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呀,你说呀!我闺女好好的,怎么会上吊的?”一个破哑地嗓子如同嚎泣般地响起,旁边还有几个不断劝阻的声音乱杂成一团,打破了房中死沉沉的寂静。

    史梦竹又叹息了一声,这才领着梅清入了一边的房间里,只见一个满眼通红的老正在数人的拉扯中,拼命地冲向一个缩在炕角里的年轻人。

    这年轻人昨天梅清见过,正是那新郎官大山。此时见他两眼呆呆地直,一任那老冲向他拳打腿踢,只是如行尸走肉一般,毫无反应。

    “罢啦,你就是把他打死,甜妞也活不回来了,莫把自己的身子急坏了。”史梦竹见了,让旁边众人将那老劝到一边,这才看了看缩在炕角的大山,肃声道:“大山,你向来是个老实孩子。出了这么大的事,一言不就行了么?你先静静,我们就在这,若有什么想说的,随时告诉我们吧。”

    那老看来便是甜妞的父亲,在众人劝阻,不再打大山,自己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看着过堂甜妞,放声大哭起来。周围众人一边劝,一边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梅清看着眼前一幕,心中也是惊疑不定。那甜妞自己只见过两面,但看她喜笑颜开的样子,显是没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昨天婚宴,大山也是乐呵呵的,听席间人提起来,也闻得他们二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从小一起长大,从来没有什么猜疑,怎么忽然昨夜成亲,今天一早,甜妞就寻了短见,上吊死了呢?

    梅清忽然心中一动,想起昨天夜间,自己修炼完毕时。忽然感觉到村中灵气波一事来。虽然梅清经验不足,但也知道寻常不会出现这样的灵气波动。而最大的可能。就是有人在此处作法或是打斗,因此搅动阴阳五行,出现波动。

    如此想来,莫非便是有人针对甜妞或大山,动了什么手脚,才导致甜妞自杀不成?

    梅清忽然一激灵,转身问一边的阿三道:“阿三。昨天在庄上借宿的那个变戏法的黄脸汉子,今天早起你可见了不曾?”

    阿三疑惑地摇了摇头道:“这却是没注意。今天一早起就得了这边出事的消息,府中众从也都没心思管他,哪知道他走没走?”

    梅清听了。也不出声,急急带了侯申就出来,奔向史府。进了大门,寻了众下人问时,都道未曾见过那变戏法的,那间下房也一直关着门。

    梅清听了,便让下人带路,向那下房所在过来。侯申上前一推门。有些惊讶地道:“公子,门从里边闩着呢。”

    梅清听了道:“且打开一看。”下人听了。正要去寻东西来开门,只闻“咯啦”一声,侯申已经排门而入。

    梅清随后而进。二人进了门,放目一看,不由呆住了。

    只见屋内空空如也,哪有那变戏法的汉子的影子?

    身后那下人也随着进来,大惊失色道:“怎么门闩着,人却不见了?难道还会飞了不成?”

    梅清与侯申都见识过奇能异士地诸般能为,他二人也各有神通。自然不会为了密室人不见惊讶。只是二人一路来。多次见过这个变戏法的汉子,居然毫未察觉到此人居然也是修行中人。昨天见这变戏法地阴魂不散地跟着他们一行到这小村中时。也曾动疑,但总是未曾深入探查。此时村中出了人命,而此人却神秘消失不见,这其中之事,便大可怀疑了。

    “公子你看”,侯申指着墙边一个小木箱道:“这木箱乃是那汉子变戏法用的道具,仍在此处,并未携走。.莫非他是有什么意外突然离开的?”

    梅清沉吟一下道:“可能是意外离开,也可能是其目的已达,自然不再需要使用这变戏法的东西来为遮掩身份,因此弃之不顾。”

    侯申听了道:“公子的意思,这变戏法的与甜妞之死有关么?”

    梅清点头道:“我昨天便怀疑过,此地本是一个小渔村,咱们二人若不是有人指路,都寻不到这里,他一个变戏法地,不向着人群密集的大郡城镇中去寻生计,跑到这个小地方来做什么?开始我还怕他是想对我等不利,今日想来,前天甜妞去送螃蟹时,这变戏法的就在楼下变戏法,定然也能看到甜妞。虽然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企图,但极有可能是追踪甜妞而来。昨天夜里甜妞出了事,这变戏法的应该也是昨天夜间离开地,两相对应,他的嫌疑应该是最大的。”

    侯申听了,不由连连点头。确实,听梅清这么一说,那变戏法的黄脸汉子身上疑点多多,定然是脱不开干系。

    “只是此时,怕那家伙早就离开不知去哪里了,却如何抓到他呢?”侯申道。

    梅清也有些一筹莫展。若是其他法门众多的修真高手在此,或许能有办法寻出其去向来,梅清却是暂无此能为。

    身边听着二人谈话的下人似乎也明白了二人的意思,大声道:“怎么?那变戏法的不是好人么?哼,在咱们这一亩三分地儿还能跑得了他?我就这喊人去追。”

    梅清连忙阻住他道:“且慢。一则此事不过是我二人地推论,当不得真。何况若果是那人所为,只怕其身负异能,一般人就算是追上了,也拿他没有办法。依我之见,还是由你报与你家老爷,我们二人去追追看吧。”

    下人听了,也觉得甚是有理,便飞也似地跑了出去,向史梦竹通报此间梅清的推断。

    “公子,咱们却向哪里追去?”待那下人离开,侯申与梅清一边向外走,一边问道。

    梅清脚下一缓,想了片刻才道:“其实我心中也没有底。若这事确是与那人有关,也不知他对甜妞究竟做了什么,有什么目地。若他早已经远遁,自然咱们是怎么追也是晚了。若是他还有别图的话,我倒觉得有个地方可以去察探一下。”

    “哦?”侯申问道:“公子说的是哪里?”

    “鱼骨庙。”

    在最初阿三提到鱼骨庙的种种异状时,梅清便留了心。

    原因无他,先是神神鬼鬼的出现各种异状,然后某个大仙跳出来喊是众人不信神道不守道德造成的神佛降下惩罚,之后作法祈福,众百姓信受奉行……在梅清的心里,这样的手段简直就是标准的邪魔歪道地宣传模板——还是系统自带没有变更设置过地。

    因此梅清在听到阿三的介绍时,就已经对这小庙存了疑。即便不是有心人故意用它来蛊惑人心,至少也是在庙里有什么见不得人地勾当,需要一个无人打扰的环境才煞费苦心的玩这一套。既然这变戏法的汉子也是神神秘秘的不象好人,如果他是有预谋而来,不管其目的何在,那很可能与前些时候那些铺垫有关,这小庙自然就是他最应该停留的地方。

    梅清此时自然还不知道自己感觉丝丝相扣的推断错得有多离谱,侯申还在一旁两眼放着崇拜的光芒,不住口的大赞道“公子果然高见,申不及也”……

    笨蛋虽然笨,但总还有更笨的笨蛋给他喝彩。

    事后梅清想起此事,也只得苦笑以此自嘲。

    “八风齐现,舞鹤游天,急急如律令!”梅清手一抖,一只巨大的白鹤凭空出现在二人眼前。

    “公子这是……”陡然见了梅清这灵鹤符,侯申不由有些眼直。

    梅清这道灵鹤符还是在临出门前才炼成的,只是终究不算熟练。今日恰好要飞渡七里冥海去翔云岛上察探那鱼骨庙。若是二人划小船前往,不只费时费力,而且容易打草惊蛇——何况以二人的能为,划船这事也不一定玩得转。

    歪歪斜斜,晃晃悠悠,一会眼看要掉到水里,一会又直冲到云端弄得二人一脸雾水……没办法,初次试驾总难免有些不太如意的地方。

    刚上白鹤时还左顾右盼故作潇洒的梅清此时满头大汗,双手紧紧地抱住白鹤脖子,全力以赴的一边指挥白鹤向前方尽量平稳飞行,一边对后边使出吃奶力气抓着白鹤尾巴悬空晃来晃去的侯申道:“放心,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刚才二人才上了白鹤,果然白鹤是飞了起来。只是它劲头儿好象有些大,结果一飞冲天,然后侯申马上就由乘客变成了挂饰。

    当终于白鹤飞得渐渐平稳起来,擦着水面悠悠飞行时,梅清与侯申才长长出了一口气。忽然一阵狂风起处,便觉得身下一空,登时巨大的白鹤就变成了一只小小纸鹤“嗖”地回到了梅清怀中。二人同时“哎呀”一声,双双向下方海中落去。

    “大胆奸贼,犯下事还敢青天白日当空飞行,与道爷纳命来!”一声断喝响处,只觉一道光华直向二人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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