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末年,统治者腐朽无能,外戚、宦官相继专权,朝政腐败。于西羌战争持续数十年,花费巨大,徭役兵役繁重。加之土地兼并现象严重,民不聊生。在这种情况下,巨鹿人张角创立太平道,以宗教的方式笼络人心,在贫苦农民中树立了威望,信众多达数十万。张角利用其在民众心中的话语权,将青、徐、幽、冀、荆、扬、兖、豫八州的信众分为36方,大方万余人,小方六七千人,每方设一渠帅,由他统一指挥,为大规模的起义做好了准备。

    公元184年,全国大旱,颗粒不收而赋税不减,走投无路的贫苦农民在大贤良师张角的号令下,纷纷揭杆而起,他们头扎黄巾高喊:“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口号,向官僚地主发动了猛烈攻击。

    张角自称“天公将军”,其弟张宝、张梁分别为“地公将军”、“人公将军”在北方冀州一带起事。他们烧毁官府、杀害吏士、四处劫略,一个月内,全国七州二十八郡都发生战事,黄巾军势如破竹,州郡失守、吏士逃亡,震动京都,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黄巾起义”。

    而这一年,高朗刚满十一岁。

    十一岁的少年能有什么作为,想必连私塾都还没读完吧。可是高家是大户之家,他们对下一代子嗣的教育方式那都是全方位、面面俱到的。

    从孩提懂事起,高家的子嗣就会入私塾读经子史集,这应该是当时还属罕见的早教了。

    学了文当然也不能忘了武,高家家底殷实,他们所聘请的武师都是当地有名的,甚至还有些是从别处高薪挖过来的。

    名师当然有名师的价值,他们不是一味的传授“必杀绝技”,而是教育自己的学生从根基学起。练武不是讲究快,而是讲究稳扎稳打,名师往往都注重由内而外,先练气后重形,这样一来的,高家的子嗣就能将根基打的很好,往往出师之后皆是人中翘楚。

    而高干、高朗更是翘楚中的精英,他们从三岁习武开始,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历经八年,如今已经是陈留当地小有名气的少年侠士,蜚声州内外了。

    当然最高兴的还属高家的家母,也就是高干、高朗的二人的母亲,袁鸯。

    袁鸯此时正坐于湖心亭中,望着百花绿叶之中两个矫健的身影忽上忽下缠斗在了一起,不禁喜得笑逐颜开。

    “干儿,朗儿,练了半天也乏了,赶紧过来歇会!”

    袁鸯看着眼前两位龙精虎猛的爱子,以及他们因为习武教技已经晒成了古铜色的肌肤,不由得有些心疼的喊道。

    原来这几天枪棒师父有事返了乡,高干、高朗两兄弟虽然没了师父的指教,可一时也不敢怠慢,每天一早就来到这百花园比武教技,互补长短。

    他们听闻母亲喊话,顿时罢手休战,然后联袂往湖心亭跑来。

    “娘,你要是再不喊停,儿可就要输得一败涂地了!”

    高干率先跑进亭中,然后将一柄白蜡棍丢给了小斯,随后抓起石砌案几上的茶壶大口喝了起来。

    “娘,你别听大哥胡诌,他那是让我呢!”小斯接过高朗的棍棒,然后将汗巾递给了他,只听高朗边擦汗边谦虚的说道。

    “什么让你,男子汉大丈夫说一不二,打不过你就是打不过你,我何时见我这么虚伪过……娘,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偷偷的给显谋吃了什么仙丹妙药了,要不然他的力气这么会这么大,还是我弟弟么?”

    高干这么怀疑也有他的道理,因为自己这个弟弟不仅身材、个头优于自己,而且连力气也大的出奇,简直就不像个十一岁的少年该有的水准。

    “尽胡诌,你们皆是为娘心中的宝,我何时厚此薄彼过。你呀,技艺不如朗儿还在这怨天尤人,你要是有朗儿一半的用心和冷静,你也就不会比他差了!”

    “切,娘这话就偏心了,这性子可都是胎里带出来的,如果说我太过于懒惰或者冲动,那娘你,是不是也有点责任呀!”

    “贫嘴!”袁鸯随后正色道:“为了锻炼你们的冷静和耐心,为娘给你们请来了一位先生教你们书法,想必一会就要到了!”

    “啊!娘,你让干儿习武还说得过去,你要我抓笔杆子,这,我……”

    高干一心只想做武将军,对文墨一路向来就不感兴趣,现在听自己的母亲给自己找了这么一位先生,不由得皮毛发麻,痛苦到了极点。

    “大哥,文武皆备岂不更好,你如何能辜负了娘的一片苦心,还是从了吧!”高朗前世没上过学读过书,现在这些教学对他来说都是上辈子最希望做的事,所以他的热情高涨,知识对他,就如同一块海绵吸水一样越吸越多。

    腹有诗书气自华,身怀绝技锻精钢,如今的高朗上可文,下可武,实是高家首屈一指的人杰。

    所谓龙生龙,凤生凤,生个老鼠会打洞。袁鸯知道,真正的高家是培养不出这样的人杰的,因为高朗是自己袁门一族的子嗣,他拥有“四世三公”一脉的精血,不是高家所能媲美的。

    也许这是袁鸯对娘家的一种自恋,可是不管怎么说,现在高朗是她的儿子,她一定会将高朗身世的秘密带进棺材里去,谁也别想从她身边抢走她的朗儿。

    除非,除非是他自己想认祖归宗了,不过袁氏宗族会同意吗,袁鸯不敢想,她也不想去想。

    高家的家母以及两位小家主此刻的心情是不同的,一个是胡思乱想,一个是抓耳挠腮极不情愿,还有一个是翘首以盼信心满满。

    正当三人各怀心思之时,突然看到一位小斯从内院跑了过来,他见到袁鸯立即回禀道:“夫人,蔡公到了,小的不曾回禀已经将他带来了!”

    袁鸯一听,随即回道:“知道了!你去将西厢房腾出来打扫一番,蔡公会于此长住,不可怠慢!”

    “是!小的这就去办!”

    小斯刚走不远,高朗便看到一位中年儒生打扮的男子手携着一位少女走了过来。

    那中年儒生与接引他的小斯对了两句话,随后拱手作揖,撤步而退,漫步往湖心亭方向走来。

    高朗看在眼里,不禁心中暗忖:“此人对待仆人尚能彬彬有礼,看来定是位谦逊的君子!”

    想法刚过,高朗只见自己的母亲袁鸯已经迎出了亭子,随后他一拉身边还呆坐着的大哥高干,二人紧随其后,去迎接新的先生去了。

    “蔡公远来不曾远迎,望请恕罪!”袁鸯带领二子出亭相迎,接近贵客随即施礼致歉道。

    “蒙夫人不弃收留,蔡邕感激五内。邕寸功未立,何劳夫人贵步远迎,实在罪过,罪过!”

    蔡公拱手还礼,礼数周全,实在让人爽心悦目。

    “蔡邕!蔡伯喈!”

    高朗心中不由得一惊,他听过老王头的《说三国》,自然也知道蔡邕的大名,没想到这么大的名人,现在自己居然在这里见到了。

    蔡邕,字伯喈。陈留人,东汉时期著名文学家、书法家,因官至左中郎将,后人称他为“蔡中郎”。

    蔡邕最初拒征召之命,后为司徒桥玄所征辟,出任河平长。后征召为郎中,参与续写《东观汉记》。随后迁任议郎,参与刻印熹平石经。紧接着因直言被宦官诬陷,流放朔方,其后几经周折,避难江南十二年。最后因感叹董卓之事被王允下狱死在了狱中,时年六十岁。

    那么按现在的年限来推断,这蔡邕现在应该属于流放阶段,可他不在江南呆着,跑这来干嘛来了,而且他也是陈留人与高家算是乡里,怎么有家不回,却要寄居在高家呢。

    高朗努力的在回忆着有关蔡邕的一切事迹,不管怎么说,这好歹也是自己除了高干之外,见到的第二个历史人物了,如何不叫他激动莫名。

    “蔡公言重了,犬子不肖,以后还仰仗蔡公悉心教诲!”袁鸯出声贵族名门,这待人接物自然是没得挑,只听她话锋一转,随后又道:”想必这位定是令千金,琰儿吧!“

    “琰儿!蔡琰!蔡文姬!”

    高朗差点喊出声来,不过他这声音未出,却因乱了气,顿时咳嗽起来,搞得是满脸通红,非常尴尬。

    高干扑哧一笑,用手肘拱了拱高朗,低声打趣道:”不是吧,这么小的姑娘你也动了心,小心娘宰了你!“

    高干的话是有由头的,因为袁鸯对他们管教的甚严,怕他们会沾惹上那些贵族公子哥风流的陋习,所以命令府内所有的婢女不论是谁都不得接近二位公子的居所,连伺候”丫鬟“也清一色的全是男的,可想而知,他们平日里是很少见到姑娘的。

    “你说的是你吧,你再拿我开心,我就把你昨晚做的事抖出来!”高朗也不是很欺负的,他立刻就回敬了高干这么一句。

    高干一惊,只得低头认输,再也不敢说对自己这位弟弟不恭敬的话了。正是一物自有一物降,平时在府里作威作福的小霸王,如今也有老实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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