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西门庆夜间翻墙潜入潘金莲房间,意欲霸王硬上弓,怎奈梁文真破窗而入,坏了他的好事,还伤了他那话儿。

    西门庆越想越气,虽不敢轻易再去寻潘金莲的麻烦,却决意偷偷报复梁文真,酝酿多日,苦不得计,日日辗转,夜不能寐。

    这一日,西门庆上药铺来巡查,却见一身材魁梧的大汉,那大汉对掌柜的道:“掌柜的,且再赊三剂药与我,我应急啊。”

    那人正是曾将梁文真打个半死的汤驰。西门庆素来瞧不起这等混混,如今却因为他与梁文真一段冤仇,看他格外顺眼,不觉浮出一丝微笑。

    可这汤驰一方恶霸,怎会为了几剂药钱,苦求于人?西门庆百思不解,便立在那里,继续听下去。

    掌柜的十分为难,道:“汤大爷,哪里会拿不出这些个小钱来?何苦为难小的?”

    “掌柜有所不知啊,”那大汉道,“我母亲吃斋念佛,是个十分诚恳的佛教信徒。我那些不义之财,换了药与她,她断然是不会要的。”

    西门庆听到此处,恍然大悟。眉头微蹙,计上心来。

    “我们只认钱,才不管是怎样的钱财。”掌柜的道,“你尽管拿钱来买,她也不见得知道你是哪里来的钱啊。”

    “我汤驰虽一介草莽,却怎可欺瞒自家老母?”汤驰道,“还请掌柜的行个方便。”

    “我说真话,汤大爷。”掌柜的道,“一来,你如何有干净的钱来付这药费?二来,您母亲的病,最打紧的倒不是无药可吃,却寻不来那一味药引。恐吃再多的药,也无济于事啊。”

    汤驰一脸忧伤,神情落寞,道:“吃些药总是好些。倒是请掌柜的额外开恩了。”

    “那好吧,”掌柜的被汤驰孝心感动,道,“我替你买了药,你到时候得了干净钱财还我便是。”

    掌柜的话音未落,西门庆却走上前来,道:“慢着。”

    掌柜的吓得不轻,道:“哎哟,东家,你怎么来了?他欠的银子,我一律用自己的钱给补上,您千万别怪罪啊。”

    西门庆瞪了掌柜的一眼,转身对汤驰道:“汤大官人,请借一步说话。”

    汤驰知道这西门庆一方财主,又是连锁药铺的老板,若得了他的相助,那药引没准便有了着落,心中不觉欢喜,道:“好的,西门大官人。”

    汤驰被西门庆引进了里屋,坐定了。

    西门庆率先开口道:“汤大官人果然是个孝子啊。如今在下有一事相求,若大官人帮了此忙,在下定替大官人找到那药引。”

    汤驰闻言,喜不自胜,道:“西门大官人此话当真?”

    西门庆道:“绝无虚言。”

    两人遂一番商议,汤驰踌躇满志,出了药铺。

    话分两头,却说这一日梁文真正在玻璃庄查看,突然听得店里顾客大叫着,咚咚咚四散着跑开了。梁文真转过头来,却见汤驰带了三个壮汉前来。

    那三个大汉,各有特点:一个黑得发亮,一个光头,一个八字眉。如此三人,夹着满脸横肉的汤驰,颇有阎罗地府的味道,真叫人闻风丧胆。

    四人凶神恶煞,眼似豺狼,气吞虎豹,一路走上来。

    梁文真虽吃过汤驰的亏,但这些时日,虽事务繁多,一有时间,却不忘苦练,武功早已经今非昔比,虽不是底气十足,却也不甚畏惧。

    “四位看起来好不面善,莫不是要来找我梁某人的晦气?”四下伙计都怕了,缩在角落,梁文真却面无惧色道。

    “孙子你真聪明,爷爷前来就是要找你的麻烦。”汤驰恶狠狠道,话音未落,比出拳脚,向梁文真冲过来。

    梁文真动也不动,待他近了,才沉下身子,驾稳马步,上身往左轻盈一闪,右手出拳去挡那汤驰的拳。

    汤驰感受到梁文真的力道,比起前一次,自是天壤之别,顿时心里慌了,往前与梁文真对闯而过。

    双双转了身,面面相觑。汤驰大喝一声:“一起上!”那黑的秃的八字眉的便一拥而上,拳如骤雨,声壮山河。梁文真使出咏春拳且打且消且躲,游刃有余。

    那黑汉子突然抽身而出,大喝:“让开!”腾空而起,飞踹一脚。

    汤驰与那秃头八字眉都闪开了,梁文真往下沉了些许,马步架得更实了些,侧身以右肘相挡,且挡且退,左手上前一推,抽身而出。那黑汉子砰咚倒地,摔得哎哟直叫,梁文真却毫发未损。

    秃头与八字眉上前欲扶起黑汉子,贼眉鼠眼望着梁文真,蹑手蹑脚,不敢轻举妄动。

    汤驰却摆好架势,又是向梁文真冲去。秃头与八字眉趁汤驰出招之际,忙扶起黑汉子,隔岸观火。

    却见梁文真也冲上前去,使出日字冲拳,出拳之快,迅捷如闪电,噼里啪啦,一阵一阵打在汤驰的胳膊手臂与胸前。

    汤驰一身铜皮铁骨,只管与梁文真硬碰硬,纠缠着,厮打一处,旁人插不上手。但梁文真寸劲越发练得炉火纯青,发力迅捷,每一拳的力道都很足。汤驰挡了一阵,肘部胸部都渐渐生疼,眉头越发紧蹙,脸色越发难看。

    梁文真乘胜追击,加大力度。咏春拳最善保持战斗力,汤驰却渐渐体力不支,且打且退。突然梁文真腾空一跳,俯身向下,拳如雨下。汤驰躲闪不得,倒下身去,砸在货架上。

    货架应声而倒,残片四飞,玻璃噼里啪啦,碎了一地。梁文真压倒汤驰在地上,翻身而起。

    汤驰的手上多处被玻璃碎片划到,鲜血直流,染得那晶莹的碎玻璃艳红剔透,一种瘆人的美艳。

    梁文真也被玻璃碎片小割了些口子,手上有些微微生疼。

    那黑的秃头的八字眉的,功夫远远不及汤驰,见汤驰被打得惨败,落荒而逃。

    汤驰爬起来,道:“今日我输得心服口服,但我有一事相求。虽唐突冒昧,但恳请大官人一定答应。”汤驰说时,竟单膝下跪,语气诚恳。

    梁文真吃了一惊,道:“有何请求,愿闻其详。”

    “家母病重,药引难寻。那西门大官人却道,若在下赢了你梁大官人,定赠在下药引。”汤驰说时,却不觉有些哽咽,道,“若梁大官人成全了在下此愿,如何惩治,悉听尊便。”

    梁文真心下寻思,本以为汤驰是个粗鲁汉子,如今却肯为母亲向对手低头,至诚至信至孝,也算一条汉子。因道:“母子伦常,人所共识。我若不答应你,倒显得我无情冷酷了。”

    汤驰不由笑出声来,道:“那且委屈梁大官人扮些时日重伤了,待我得了那药引,解了家母之疾,定上门拜谢。”

    梁文真道:“一切由听由汤驰大哥安排,但我也有有个请求。”

    “梁大官人请说。”汤驰道。

    “你且别再去韦宁大哥处惹是生非了,要与他和平共处。”梁文真笑道。

    汤驰连连点头,与梁文真合计一阵,便自去了。

    西门庆见汤驰归来,问情况如何,汤驰只管胡吹一通,说自己将梁文真打得如何惨烈,梁文真如何告饶,听得西门庆拍手称快,果然为他去寻那药引。

    汤驰害怕那黑的秃头的八字眉的将自己的底儿揭穿,回到家中寻那几个。那三人果真逃回了汤驰家中等候,汤驰将一切说明,吩咐他们莫要将自己被梁文真大败的事情说将出去,三人得了吩咐,与汤驰吃一通酒,自回山寨里去了。

    且说这汤驰不日便得了药引,三五剂药他母亲便痊愈了,便去了梁文真新府邸道谢。

    汤驰到了梁文真新府邸,一阵寒暄,却见汤母也在此,端坐堂中,银发丝丝,神采奕奕,十分好奇,问道:“母亲,你怎么也在这里?”

    不待汤母回答,梁文真抢先道:“在下冒昧,愿请汤大哥与在下一道共谋大业,不待大哥答应,先将老太太接来。若大哥不愿意,在下定将老太太舒舒服服送回。”

    汤驰见梁文真不计前嫌,帮了自己,如今又这般劳师动众,诚恳地将自家母亲接来,自然不推辞了,道:“承蒙厚爱,定当效犬马之劳。”

    梁文真笑而不语,去拍汤驰的肩膀,两人相视而笑。

    岁月如流,武松归期渐近,潘金莲的命运能否被改写,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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