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卿身中媚毒,连带着耶合华,消失了三天三夜,毫无音讯传回,使得原本周密的作战计划也临时有变。

    百里溪木宛胜仗后,早就提前归程,北寒故意对外延迟他班师回朝的消息,为的就是对付耶律征。

    三天前,百里溪已经率兵埋伏好在前线,做好陷井掐算着时间,等耶律征兵马经过必走之路时偷袭他们。韩卿负责带兵在后头追辑,两边对古金兵形成头尾俩边夹击之态。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韩卿中毒消失不见,消息滞后未传达前线。百里溪已经开始实施计划,不知后方暂无人马应援他的兵马。

    古金兵马虽有防备之心,可不明前方的敌情,还是落入陷井,遭受偷袭死伤五万多兵马,前方兵线乱做一团。

    耶律征得知中计,气急败坏下令,迅速调动军队主动迎击。

    双方军队在郊外迅速的交战在一团,百里溪七万多兵马对阵,三十多万兵马的耶律征,偷袭得益后没得到快速地支援,被古金兵包围,情形开始渐渐陷入不利。

    百里溪率领手下,奉死抵抗,边打边退被围困在绝境内,往前是古金大军,往后是绝命山崖,可军中的米粮却早已经吃完。

    “狗日的,我们被包围饿了三天,韩卿怎么没派人应援咱们。他娘的没粮,还打什么战!”身形肥壮的将军,摔落手中装着的野菜汤的碗,恼恨地臭骂道。

    底下的士兵们,开始军心动摇,纷纷骂起韩卿不守信用,要害死他们。

    百里溪长目四及,士兵们饥不饱食,束紧腰带,愁眉苦脸地捧着越发稀少的野菜汤,开始军心涣散。

    山上能吃的野菜野草禁不住,七万张嘴巴的吃喝山已经秃了,情况越发恶劣。要是韩卿再不前来搭救,他们恐怕不是被耶律征围杀致死,而是先被困在山上饿死。

    百里溪心知,韩卿那边肯定是出了问题,不然以他的作战能力,早该和他们汇合。

    其实,北寒陌寻不到韩卿,早就派其他将军带兵去应援百里溪,可是突破速度缓慢,被耶律征的精兵堵在后方,形成断带接应不了百里溪。

    耶律征俩头打仗忙地焦头烂额,现在顾不得前面躲进山里的百里溪,开始扭头攻打屁股后头碍事的北寒大军,这才让百里溪暂时喘了三天的气。

    这场战双方已经陷入了瓶颈,只是看谁才能抢占时间,先攻破对方。

    此刻,北寒陌收到前线百里溪围困米粮缺少快被攻破的消息,见到北寒大军与古金大军僵持不前的糟糕局面,气压越发低了。

    该死,韩卿到底哪去了!

    北寒陌放眼望去,十几只猎犬在侍卫的牵引下,在齐腰高的草丛里,低伏着鼻子,猛嗅湿润地表残留的信息。

    “王,这里有新鲜的马蹄印!”侍卫们牵着猎犬,蹲下身发现北寒王宫特制马掌蹄印,兴奋地报告道。

    北寒陌赶紧驱马过去,还来不及细问,身后又传来侍卫的消息。

    “王,这里有驸马爷留下的腰带!”一个侍卫在草丛堆里,捞起狗发现的白色腰带,赶紧献给不远处,马背上满脸阴鹜的北寒陌。

    北寒陌快速抓过侍卫手中寻到的白腰带,鹰眼锐利地仔细观察手心绣着祥云暗纹的白色腰带,忘不了这是韩卿的东西。

    韩卿那天打扮十分特别,一改往日的阴沉的穿戴,白衣加身变得清美无双,至纯至仙的如天上神仙。未想世界上,还有这等可妖可仙两端疾走的人。

    “方向没错,让猎狗往前继续查找!”北寒陌捏紧了韩卿的贴身腰带,皱起眉头下令说道。

    腰带竟然丢了,韩卿的情况恐怕不容乐观……

    “混蛋,你发什么疯绑着我?”韩卿双手被吊绑在粗大的树干上,饿了三天三夜,两眼昏花地看着湖边烤鱼的耶合华,有气无力地臭骂道。

    这三天,他被媚毒整得筋疲力尽,大多数时间是昏迷的,耶合华在他偶尔清醒时会喂一些药汁给他。

    “少说话,我是不会放开你。” 耶合华对他的臭骂不搭不理,眼眸冰冷无波地翻了一面架子上的烤鱼,让韩卿陷入有气无处使的境地。

    “为什么?你这么做!”韩卿闻见烤肉的香味,肚子饿地直咕咕叫,吞了吞干涩的喉咙,细眉倒竖愤怒地质问道。

    他自问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耶合华,却平白无故遭到如此囚禁束缚!

    “我不想你和耶律征做战,我不想你见他。”耶合华撕了一小块兔肉的腿,走近韩卿喂进他嘴里,冷然地说道。

    “呸!滚远点,我不吃你喂的东西,你最好放开我,不然我会杀了你。”韩卿冷眼相对,猛的把口中的烤鱼肉吐在地上,并且朝耶合华脸上吐一口唾沫。

    韩卿恨死了,耶律征给他下的媚毒!比起这个更恨耶合华的所做所为!

    “等你想吃的时候告诉我。” 耶合华淡定地抹去脸上的口水,那双本应生机勃勃的眼睛,现在变得阴冷寂静,让韩卿也看不透。

    “蠢货,你这样会害了北寒!你脑子到底在想些什么……”韩卿被大破坏大计,怒不可竭地破口臭骂了一顿,渐渐地意志又开始混沌起来,不一会儿,闭着眼睛虚弱地昏睡过去。

    耶合华抬手量了量,韩卿额头上的越来越高的温度,知道退烧药汁不管用,眉头皱的愈发深,可是他不想带韩卿出去看医师。

    三天前韩卿淋雨受凉后就有些低烧,现在高热不退,若再不医治情况有些危险,轻则成烧坏脑子,重则丢了性命。

    “你要永远这么乖就好了。”耶合华却认他昏睡着了,才敢放心摩挲着他苍白美丽的地睡颜。韩卿安静睡觉的样子,可比恶毒骂人时可爱多了。

    “我带你治病完,去到只有我们的地方,好不好?”

    韩卿垂头闭眼不答,苍白的绝色容颜,在如此狼狈地境地下,越发透出一股出尘透世的美丽,叫人直想把他永身永世藏禁在心牢里。

    耶合华觉得自己是一只暗不见光的卑鄙老鼠,只有主人睡着了,他才敢出来偷香窃玉。

    “外面的世界太危险,只有我才是最值得你信赖的人。”

    耶合华眼里储蓄极尽的温柔爱慕,轻抚上那紧皱的眉头,眷恋地轻吻着韩卿薄而丰软的唇角,又一点一点地开始剥削蚕食。

    不知过了多久,“嘭”地一声重响。

    耶合华被拽住肩膀拖离韩卿,脸上遭到狠狠一拳,紧接着肚子遭受猛烈攻击。

    耶合华错愕北寒陌能如此快找到他们,盯着他气的扭曲地脸,刚想说话被一脚踹倒在地上。

    “咳。”耶合华倒在地上,朝地上吐一口血沫,看着紧握拳头满脸怒火的北寒陌,可怜地惨笑着。

    北寒陌看着他无耻地笑着,更加怒不可遏,猛地拎起他的衣领,目眦尽裂,痛恶地逼近质问道:“你这样做,对地起躺在床上的王姐?!”

    “呵呵呵呵……错以铸成,你想怎么处置我,便处置罢……”

    耶合华像个神经病似得泪水不止地窃笑着,盯着衣裳不整韩卿,眼里划过临死前诡异的满足。

    “我今天就解决了你!”北寒陌怒火攻心,运气到掌,正要当众拍向耶合华的天灵盖。

    “北寒陌……”韩卿昏迷之中听见喧闹声,颤颤巍巍地睁开睫毛,看见北寒陌地熟悉伟岸背影,虚弱地喊道。

    “韩卿……”北寒陌看见韩卿醒了,收手转头快速走到韩卿身前,身后,耶合华黑色长袖下悄悄地收回,刚刚抵在北寒陌腰间的匕首。

    北寒陌抽出腰间长剑,割裂韩卿身上纵横交错的绳子,扶住他虚软地身子,急切关心问道: “你怎么样!”

    “北寒陌,你来了真好。外面情况怎么样了,咳咳……”

    韩卿猛地倒在他宽阔温热地怀抱里,细眼头一次露出虚弱的无助,压着他坚实的手腕支撑着自己站起来,狼狈地惨笑着。

    北寒陌感受到韩卿体温高于常人,危险地扫了一眼地上的耶合华,脱下自己的黑色披风,裹住他风光外露的身子说道:“我们回去再说。”

    韩卿昏昏沉沉地点着头,北寒陌头一次抱韩卿,这才发现他的骨架十分纤细瘦弱,很难想象这具身体蕴含着巨大的力量。

    耶合华侥幸逃脱一死,望着北寒陌拥抱着韩卿的身影,握着拳头,像是一抹幽魂野鬼跟在寂静地后头。

    韩卿高烧得到御医白扁地救治,病情稍微好转,眉头轻舒安稳地昏睡着。北寒陌松了一口气,想起身旁还被教训完毕地耶合华,沉着脸叫了他出去。

    “耶合华你趁人之危,犯下丧尽天良的大错,这等丑事北寒王室定不能容,你在你王姐身前自刎谢罪罢!”

    北寒陌无情地宣判道,耶合华却是前所未有的安静,他跪地请求道:“王姐病体受不得刺激,还请让我侍奉王姐病塌了前赎罪,待攻退古金兵后,自行领罪自戕罢。”

    “可。”北寒陌留下绝令无情地走了,从未多留一眼。

    耶合华趴伏在地面上,清澈的眼睛黑如浓墨,苦涩地呢喃道:“我恐怕一直是北寒的外人。”这里从来都不欢迎他。

    他被丢在古金当质子受尽欺凌,十二年来无人过问,若不是韩卿带他回来,他恐怕客死异乡,死了都上不得祖宗的排位,最可恨生在帝王家,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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