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晓明终于到了,震天的喊杀声中,他心急如焚,直接从枪骑兵们的头顶上掠过,顺手夺了军号,脚下不停冲进了火海。

    大火中,两千弓骑兵往来穿梭,立刻就有人发现了异常,打马冲向这条他们看不清的黑线。

    路晓明在街巷中狂奔,带起的狂风猎猎,所过之处火舌漫卷,追着他舔。

    前路十几骑迎头撞了过来,马上匈奴骑兵大声呼喝,开弓放箭。路晓明脚下连连变幻,犹如瞬移般接连变换位置,所有羽箭落空,双方转瞬相接。

    “滚开!”路晓明暴喝,对着头马脖颈用力一顶,只听“希律律”一声嘶鸣,那匈奴人被连人带马推飞了出去,砸进路边炽烈焚烧的民宅。

    轰!哗啦啦!

    房屋崩塌,烧着的马从火堆里挣扎出来,嘶声鸣叫,发疯狂奔。

    路晓明脚下不停,迎着骑兵集群急进,犹如穿过树林的旋风,一刻不停,无可阻挡。凡是被他接近的骑兵,全都被撞飞进了火海中,惨叫声撕心裂肺。

    南面所有弓骑兵都向这里聚集了过来,大声咒骂,城头上压力终于松了些。心惊胆战的壮丁们放低门板桌子,颤颤巍巍探出头看,还没等他们看出状况来,只听“飒”一声响,一条黑影带着狂风从他们头顶一掠而过。

    嗵!

    土城震动,紧接着“轰隆隆”闷响,撞车再次冲了上来,烟尘弥漫,夯土城墙终于被撞塌了一段。百姓们哭喊连天,又向着南面炸散,自相践踏,也不知踩死了多少人。

    烟尘稍定,一段狰狞的巨木尖插进了城里,撞车卡着缺口停下。撞车上,转瞬爬满了匈奴人,口衔弯刀向里面翻爬,面目狰狞。

    一片绝望中,难民们头顶上突然响起一声“炸雷”!“滚出去!”

    大伙儿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黑色狂风从头顶上卷过,犹如一颗弹丸,砸向土城缺口,那是路晓明!

    身在半空,路晓明一拧身,从腰后抽出了赭鞭,对着插进土城的撞车尖端顶了过去。庞大的撞车上这是已经爬满了匈奴人,足有上百,他们看见有黑影撞过来,立刻抓起口中弯刀,嘶吼着对扑!

    在场没有人能比路晓明更快,那些匈奴人刚做出扑击的动作,赭鞭已经点到了撞车尖端,下一刻,难以想象的情景展现。

    赭鞭并不是战斗法宝,可它毕竟是先天神物,威力无穷。小小的硬藤鞭点到巨木上,路晓明使劲全力一顶,只听“喀拉拉”一声炸响,几人合抱的巨木竟然从中心劈开,分成几股崩裂。

    路晓明脚下不停,举赭鞭咆哮着向前死顶,犹如一把无坚不摧的锥子,一路势如破竹!

    一阵刺耳刮心的破裂声中,崩碎的巨木倒卷了出去,砸地匈奴后军鸡毛乱飞。路晓明到这时候方才现出身形,收回赭鞭,对着空空的车架抬腿狠踹。“死!”

    原本要十几人才能推动的撞车架子被一脚踹散,车轮木料贴地翻滚出老远,所过之处血肉模糊。

    刚才还沸反盈天的战场诡异的安静了下来,城里城外地上躺满了人,全都惊恐看着土城缺口,那里孤零零站着一个身形削瘦的青年。

    匈奴人首先回过神来,慢慢站起身,军阵中有人奔跑大喊:“花斑豹首领,羊群炸圈啦!”

    “花斑豹?”路晓明目光随着那奔跑的匈奴人移动,最后落在一个精赤上身的昂藏大汉身上。

    这人身高两米开外,头戴豹皮帽,长长的后檐一直拖到腰部,浑身肌肉如钢浇铁铸,与其说是豹子,还不如说是熊。在他四周簇拥着一大票精悍的骑兵,不用猜,这人肯定就是这路人的首领。

    路晓明看花斑豹,花斑豹也在看他,眼珠瞪得浑圆!

    紧盯着花斑豹,路晓明脸上露出一丝狠厉,反手把赭鞭又给插回了后腰,刚才那一下他也受到了极大震动,这东西的反震力太大,当武器不太好使。

    “谁是花斑豹?”路晓明站在豁口高举双手大喊,嚣张无比。

    张狂的喊声传来,花斑豹面色阴晴不定,他身边一位亲信小声说:“首领,那边有只‘羊’在冒犯您……”

    “闭嘴!”花斑豹反手一掌把那人抽飞,横眉竖目瞪着路晓明。

    “谁是花斑豹?过来,我要弄死你!”路晓明仍在大喊,语气越来越张狂,匈奴人全都愣住了,看向他们的花斑豹首领。

    在匈奴人的心目中,他们是恶狼,而关内的汉人都是绵羊,弯刀所指,懦弱的汉人无不引颈待戮,何曾有人敢这样叫嚣?可问题是,那只绵羊“单枪匹马”在叫阵,并且骂的还颇为难听,为什么他们勇猛无畏的首领还不上去应战?

    反反复复没有回应,路晓明自己都烦了,干脆用上大招,他嘶声大叫:“那个花斑豹,孬种,我艹你八辈儿祖宗,把你小姨子当马骑,把你老头的秃瓢当泡踩!”

    路晓明越骂越不像话,所有人心惊胆战,就他这段位,当世无匹!花斑豹终于扛不住了,他抓过侍从手里的狼牙棒,狠狠一催马缰冲出来,怪腔怪调大吼:“小蛮子,我要砸碎你的骨头!”

    路晓明不屑,骂人都不会,你还能有什么出息?

    花斑豹单骑冲了出来,硕大的狼牙棒一路舞动,“呼呼”作响。匈奴人立刻大声呼喝,齐齐跺着脚,为他们的首领叫好。

    路晓明站在豁口里,回头看了一眼,石家庄百姓们噤若寒蝉,不敢靠近。

    高头大马旋风般冲了过来,凶悍非常,来至近前后腿一蹬,人立而起,“希律律”嘶鸣一声,抬起一双前腿对着路晓明胸口就踏。花斑豹趁着这股劲,高高举起狼牙棒,虎吼一声抡下,对着路晓明天灵盖就砸!

    马是千里挑一的良驹,格外高大,重怕是有千斤!狼牙棒纯铁铸就,长有两米,重量也在二百斤开外,这一人一马合击,势如开山,威不可挡!

    不同于机变为先的步战,马上功夫讲究的就是强攻硬打,谁力气大谁横!花斑豹这一棒子砸下来,是头牛都能一棒子砸死,纵横草原还从没人敢硬接。

    面对泰山压顶轰击,路晓明沉静如水,双手交错在胸前向上一抬,准确无误托在了战马蹄下。接下来他不退反进,侧身向前一拱,肩膀顶住人立而起的马胸,整个人藏在了马腹下。

    花斑豹狼牙棒抡到一半,只见路晓明向前一闪,已经失去了目标。

    下一刻,惊呼声四起,路晓明吐气开声发力,“嗨”一声大喝,花斑豹竟然连人带马被扛飞了回去!

    战马哀鸣一声,被摔得筋催骨折,花斑豹马上功夫了得,落地时向侧面一滚,险之又险躲开了自己战马的砸击。

    在地上接连滚了两圈后,花斑豹忙不迭爬起来,把摔落在地的狼牙棒抄在手中戒备。突然觉得头顶有些凉,低头看,自己那标志性的豹皮帽掉在了地上,他想捡,又想想还是算了,把帽子一脚踢开,对着路晓明狠狠啐出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花斑豹手忙脚乱的时候,路晓明一直默默在旁边看着,他想看清楚,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这么热衷于残杀同类,并且以此为荣。不过他立刻就放弃了,他看不出来,这就是一个普通人。

    “你是变态吧?”路晓明开始一步步逼近,他大大咧咧什么架子都不摆,凭他现在的能力,这个什么花斑豹毫无威胁。

    花斑豹愣了一下,他不懂什么是“变态”,不过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好话。不过他这次并没有再叫嚣,相对瘦小的路晓明正在接近,这给了他很大的压力,他瞪着野兽般的眼睛死盯着,紧了紧手里的狼牙棒,不知不觉手心里已经出汗。

    路晓明一直走到两米处停下,看着花斑豹通红的眼睛,忽然问:“你在害怕?”

    这回花斑豹听懂了,“害怕”这个词对于匈奴人来说,那是莫大的羞辱,花斑豹立刻暴怒了,他狂吼一声,面目瞬间变得扭曲狰狞,横着狼牙棒对路晓明就抡。

    沉重的狼牙棒带起了一阵劲风,地面枯草齐齐倒伏,路晓明仿佛没看见,任由满是钉刺的棒头抡到自己腰上。

    这一刹那,花斑豹瞳孔陡然散大,已经这么近了,他断定任何人都无法躲开。同时他心里一松,一块大石落地,终于结束了。

    花斑豹这辈子究竟经历过多少次战斗,连他自己都估计不出来,可他还是头一回这么紧张。路晓明丝毫不显凶悍,可那双沉静的眼睛犹如大山一般,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几度不敢对视。

    然而,结果并没有如他预料的那般。

    一片惊呼声中,狼牙棒头从路晓明腰部抡了过去,他却一直默默盯着花斑豹的眼睛。那棒子明明从他的身躯划过,却完全没有受力,犹如只砸中了空气。

    花斑豹使力过猛,一棒子砸空,反倒把自己带了一个趔趄。那一瞬间路晓明向后退了半步,让过棒子后又跨前,只是这动作没人能看清。

    花斑豹被狼牙棒斜着带了两步,大吃一惊,连忙惊慌回头。他立刻就看见了路晓明,就在眼前,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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