磕,一会儿就磕出血,“求你,傅帅,求你了,放了她。”

    小喜还是一个很有骨气的姑娘,她冲雪苼喊:“小姐,不要求他,不要。”

    林钢伸手就撕开了她的衣服,“别说话,这张小嘴儿留着以后叫。”

    傅晏瑾看着雪苼蓬头散发满脸的血,终于从马上跳下来。他把人给抱在怀里,“你这是何苦,我会心疼的。”

    “傅帅,我不敢了。以后你要做什么我都听你的,求求你,放了他们。”

    “真的?他用手勾着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

    雪苼的眼睛清澈,脸蛋除了血并没有泪,没有想到她竟然没哭。

    “是真的,我说话算话。”

    “好,要想我放了他们,必须答应我的要求。”

    雪苼眼睛里燃起希望。“什么要求?”

    “带着我的人去十波亭狙击赫连曜,让他对你死心。”

    雪苼不断的退后,“不,我不。”

    傅晏瑾冷哼一声,“看来还是赫连曜比较重要,林钢,你还在磨蹭什么。”

    “是。”林钢大吼一声,就扑上去,咬在了小喜的脖子上。

    耳边传来小喜的惨叫,雪苼没有退路,她大声喊着,“我答应我答应你说什么我都答应求你放了小喜。”

    傅晏瑾终于笑了。他摆摆手,林钢舔着唇上的血贪婪的看着小喜,眼睛里闪耀着狼一样的光。

    傅晏瑾对雪苼说:“我可以让人不动你的丫头,但是我也不能立刻放人,这还要看你的表现。来人,找东西给夫人补妆。”

    雪苼在荒郊野外用冷水擦了脸,额头上有多痛她不知道,心里有多疼她也不知道,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麻木而腐烂。

    收拾好后,她把帽子扣上,挡住了额头上的伤疤。

    张副官给打的奄奄一息。“夫人,你不能去。”

    雪苼没看他们一眼,却在心里说:“你们放心,你们为了我受的罪我一定会用命来还的,用命。”

    雪苼带了五百人奔赴十波亭,傅晏瑾没有跟去,只让林钢跟着,林钢等着那双狼眼看着雪苼,倒是奇怪这女人到了现在还能这么平静,根本不像刚才磕头求饶的狼狈。

    此时,赫连曜在十波亭早就觉察到不对劲儿,按照约定的时间。张副官和小喜应该先来汇合的,但是到了现在还毫无动静,一定是出了问题。

    小石头劝说道,“少帅,您还是先撤吧,一定是出了问题。”

    “不行,我要再等等。”

    小石头急的直搓手,“少帅,要不您先走,我在这里等着。”

    赫连曜仍旧不肯,谁也不能明白他现在心里的感受,雪苼这个名字已经织成九千九百九十里的长线。一圈圈把他的灵魂给束缚住,今天不留到最后,他觉得会后悔一辈子。

    “少帅,大事不好了,我们的行动失败了,张副官和小喜被抓,傅晏瑾的兵追过来了。”

    就在约定时间他们还没到的时候赫连曜已经预见了这种结果,现在他脸上的神色也没什么变化,见他沉吟不说话,侍卫又说:’少帅,我们给夫人出卖了,她带着人来的。”

    “什么?”赫连曜脸上的肌肉抖动了一下,“那她一定很危险。傅晏瑾一定是抓住昀铭和小喜来威胁她,雪苼善良,万万是不能忍心看他们去死。”

    “少帅!”侍卫头磕到地上,“我知道您对她一片痴情,可是这女人真不能信呀,我们这么严密的计划要不是她出卖怎么会被抓?她从封平就一直开始骗您,您醒醒吧。”

    “混账!”赫连曜一脚把侍卫踢开,他不信,他不信能跟他同生共死的雪苼会这样就背叛他。

    “少帅,他们有几百人几百条枪,身后还是晋州大军,您就是不顾自己的性命,也要想想远在万州的军队呀。”

    赫连曜看着侍卫,双眼血红,他攥着拳头道:“你不懂,我这次要是见不到她可能永远就见不到了,无论是敌是友是情是恨,我都要亲眼看看,看看她好不好?”

    都说赫连曜冷血冷心,要是此刻的他给外人看到还能说他无心吗?他有,只给了雪苼罢了。

    雪苼坐在马车里,缩在袖子里的手指早就把掌心刺的血肉模糊,她和赫连曜之间看来真的是八字不合,要不怎么会有这么多波折?

    她只盼着赫连曜能早些接到消息逃出生天,哪怕恨她一世也心甘情愿。

    也许,遇到就是个错误,那么所以的苦果就让她自己一个人承担,赫连曜,你忘了我。

    可是,无论两个人心里是怎么想的,都隔着一层肚皮,现在,她率领军队把赫连曜包抄,完全是要把对方往死里逼。

    马车停下,雪苼从那车里出来,她带着黑色帽子身披黑色大披风,要不是熟悉的人根本认不出她。

    可是赫连曜一眼就认出了她,忘了身陷险境,他痴迷的看着她,薄薄的嘴唇翕动,吐出的是雪苼二字。

    雪苼压住心里所有的痛,她扬声对赫连曜说:“赫连曜,你好大的胆子,敢跑到我们晋州来闹事,是不想活了吗?”

    我们晋州?赫连曜吃力的理解着这俩个字,他眯起眼睛,一贯的的沉稳淡漠,“雪苼。你说错了,你的家乡是云州。”

    她勾起精致涂抹过的红唇,因为帽子遮住了眼睛和鼻子,她能露出的也只有这张过分妖艳的红唇,“错!我马上要和傅晏瑾成婚了,我马上就要成为大帅夫人,出嫁随夫,你说这里是不是我的家乡?

    赫连曜很包容的一笑,“雪苼,别闹。”

    听了他这句话,雪苼差点没支撑住。

    她在心里呐喊,赫连曜,你感紧走,我们的宝宝也许会失去,但是你要好好活着。

    这样的痛这样的纠结偏偏不能表露一分,她庆幸有帽子挡住了眼睛,否则她的脆弱和悲伤就全落在了他的眼里。

    “赫连曜!”雪苼举起手里的枪对准他,“你让张昀铭来晋州卧底,现在我们已经把他和小喜抓起来了,你作为一方军阀,我给你个机会,再不离开我开枪了。”

    赫连曜却毫不畏惧,他一步步往前走,“雪苼,小喜是你的人,你一定是不忍心她被人伤害所以才这样对我说的,跟我走,我带你回家。”

    “闭嘴!我压根就没有想着跟你走。赫连曜我受够你了,我年轻,觉得你长的英俊想享受一段罗曼提克的爱情,可是跟了你这么久除了伤害和痛苦你带给我什么?甚至连段婚姻都不曾给我!我恨透了你,所以我不想给你生孩子,而我现在已经怀了钟麟学长的孩子,你惊喜吗?你意外吗?”

    赫连曜就像凭空给人扔到肚子里一个炸弹,他差点没支撑住,眼睛里的红一点点漫出来,“你撒谎。”

    “你站住,再进一步我就开枪了。”

    赫连曜却不听警告,一步步靠近她,“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说吗?”

    “我跟你无话可说,赫连曜,我再警告你一次,你再靠近我就开枪了。”

    他冷笑,可是那笑容看起来是那么悲伤,指着胸口的位置,他大吼,“开枪呀,尹雪苼,要我相信你就开枪呀,我就不信我们风风雨雨的情都是假的,山上你对我说的话都是……嗯!”

    砰的一枪,雪苼打在他的肩上。

    子弹射出的冲力让雪苼自己都往后退了半步,赫连曜摇摇晃晃的站住,他手摸着流血的伤口,勾起唇角笑了笑继续往前走。

    雪苼快疯了,看到他身上的血就像在自己的心口开了一枪,她拿枪的手在哆嗦,心里在呐喊,“赫连曜不要逼我,不要!”

    “来呀。你这枪打偏了,没有打中心脏,再来呀!”他像一直受伤的狂兽,样子狰狞又藏不住悲伤。

    就像一只狼王,深陷泥沼当中,看着自己昔日的配偶带着一群野狼来撕咬他,赫连曜无法形容自己的心疼到什么程度,这种疼已经超越了肩膀上的枪伤,是要命的。

    林钢一直观察着他们,此时赫连曜的要害全都暴露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勾起嘴角,心想这次自己可以立大功了。

    雪苼看到了他扣动扳机,她顿时调转枪口对准了林钢。

    可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巨大的爆炸声分散了他们注意力,“是大炮,是大炮。”

    傅家军喊着都趴下,而浓厚的烟雾挡住所有人的视线,林钢只觉得手腕一痛,枪掉在了地上。

    但是赫连曜并没有看到雪苼为了救他开的那一枪,爆炸的时候他被人扑倒,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朵边说:“少帅,三宝来了。”

    “三宝……”赫连曜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后来,大帅府的人才知道五姨太生日这天戏班子里混入了奸细。还是雪苼姑娘发现了并带人把奸细击毙抓获,其中有一男一女关在了大牢里。

    雪苼闯入了傅晏瑾的议事厅,她没有规矩的乱喊,“傅晏瑾,你让我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到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放了他们?”

    议事的军官们都皱起了眉头,特别是林钢,一抹戾气从眼睛里闪过。

    傅晏瑾挥挥手让大家都退下,他对雪苼说:“以后别这样好不好?”

    “事到如今你还想骗我吗?你的副官是亲眼看到的,我杀了赫连曜,为什么不放了小喜和张副官。”

    “小喜可以放,但是张昀铭不可以。他是赫连曜的人。”

    因为生气手指都在微微的颤抖,雪苼悲哀的看着他,“可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傅晏瑾,我知道你仗着手里有他们威胁我,可逼急了兔子也是会咬人的,现在这种情形我已经无法顾忌他们了,他们生死有命,我是可以先死的,我死了什么都看不到,你喜欢怎样就怎样。”

    傅晏瑾抓住她的肩膀,“你敢!”

    雪苼眼睛里没有泪,一片苍白的空茫。就像一片无垠的雪原。

    傅晏瑾有些慌了,他紧紧抱住她,“好,只要你听话,我就放了他们。”

    “说话算话。”

    “嗯。”说完,傅晏瑾忽然低头,薄唇封住了她苍白的小嘴儿,疯狂的舔尝她甜美的滋味。

    雪苼并没有害怕和反抗,既然答应了她早晚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可她只觉得恶心,虽然她用力压制,可这是生理反应。她不受控制的张开了嘴巴。

    傅晏瑾见她张嘴以为是接受了自己,不由得吻得更深,雪苼想去推开他却被抱的紧紧的,她实在控制不了了,哇的一声,秽物吐到他嘴里。

    那一瞬间,傅晏瑾就放开了她,然后低头狂吐。虽然说爱人亲人吃点唾液是小甜蜜,但是也没有见过吃呕吐物的呀。

    秽物很多他的嘴巴都装不下,有些咽到了肚子里,有些顺着下巴流到衣服上,还有些吐在了地上。而雪苼则随手拿过他桌上的一个花瓶,大吐特吐。

    她孕吐,这是不可避免的生理反应,但是傅晏瑾还是懊恼到了极致,他甩手就要出去。

    雪苼抱着花瓶拉住他,“对不起,你嘴巴里有个鱼腥味,我现在最不喜欢了。还有,你什么时候放他们?”

    “我现在就让林钢去放,你满意了吧?”说完,他推开雪苼,回房换衣服去了。

    雪苼换了一会儿才有站起来的力气。他说放了小喜他们就能放吗?她得想法子去大牢一趟。

    傅晏瑾换好了衣服把林钢叫了去,让他把人给放了。

    林钢自然是不愿意,但是军命难为,他低头看着自己被打伤的手腕,这只手算是废了,以后不能拿枪,他当然知道是谁打的,但是大帅包庇尹雪苼,他不敢对尹雪苼怎么样,可以去伤害她要护着的人。

    想到这里,林钢狰狞的笑出声儿。

    张昀铭和小喜关在一起,却隔了一层铁的牢门,林钢走进小喜的那边,上下打量着她。

    小喜对他很是害怕,这个男人就像个老鼠一样让人恶心又害怕,看着他猥琐的眼睛,小喜拉紧了衣服。

    林钢一步步逼近,根本不把她的防卫看在眼睛,“小美人,不要怕,哥哥这是疼你。”

    “你滚,你要是再过来我就杀了你。”

    “还带着刺呢,带刺的我更喜欢了。”

    刺拉,是撕碎衣服的声音。

    张昀铭从地上爬起来,他晃动铁牢门,“小喜,小喜你怎么样,畜生,我要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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