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瘟婆子,我有些纳闷儿,心道这老婆子一大早来找我干什么?



    本不打算搭理她,想装睡,但总觉得这样不好。人家在外面喊了半天,聋子也听到了。而且我知道这瘟婆子我轻易还是不能得罪,只能拖着疲惫的身子出了院子,笑脸相迎。



    “娟姐,什么风儿把你给吹来了啊?”



    “什么风儿?老婆子我能带来什么风儿?邪风儿呗!”对我似是开玩笑的回了这么一句,瘟婆子就推开院门走了进来。



    把她迎进了屋子里,瘟婆子就对我道:“来找你,有那么两件事儿想要问你。”



    “你想问我什么直说,只要小的知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说话的语气故意表现出很调皮。



    瘟婆子点了点头,然后酝酿了一下感情,开口道:“第一件事儿,我让你帮我找的玄棺,你……有付出行动吗?”



    “有啊!最近我一有时间就帮你找!这事儿我可真不敢怠慢分毫!”我冲她回道。



    “那有线索吗?”瘟婆子问这话的时候,眼神突然热忱了起来。



    “这……还真没有,不过你放心,一个月之内,我肯定帮你搞定!”我信誓旦旦。



    瘟婆子脸上有些失望,有气无力的回了我一句:“但愿吧!”



    紧跟着,她又道:“来找你的第二件事儿是,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破庙里真正的钟鼓是不是真丢了?我听别人说过,昨天白天,你跟小葵进过破庙。作为掌权人的男人,我相信你肯定多少知道一些情况的!”



    “啊?娟姐,你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半夜闹出那么大动静儿,后来不都得到证明了嘛!破庙钟鼓失窃根本是没有的事儿,是那个女大夫妖言惑众罢了!”说实话,瘟婆子亲自上门问我这种事儿,我心里顿时觉得没底了!同时我也很好奇,她为啥会这么问?



    “拉倒吧!就小葵昨晚的那种小伎俩,糊弄糊弄镇里的老百姓还可以,糊弄我没戏!其实在破庙出事儿第二天的早上、小葵敲响红皮鼓召集大家开早会开始,我就知道,破庙里真正的红皮鼓丢了!”



    没理会我的表情,瘟婆子继续道:“也许东西可以造假,但声音造不了假!每一个物件发出的声音,都有其独特的音质。我常年听着青铜钟和红皮鼓的声音,对声音特别敏感,这是古镇人尽皆知的事儿。就那天响起的鼓声,还有几个小时前响起的钟声,明显就不是真正的青铜钟和红皮鼓所发出来的!由此我确定,真东西真的失窃了,那女大夫没有危言耸听!”



    瘟婆子这话说完了之后,我张大了嘴巴,居然无从反驳。



    说实话,我没想到瘟婆子可以单凭声音辨别东西的真伪,这也是够神的。当然,不排除她故弄玄虚,用这样的借口诈我。



    见我因为她的话久久没开口,瘟婆子又道:“我来跟你说这个,没别的意思,就是知道真相,想找个人说说,不吐不快罢了!顺便,借你的口,把我今天跟你说的传给小葵。我跟她说不上话,所以只能由你传递了。”



    叹了口气,瘟婆子转身道:“好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些,看你人也没个精神,估计很困了,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这就走人!”



    言罢,瘟婆子就要往外走。不过看到我柜子上的酒后,她不禁眉头一皱道:“看这坛子,里面装的是入帐酒吧?别人送的?”



    “嗯!一早有个女人感谢我当日赠鱼,送了我几坛入帐酒。”



    “是吗?”瘟婆子转而走到柜子前,拿起一坛,揭开塞子闻了闻道:“别说,还挺香的,这酒酿的挺醇!”



    将酒放下,瘟婆子对我道:“小子,你知道咱们古镇的入帐酒是怎么酿的吗?”



    “这我哪里知道,不过娟姐要是想说的话,我愿闻其详。”我笑道。



    冲着我高深莫测的笑了笑,瘟婆子言道:“咱们古镇的入帐酒酿造的方法可不一样,它是研习老祖宗的特殊方式,通过古镇那些未经人事的年轻少女的嘴巴酿造出来的!”



    “少女的嘴巴酿造出来的?这嘴巴也能酿酒?”我一脸不解的表情。



    “其实这种酿酒方法也叫‘口嚼酒’,取咱们古镇特有的珍贵糯米,参合一些特别的补物,糅合在一起。然后再由未经人事儿的少女一口口的吃在嘴巴里,细细嚼碎,再把咀嚼碎了的东西吐在容器中。通过长时间的发酵,就成了入帐酒的初成品。”



    “我晕!这么恶心吗?”说实话,这样的酿酒方法,听的我是直反胃!再想到之前还喝过,就更觉得恶心了。



    没理会我的插话,瘟婆子继续道:“这样的酒做出来后,还要进行精心筛选,提纯,去渣,最后才能酿成真正的入账酒。”



    “说是入账酒,还不如说是女人的臭口水呢!就这样的酒,知道情况谁还会碰?!”瘟婆子的一番解释,让我瞬间对这个酒好感度暴跌。



    “你可别小瞧了这种酒,这酒可不是一般的珍贵!因为这样的酒酿造不容易,所以只做给男人们喝。古镇除了参加帐篷节日的那些女人能有幸借光喝上一点,其他人根本没资格。特别是我这种土埋半截的老女人,更是没资格喝的!只有眼睁睁看着别人喝的份儿!”



    “娟姐,你要想喝,你全带走!”我直接道。



    “那不行,古镇的女人乱喝这种酒,是会犯禁忌的,我可不想给自己添堵。”



    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瘟婆子又对我道:“小子,你知道这入账酒还有一个名字吗?”



    “什么名字?”我不解道。



    “这入账酒也叫……‘入葬酒’,这字面里的个中意思,我不说,相信你能明白!”



    对我说完这些,瘟婆子就走人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想到她对这个酒水的一番描述,还有最后她说入葬酒这三个字,入葬不就是入土的意思吗?言外之意该不会是,喝这种酒的人,容易早死吧?



    那这不是酒,这是毒药才对啊!



    当然,瘟婆子的话不一定全是真的,但我就当这话是真的了!我告诉自己,抛除这酒恶不恶心不说,想让自己活久远点,可千万不能动!



    把瘟婆子送走后,我认为这次我可以好好睡觉了!



    可让我郁闷的是,这刚一躺下,一道声音突然又在我的耳膜里炸开。



    而这道声音的响起,吓的我心如鹿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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