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连宫翎自己都不敢相信,如果不是巧绿提醒,他都快忘了黎妃的存在。

    苏凝萱放下手中的筷子:“皇上,你是该去看看黎妃了。”

    宫翎点头:“的确,自黎妃小产之后,朕便没怎么去看她。”

    虽然黎妃是宫翎刚登基时,为了稳固政局,而娶的妃子。

    即便没有爱情,经过这么多年的相守,内心也是有些感情的。

    但这夙鸯宫,是他和苏凝萱的地方,他竟不想在这里见别的女人。

    “让黎妃回去吧,朕吃过晚膳边去看她。”

    苏凝萱以为,宫翎想单独和黎妃相处,心口忽然闷得发慌。

    待宫翎走后,便失魂落魄的坐在寝室的窗前,看着窗外发呆。

    宫翎匆匆的来到琴韵宫,半月未见,黎妃似乎瘦了,脸色也苍白了许多。

    黎妃泪眼汪汪的行礼相迎,宫翎早早搀住了她:“爱妃不必多礼了。”

    黎妃忽然梨花带雨伏在宫翎的肩上哭了起来:“皇上好狠心,就这么久不来看望臣妾!”

    “鞍南洪灾,朕去鞍南视察抗洪去了。”

    宫翎扶着黎妃走到床边坐下,温柔的看着她:“怎么这么久了,身体还是这么虚弱。”

    黎妃死死抱着宫翎,仿佛怕他随时离开一般,哽咽的说着:“臣妾以为皇上不喜欢臣妾了,整日忧心忡忡,夜不能寐、食不知味。”

    “爱妃多虑了!”

    宫翎以前对她便没有爱,如今有了苏凝萱,便更加无法给她爱。

    想到这里,宫翎对黎妃的愧疚更多了一些。

    黎妃抬头望着宫翎,眼圈通红:“皇上,真的是臣妾多虑了吗?自皇后来到西夏,皇上对臣妾便没有以前那般疼爱了。”

    黎妃心知肚明,什么鞍南抗洪,他竟然能带着苏凝萱。

    就算没有鞍南抗洪,宫翎的心里也只有苏凝萱一人。

    宫翎努力让自己微笑,他不希望让身体还没有复原的黎妃伤心:“爱妃真的多虑了。”

    黎妃欣喜的将脸贴在宫的胸前哀求道:“真的吗?那皇上今晚可以留下来陪陪臣妾吗?”

    宫翎脸上的笑容变得沉重,但依旧温柔的看着她:“好,朕今晚就在琴韵宫。”

    宫翎实在不忍伤害一个刚失孩子的妃子,而且,自黎妃小产后,他的确没有好好的陪陪黎妃。

    但为何,他的心里如此的沉重,满脑袋都是苏凝萱。

    夙鸯宫内巧绿看着苏凝萱一直在发呆,轻笑打趣道:“如今天色已晚,恐怕皇上真的留宿琴韵宫了。”

    苏凝萱面无表情,内心却泛着淡淡的醋意:“他是皇上,爱在哪就在哪里。”

    巧绿笑的更加灿烂:“娘娘,奴婢怎么闻着这屋子酸味甚重,是谁不小心把醋坛子打翻了吧?”

    苏凝萱生气的看着巧绿:“好你个巧绿,现在都敢打趣本宫了是不是?”

    “没有,娘娘,巧绿倒觉得这样才好。因为这样,巧绿才觉得,你跟皇上是夫妻!”

    巧绿忽然收起打趣的笑容,认真的说着。

    苏凝萱长叹一声,脸上却带着抹不去的微笑:“巧绿,本宫从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是如此的备受煎熬。”

    她看着窗外的满月,感慨万千:“本宫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皇上在本宫的心里变得如此重要!看不到他的时候,想见他,见了他,又想抱着他。知道他喜欢自己,内心甜蜜无比,知道他喜欢别人,却又心生醋意。”

    “娘娘,您嫁的,是皇上。”

    巧绿有些心疼苏凝萱,她明白苏凝萱这辈子最想得到的爱情,便是只得一心人,恩爱两不疑。

    可偏偏她的爱人是皇上,一个拥有三宫六院,后宫佳丽无数的男人。

    虽然她不忍心,但也不得不提醒苏凝萱,怕她越陷越深。

    苏凝萱自嘲的笑了一声:“本宫知道,巧绿,你说本宫是不是不配做后宫之主?”

    “不,娘娘,您就是后宫之主!您心里有皇上,所以才会患得患失。但您的这种情绪,在奴婢这里发泄就好了,千万不要让外人看了去。”

    巧绿本就心思细腻,加之在西夏发生这么多的事,便学的更加小心谨慎。

    若让别人瞧见了苏凝萱此番模样,一定描绘成一个心胸狭窄、独享圣宠的女人。

    到时候,再有人伺机搞些什么、捕风捉影,没有的也变成了事实了。

    苏凝萱被巧绿一提醒,才发现自己怎么变得这么无用。

    “是啊,本宫是皇后。巧绿,去把本宫的绣架拿来。”

    苏凝萱小心翼翼的捏着绣花针,一点点的在锦缎上绣着鸳鸯。

    都说习武的手,是拿不了绣花针的,果不其然,刚绣没两下,苏凝萱便被扎了好几下。

    一滴滴鲜艳刺目的血,在雪白的手指上盛开,犹如一朵火莲花。

    巧绿在一旁看的心疼:“娘娘,您说您干吗非要自己绣呢,看您的手扎的!”

    苏凝萱继续埋头苦绣:“乞巧节的时候,本宫送给皇上一个荷包。那荷包虽然精致,但毕竟不是本宫亲手绣的,少了一些情义!”

    “可您的手,哪里是绣花的手!”

    “所以,这样荷包才显得更加的珍贵!”

    苏凝萱边绣边笑边扎边叫,却又义无反顾、无畏疼痛的继续绣着。

    忽然,一个声音响起:“怎么这么晚了,萱儿还不睡觉?”

    宫翎悠闲的迈着步子,满脸堆笑的走了进来。

    巧绿兴奋的给宫翎行礼,苏凝萱亦是激动的放下手中的绣架笑道:“皇上,您怎么来了?”

    宫翎走到她身边,拿起绣架,看着上面精美的鸳鸯被绣成鸭子笑道:“萱儿,原来你的手艺都是如出一辙啊!”

    水饺、雪人、还有此时的鸳鸯,岂是一个丑字可以描绘的。

    巧绿笑着替苏凝萱回道:“皇上,您可别小瞧了这刺绣,为了这个鸳鸯,娘娘的手都快被扎成筛子了。”

    说着,巧绿笑着退去,屋内只剩宫翎与苏凝萱二人。

    听到巧绿的话,宫翎立刻拿起苏凝萱的手,心疼的看着那葱白般的手指上,一个个血红的小点。

    “以后不许再拿绣架了,这是绣花还是绣手呢?”

    宫翎看着受伤的手指,愈发的心疼。

    苏凝萱却笑道:“皇上,您怎么回来了,臣妾以为你会在琴韵宫过夜呢?”

    是啊,他都已经答应了黎妃在哪里过夜了。

    可当他躺在黎妃身边,当黎妃的手慢慢抚摸上他的脸庞,当她的唇快要吻上他的时候。

    他忽然躺不住了。

    原来,当一个人的心里被另一个人完全占有的时候,便再也容不下任何的人!

    哪怕是逢场作戏,内心都会充满负罪感,压得他喘不过气了。

    宫翎没有回答苏凝萱,反问道:“萱儿,你这是给朕绣的荷包吗?”

    苏凝萱脸色一红:“臣妾知道自己手笨,但臣妾真的想送给皇上一件属于自己的东西!”

    苏凝萱的身体忽然腾空,宫翎轻轻抱起她,在她耳边轻声道:“不用荷包,把你送给朕就好了!”

    说笑着,两个人便倒在龙凤床之上,嬉笑打闹、春光涟漪。

    苏凝萱沉醉在宫翎的爱情里难以自拔,但她却忘记了,爱情里不光光有甜蜜。

    还有那刻骨铭心的伤痛,正一点点的走进她。

    之后的几个月,宫翎对苏凝萱的宠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夜夜留宿夙鸯宫,宫内其她的妃子,仿佛成了摆设。

    就连太后出面,让宫翎雨露均沾,都被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为了这个,苏凝萱没少受太后的气。

    她也曾劝过宫翎,让她顾全大局,时常去看看黎妃和琉贵人。

    但宫翎却不愿再去,上次在黎妃那里,他已经尴尬了一次,不想强迫自己。

    而当一个女人很爱那个男人的时候,又怎能硬生生的推开那个男人,把他推到别的女人的床上。

    于是,宫翎独宠苏凝萱,苏凝萱也就半推半就欣然接受。

    就在苏凝萱整日泡在爱情的蜜罐里的时候,不幸的事情却突然发生。

    西夏密探传来消息,诏月要将长公主苏凝蕊,嫁给沧溟皇冷天羿。

    宫翎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离苏凝萱和亲,才仅仅一年多而已。

    诏月先是和西夏和亲结盟,后脚又抱上了沧溟的大腿,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如果消息属实,那诏月必定是打算背靠大树,摒弃西夏。

    而沧溟,便会趁机攻打西夏,没有诏月的同盟军,西夏必败无疑!

    宫翎紧急召开会议,彻夜商议对抗方案,严密封锁了这个消息。

    在他还没有搞清事情的真相时,他不想让苏凝萱担心,也不想让自己为难。

    可宫翎的反常,足以提醒苏凝萱,他有事情瞒着自己。

    几日不见她,连郝银都避着她,说明这件事跟自己有关系。

    而能够让宫翎这么反常的,恐怕只有诏月的事了。

    她曾追问郝银,但郝银却抵死不说,还说皇上下令了,不许告诉皇后一个字。

    苏凝萱更加的担心,派巧绿去查探消息,毕竟宫翎不许郝银告诉她,却没有说不许告诉巧绿。

    苏凝萱着急的在夙鸯宫徘徊,等了许久,巧绿脸色苍白回来了。

    她的心忽然冷到了几点,看巧绿的表情便知道,这一定是大事。

    “娘娘,诏月要将长公主嫁给沧溟皇!”

    巧绿带着哭腔的说着,苏凝萱眼前发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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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难当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笔趣阁只为原作者书妍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 第五十章 诏月、沧溟和亲?-皇后难当慕初心结局,皇后难当,笔趣阁并收藏皇后难当最新章节 伏天记笔趣阁最新章节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