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大汉似乎知道有人追赶,快步而行,吴元庆使出绝项轻功,顿时快愈奔马,迅追近,但那几个人竟也非常快,眼看就要追上,吴元庆喝道:“大胆贼子,快快放下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忽然,在地上滑行的“林洁”一跃而起,竟奔行如飞,吴元庆叫道:“洁洁,你怎么了?你有事吗?”心中已经明白,这人其实并不是林洁。此人比林洁更高,体态也略丰,自己只因林洁走后,心中在兹念兹,总是担心她会有事,所以一见这个女子,自己先入为主,先大吃了一惊。

    吴元庆心中忽然一凛,这些人为什么在此演戏,把自己引开?显然有所图谋,不是救吴元济,就是杀吴元济。忙一个转身,向来路奔回。

    众大汉与那女子见吴元庆奔回,忽然几个箭步,追上吴元庆,那女子一剑便向吴元庆后心刺去,吴元庆听风声劲急,不敢怠慢,只得回过头来,挡了一剑,只见那女子果然美丽异常,却并不是林洁。那几个大汉早上来把他团团包围,吴元庆扫了一眼,见这些大汉也非大汉,竟都是女子所扮,只是身材皆高大,倒扮得惟妙惟肖。

    吴元庆心中一动,说道:“众位姐姐来此有何贵干?小弟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吗?朱帮主呢?”

    众女听他一语道破众人来历,都吃了一惊。这些女子果然便是正义团的,那假扮林洁的便是正义使者,只听她笑道:“我们来此并非要对吴公子不利,乃是要为公子报仇。”

    吴元庆道:“你们是来杀吴元济的吗?吴元济已然遭擒,自有国家法律制裁,你们这却是何必?”

    正义使者道:“他欺骗了我们帮主,我们帮主是随便让人欺负的吗?凡是欺负了我们帮主的人都将付出代价,纵然是死囚也是一般。”

    吴元庆心怕吴元济有失,不愿多与她费唇舌,猛向向前一冲,双手成爪,向她胸前抓去,正义使者是个美丽的处女,顿时大羞,娇喝道:“要死!都说吴元庆乃正人君子,想不到是个这么不要脸的人。”右手前掠,要挡开他的手。谁知一挡却挡了个空,心中顿时吃了一惊,心想可别让他摸着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那我还有脸见人吗?

    只见眼前一花,吴元庆已经闪了出去,只听啊啊之声,有两个姐妹被他震翻在地。原来他用的竟是声东击西之计,正义使者轻轻拍击胸脯,似乎已经吓得花容失色,但脸上却不自禁的露出失望的神气。

    她微微一怔,见吴元庆已经在一箭之外,忙迈动一双美丽的长腿,向他追去。

    吴元庆回到原地,远远的便看见几个女子正与众军士厮杀,那些军士虽也是百中选一挑出来的,但在众女高强的剑法面前,根本不是对手,好在众女似乎不愿杀官军而与朝廷结仇,只是拳打脚踢,把众军士踢开。

    只见为头的女子约摸四十来岁,身穿红色绸衫,身段婀娜,正是正义团门主朱雪。她纤手挥出,把阻拦的军士打得纷纷飞出,眼看离吴元济的囚车只有几步之远,当即纵身跃起,扑向囚车,一柄雪白的剑向吴元济心口插去。

    便在此时,一剑横斜里挥来,挡开了自己的剑,却是吴元庆飞来相救,两人当当当当交了数剑,同时翻身跃下地来。

    朱雪大怒,脸上犹罩寒霜,冷笑道:“你真是越来越出息了,我杀你的杀父仇人,你都要阻止,你爹爹竟生了你这样的儿子!”

    吴元庆拱手行礼,道:“门主请见谅,吴元庆职责所在,不得不如此。”

    朱雪冷笑道:“哼,职责所在,你为了当官,就连父仇也不报了吗?你对这官就这么看得重?你真是个不孝之子。”

    吴元庆道:“门主这话可说错了。我平了淮西,抓了吴元济,这就是报仇,难道硬要我亲自杀了他,那才算报仇吗?”

    朱雪道:“不错。他冒犯了我,欺骗了我,我若不亲自杀他,难解心头之恨。”

    吴元庆道:“国家自有法律,对于恶人应该绳之以法,方能正人心明法典。若都私自杀来杀去,这世界将永无宁日。报仇是为了除恶,可不单单是泄愤。要泄愤也应该为天下百姓泄愤,像吴元济这样的人,罪大恶极,你若一剑杀了他,只不过便宜了他而已,若让国家明正典刑,则天下百姓齐手称快。”

    朱雪听了这话,良久不语,最后说道:“难道我便让他白欺骗了不成?”

    吴元庆笑道:“怎么是白欺骗呢?他现在可是付出惨重的代价了。门主创立正义门,为国为民,真是女中豪杰,巾帼英雄。”

    朱雪听了这两句马屁,心中甚喜,说道:“好,今天我便卖你个面子,饶了这厮,不过你可欠我一份情。”

    吴元庆躬身道:“是,门主日后若有事吩咐,吴元庆甘愿驱策。”

    朱雪道:“你知道就好。咱们走吧。”带领正义团众女离去。

    不久林洁接了林回风夫妇、吴夫人到来,母子相见,自有一番情切,吴夫人眼泪涟涟,看着吴元庆,说道:“庆儿,你长高了,却瘦了、黑了。”吴元庆也不禁热泪盈眶。吴夫人见到押在囚车里的吴元济,想起死去的丈夫,不禁百感交集。

    一路无事,不一日,到得长安,吴元庆先去拜见皇上,宪宗立时接见了他,裴度、李愬等早有上书,详述吴元庆立功杀敌的事情,宪宗对他违旨抗婚、私自出京之事早不再怒,听说他押送恶吴元济到来,更是大喜,对他慰勉有加。

    宪宗亲临兴安门,接受战俘,用吴元济献祭宗庙社稷,然后下诏公开处死。问斩之日,万人空巷,百姓摩肩接踵的前来观看。吴元庆与林洁杂在人群之中,见这个杀父仇人终于落得如此下场,心中又是兴奋,又是难过,一时百感交集,不知何味。

    宪宗李纯见淮西已平,心中喜乐,遂大封功臣,李愬以入蔡之功,加为左仆射,进封凉国公,宰相裴度朝京师,进封晋国公,进阶金紫光禄大夫,韩弘加侍中,李光颜、乌重胤皆加为司空。其余有功之将晋升大小官职不等。

    蔡州降将李祐被封为神武将军,其余也各有封赏,唯董重质因其唆使吴元济造反,宪宗欲杀之,李愬极言已经答应饶他性命,不可食言,宪宗遂下旨贬为春州司户。李愬又上奏请朝廷任命判官、大将以下官员共一百五十名,宪宗甚是不悦,说道:“李愬诚然立下大功,但奏请任命的官员未免太多,若使立了李晟、浑瑊那样的功劳又怎么办?”遂把奏疏压下不理。

    淮西既平,众藩镇皆悚然震恐,李师道、王承宗皆纷纷上表请罪。一时之间,朝廷之上,歌功颂德之声不绝于耳,群臣请纪圣功,被之金石。宪宗遂命大文豪韩愈献文。韩愈才思敏捷,用一日夜时光,写就一文。其辞曰:唐承天命,遂臣万方。孰居近土,袭盗以狂?往在玄宗,崇极而圮。河北悍骄,河南附起。四圣不宥,屡兴师征。有不能克,益戍以兵。夫耕不食,妇织不裳。输之以车,为卒赐粮。外多失朝,旷不岳狩。百隶怠官,事亡其旧。帝时继位,顾瞻咨嗟:"惟汝文武,孰恤予家?"既斩吴、蜀,旋取山东。魏将义,六州降从。淮蔡不顺,自以为强。提兵叫讠雚,欲事故常。始命讨之,遂连奸邻。阴遣刺客,来贼相臣。方战未利,内惊京师。群公上言:"莫若惠来。"帝为不闻,与神为谋。及相同德,以讫天诛。乃敕颜武咸统于弘,各奏汝功。"三方分攻,五万其师。大兵北乘,厥数倍之。尝兵时曲,军士蠢蠢。既翦凌云,蔡卒大窘。胜之邵陵,郾城来降。自夏及秋,复屯相望。兵顿不励,告功不时。帝哀征夫,命相往厘。士饱而歌,马腾于槽。试之新城,贼遇败逃。尽抽其有,聚以防我。西师跃入,道无留者。頟頟蔡城,其疆千里。既入而有,莫不顺俟。帝有恩言,相度来宣:诛止其魁,释于下人。蔡之卒夫,投甲呼舞。蔡之妇女,迎门笑语。蔡人告饥,船粟往哺。蔡人告寒,赐以缯布。始时蔡人,禁不往来。今相从戏,里门夜开。始时蔡人,进战退戮。今眠而起,左右粥。为之择人,以收馀惫。选吏赐牛,教而不税。蔡人有言:"始迷不知,今乃大觉,羞前之为。"蔡人有言:"天子明圣,不顺族诛,顺保性命。汝不吾信,视此蔡方。孰为不顺,往斧其吭。凡叛有数,声势相倚。吾强不支,汝弱奚恃?其告而长,而父而兄;奔走来阶,同我太平。"淮蔡为乱,天子伐子。既伐而饥,天子活之。始议伐蔡,卿士莫随。既伐四年,小大并疑。不赦不疑,由天子明。凡此蔡功,惟断乃成。既定淮蔡,四夷毕来。遂开明堂,坐以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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