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长青咬紧了嘴唇。那一枪就打在她身边不足米的位帐士,圳能清楚的感受到脚下的土地在颤抖,飞溅而起的沙粒,打得她脸上的皮肤生疼,那种和死神擦肩而过的感觉,那种战争武器**裸的破坏性力量,让她的全身都在抖,到现在她的心脏跳动都没有恢复正常她虽然出自军旅世家,但她毕竟不是军人,她怎么会不害怕?

    但是冯长青仍然在一下接着一下的轻轻叩击那扇大门,她对着房门,放声道:“我在走上来的时候,真怕走到一半,就被你一枪打死,了,那样我就算是死了,也不甘心!”

    那个男人的声音中透出了一丝惊讶:“为什么?”

    “我好奇!”

    听到这个答案,就连房间里的那个级通缉要犯都愣了好半晌,最后他才出了一声低叹:“嗯?!”

    “那天晚上天太黑,我实在没有看清楚你的样子,他们今天早晨给我看的相片,更是你十来年前拍的东西,甚至还是黑白胶片的产物。”

    冯长青侧起了头,道:“我要是你,被列入级通辑要犯,一定会离开中国,无论到哪里,哪怕一切都要从零开始,总好过天天过着担心吊胆朝不保夕的生活。可是你没走,你在这个城市里隐姓埋名。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这说明无论你做过什么,无论你曾经犯过什么错,你依然把自己当成一个中国人。像你这样的人,绝不可能被境外**组织收买,你的身份实在太敏感,更不可能被他们派来执行什么特殊任务!”

    “所以”冯长青做出了一个判断:“你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在自己的国家,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无害的、默默的活下去。只要你不把自己推到公众舞台的最前沿,纵然级通辑令终身有效,不会过期。但是迟早有一天,你的档案会被加上境外在逃,或者自然死亡的标签,被人封存。”

    屋子里的男人沉默了,他只是静静的听着,没有同意也没有否决。

    “你为什么会背着一支绝对危险,绝对不能冒光的枪到处乱跑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救我纯粹因为偶然。要我是你,眼看着一个陌生的女人要被四个流氓强*奸,我纵然能挺身而出,也绝对不会亮出会记自己彻底暴露的武器,因为那样做,就等于是把自己的命,交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手里。可是你为了救我,你做了,你做得理所当然,做得没有任何犹豫。你为了防止那四个流氓去后复返,你还默默的把我送出了那条长街,可是却没有留下自己的名字,甚至没有让我看清楚你的脸。”

    “虽然我是好意,虽然我只是想报恩,但是我仍然给你带来了杀身之祸,我可以理直气壮的对自己说,恭喜你啊冯长青,你为社会挖出一个败类,你为人民除了一个祸害,但是我现,任何人都可以这么说,就是我自己不能这么说!”

    说到这里,冯长青突然对着那扇紧闭的门,弯下了她的弯,她嘶声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这并不会因为你的身份而改变!今天就算是你开枪打死了我,我仍然要走上来,当着你的面,对你说一声谢谢。

    我谢谢你从四个流氓手里把我救了出来,我谢谢你为了帮我,不惜冒着暴露身份惹来杀身之祸的危险,我谢谢你让我冯长青清清白白的来,也可以清清白白的走,对我来说,贞节并没有什么,女人的第一次总要被男人拿走,但是一个人的尊严,却比什么都重要!”

    屋子里的男人沉默了很久、很久,才低声道:“不错,知恩图报敢作敢为,我总算没有救错人。”

    “我还有话想问你,希望你能告诉我。”

    “什么?”

    “我不明白,一个路见不平小都可以冒着生命危险拔刀相助的男人,一个施恩不图报的男人,为什么会成为级通辑令上的要犯,甚至会由国家全安部第九对内保防侦察分局,派出特派员直接接手案件?!”

    冯长青静静的站在那里,她在等那个男人的回答,但是对方这一切却真的闭上了嘴巴,再也没有回话。

    直到眼睛里的神采,一点点慢慢变成了失望,冯长青轻声道二“生为一个男人,就要顶天立地敢做敢当,做错了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勇气。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你是一条敢作敢当的汉子,可是现在我才现,我错了。”

    屋子里仍然没有任何回音,就在冯长青彻底失望,已经转身准备走下这片山坡的时候,她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了一句话:“错了?我秦岩武这一辈子的确做过很多错事,挨过很多批评,更不记得写过多少次检查,但是成为级通辑犯,我从来没认为自己做错了!”

    “我曾经是一名轻型武器极限检测员,你了解这是什么工作吗?”

    冯长青点头,“我知道,你的工作就是把兵工厂小批量试制的枪械,从头用到尾,把它彻底打废小然后对它的安全使用范围做出精确判断。”

    屋子里的人惊讶了:“你真的知道?”

    冯长青回头看了一眼山下,屋子里的男人只开了三枪,就打死了三名狙击手,让山下的所有人都不敢再轻举妄动,她低声道:“我父亲还说,从事你们这种工作的人,打的子弹数量实在太多,又是武器知识方面的专家,枪械已经融入了你们的身体本能,所以全部都是一流的神枪手。”

    屋子里的人没有说什么客气话,在这方面他的确有骄傲的资本,让。下那个曾经成为军一级射击比赛冠军的上尉,在天分和枪法方面并不比秦岩武差,但是他和秦岩武相比,占劣势的绝不仅仅是装备和地形,更有对枪械知识的巨大差异。

    “你知道这么多,应该出生在军人家庭,那你也应该知道珍宝岛战役了?”

    听到对方的问题,虽然知道对方根本看不到就站在门前的自己

    可是房间内的秦岩武。却仿佛拥有透视眼般,冯长青刚一点头。他就继续道:“那场小规模边境冲突看起来是我们获得最后胜利,但是却给军方狠狠敲了一记警钟。那是一场自抚美援朝战争以后,我军第一次和高机械化部队对抗的经历。当时我军使用的反坦克武器主要是七十五毫米无后座力炮,八十五毫米加农炮,和五六式火箭筒,可是在实战中,任何一个人都能现,仅凭那些武器,根本无法从正面击穿苏联的脸型主战坦克。”

    冯长青听到这里,忍不住道:“可那场战斗。毕竟还是我们中国赢了!最重要的是,通过珍宝岛战役,让我**方认识到高度机械化部队的可怕,更认识到我军反坦克力量必需要加强的现实。到了今时今规模战役所赐!”

    “一点没错!”

    坐在屋子里的秦岩武,点头道:“我当时所在的军工厂,主要生产轻型枪械和高平两用重机枪,军工厂附属科研接到上级任务,立即组织科研小组,研制新型单兵反坦克武器。”

    听到这里,冯长青猛然瞪大了双眼,脱口叫道:“你使用的枷”

    “没错,它就是在那个时代小不惜代价,不惜成本,以高额投入为基础,融入大量先进军工技术,制造出来的反器材武器。说白了这枝枪就是一个样品,一个再过二十年,受到成本制约,也未必能装备到部队当中的划小时代样品。你别看它外表破破烂烂,那是因为它还没有完善成型,没有人想着给它进行美化装饰。但是这样一件外表看起来破破烂烂的武器,却已经加装了当时最高端的夜间瞄准器材,而它使用的十四种子弹,有七种,我以一名武器极限检测员的身份,也参与了研究和试制

    冯长青点了点头,在亲眼目睹这种武器堪称变态的杀伤力后,谁又敢说它不够强?

    但是冯长青却撇了撇嘴:“我怎么都听到现在,都是你的好,都是你对国家做出的贡献,仿佛坐在屋子里的,是一位国家军工科研技术标兵,而不是文革期间就被列入级通辑令的级要犯?。

    秦岩武后面的故事,曾经一百多次在雷月的“梦中”重复,他就是拿着那枝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武器在兵工厂里大开杀戒,然后带着他连夜逃走,却又和整整一个野战军连队狭路相逢,将对方几乎成编制歼灭”

    和屋子里的男人隔着一道铁门相坐,冯长青早已经听呆了。

    如果说面对冲进军工厂的暴徒,秦岩武是为了保命而奋起反抗,为了防止军工机密外泄,他动用了军工厂的最后杀手铜,到了今时今日,这一切已经可以说明白,有机会获得谅解的话,他在黑暗中混战的五个。小时,一百多条职业军人的生命小就已经注定他这一辈子,要活在黑暗与孤独当中,被国家机器无休止追杀当中,只有至死方休!

    这是一个死结,无论换成谁也无法解开,放眼全世界在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可能得到宽容或特赦的死结!

    也难怪国家安全部会接手他的案件,甚至下达了无需抓捕,直接击毙的绝杀令!

    “我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我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那些冤死在我枪下的军人,站在我面前向我索命,他们一个个满脸是血,他们一个个。人脸色苍白,他们那长满长长指甲的手,更几乎落到了我的身上。面对这些人,我一次次从噩梦中惊醒,我一次次吓得汗如雨下,我真的怀疑,迟早有一天,我会疯了。”

    “就算因为背负着这些命债。我不能结交朋友,我不敢和外人接触,我承包了这个苹果园,经过十年的努力打拼,也算是小有成就,成了别人眼里的万元户,有人上门提亲,甚至是有姑娘主动跑上门来,但是我明明心动了,明明想知道女人究竟是什么滋味,却只能把他们往外推。因为我不能成家,不敢成家,更没有资格成家,我***就是一个生活在社会边缘,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游神野鬼,我就算再不是东西,也不敢拉着一个女人陪我过这样的生活”。

    说到这里,秦岩武轻声道:“我活得人不人鬼不鬼,也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我真的身份暴露,就干脆高举双手走出来,是被当场乱枪打死,还是被人民公审,来个遗臭万年,都顺天由命吧。可是这些年来,我仍然拼命用各种方法来保护自己。我把房子修得比碉堡还结实,更设置了各种监控手段,当我现被警察包围的时候,我仍然忍不住开枪拒捕了

    “丫头,抛开我救过你这件事,我们两个仍然算陌生人,你能不能告诉我”。

    秦岩武涩声道:,“我真的做错了吗?面对一群持枪暴徒,我奋起反击,我错了吗?在黑暗中被军队误会是暴徒,遭到枪击,我为了保住自己的命,拼死反抗,我错了吗?我为了救你,不让你被四个流氓糟蹋了,再一次亮出了手中的武器,我错了吗?”

    面对这个男人的问题,回想着他这可圈可点,可悲可叹又可敬的人生,冯长青真的呆住了。

    他的命运,是那个特定历史背景下,形成的产物。

    他从来没有主动伤害过谁,每一次他都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命不被人像野狗似的打死,而拼死反击,从个人的角度上讲,他没有错。

    可是从法律角度来讲,从那一百多个死在他枪下的职业军人家属角度来讲,从那几百名在大爆炸中丧生的暴徒父母角度来讲,包括从山下所有的武警战士和梁宇及杨天的角度来讲,他都是一个冷血暴徒,一个小枪毙一百回都不为过的级暴徒!

    那么对她冯长青来说,坐在屋子里的男人,又算是什么?

    坐在房的里的秦岩武伸手,…曰不经意的动作,擦掉了眼角的泪痕,象他众样罪大恶难恕其罪,危险得无需抓捕就可以直接击毙的罪犯,似乎早已经没有了哭的资格。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轻声道:“我的故事讲完了,你的好奇心应该得到满足了,我想,你也该走了吧。”

    的确,所有好奇心都消失了。她已经知道了这个叫秦岩武的男人,生平经历的一切,解开了所有的谜团。

    可是当冯长青站起来后,她做的事情不是一步步退到山坡下面,而是再一次用单调而节奏的韵律,开始敲击面前的门。

    “你别忘了,我还想亲眼见你一面,向你道谢。

    秦岩武沉默着,这个丫头的要求简直就是得寸进尺,更反常得不可理喻,他不能不考虑,冯长青会不会本身就是一名人民公安,想要进入房间找机会将他一举制服,最起码也要给山坡下的警方制造机会。但是最后秦岩武却淡淡一笑,如果真的是这样,大概也能算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吧?!

    “嗒!”

    在锁簧弹动的轻响声中。那扇紧的门,露出了一条一指多宽的缝隙,赫然是秦岩武已经对冯长青敞开了大门,她,已经可以进去了。

    推开那一扇对冯长青来说,实在有些过于沉重的大门。冯长青还是第一次走进一名通辑犯住的家。环目四望,在这幢建在苹果园内部,比机枪碉堡还坚固的套房里,只有一张单人床,一个不知道用了多久,黑色油漆已经脱落大半,边角却被磨得微微亮的木制大衣柜,再加上一张吃饭用的木桌,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其它的家具和摆设。

    没有朋友,没有家人,没有电视,没有书籍,甚至就连收音机都没有一台。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除非是像那天晚上一样,要排队去购买化肥之类的紧俏物资,否则绝不会轻易和外界打交道,更不会轻易踏进人口密度太高的城市;一旦离开自己精心打造的城堡,就必然会用特制的背包,随身背上那一枝曾经杀人无数的枪”冯长青真的无法想象,眼前这个男人,竟然能在孤独的陪伴中,整整生活了十年!

    还有那根烟筒,直到走进这幢房子,冯长青才终于明白,为什么杨天明明从秦岩武看不到的死角向上攀爬,仍然无法逃过秦岩武的监视。原来,在这一幢房层顶端,那根长得离谱的烟筒竟然另有玄机,只要秦岩武需要,可以利用它为掩护,将一根特制的潜望镜架在最高点,无视野死角的监控附近所有区域!

    将心比心,冯长青必须要说,如果让她站在秦岩武的位置上,眼前的一切就是一个级通辑犯“逍遥法外”的全部,她宁耳不要。因为这根本就不是生活!

    冯长青的目光,最后终于落到了秦岩武的脸上。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中,先观查周围的细节,再观查人,这是冯长青从身为刑警队队长的杨天那里学到的模式,也就是因为这样,她才能看得比其他人更仔细,也更透彻。

    和相片相对比,他真的老了很多。按年龄来算,他今年不过是四十多岁,但是在他的梢上,已经有了一层淡淡的银白,事实上,经历了那么多,每天都在承受着心灵上最重沉重的压迫,他又怎么可能不老?

    纵然如此,他的眼神依然犹如山间洒洒流淌的溪水,清澈中透着犹如暗夜星辰般的灿烂,这大概是一名最优秀神枪手,特有的标志。他的嘴唇有点薄,微微向上,挑起了一个洒脱的弧度,按照行为心理学来说,像他这样的人,天生就是一团热情的火焰,不愿意被规矩所束缚,所以他们即可以成为照亮别人,温暖大众的暖流,也可能化为卷席天地的雄雄烈火;而他刀削斧刻般硬朗,犹如古希腊神话中,战神阿瑞斯特般泛着古铜质感的脸庞,高耸而性感的鼻梁,斜挑如剑的浓眉,更让这个男人,拥有了一种对女孩子来说,太过强烈的致命吸引力。

    秦岩武也在观查着冯长青,他已经在大脑中几次模拟出冯长青走进屋子后,可能做的事,可能说的话,但是他真的没有想到,冯长青在仔细打量了周围的一切,包括他这个主人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是转身重新关紧了那扇就算是用火箭筒,也未必能轰开的门。

    秦岩武猛然瞪大了眼睛,因为冯长青在关紧房门后,竟然伸手解开了自己身上的衣扣,她虽然手指在不停的颤,但是这并没有影响到她手指的灵活度,在秦岩武近乎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她就那样一个接着一个扣子的解下去,当外衣所有的扣子都解开后,她竟然又开始解白色衬衣上的纽扣。

    算开两个纽扣,衬衣的衣领已经微微敞开,看着冯长青胸口露出的那一片犹如牛奶般白暂的柔腻,秦岩武下意识的扭过头,而他的声音在这个时候,也和冯长青的手指一样,开始微微颤,“你,”要干什么?”

    “我请梁叔叔帮忙把你找出来,是想报恩。我没有想到你竟然是一个级通辑犯,我更没有想到,因为我的报恩,反而把你推上了绝路。我亲眼看着你大开杀戒,我没有能力把你救出去,就算是有,我也不会去帮一个悍匪。今天你注定难逃法律的严惩,但是我欠你的情。一定要报!”

    冯长青望着转过头,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脸已经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的秦岩武,她咬着嘴唇。颤声道:“我想来想去,我唯一可以报答你的方法,就只剩下我自己的身体了。我绝不是水性扬花的女人,从来没有让男人碰过我,我什么也不懂,但是你有什么要求,我会努力配合你。”

    聆听着冯长青的低语,秦岩武的呼吸猛然变得急促起来。他真的没有想着救了这个女孩子后,对方就会以身相许,十几年的非人生活,早已经磨尽了他的浪漫细胞,而且他也没有那么功利。但是随着训”日越老越斩,听着她弄指土,讨衬衣,出的沙沙声。引川控制。大脑仍然在不由自主的构勒着面前的一切,一想到冯长青胸口,那片柔腻的白析,他的心里更忍不住扬起一片火热。

    纵然两个人还隔着四五米远,但是他们似乎彼此都感受到了对方越来越热的体温。就是因为这样,他们的呼吸也随之变得越来越急促起来。

    委屈的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冯长青的眼眶里慢慢聚集。她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抛开一个女孩子所有的自尊,在还算是陌生人的秦岩武面前。主动解开衣扣去投怀送抱。紧张、委屈、羞涩,一波接着一波冲向冯长青的内心,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感觉,还有两个人之间异性相互吸引形成的压力,更让她恨不得立刻逃出这个房间,永远不要再面对眼前这个男人。

    但是冯长青最终还是没有逃掉。今天。注定是秦岩武的忌日。如果这个男人真的是罪大恶极丧心病狂,她自然可以理直气壮;可是听完他的经历,在冯长青的心里,扬起的却是浓浓的怜惜。尊敬,好奇,怜惜,这三种情绪,对女孩子来说,都可能变成最致命的吸引力,更何况。冯长青清楚的明白,如果今天自己不对这份恩情做一个了断。就这样不顾一切的抱头跑了,她这一辈子,都会活在对这个男人的歉疚与回忆当中。

    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女孩子的第一次,总是要给男人拿走的。最起码,眼前这个男人,她不讨厌小甚至有着近似于一见钟情的喜欢。而且。虽然委屈,至少,这个男人。是她自己心甘情愿选择的!

    “我漂亮吗?”

    虽然根本不敢扭头看眼前的女孩一眼,秦岩武还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他一直握住枪的右手。突然被冯长青抓住了,他就像是着了魔一般。根本没有半点反抗,就被冯长青带着离开了自己最重要的保命武器,紧接着,他的右手里突然传来了一阵火热的柔腻,而冯长青那急促的心跳,更通过火热柔腻的肤肌相触,毫无保留的传递到秦岩武的右手里。几乎在同时,秦岩武用尽所有力量勉强支撑起来的防线,终于彻底崩溃了。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惊异,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在冯长青从一个女孩变成女人的瞬间,她脑海中突然想到了徐志摩《偶然》这诗。也许。这诗之所以能够打动无数人的心。就是因为,在短短的字里行间,透出了实在太多人生的无奈与悲欢离合,引出太多芸芸众生的共鸣吧?

    系紧所有的衣扣,努力把脖子上星星点点梅花状的吻痕遮挡住,冯长青在秦岩武的脸上,留下了轻轻的一个吻,柔声道:“你不必自责,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冯长青努力对着秦岩武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然后抓起他的右手。对着他的手臂拼尽全力咬下去。秦岩武动也不动的看着这个女人,在他的手臂上咬出两排深深的,一辈子也不可能消除的牙印。

    “你一定要记住我笑的模样。

    假如阎罗王念你情有可原,罚你做了几百年的苦工后,允许你再次投胎转世,当你在茫茫人海中,突然看到一个女孩子站在大街上。对着你露出这样的笑容,或是生起气来,抓起你的手臂像只猫似的用力去咬,那就是我了。到了那个时候。你一定要主动追求我,就算我对你脾气,你也不许生气,你要送我很多很多的花,请我看很多很多场电影。对我说很荆良多的情话。你要把这一世欠下的,加倍补还给我”

    看着这个站在自己面前,拼尽全力露出笑脸的女孩,听着她的低语。一种酸酸楚楚的感觉,突然从秦岩武的胸膛深处扬起,他伸出双手,紧紧抱住冯长青把她的脑袋按到了自己的胸膛上。不到三十秒钟,他胸前的衣服,就被这个女人炽热的眼泪彻底浸透,那种炽热的滚汤,让他真的想放声痛哭。这种心灵上带着痛苦与温柔的彼此偎依,竟然比才才疯狂的肌肤相亲,更刻骨铭心。

    秦岩武突然低下头,吻到了冯长青的双唇上。两个人在抵死缠绵中,彼此尝到了对方眼泪咸咸的味道。感受着这个女人的身体在自己怀里不停轻颤,听着她喉咙中压抑着的哭泣呜咽,秦岩武在这短短的一个小时里,就尝尽了人生的酸甜苦辣,这些情绪是那样的强烈,强烈得他想哭想笑又想叫。

    在这个时候,冯长青真的没有注意,在秦岩武的眼睛里,突然扬起了两簇痛苦中透着疯狂与绝然的光芒。

    当年,几百名暴徒闯进军工厂四处杀戮,亲眼看着研究所所长死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秦岩武的眼睛里,闪动着的就是这样的光芒!

    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

    我想陪着这个女孩,一起慢慢的变老。我想看着她每天都对着我,露出最开心的笑!!!!!!

    几百年后的再次相逢,实在太长了!!!!!!!!!!

    “我不想亲眼看着你被人乱枪打死,我”对不起”

    再也没有办法再对着秦岩武挤出笑脸。最后深深看了一眼这个无论在心灵还是在鼻体上,都彻底占有她,让她这一辈子也休想再忘怀的男人,冯长青用手捂住脸,哭泣着跑下了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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