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蒋兆带同秦杨去找自己的师父,才知道造谣言的老道,曾经是自己的同门师伯,轻功了得,其他功夫却稀松平常。许良许晋追查玉佩的主人,一无所得回来,遇到妹妹林许氏,无意间得知玉佩主人乃是外甥林枫。梁文真在许太公许太夫人的陪同下,到许大小姐闺房盘问丫环夏荷,问出其中隐情,诬陷大小姐清白之人,是其表哥林枫。
夜幕降临,蒋兆与秦杨回到许府,却未将老道带回,二人风尘仆仆,面色凝重,显然这一趟出去查探,应有重大发现。蒋秦二人进到许府大院,急切要找许晋报告,却见梁文真许凡行色匆匆,往客厅方向走去。蒋兆唤住梁文真道:“梁兄弟,出事了!出大事了!”
梁文真听到,停步转身,一脸平静,心里猜出三五成。因对二人道:“看来二位出去有了发现,且莫要惊慌。与我一起到客厅去。”此时客厅门户紧闭,里头灯火却格外明亮。许太公的贴身丫环春梅神色紧张,站在门外看守,不让闲杂人等靠近。
蒋兆和秦杨心生疑窦:既然许二爷断定作奸犯科之人,极有可能乃是同一人,莫非他们用其他线索所查结果,竟与我等寻访的结果一致?如此便不难解释,梁兄弟见到我等回来时,泰然自若,并不问结果如何。
丫环推开门,四人前后进去,却见客厅中一片沉寂,气氛压抑。许太公许太夫人端坐中央,许良许晋分坐两边,许苗茵也带同贴身丫环,坐在她爹许良身边,对面而坐的却是林枫。众人面色凝重,一言不发。
梁文真等人见如此架势,正不知坐到哪里合适,迟疑间,许太公面无表情道:“诸位搬过凳子这边坐罢,今日麻烦诸位,让诸位见笑了。”他炯炯的双眼,如今略显黯淡,作奸犯科之人是亲外孙,要害的是自家和亲孙女,打击之大,可想而知。
搬来凳子,四人拘谨中坐下。此时许晋发问:“蒋护院、秦兄,你们那边情况如何?”蒋兆看了林枫一眼,脸现犹疑之色,良久开口道:“那老道竟是我同门师伯,后来改投他门,与我师父也算有些交情。我们奈何他不得,只是他给我师父三分薄面,将实情告知我们。”
秦杨看向蒋兆,回想起午后的一幕:蒋兆与松鹤道人谈及造谣之事,三五句不对,老道恼羞成怒,动起手来。他哪里是蒋兆的对手,只见蒋兆挥拳踢腿,招招凶狠,却心念曾经同门之情,手下留情。老道见敌他不过,正想撒腿逃跑。蒋兆赶忙追上,从腰里抽出一根如意棍扫去,正中腰间,老道跑了几步栽倒。虽然老道被擒,初时打死也不肯道出实情,蒋兆只得百般威逼,扬言送官法办,并晓之以同门之情。万般无奈之下,老道终于详细交代内情,还交出证据。
林枫两股战战,目光寒气逼人。那柔美俊俏的面庞,如今却如霜的冷漠,笑容露出玩世不恭的意味,还有不屑,再不是熟悉的那个书生秀才。许太公一家,看见他如此陌生,怀疑眼前的此人,其实不是亲人林枫。此刻,林枫强装镇静,低沉的声音却像是从地底下冒出:“外婆外公舅老爷,这般大动干戈为的甚么,你等所说之事,与我有何干?莫非要私设公堂,陷害至亲,不念往日亲情?”
“若无要紧事,我先告辞了。”见许太公等人默不出声,林枫言毕,站起便要转身离开。
“且慢!”许晋大喝一声,将那玉佩与锦帕往桌上一扔,怒不可遏,厉声道,“你且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尽管早已经料定,但林枫此时还是吃了一惊,神情发愣,转瞬缓过神来道:“那不是我随身的玉佩么?丢了好些时日,如何会在舅舅手里?”“蒋护院且告诉他,这玉佩从何处来。”许晋转向蒋兆道。
“那日我奉命去玻璃厂伺机捉拿灭火的贼人,”蒋兆缓了一口气,道,“可惜贼人惊觉,仓皇逃跑间不慎遗落了一块玉佩。”林枫不屑一笑,笑容却有些硬,道:“原来是被贼人偷去了,怪不得许多日找不见,感谢蒋护院帮在下寻回!”语毕便要去拿那玉佩。“这便是你的罪证,拿去做甚么?!”许晋一把将玉佩抓在手上道。“嗟――”林枫退后,冷笑一声,毫不在意。
“夏荷,你且说说,那日你去玻璃厂给大老爷送参茶,看到听到甚么。”众人的沉默中,许晋推出证人。夏荷面色煞白,语带颤抖,道:“我看见黑暗中三个贼人鬼鬼祟祟,商议灭火之事,欲破坏玻璃烧造。”“你可认得那三个贼人是谁?”许晋喝道。
“那夜四下漆黑,不曾看见脸面,”夏荷道,“但听那声音,为首的却像是林公子。”夏荷看了一眼林枫,看见林枫凶狠冰冷的眼神,连忙转头。
“我可是你们的血亲,就凭一个奴婢下人空口无凭,你们就信了她,怀疑我?呵呵――”林枫冷笑道。许良终于坐不住,怒道:“你还曾想到我许家血亲,手帕之事,你又如何解释?”“我看你无法解释罢!”转头向夏荷道:“夏荷把你晓得的,都说出,不须害怕。”
“这方手帕是林公子硬逼奴婢给他,他后来用来做甚么,奴婢确实不知。”说到此处,夏荷突然情绪失控,跪倒下来,趴在许苗茵腿上,哭喊着:“大小姐,对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一切都是林公子所逼。”林枫气急败坏,道:“小奴婢你好生恶毒,如何平白无故诬陷于我?我何曾逼迫你做丧尽天良之事?只怕是另有其人,你却拿我顶罪!”
“没有,我没有!”夏荷哭喊道,“若不是你说奴婢若是不依,将来便卖奴婢到窑子,奴婢怎会做这般事情,奴婢怎会背叛小姐?”“夏荷你不须再说,事情已经十分清楚。”许晋道。
许太夫人此时已是气的发抖,如此外孙,要害孙女的一世清白,禽ll兽不如。她指着林枫,颤声道:“你这畜生,我许家再没有你这号亲戚。”苗茵赶忙招呼夏荷,起身扶许太夫人回房休息,众人目送离去。
蒋兆道:“林公子,之前的证据你或可耍赖,还算不得铁证,可惜,我手中却有一物,敢教你百口莫辩。”林枫一听,心中一冷,道:“休得唬我冤枉我!”“我师伯虽拒绝走这一遭,却把当天你请他出山散布谣言时,立下的字据给我。一式两份的契约,林公子当然也保留一份罢。”蒋兆言毕,从袖子里取出一张契约,递与众人看过。
契约的意思是说,松鹤道人帮助林枫散布谣言,林枫帮助松鹤道人从许太公处搜罗炼丹之术的相关文献,并帮忙置办一些珍贵药材。林枫此时恼羞成怒,手指梁文真,破口大骂,“好你个姓梁的,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我与表妹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你这厮一来便百般挑拨,令表妹对我心生嫌隙。外公舅爷一向待我不薄,你一来道,一个野蛮化外之人来到许家,他们便对你刮目相看,全然不把我放在眼里。你是个什么东西!你是个什么东西!”
林枫红了眼睛,一边破口大骂,一边踉踉跄跄,走来过去,面目狰狞,歇斯底里。许太公抹一把老泪,道:“孽畜!休要胡说!自己不争气倒埋怨别人。今日之事,恳请在场各位务须保密。我且不再追究于你,倘你再生歹意,我定不饶恕!给我滚出许家,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个孽畜!”
林枫闯出门外,众人都劝许太公息怒,许太公挥一挥手,示意众人散去。
许大小姐回到闺房,心绪久久难平。表哥变成这般歹毒之人,让她心底隐隐作痛。在她所知的一些青年才俊之中,表哥亦可算十分出色的人物,不但熟读四书五经,还通歧黄之术,对于诗词歌赋亦十分精熟。假以时日,表哥定能金榜题名,蒙官家圣恩眷顾,作一方大员。如今他心地扭曲,六亲不认,若前途愈是广阔,只怕为祸愈烈。嗨,此后一生不再相见为好。
聊以宽慰的是遇到梁公子,其人伟岸俊朗,文采斐然,才干超卓,见识更是深邃幽远,崇论闳议,空谷足音,发前人所未发。而其品行谦恭有礼,进退得体,实在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佳偶良婿。奈何自己一头心热,日思夜想,眉目传情,梁公子却咸淡如一,是否瞧不上我这小女子呢。一番顾影自怜,自悲自叹,愁肠百结,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凶手终于被揪出,梁文真连夜将玻璃厂的种种事宜,都与蔡炎细细交代一番,又将配方告知许良,叮嘱他千万保密。如此一番折腾,已是午夜时候。
阳谷之行,总算是一切就绪。莫非遇见潘金莲,是梁文真的宿命。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夜幕降临,蒋兆与秦杨回到许府,却未将老道带回,二人风尘仆仆,面色凝重,显然这一趟出去查探,应有重大发现。蒋秦二人进到许府大院,急切要找许晋报告,却见梁文真许凡行色匆匆,往客厅方向走去。蒋兆唤住梁文真道:“梁兄弟,出事了!出大事了!”
梁文真听到,停步转身,一脸平静,心里猜出三五成。因对二人道:“看来二位出去有了发现,且莫要惊慌。与我一起到客厅去。”此时客厅门户紧闭,里头灯火却格外明亮。许太公的贴身丫环春梅神色紧张,站在门外看守,不让闲杂人等靠近。
蒋兆和秦杨心生疑窦:既然许二爷断定作奸犯科之人,极有可能乃是同一人,莫非他们用其他线索所查结果,竟与我等寻访的结果一致?如此便不难解释,梁兄弟见到我等回来时,泰然自若,并不问结果如何。
丫环推开门,四人前后进去,却见客厅中一片沉寂,气氛压抑。许太公许太夫人端坐中央,许良许晋分坐两边,许苗茵也带同贴身丫环,坐在她爹许良身边,对面而坐的却是林枫。众人面色凝重,一言不发。
梁文真等人见如此架势,正不知坐到哪里合适,迟疑间,许太公面无表情道:“诸位搬过凳子这边坐罢,今日麻烦诸位,让诸位见笑了。”他炯炯的双眼,如今略显黯淡,作奸犯科之人是亲外孙,要害的是自家和亲孙女,打击之大,可想而知。
搬来凳子,四人拘谨中坐下。此时许晋发问:“蒋护院、秦兄,你们那边情况如何?”蒋兆看了林枫一眼,脸现犹疑之色,良久开口道:“那老道竟是我同门师伯,后来改投他门,与我师父也算有些交情。我们奈何他不得,只是他给我师父三分薄面,将实情告知我们。”
秦杨看向蒋兆,回想起午后的一幕:蒋兆与松鹤道人谈及造谣之事,三五句不对,老道恼羞成怒,动起手来。他哪里是蒋兆的对手,只见蒋兆挥拳踢腿,招招凶狠,却心念曾经同门之情,手下留情。老道见敌他不过,正想撒腿逃跑。蒋兆赶忙追上,从腰里抽出一根如意棍扫去,正中腰间,老道跑了几步栽倒。虽然老道被擒,初时打死也不肯道出实情,蒋兆只得百般威逼,扬言送官法办,并晓之以同门之情。万般无奈之下,老道终于详细交代内情,还交出证据。
林枫两股战战,目光寒气逼人。那柔美俊俏的面庞,如今却如霜的冷漠,笑容露出玩世不恭的意味,还有不屑,再不是熟悉的那个书生秀才。许太公一家,看见他如此陌生,怀疑眼前的此人,其实不是亲人林枫。此刻,林枫强装镇静,低沉的声音却像是从地底下冒出:“外婆外公舅老爷,这般大动干戈为的甚么,你等所说之事,与我有何干?莫非要私设公堂,陷害至亲,不念往日亲情?”
“若无要紧事,我先告辞了。”见许太公等人默不出声,林枫言毕,站起便要转身离开。
“且慢!”许晋大喝一声,将那玉佩与锦帕往桌上一扔,怒不可遏,厉声道,“你且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尽管早已经料定,但林枫此时还是吃了一惊,神情发愣,转瞬缓过神来道:“那不是我随身的玉佩么?丢了好些时日,如何会在舅舅手里?”“蒋护院且告诉他,这玉佩从何处来。”许晋转向蒋兆道。
“那日我奉命去玻璃厂伺机捉拿灭火的贼人,”蒋兆缓了一口气,道,“可惜贼人惊觉,仓皇逃跑间不慎遗落了一块玉佩。”林枫不屑一笑,笑容却有些硬,道:“原来是被贼人偷去了,怪不得许多日找不见,感谢蒋护院帮在下寻回!”语毕便要去拿那玉佩。“这便是你的罪证,拿去做甚么?!”许晋一把将玉佩抓在手上道。“嗟――”林枫退后,冷笑一声,毫不在意。
“夏荷,你且说说,那日你去玻璃厂给大老爷送参茶,看到听到甚么。”众人的沉默中,许晋推出证人。夏荷面色煞白,语带颤抖,道:“我看见黑暗中三个贼人鬼鬼祟祟,商议灭火之事,欲破坏玻璃烧造。”“你可认得那三个贼人是谁?”许晋喝道。
“那夜四下漆黑,不曾看见脸面,”夏荷道,“但听那声音,为首的却像是林公子。”夏荷看了一眼林枫,看见林枫凶狠冰冷的眼神,连忙转头。
“我可是你们的血亲,就凭一个奴婢下人空口无凭,你们就信了她,怀疑我?呵呵――”林枫冷笑道。许良终于坐不住,怒道:“你还曾想到我许家血亲,手帕之事,你又如何解释?”“我看你无法解释罢!”转头向夏荷道:“夏荷把你晓得的,都说出,不须害怕。”
“这方手帕是林公子硬逼奴婢给他,他后来用来做甚么,奴婢确实不知。”说到此处,夏荷突然情绪失控,跪倒下来,趴在许苗茵腿上,哭喊着:“大小姐,对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一切都是林公子所逼。”林枫气急败坏,道:“小奴婢你好生恶毒,如何平白无故诬陷于我?我何曾逼迫你做丧尽天良之事?只怕是另有其人,你却拿我顶罪!”
“没有,我没有!”夏荷哭喊道,“若不是你说奴婢若是不依,将来便卖奴婢到窑子,奴婢怎会做这般事情,奴婢怎会背叛小姐?”“夏荷你不须再说,事情已经十分清楚。”许晋道。
许太夫人此时已是气的发抖,如此外孙,要害孙女的一世清白,禽ll兽不如。她指着林枫,颤声道:“你这畜生,我许家再没有你这号亲戚。”苗茵赶忙招呼夏荷,起身扶许太夫人回房休息,众人目送离去。
蒋兆道:“林公子,之前的证据你或可耍赖,还算不得铁证,可惜,我手中却有一物,敢教你百口莫辩。”林枫一听,心中一冷,道:“休得唬我冤枉我!”“我师伯虽拒绝走这一遭,却把当天你请他出山散布谣言时,立下的字据给我。一式两份的契约,林公子当然也保留一份罢。”蒋兆言毕,从袖子里取出一张契约,递与众人看过。
契约的意思是说,松鹤道人帮助林枫散布谣言,林枫帮助松鹤道人从许太公处搜罗炼丹之术的相关文献,并帮忙置办一些珍贵药材。林枫此时恼羞成怒,手指梁文真,破口大骂,“好你个姓梁的,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我与表妹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你这厮一来便百般挑拨,令表妹对我心生嫌隙。外公舅爷一向待我不薄,你一来道,一个野蛮化外之人来到许家,他们便对你刮目相看,全然不把我放在眼里。你是个什么东西!你是个什么东西!”
林枫红了眼睛,一边破口大骂,一边踉踉跄跄,走来过去,面目狰狞,歇斯底里。许太公抹一把老泪,道:“孽畜!休要胡说!自己不争气倒埋怨别人。今日之事,恳请在场各位务须保密。我且不再追究于你,倘你再生歹意,我定不饶恕!给我滚出许家,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个孽畜!”
林枫闯出门外,众人都劝许太公息怒,许太公挥一挥手,示意众人散去。
许大小姐回到闺房,心绪久久难平。表哥变成这般歹毒之人,让她心底隐隐作痛。在她所知的一些青年才俊之中,表哥亦可算十分出色的人物,不但熟读四书五经,还通歧黄之术,对于诗词歌赋亦十分精熟。假以时日,表哥定能金榜题名,蒙官家圣恩眷顾,作一方大员。如今他心地扭曲,六亲不认,若前途愈是广阔,只怕为祸愈烈。嗨,此后一生不再相见为好。
聊以宽慰的是遇到梁公子,其人伟岸俊朗,文采斐然,才干超卓,见识更是深邃幽远,崇论闳议,空谷足音,发前人所未发。而其品行谦恭有礼,进退得体,实在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佳偶良婿。奈何自己一头心热,日思夜想,眉目传情,梁公子却咸淡如一,是否瞧不上我这小女子呢。一番顾影自怜,自悲自叹,愁肠百结,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凶手终于被揪出,梁文真连夜将玻璃厂的种种事宜,都与蔡炎细细交代一番,又将配方告知许良,叮嘱他千万保密。如此一番折腾,已是午夜时候。
阳谷之行,总算是一切就绪。莫非遇见潘金莲,是梁文真的宿命。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