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布料能派上用场,其它的且搁那儿生着灰呢。



    李虎拿了钥匙开了库房让赵铭瞧了,回来时赵铭就一脸肉痛:“多糟践东西?白白落灰,怎么就不吃用呢?”想想放久了要变质不能吃,赵铭就觉得浑身上都不舒坦了,哪哪儿都疼得紧。



    原本就是乡下人家,精打细算是刻在骨子里的,一文钱都恨不能掰成两瓣用,桌上落了一粒饭都是要捡起来吃的了,这么节省的人家,哪里能看得了有人浪费?



    哪怕不是自家的东西呢,看人浪费也免不了心里不痛快,陌生人不好讲,可自家小辈儿还不能说了?于是揪着赵保国就是一通念。



    赵保国就老实听数落,等他数落得口干舌燥了,再端了一边的茶水递去,嘴上还说:“也不是成心想浪费的,不过我们这种人家,哪有习惯吃那些?摆久了就没能想起来,可不就生灰了吗?”



    赵铭喝了一茶嫌不够,又喝一杯,对赵保国说:“以后可不敢这样,用的还能放放,反正放也不坏,顶多颜『色』淡了,可吃的哪能久放?要有了,就赶紧吃用了,吃到肚里的亏不了。”



    赵保国就连连应是,苦恼着说:“家里就我跟爹两个,这么些个,总不能顿顿当饭吃?不说吃伤了人,补过头也不好。”意思就很明显了。



    赵铭听了觉得有些道理,再好的东西也不能当饭吃。回头再放坏了也心疼,这样一想,也就不坚持不肯受用了。



    正说着呢,头前来了一堆送礼的人时忙『乱』时就不见人影的赵铎拿着串红艳艳的糖葫芦进来了。



    赵保国一见眼睛就亮了亮,赶紧接了过来咬下一个,直酸得牙疼,面上却做满足状,跟赵铭说:“我还是更爱吃这个。”



    赵铭见状就指着他笑,对自家三弟说:“之前还说长大了不爱吃糖葫芦了,可你这一买回来,连一刻都等不了。”



    赵铎也笑:“我看是长是长大了,要面子不好意思买。”他一买回来,不照样吃得痛快吗?



    赵保国就装羞恼。



    等大伯二伯走了后,就把手上那串糖葫芦搁旁边盘子里头了,就咬了两个下来。



    “郎君,是收起来放着等晚上吃,还是……”大头也拿不准自家郎君这态度,是爱吃呢还是不爱吃呢?



    赵保国是对这糖葫芦没什么兴趣,可不浪费是他生下来就刻骨子里头的准则,再说这也没坏,又是长辈特意给买的,就是不爱吃,也不会扔了去。



    “先收起来吧,一会儿等吃了『药』再吃。”虽说他自觉身体强键,不吃『药』病也能好,可『药』都买了还能不吃?不等于白花钱?再说装也要装出个样子来,细节上不做到家,怎么瞒过有心人的目光?



    这中『药』的滋味儿,真是令人一言难尽,哪怕他内里是个一两百岁的人了,也不会爱喝这个『药』,要说『药』吧,他还是更愿意吃西『药』,至少一口咽下不觉得多苦。



    至于西『药』跟中『药』哪个更好?这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了。反正赵保国是没什么偏向『性』,哪个方便他就吃个哪个。



    大头应诺就把盘子端厨下里收拾去了,刘大家的小心翼翼的把糖葫芦一个个取下来放到一个小瓷碗里,再拿个稍大的点碗把它盖上,直接端到窗台上去搁着,外头温度低,糖葫芦摆那儿也不怕糖稀化掉。



    转脸就瞧家自家倒霉儿子眼里眨着馋光,刘大家的就警告他:“主子的东西,可不许打什么歪主意。”



    大头一听就不乐意:“娘看您说的叫什么话?您儿子是啥人您还不知道?”小偷小『摸』的事情,再怎么穷再怎么饿了他都没做过,现在日子好过了,他反倒会生出这种『毛』病不成?



    郎君病了,吃要吃得清淡,饭菜不归她管,可郎君爱喝她做的汤,她就把之前出去买的筒子骨给剁了,一会儿就熬上。



    刘大家的一边剁骨头一边说:“你看你,娘说啥了你就这么来劲儿?不就是提醒一下吗。”



    大头就很是憋屈,您是没说啥,那话里的意思还不明显吗?



    可刘大家的也没明说,大头再委屈也不敢在自家娘面前发脾气。



    刘大家的又问他:“之前你爹瞧见两位堂老爷走了,怎么?郎君没留饭?”这亲戚家来人,主家少见不留饭的。



    大头说:“想是老爷不在,郎君又坐了病,不好留客。”具体的情况他就没说,跟在郎君那里,就是主子好『性』,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自己也要知道分寸。



    哪怕是爹娘呢,主子的事情也不该透漏。



    大头的嘴也严着呢。



    面上也没『露』出什么端倪来,反倒说他娘一句:“您也是,打听这些个做啥?别看主家仁慈,也得咱们当下人的懂规矩。”



    刘大家的就白了他一眼:“你当你娘傻?不就跟你扯两句吗?在外头我可从来没把主子的事儿往外说出去过。”她就觉得自己儿子说这么一句,肯定是因为之前自己的话让他不痛快了。



    也不想跟他再说什么,正好旁边的厨里的『药』好了,就撵儿子去隔壁端『药』。



    大头过去端『药』,温氏将『药』汗倒在碗里,见大头过来就笑笑,还询问郎君的病情怎样。



    大头什么也没说,只笑笑就接过『药』碗走了。



    赵保国用了『药』,苦得脸都皱成一团,嘴里难受得紧,大头又连忙端了一碗温水,好教自家郎君漱漱口,去去嘴里的『药』味儿。



    赵保国觉得嘴里都有些木了,大头又把之前搁厨里的糖葫芦端了过来,拿了个竹签子戳一个递去:“郎君,吃一个压压味儿。”



    见糖葫芦都递到嘴边了,赵保国张嘴就咬下来,总算觉得嘴里好受些。



    一连吃了俩个,才算痛快。



    一串糖葫芦上只有五个,之前吃了俩,现在又吃了俩,碗里还剩下一个,赵保国就不爱吃了,可也不能扔。见大头咽着口水眼睛不往碗里看,赵保国心里就发笑,平日看着多有大人样的,实际上还是个孩子呢,馋嘴。



    就把剩下那个给他吃了。



    大头含着酸甜酸甜的糖葫芦,高兴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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