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都虞请客天然居,众人被门前对联吸引,驻足停留,店主承诺,对出下联者免单赠银,梁文真和白玉娇心中分别有了下联了,却并不适宜此中情境,因而并未前去应征。许晋却招呼众人入座为要。待坐定,叫好菜,华素梅却来问梁文真与白玉娇对出的,究竟是怎样的下联。

    白玉娇羞答答看了一眼梁文真,又一扫众人,丝巾掩面,淡笑道:“那玉娇就抛砖引玉,待公子压轴。我对的乃是:‘人过大佛寺,寺佛大过人’。”一众人一听,暗暗盘算,果然顺着倒着都能念,并且对得也算工整,不由得都对白玉娇竖起大拇指。与上联:“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也算成对。

    “好对,好对。”梁文真竖脸上不由得浮出一丝微笑,道,“论到工整,玉娇你也算是绝佳,但若加上意境与文采,我对的倒是略胜一筹。”众人一听,对梁文真的下联更期待不已,纷纷竖起耳朵倾听。

    “我对的乃是:‘僧游云隐寺,寺隐云游僧。’”梁文真一语既出,一众人顿时傻了眼,叹服不已。华素梅却笑道:“怪不得各个都对出来了,却不去向店主要悬赏。这又是佛,又是寺,又是僧的,与这酒色财气的地方,实在是不搭呢。怕是店主一听,不中意,反嗔怪呢。”

    “我倒是不这么认为呢,”蔡炎微微皱了皱眉头,郑重其事道,“这天然居虽是酒楼,却格外雅致,颇有一种生自俗里,却卓然脱俗的气息,与那对联倒是相得益彰。有道是求境不求意,求意非好句。”

    “这么说来,我们岂不是应该去试一试?”许凡调笑道,“不如就便宜炎哥儿你了,你将这下联儿说与店主。店主若是满意,这免单的钱都虞补给你,店主的赏银也归你,如何?”说时,便笑将起来,惹得一众人亦是哄堂大笑。蔡炎不由得脸红了,尴尬杵在那儿。

    梁文真脸一沉,下巴往下一侧,盯了许凡一眼,道:“凡哥儿,炎哥儿面浅,休要随便拿他开涮。”

    说话间,已经开始上菜,店小二捎带了上好的女儿红,道:“方才忘了问客官要什么酒,见诸位客官都是仪表堂堂,举止不凡,料定是要这最好的女儿红无疑。若诸位觉得不妥,我这就去换。”

    都虞道:“既然是最好的,有何不妥?众位请。”说时便为一众人斟上酒来。珍馐玉盘,银杯美酒,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不觉间店小二已往两桌各上了十余道菜,添了四五次酒。

    一众人喝得正高,划拳行令,谈天说地,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正当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踢踢踏踏,行将过来。梁文真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儿,却是那张文远,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领着一众地痞**上前来,足有四五十余众。

    梁文真与张文远眼神对峙,不怒而威。张文远瞪大双眼,努力压制自己的恐惧,做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抬眼望天,双手叉腰,似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

    梁文真对这等只会舌灿莲花,甜言蜜语,勾搭有夫之妇,蝇营狗苟的小人十分鄙夷,因而头一转,对其视若无睹。张文远被梁文真这样藐视,心中不免一凉,一股怒气冲上脑门。可一想到那日牛仁的身手,不觉又打了个寒战,往身后一看,自己人多势众,便又觉有恃无恐,自我安慰,梁文真转过头去乃是怕了自己。

    “姓梁的,那日你仗着人多,将我暴打一顿。今儿我就要你血债血偿!”尽管心中依然有些没底,张文远却是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一众人都蠢蠢欲动,梁文真对众人一摆手,眼神示意众人稍安勿躁,自个儿起身,道:“识相的马上给我滚,不然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张文远见梁文真想息事宁人,反倒来了劲儿,道:“休要与爷爷胡说八道,有本事拳头说话。兄弟们,上!”语毕,领着一众地痞**一拥而上。

    梁文真一行哪里肯示弱?都应声而起,怒喝掀桌,四下顿时乱成一片。拳脚交映,呼喝相迎,鲜血四溅。一众女眷吓得不轻,蜷缩着围拢一堆,只有方琴会拳脚,丝毫不比同行衙差逊色。有些地痞**欺软怕硬,想趁机揩油,便折过身来,想打女眷主意,梁文真只消将手一伸,一甩,那乘人之危的家伙便打着旋踉跄倒地,被飞来的脚或踢或踩,打着滚抱头鼠窜。

    众差人一路历练,各个都身手不凡,梁文真、许凡、许晋、蒋兆更不消说,都是一等高手。地痞**哪里招架得住?三下五除二,已然是个个遍体鳞伤,四下逃窜,只有那张文远,作为始作俑者,罪魁祸首,被梁文真踩在地上,动弹不得。

    “英雄,大英雄,你绕了我吧,你就饶了我吧。鄙人有眼不识泰山,跟你过意不去,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张文远脸贴着地,嘴唇都动起来有些吃力,告饶倒是丝毫不含糊。

    这不告饶倒好,一告饶,更令梁文真对之反感。堂堂男子汉,大丈夫,竟然如此没有骨气,只会卖弄风情,凭了小白脸勾搭无知妇人,吃软饭而不知羞耻,实在令人厌恶,一付招人揍的贱样,因恶狠狠道:“你这厮真是不要脸,就这点出息,还学人勾三搭四,天下间男子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梁文真说时,青筋暴绽,嘴唇发抖。一行人与梁文真相处了不少日子,却几乎不曾见梁文真如此大发雷霆,都杵在那儿,看呆了。

    只见梁文真略微放松了些脚下的力道,张文远以为有隙可乘,扬颈起身,一把抱住梁文真的脚,欲将梁文真撂倒。梁文真本就已经怒火攻心,见张文远反抗,心头一热,脚用力一甩,张文远脖子一软,脑袋磕在地上,砰咚一声,天旋地转,迷迷糊糊,手不由得搭下来了。

    梁文真一阵猛踢,张文远感到胸腹、背部、大腿,一阵一阵揪心的疼,却无力闪躲,任凭梁文真横脚乱踢。突然,张文远身子一缩,见梁文真迅捷一脚,无意间恰命中自己要害;张文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膝盖一抬,用膝盖挡了过去,却听吱嘎一声。

    张文远起初不觉疼,待要挪动那小腿,却发觉右小腿已然不听使唤。梁文真打了张文远一阵,自觉无趣,便深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微笑,对众人道:“来,众兄弟,打一阵架也累了,咱重新叫几个菜再来吃吃。”

    众人点点头,因换了桌,赔了银两,叫店小二再弄两个菜。张文远躺在地上,伸手去摸那右脚膝盖,却发现膝盖已经被打折了,欲哭无泪,爬了出去。

    “梁哥哥,先前只知道你练咏春拳,臂力惊人,拳头厉害,什么时候,腿功也如此利索啦?你经常单独练功,是不是有甚么绝招,留着不想让我知道呀?”许凡嘟着嘴,有些不悦之色。

    “哈哈哈哈,”梁文真哈哈大笑道,“凡哥儿真多心,我在尝试新的练功方法,不觉间已然有了成效,有机会一定教你。”教训了小贼张文远一顿,梁文真心情大好,续道:“所谓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咏春拳虽然讲究一招制敌,不花里胡哨花拳绣腿,攻守兼备,在进攻时防守,在防守中进攻,但没有功力为基础,那也是镜花水月,达不到较高的境界。”

    顿了一顿,梁文真又道,“最高的功夫境界是随心所欲,无招胜有招。可惜我目前也到不了,只能将勤补拙,每日都得早起,苦练功夫。可惜目前在旅途之中,没有水池,好练习水中功夫,增加威力。”

    “我也是你的徒弟,不多教我一点,哪天吃了亏,我可埋怨你的,哼――”方琴坐在对面,故意寒了脸,撒娇道。

    “方妹的功夫底子本来就好,我已教了你那么多理论,不会自己琢磨自己练哪。之前已有几次看你和人打斗,要记住,凡对方出手不守中线,而你出手紧守中线,会尽占最短拳轨之优势,无论对方单手出击或双方连击,你均可抢前命中,且依‘打手即消手’之理念,同时将对方攻击化解于无形之中。倘若,对方亦为攻守中线,则双方必定会形成桥手相接之势。此时你和对手均依据‘规则’完成黏手动作,一定会有人先犯错,如果你犯错早,则会受击,若对方犯错,你就不可放过攻击机会。这些拳脚功夫道理,我是不时教过你们的,需要牢记心头。”

    “师父你可不能偏心啊,毕竟我才是你名正言顺的弟子,师父要将你的好功夫,一发教给我啊。我光会个飞镖,要是坏家伙靠近了打我,我可没有还手之力。”赵民道,“师父的功夫,独一无二,天下无敌,赵民有幸拜师父为师,有朝一日,一定会有所成就,打遍天下无敌手,名师出高徒嘛!”

    “哈哈哈??????”“是啊,是啊。”“要是梁大官人不嫌弃,我也想拜在梁大官人门下呢。”一众人乐不可支,纷纷应和。

    “哈哈哈哈,雷某不识好歹,倒是想领教一下梁大官人天下第一的功夫。”一个不屑地声音,由远及近,一众人都莫名其妙,抬眼望去。

    所谓人前切莫夸口,有人听了不忿,要来对决。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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