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十七听得有趣,忙问道:“一天的粮一餐就吃掉,那你以后怎么办?”

    “咳,哪还有什么办法。”林强云苦笑道:“我在山里,那一年的粮有四百斤谷子,做成米最多也就两石五斗左右,结果被我一个半月就吃了个精光大吉。”

    “啊也,你那年惨上天去了!”于十七吃了一惊,叫了一句后又压低声音问道:“后来又如何度日的,难不成你已经修到可以避谷了么?”

    坐在一边相陪的袁通笑骂道:“废话,我家东主若没修成道基能避谷不食,现在还能坐在此地与你说起往事么?”

    林强云接过黛丝娜端了很久的饭碗,向她抱歉的一笑,埋头又吃起来。

    “天啊,主人公子对我笑了!”那黛丝娜被林强云对她展颜一笑,看得连骨头都要酥了,身体一晃差点要倒下地去。这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笑容,这种示好的神态令她心里发慌、浑身发软没了一点力气,她紧裹袍子拼尽全身所有的力气,方才一步一步地挨到一边,气喘吁吁地坐到椅子上,双手紧按住胸膛,生怕在体内乱蹦的心会于一不留意间跳出口,低下头不敢再看她的公子主人一眼。

    “一年了,整整一年零二十一天,主人公子是第一次……不对,是第三次对我笑。”黛丝娜很想哭,但她不敢哭,怕会惹得主人公子不高兴。黛丝娜想笑,也不敢笑,她更怕公子主人的那个像他父亲般的什么叔父大人又会扳起面孔,大叫大嚷的说什么“妇人女子笑不露齿……成何体统”之类的话,又令得公子主人没好脸色给自己姐妹看。她默默祷告:“无所不在至高无上的真主阿拉,伟大地先知穆罕默德啊。请您告诉虔诚的信徒黛丝娜,我那雄壮的主人会把他地奴隶--黛丝娜、荷丝娜看上吗?我们再也不想回到马家去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叔叔又把我们送给哪个老头子……”

    奇怪万分的荷丝娜跑到姐姐身边叽叽呱呱地问了一连串话。听到黛丝娜断断续续的回答后,不由得潮红上脸,眼睛含情脉脉地盯住林强云眨也不眨地看个不停。

    说起来黛丝娜、荷丝娜姐妹俩实是有她们不足为外人道的苦处。黛丝娜还记得很清楚,就在父亲死去的那年,亲生母亲被她们的真主、伟大的先知穆罕默德地代理人,那个看来一脸慈祥的阿匍叫人用白色地绸由勒住脖子,说是要母亲到天上去陪伴自己那位脾气暴躁的父亲。那年她八岁。荷丝娜六岁。第二年,家里来了一群没长胡子的男人。首领好像叫什么“逍遥散仙”。就是这个叫“逍遥散仙”的人来了以后,不知怎么回事把自己地叔叔鼓捣得变了性,再不把自己姐妹当人看。

    那天,黛丝娜和妹妹正虔诚地向真主祷告。请求无所不能的真主让她们的母亲来看看,可怜的黛丝娜、荷丝娜是怎样被赶去女奴们那儿一起受苦受难,求真主让妈妈把自己带到天上去,别留她们在这里了。没想到真主没把母亲显灵送来,反而是来了好几个人把姐妹俩堵住嘴。双手双脚分开用布带绑在一个放平的架子上,由那个“逍遥散仙”拿了一把极可怕地小刀,在她们的两腿间慢条斯理的割……好痛啊……

    黛丝娜惊惧地摸了摸自己的胯下,荷丝娜看了她的动作,伏在姐姐耳边嘟喃了几句,身体耸动小声笑得直拍胸口,临了还在姐姐的胸上揉动几下。黛丝娜也忘了刚才的回忆,搂住妹妹笑成一团。

    于十七见林强云吃好饭。茶也喝了,收敛起笑容正色道:“林东主,躲入袁劲纲府内避风头的井得仁这几天露头了,因是他跟在袁方策——也就是那个与其叔小妾勾搭成奸,被逐出家门地秦方策--左右,又有一大批打手护院相跟着一起,一时也没法下手捉他。前些时,据潜到袁府内的细作回报说,那井得仁在袁府内拜了个叫什么‘逍遥散仙’的老怪物为师,每日里将袁府的十多个家妓折腾得死去活来……”

    刚才两个番女的样子,被走到厅外往里面鬼头鬼脑探看的姬艳,瞧了个一清二楚,在厅子外面不住的抓头骚耳自己一人干着急。待了好一会后,听得于十七的话中有‘逍遥散仙’四个字,姬艳身体抖了一下,暗道:“糟了,老怪师傅怎地与祖师爷的仇家混到一起去,这可大大地不妙啊!万一祖师爷运法力查知我是老怪的徒弟,怀疑到我的身上……哪可怎么得了啊……”

    姬艳咬着牙狠狠顿了下脚,低下头走进厅内,向林强云唱了肥喏:“局主,稍迟办完别的事情后,是否可以到弟子那儿一行,弟子有些要紧事向局主禀报。”

    林强云听到井行仁确是滞留在袁府,如今竟然胆敢公开走出来招摇,心里勃然大怒,那遭人暗算受刑的往事又浮现于眼前,对此时插话的姬艳看了一眼,向他挥了下手:“知道了,稍迟便去你那儿。”

    姬艳忽觉有座大山凭空而至,化为看不见的物事把身体紧紧压住,手脚麻木丝毫不能动弹。再被林强云一看,只觉两股有如锥子般的眼光直透体内,搅得五腑六脏翻腾起伏,几令他呕出腑脏来,也将心内所思所想全都看得明明白白。

    “完了,”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叫苦不迭的姬艳心道:“想不到祖师爷真的修成了‘六识通’之境,只此一眼就已经知道我是老怪的弟子,稍时还是先向他坦白说出来罢,祖师爷或可不计前嫌免了师傅的死罪。否则,不但他要遭祖师爷惩处,我也要受其连累……”

    想到这里,姬艳的手脚似是又从骨头里开始头痒。这一瞬间,林强云回过头与于十七相谈,姬艳身上一松。好不容易喘出口长气,大汗淋漓地转身欲出厅而去。面朝两上番女时心中一动,走到黛丝娜身边对她们上上下下仔细看了好久。让惊疑不定的姐妹俩吓得飞跑到公子主人身边躲藏,这才点着头边走边叹道:“祖师爷眼力高明,何处寻得两个如此人间尤物,是个能生会带的多子宜男之像,比我那两上祖师婆婆的体像更宜祖师爷地家室……”

    “咄,”姬艳打了自己一个耳光。骂道:“祖师爷是什么人,最少也修成了地行仙之体的道门上人。他看上的祖师婆婆会是凡夫俗子?定然是于道法修炼上能与其合籍地上上之选,只须看她们至今还是处子之身,便知祖师爷必有深心了……可是……”

    “师傅,弟子们已经聚于课室。恭请传授大道。”一个十**岁的女人闪到路侧,向姬艳躬身合掌禀报。

    姬艳退到路侧与那女人站到一起,向脚步匆匆走来的四海、应承宗、米巨秀三人变下腰,讨好的笑道:“应都管,明天属下的药膏……”

    四海皱了下眉偏头往另一边看。应承宗则大大咧咧的笑道:“嗬,还没到时间呢,你着的什么急,明天到时候自会有人将药膏送到你手上,好好去忙你自己地事吧。”

    “咦,此人颇不简单呐,表面看似卑躬屈膝,骨子里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之气……”和两人一起走地米巨秀沉思着小声说:“此事必得与林小友分说明白。以防一时失察吃了大亏。”

    回头看了一眼与那女人走远的姬艳,四海不解地问:“承宗,既然已经探明了此人是那什么‘逍遥散仙’的徒弟,为何还要给他加了药的雪花膏,不如让他活活地痒死算了……”

    “亏你还是总都管呢,大哥没发话,你敢私自做主?”应承宗揽住四海的肩膀,在他耳边笑嘻嘻地小声问:“你可知道他的‘双合坛’也归我们细作部管么,说起来他们也是你的部下啊。”

    四海“啐”了一口,粗声道:“霉气,‘双合坛’这样的伎家也成了我地细作手了……”

    承宗:“嘿,你别看不起伎家了,可知我们细作部每月度支的数万贯银钱没用大哥付出分毫,全是由这姬艳缴给商行后,另外交来的么……”

    他们走进厅里时,林强云招手让三人坐下,对于十七说:“于大哥,请你的人帮我画出张袁府的地图来,先给我们点明井得仁和‘逍遥散仙’的住处及平常他们的起居,过几天我要向这些家伙下手了。”

    于十七的酒也喝得差不多了,起身向林强云告辞:“林东主,这一两大图就能送到你们手上,若是要动手时,请记得让老于也去凑一脚,‘三凶’、‘四木’这些朝庭命官我对他们没法,但这些人人切齿地帮凶闲汉,能去打上几拳消消气也是好的。

    应承宗待恶虎一走,马上就对林强云小声道:“大哥,我们在袁劲纲府里的细作传回消息,那里面的什么‘逍遥散仙’正是‘和合门’的当代掌门人,据他们的信里说,现时在我们游仙苑里主掌管事的姬艳,就是‘逍遥散仙’的弟子。”

    “刚才于十七来此一说到‘逍遥散仙’的名头时,我就已经知道这人是姬艳的师傅了。”林强云好整以暇地喝了口茶,慢吞吞地用手指在桌上敲击出很有节奏的鼓点声,不慌不忙地问道:“你们对姬艳此人是怎么看的,认为要如何处罚他们夫妇才好?”

    四海扳起脸,手刀向下一挥道:“诛杀了就一干二净,还留着此人怕会有后患。”

    应承宗却不同意四海的话,马上道:“依小弟的想法,他们不可能是别人派来的细作,此人夫妇到了我们的根据地后从未接确到什么机密,对李蜂头和蒙古人想要的钢弩等技艺也从不打听,不闻不问。故而我想,姬艳若是还要留在这里也不妨事,既便想投回‘逍遥散仙’门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让他走就是了。照小弟估计,恐怕过不了十天半月他因了治痒病的雪花膏。还得回来向我们求告。”

    “唔,此事以后看看再说好了。”林强云还拿不定主意,决定先去看看姬艳有什么话再做处断。向四海和应承宗吩咐说:“你们马上派人去迎一迎公治先生,看看我们今天发出去的一千五百石粮食有否碰上什么问题,若有事的话立即回来报个信。并派人去景福宫请天松子、飞鹤子两位道长今天晚上务必到这里,我有大事与他们相商。另外,立即去请能坐五百人以上的轿车,让他们酉时前到皇城东便门外相候。还有,运送五百人地船也要准备好。到嘉会门外的码头候着,人一接到马上就送往澉浦镇的大宅里去。现时我现在要去姬艳那儿看看。让他自己解说与‘逍遥散仙’之间地关系是怎么回事。山都、米先生,我们走。”

    行至一个极偏僻的院内,远远就听得姬艳的声音传来:“……刚才已经和你们说了本门门规,大家须得一体遵行。不得有违。现再与尔等讲些入门之道,各自听好了。人,不论男女,一到初长成时就会有对性的想头,男孩对女子。或是女孩对男子有亲近之念。此乃人之常情,无可厚非,也不必为此而觉差愧。此时若是有父母或师长能放得开的,在期间予以解说、开异,便能令小孩儿于此时知晓男女之事,不至于将元阳元阴随便付与别人。须知人的元阳、元阴关乎人的一生,万万不可等闲视之。先拿女子来说,破身泄出元阴之期不可早于天癸来朝后地三之内。最佳期为六年左右。若是有人在天癸初潮即破去处子的元阴,此女**后将会于其本身十分不妥。其一,就是嫁为人妇后变得思迁淫荡见一个爱一个,不耐寂寞而至多有出墙之举,到头来往往犯七出之条而被赶出夫家。其二呢,有些人会自此后对男女大欲之事视同毒蛇猛兽,自绝交合之乐而为苦,也就使其觉得无趣,冷面对人。更有甚者,一旦元阴被破,还大有可能珠胎暗结又不自知,到头来落得身败名裂,死于非命。”

    姬艳地讲说得很有条理,也很新鲜,让走到门外的林强云听得连连点头,也明白了那<阴阳养生决>所说的一些东西。

    有人提出疑问:“师傅,现时多有十二三岁即嫁人为妇的,她们也会同师傅所说地有这诸般不妥么,如若得孕生子便没了……”

    姬艳不等其人问完便道:“小小年纪嫁人为妇,虽说没有后一项的身败名裂而殁之虞,但别的两项还是一样对其一生大有干碍,却又会出现令人心痛之祸。那就是其人所产下的孩儿都不能带大,即使费尽千辛万苦,那些气血不足的孩儿得以**地千不得一。而且……”

    只听姬艳顿了一顿,才又以阴阳怪气的语调说道:“除非有了身孕的女子具得天独厚的身架,或是为其接生的稳婆经验老到,否则其人会在生产时一命乌呼。”

    “是啊……”屋内嘈杂声起,嗡嗡的听不清楚,也不知姬艳的徒弟们说些什么。

    姬艳喝道:“住口,若是不想听的就退出去,为师讲说完了要请见祖局主还有大事。”

    嘈杂声静下后,姬艳道:“你们问得好,其原因无他,受孕地孩儿若是所得父母之体阴阳二气不足,自是难以长成,夭折也自在情理之中了。所以本门有前辈论说此节时言道:‘合男女必当其年,男虽十六而精通,必过二十而娶方无碍。女虽十三四而天癸至,必二九后而嫁为人妇能产婴。此皆欲阴阳气完实而交合,则交而孕,孕而有,有而为子,坚壮强寿。’前辈们还说道:‘未笄之女,天癸始至而近男色,阴气早泄,未完而伤、未实而动,是以交而不孕,孕而不育,育而子脆不寿。’这就是其中的道理所在。另外,男子的元阳也是一样,说起来与女子的早失元阴相比,早失元阳之害实是更烈。且不说年幼阳弱容易脱阳早逝,即便其人体魄强健一时无碍,但到了不惑之年后大多会有不举之症。特别是在初长成的年幼时交合无度,甚至在而立之年就不能行周公之礼,夫妻敦伦之乐全失,以至妻妾有怨起争宠。乱像萌生燃烽烟,陷入上下失和的家无宁日之境。为师在此明说,失去阳精滋润正当虎狼之年的女人。将性情大变,会令人觉得不可理谕。再说,没了男女和合大乐的男人,也会在女人面前自形惭秽抬不起头来做人。如此这般,还怎会有人生乐趣?故而本门初入之训曰:‘欲不可绝、欲不可早、欲不可纵、欲不可强、欲有所忌、欲有所避’,此二十四字须得牢记于心。有诀道的是:父少母老,产女必赢;母壮父衰。生男必弱……故曰,‘赢女宜及时而嫁。弱男宜待壮而婚,此疾外所务之本,不可不察也。’还有,前辈也在论及于此时说过:‘精未通而御女以通其精。则五体有不满之处,异日有难壮之疾。’此即阴阳未实足早破身之大碍,各人都要记牢了。现在我再把以上所说讲解一遍……”

    林强云不想再听下去,在门外咳了一声,让姬艳知道自己已经到了。

    姬艳匆匆打发走一众徒弟。领路引林强云、米巨秀和山都到自己地房中坐下,跪在地上对林强云磕了三个头。

    林强云问道:“刚才你传给徒弟的都是所谓<养生诀>上的么,怎地不把后面地那些一并说给他们听呢?”

    姬艳道:“弟子所授,正是<养生诀>中所记,上面只有这么多呀,叫弟子如何能多讲?”

    林强云笑笑道:“听好了,我把接下去的读一遍……”

    姬艳大急,叫道:“祖……局主稍等等。”他看到有米巨秀在场。叫出一半的话又吞回肚里改口,手忙脚乱地去取了纸笔砚台来,跪到林强云面前摊开纸,抬头眼巴巴地看着林强云。

    林强云缓缓念道:“阳已瘘而思色以降其精,其精不出,内败小便,道涩而为淋……女人天癸既至,逾十年无男子合则不调;未逾五年思男子合亦不调,则旧血不出,新血误行,或渍而入骨,或变而之肿,或虽合而无子。合男子多则沥枯虚人,产乳众则血枯杀人。观其精血,男过半矣。先传给你这么多,写好了没有?”

    姬艳好不容易把林强云所念的写完,看着纸上的字读了一遍,问清不会错后小心翼翼地折好收入怀中,向林强云说道:“局主,弟子有一事请教。”

    “什么事,直说就是。”林强云让山都守在门外,手里拿着压下击锤的手铳把玩,不动声色静听。

    姬艳:“若是弟子的师傅‘逍遥散仙’不曾对局主有所不利,在不知情中投到袁家去。可否……”

    林强云:“且慢,你真是那和合门主‘逍遥散仙’地徒弟,到临安后你们可曾见过面?老老实实说来。”

    “是是,弟子一定老老实实禀告。弟子确是‘逍遥散仙’的第六个徒弟,自嘉定十年(27年)出师后便到金国去行走,辗转流落到山东地境,至今未与师尊见过面。”姬艳有点心惊地回答。

    林强云:“在不知情时投到袁家倒还情有可原,那么,你又如何会知晓他不曾对我不利,而来替他说情呢?这样罢,若果你师傅真地不曾有过对我不利之心和举动,也可以不追究他误投袁家之事。若是这回与我们双木商行作对,那就怪不得我下狠手将他与那些奸人一起除灭了。其他还有事吗?”

    姬艳:“是是,还有,还有。弟子谨遵局主之命,已经派了门下去绍兴、嘉兴、平江、常州、建康五处州府博买了当地的平康宅院,可是……可是这买来的这几处平康妓院里,粉头既差,人数又少,非但皮肉生意做得……唉,弟子无能,格于局主不得买良为娼之训示,临时调**又……又……”

    林强云笑道:“不用说了,妓院娼馆乃最赚钱的所在,若非人少色差,原先地老板如何会肯将其卖掉?你的意思是这五处地方没有好的粉,赚不到钱是不是。这样罢,明天你去澉浦镇的宅院挑选,有合适,她们自己又愿意为妓的,自管挑些去就是。”

    “啊!那里如何会有许多女人。可弟子所需地要二三十人才够,还得会些歌舞弹唱的才行。”姬艳可不想在祖师爷的家里去选女人,一个不好就是天大地祸事。严重些说不定治洋病的药膏一断,哪就比杀了自己还令他觉得可怕。

    林强云:“放心吧,五百个从大内放出来的宫女,二三十人我不敢说,选出四五个自己愿意去做妓女地,想来还是大有可能的。实在没人愿意去的话,那我也没办法了。只能以后再作打算。”

    “五百从宫内放出的宫女?!这怎么可能,弟子听说过。入了宫的女人,终其一生都不得出宫的啊。弟子记得有一首唐人写的诗中有:‘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之句,就是指此而言。”姬艳一脸不解地直朝林强云看,不明白这位年轻的祖师爷使出了什么大神通,可以令得皇宫里都能放出五百个宫女来。

    林强云摇摇头道:“这个,这就不清楚了。反正明天一定有五百宫女会到澉浦就是。”

    姬艳大喜道:“局主放心。呵呵,不用说二三十个,可能四五十人都会有。这下可好了,这些可怜人说得好听是宫女,说得难听些就是皇帝老儿的私人娼妓。许多人入宫后学得了歌舞弹唱,甚至还有人从小就会吟诗作画手谈博弈。锦衣玉食惯了地她们出宫后,巴不得可以再过上既可穿金戴银、佳肴美食,又有男人怜爱滋润以偿其干渴已久的春心情怀。不是弟子夸口,这样的女人只须一眼,就能看出她们心内所思所想。祖师爷若是不信,可派人与弟子一同前去,包保不会有恐吓用强之事发生。实施说,这些宫女之所以会自愿身入青楼为妓,除以上所说的衣食穿戴有如贵妇外,她们破身得早,**极盛中虚度年华,恨不能夜夜**补回老本,更是其主因之一。”

    米巨秀觉得这是别人地家事,不好在此多听,向林强云告了声罪后先出房去,说是想看看这里房屋的格局。

    林强云送走米巨秀回到屋里坐下,向姬艳说:“好,明天我就让金来与你一同去,用出你的尖利眼光来,让我看看你得了和合门几分真传,比我的眼光高明多少,别要让我失望啊。”

    “多谢祖师爷。”姬艳没外人在场,又诚心想在讨好这位祖师爷,挨近前躬身小声奉承道:“弟子这一点点雕虫小技,如何能与祖师爷相提并论。别的不说,仅就那两个番女来说,虽然于合籍双修地益处不是十分大,但却都是千万人中选不得一的好女人,宜男宜家的上上之选,多子大福之尤物啊。祖师爷至今还未将她们收入房中侍寝,想必是担心‘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罢。依弟子粗浅的道行看来,两女的**并不是太烈,而且春心外露,稍事嬉戏即动大情,极易得足而受孕……”

    林强云年轻,又从未有过与女体交合的经验,好奇之心大起,不由得向姬艳虚心讨教。那姬艳却是受宠若惊,以为祖师爷在考校自己所学,自是将所知一五一十全对林强云说了。未了还一脸希翼地眼巴巴看着沉思不语的林强云问:“祖师爷,弟子说得不对么,可这都是本门先辈口口相传,师傅在悟通了lt;养生诀gt;残篇后教给弟子,弟子也在这十多年来试过确有其效的……”

    林强云:“别急,我没讲你说得不对,只是觉得有些地方……唉,怎么说呢……觉得有些地方似乎不太合理……嗳,对了,这里应该是……凡精少则病,精尽则死,不可不思,不可不慎。数交而一泻,精气随长,不能使人虚也。若不数交,交而即泻,则不得益。泻之精气自然生长,但迟微,不如数交交接不泻之速也……完全不是你所说地般‘交而泻即孕,得孕好可生长’等语的结论,你听明白了么?”

    姬艳跳起来拜伏于地,向林强云磕了三个头道:“弟子明白了,难怪这些年来时时会有腰酸背痛之感,原来是太过放纵……”

    “好了,自己明白就行,以后向徒弟们传授时再说给他们听吧。走也。”

    从姬艳那里出来,米巨秀方找到时间把自己心中所虑对林强云说了。

    林强云笑道:“多谢米先生提醒,此人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不须过虑。”把自己控制姬艳的事说了一遍,让米巨秀听得哈哈大笑,拍着林强云的肩膀说:“这倒是个掌控其人的好办法。不过,小友须得拿定主意,一见此人有任何不轨行为时,就必须当机立断剪灭,以防今后酿成大祸。”

    林强云向米巨秀点头表示谢意,暗道:“唔,米先生说得是,看来,是要承宗在他的门下弟子中收几个人为我所用,免得他有什么动静时我们一点消息也得不到失去控制。”

    天色已经申时。林强云看看时间不早,只好又带亲卫和几位管事再次入城,到大内东便门外去接收太后答应地五百宫女。一直忙到戌时末才回到城北的家里,又与等了一个多时辰的天松子、飞鹤子商谈了一个多时辰,方得休息。

    这一天与太后、皇帝、史弥远勾心斗角地脑筋动下来,林强云觉得十分困乏,匆匆洗了个烫烫的热水浴,出了一身大汁后就钻进被窝里睡了。

    快十月的天,北风也吹了好几天了。刚才还觉得有些冷呢,怎么这一会的功夫就似春天般的温暖了?迷迷糊糊中的林强云,觉得自己身处那个绝谷中一样,丝毫感觉不到凉意。忽然,他看到三菊从那小猴子逃走的裂缝中钻出来,袅袅婷婷地一边走一边用手上地竹枝打拨路旁的杂草,还笑着自言自语地说:“这是山里人行走时惯用地‘打草惊蛇’之法,让藏匿于草中的蛇虫先我们一步惊走。免得被它们咬上一口连小命也送掉。”

    不知何时,三菊……咦,又好似君蕙从背后紧紧地搂着自己,还用一只细白的手在自己**的胸脯上轻轻刮动,压于背部两个极富弹性地肉团让他联想到黛丝娜、荷丝娜一对硕大的胸乳……哎哟,怎么三菊跑到面前来了,林强云不由自主地把手放到三菊的身上,在她后腰上轻轻一捏,只听得“嘤咛”一声娇喘……

    “不是三菊,也不是君蕙。”这是实实在在的女人声音,林强云猛地一下惊醒了,侧卧在床的他清楚地感觉到真地有颤抖的人体在自己的前后紧拥,胸背都有紧挤的肉团。右手再稍用了点力捏动,怀里的人立时由颤抖而成僵直。

    林强云不再犹豫,一个翻身压到女人的身上……

    九月二十三日一大早,林强云装腔作势地到大内支忙了一个时辰,把几种药交到赵昀、杨太后手上,交代了服用的方法后,便施施然自行走出皇城。把所有一切坛上打醮的法事都丢给天松子、飞鹤子他们那些道士去打理,自顾出宫而去。

    “哼,这皇帝赵昀也真是地,年轻轻的要什么不好,巴巴的专门召我去见他,为的只是数十粒‘起阳丹’,我只知道那五味子是对人没什么害处,其他的什么‘未连蚕娥’、‘凤仙妒之类的药,性状如何连我这配药的人自己也弄不清楚,他这当皇帝的家伙吃了不知会怎么样?希望他自爱些,别为了需弄女人吃得太多把自己的小命送掉才好。”林强云有些忧虑地想,他是为自己的安全着想,这样的皇帝和丞相,死了也就死了吧。他们这两三个人就此死掉的话,虽然对天下细民百姓没什么好处,至少也不会有什么坏处不是。何况,如果再有新皇帝上台的话,说不定又要做些大赦天下、减免赋税之类的讨好民心之举,让人们的日子好过些呢。

    昨天姬艳与金来一起去了澉浦镇后,到夜里都没回到临安,他有些不放心要回家去看看到底是怎样的情况。山都和宫女们一道去澉浦镇接他那蔡锦儿,这些天也要为他办喜事了,这家伙也够苦的,成了亲后让他们夫妻到山东去过几天安稳日子罢。就是不知道以后的小山都们,会不会像父母一样还是那么小,样子能不能变得好看些?

    “哎,到底是泻在黛丝娜体内呢还是荷丝娜得了我的种?”林强云想到小山都,心里却又有点不安起来,觉得很对不起三菊和君蕙她们两个。心绪不宁地暗自猜测道:“这事要不要和三菊、君蕙说,应该怎么开口啊?!她们知道了会不理我了吗?”

    虽说昨天一早,武诚他们四百余高手已经零零散散的,以各种身份为掩护悄悄潜潜到临安城里,毕竟除了城北右厢的大宅外,澉浦镇大宅是他另一处用于逃生的大本营,丝毫不能有失。想起澉浦的大宅内还存放有大量采购到的硝石、硫磺等制造火药的重要物资,他还真有些担心仅安排五哨护卫队守护是不是有点太少了。

    林强云现在坐在轿车非常宽大,就是躺下睡觉也还能坐好几个人。自从三月林强云遭人暗算出了事后,游瑾也好,后来的盘国柱也好,一定要他坐上这架四壁镶了铁板的轿车才肯让他出门。他们都说,要和以前一样是街上随便走也可以,但必须在把上次暗算的人都一网打尽后,林强云这个局主方有这种自由。这让林强云觉得十分窝心,出了一次事,就连自行上街走动的自由也被剥夺,也太没有趣味了。故而,这次为了再找回以前逛街的乐趣,林强云决定今天晚上就向袁劲纲的府第动手,他要把已经探知的袁府那伙人一网打尽。

    此时的游仙苑显得静悄悄的,大门外的四五个龟奴见了林强云的车驾和亲卫们回来,连忙打开可通大车的中门。金来匆匆跑过来在车边小声说:“武将军等人在偏院相候,烦请公子查过姬艳选回来的人后,就去见他们一面。”

    林强云吩咐说:“哎,你先去偏院将武将军他们带到我的院子里休息,一会我就去见他们。”

    姬艳红光满面的十分兴奋,一见林强云就颠颠地跑上前笑嘻嘻地说:“局主安好,这回我们可是发了。那皇帝老儿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竟然把十多个曾在太常寺教坊司学过艺的女伶也一并送出宫来,她们虽然有三十多岁,年纪稍大了些,但在我们这里现时可是难寻得紧的宝贝呀。”

    林强云奇道:“哦,那你又如何知道她们是曾在太常寺学过的伶人呢,其他还选到多少,是不是都是自愿到这里做粉头的呀?”

    姬艳道:“依我说,局主这次可是吃了不小的亏。我到澉浦镇的大宅里初初一看时,心凉了半截,都是些什么样的宫女呀,一大半是粗手小脚的半老妇人,年龄最大的怕是有近四十了,二十岁以下的仅一百九十多不到两百。不过,在那些年纪大的粗使婆子中还是被我选出十六个二十四五岁,极有媚态且最合于做粉头的女人。这十六人都带回来查验了一下,她们是先皇时入的宫,也是初入宫时被开过苞。不过,据她们自己说,入宫四个月后,那时的老皇帝就气呼呼地到她们的住所发脾气,大骂什么史家的人欺君犯上,该灭九族。当夜,便令她们三四十个新进的宫人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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