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一章章节号应该是三百四十一,标错了,抱歉一一一一求粉红票了,对手指,掉出前十了大清早的大宅门素来并不寂静。在陈衍的印象中,除却祖母朱氏的廖香院,无论是紫宁居还是翠柳居,亦或是从前他的芳菲馆姐姐的锦绣阁,全都是一大早就有一阵阵的人声,或是扫地浇地或是打水送水,甚至是人来人往,总之就算有闲也别想睡个安稳觉,更不用说对他这样年纪的孩子来说,定时起居也是雷打不动的规矩,睡懒觉的记忆几乎就不曾留下来。

    所以,此时此刻躺在床上,眨巴眼睛的他轻轻揉着小脑门,又瞥了一眼那低垂着的帐子,总觉得有几分不对劲。当他终于记起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后,这才慌忙从床上蹦了起来,一掀被子就伸手扯开了帐子,又高声叫道:“来人!”

    看到那个闻声进来的丫头,陈衍终于确定,自己并不是在做梦。急切地趿拉着鞋子想要下床,可他一落地站好就觉得脑袋一阵隐隐作痛,不禁懊恼地用手握拳砸了两下,直到那丫头忙不迭地上前拦了,他才把眉头皱成了小疙瘩。

    “沁芳姐,已经什么时候了?”

    “四少爷,这会儿是辰正三刻了。”

    “什么!”陈衍吓了一跳,险些没把眼珠子瞪出来,“怎会这么晚!怎的不早些叫我,这下完了,早上的武课完全误了,要是师傅知道了,指不定怎么罚我………”

    见陈衍急得额头都似乎要冒汗了,沁芳不禁莞尔,出声吩咐小丫头把衣裳都拿进来,这才笑着解释道:“四少爷就别担心了,小姐昨晚上就吩咐过,所以今天一大早就派了人去郡主那儿给您请假,又特意让您多睡一会,毕竟难得休息一天。侯府那边还特意把您的衣裳都送了过来”就是昨晚上没法,这中衣等等都是老爷的。”

    陈衍低头看了看身上那雪白的衣裳,这才发现袖口多出的一大截用线缝了几针,而下摆却长得有些过头了。然而”更让他留意的是姐姐陈澜。

    追问了沁芳几句,得知陈澜比他还早起了一会,他立时急匆匆地穿衣洗漱,末了就一阵风似的冲出了门去。待到紧赶慢赶到了怡情馆,他就看到几个丫头正提着食盒往里头送,忙快走了几步。

    “咦,四少爷总算是醒了。”眼尖的芸儿早就瞧见了陈衍,此时就抿嘴笑道”“您昨晚醉得人事不知,几个小丫头费了老大的劲才给您沐浴换了衣裳。”

    “不就是难得喝一回酒,一时间忘了么?”陈衍面色一板”随即一本正经地说,“不许再拿这个说事,传扬出去我还怎么见人?对了,这是送早饭进去?”

    “是四弟在外面吗?”

    几个丫头还没来得及答她,里间就有一个声音传出来。听到是陈澜在问,陈衍自是自个挑起了门帘,拔腿就跨进了房门。见明间的隔仗后头陈澜打起了珠帘出来,那模样竟是比前些天看着更添几分娇艳”他不禁眼睛一亮,三两步就窜了上去,也不忙着行礼,先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半晌,他才长舒了一口气。

    “姐”我都快被吓死了,幸好你没事!”

    “我福大命大,哪里那么容易有事?”陈澜见陈衍的额头上微微有些油光,知道昨晚上那场事变之后,特意将他安排在了稍远些的客房居住,于是让他这一路走了老长一段”便把手中的帕子递了过去,“好好擦擦,这大冷天里,看你又是一头汗。”

    陈衍嘿嘿一笑,接过帕子擦了擦额角,却根本不还回去,而是径直揣进了怀里,随即东张西望了一阵子:“怎么,姐夫不在?皇上不是说给了他假么,总不成这当口还那么兢兢业业去上朝了吧?他什么都还好,就是一个字不好忙!”

    见陈衍气鼓鼓的样子,提着食盒到隔仗后头摆早饭的几个丫头全都是忍俊不禁,只昨晚上的事毕竟非同小可,就连最大大咧咧的芸儿也不敢罗嗦半个字。而陈澜也是等她们一一退下,这才示意陈衍跟着自己入了后头,在那张黑漆桌子再边坐了下来。

    亲自给陈衍盛了一碗粥,见他笑眯眯地接过去就喝了一大口,随即烫得只咂舌,陈澜不禁笑了,忙又倒了一杯温水递了过去,等人咕嘟咕嘟喝干净了,她才没好气地嗔道:“你呀,都多大了,还是改不了这毛躁性子!”

    “好久不听姐姐教训人了,怪想念的。”陈衍见陈澜那又好气又好笑的模样,嘿嘿一笑便一口又咬了一个huā卷,随即含含糊糊地说,“如今师傅倒是喊打喊罚的,先生那儿却顶多是抄书,就连老太太也不太教训我了,听姐姐说这么两句,亲切得很………”

    隔着桌子没法去敲那小脑袋,陈澜也只能摇头。眼看陈衍三下五除二消灭了好些东西,随即正襟危坐地看着自己,她不禁心里一奇,谁曾想陈衍一开口的头一句话就让他愣住了:“姐,昨天那惊马的事,我不管别人怎样,我一定会揪出那个该死的家伙,给你好好压惊!”

    陈衍不提此事也就罢了,一说到白天的惊马,陈澜不禁想到了入夜的惊魂,一时间就沉默了下来。这样的大事,原本就是不可能瞒得住的,而且陈衍过了年就是十三岁,而且学文学武,再不是从前的顽劣公子。因而,只踌躇了片刻,她就示意陈衍把椅子搬到她身边来,随即一字一句地说:“记住,待会我说的话里头,不管你想问,没我的允许,都得暂时忍着,明白吗?”

    哪怕只看陈澜那肃穆的脸色,陈衍也知道这接下来必定是非同小可的事,当即立时坐得笔直。可是,尽管他有心理准备,可是,听到自己酒醉的这个晚上发生了这许多事情,他的脸色仍是不可抑制地渐渐变了。当听到那个龙泉庵主那时候在前院几乎挟持住姐姐的时候,他更是险些一按桌子跳了起来,在陈澜那凌厉的目光下才强忍着坐下了。

    好容易捱着听完了这些,见陈澜点点头,憋得几乎透不过气的陈衍才猛地一拳砸在自己大腿上。由于力气用得着实不小”他龇牙咧嘴了一眸子才缓过神来,可几次张嘴,最后吐出的却是一声愧疚的道歉。

    姐,都是我不好…”

    “和你什么相干?”陈澜笑着站起身来犹如从前一般,在陈衍的脑门上轻轻点了两下,这才抬起头说道,“就算你没醉酒,昨晚我就是用蒙汗药,也不会让你掺和这么一场……小四,不要那么心急,日后有的是你当顶粱柱的时候。昨晚的事情你还帮不上忙,但不消两三年,你就能成为姐姐真正的倚靠了。”

    尽管陈澜这么说陈衍还是露出了沮丧的表情,临到最后在陈澜的目光下不情愿地点了点头,随即就问道:“既然是这样,那姐夫今天不是为了上朝,而是为了昨晚上的事入宫去了?”

    昨夜在浴池中的那场癫狂之后,陈澜在出门的时候几乎整个人都靠在杨进周臂弯里,上了床之后也是一丝力气都没有。嗯到早上他出门时轻手轻脚到她完全没察觉,她的嘴角就忍不住微微上翘了起来。

    “没错。所以这两天京城大约又是一场轩然大波,你的课业不能耽误,身边的人不妨多带一些,侯府的信物也都带好,免得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直到午时许江氏方才迟迟起身。她毕竟是年纪一大把的人了,昨夜一忙碌就直到后半夜方才勉强睡着,结果总算是得了半宿好觉。得知陈澜带着陈衍已经在外间等候了好一会儿,她自是赶紧穿戴洗漱,等到出了屋子和姐弟俩说了话,她瞄了一眼陈衍就对陈澜问道:“宫里头到现在还没消息出来?今日早朝如何?”

    “早朝的时候,皇上让人传了旨意,今日免朝。文武大臣当中除却几位阁老和尚书,以及顶尖的勋贵被召了进文华殿说话剩下的都令回部府议事。”陈澜一边说一边斜睨了陈衍一眼,心想小家伙如今有朱氏给了那一拨拨的人手,刚刚消息竟是径直送到了这儿门上,嘴里又说道,“倒是晋王殿下一大早就去了西安门,结果却被挡了下来,怏怏回了王府。”

    “这还真是四面起鬼……””江氏揉了揉脑门,随肛抬起头说道,“回头正好让衍哥儿去看看郡主,也不知道昨晚上可有殃及到那里。”

    “母亲,我早上还打发人去娘那儿给四弟请假,结果别院那边赵妈妈亲自送了回信过来,娘昨天下午皇上从她那儿走了之后就进了宫。”陈澜看到江氏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也就转过了话头,“横竖接下来总该没咱们的事了,咱们娘俩也可以好好休养休养。赵妈妈送信的时候还说,过几日,娘请咱们一块去小汤山温泉别宫住几日。”

    见陈衍一幅心痒难耐想要一块去的模样,陈澜有意吊吊他的胃口,和江氏一块说了好一会儿那温泉的胜景,末了才看着小家伙说:“放心,娘都说了,到时候会捎带上你,那温泉医治跌打损伤也是最有效的。”

    就在陈衍瞠目结舌,最后完全哭丧着脸的时候,外间适时传来了庄妈妈解围的声音。

    “老太太,夫人,阳宁侯太夫人来了!”………………,镜园仪门。

    朱氏扶着绿萼和玉芍的手,小心翼翼地踩着车镫子下了车,站稳之后方才打量了一眼四周。见刚刚跟车的那几个小厮早已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仪门边站得整整齐齐的四今年轻媳妇和两个婆子,入眼的影壁也好,青石甬道也罢,乃至于那些屋舍檐瓦,俱是整整齐齐,并不逊色于自家的侯府,她不禁微微领首。正思量间,她就只听耳畔传来了一个嚷嚷。

    “老太太!”

    见是一个人影兴冲冲地跑上前来,正是陈衍,朱氏本是淡淡的笑意一下子展开了不少。等陈衍到了跟前二话不说便跪下磕了个头,她不禁冲着绿萼嗔道:“也不搀扶你四少爷一把,昨晚上才下过雪,哪怕才扫过也免不了湿滑冰冷!”

    “老太太,我身体结实着呢,哪里就那么娇气了!”陈衍见绿萼也不辩解又知机地放开了朱氏的一边胳膊往后退开了一步,他就赞许地冲着其眨了眨眼睛,旋即上前扶了朱氏,“我脚下快这就出来了,杨伯母和姐姐就在后头……话说回来,这么冷的天,您有什么事或是让人来说一声,或是让我转告也行,怎么亲自来了,万一冻病了怎么办?”

    陈衍说着就歪脑袋打量起了朱氏的行头,见是从招皮暖额到皮围脖再到羔羊皮大袄,兰州姑绒的大氅,下头一双缀边的皮靴子全都整整齐齐,他这才放心了些,却仍是亲自紧了紧那微微露出些缝隙来的大氅。他这般细心自是让朱氏更加欢喜,觑着他连手套都没带,便示意玉芍把手炉递了过去。陈衍忸怩了片刻,便无可奈冉地接过来揣了。

    “有些事情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想想索性亲自来一趟。再说,我今年除了去过一趟通州安园几乎就没出过门,再憋在家里就得闷死了。

    如今借看来看孙女,顺便也来逛逛这姻亲家的大园子,好好散散心。难道小四你还打算替你姐姐把我赶回去不成?”

    “老太太说笑了,我哪敢!”

    陈衍赶紧否认可就在这时候,他突然瞥见身侧的马车中还有动静,再一瞧时,就只见那车帘后头拱出了一个小脑袋,此时正眼睛骨碌碌直转地看着他,好半晌才咧嘴笑道:“四哥好!”

    发现朱氏竟是连陈汀一块儿带来了陈衍不禁吓了一跳,连忙抬头去看朱氏。却不料朱氏正盯着一旁忙着把孩子抱下来的吴妈妈。等陈汀过来,她又放开了玉芍一把牵住了小家伙的手,这才看着陈衍说道:“我寻思老半天既是我出来了,把他一个人撂在家也实在是不放心,索性就一块带来了。嗯来你姐姐今天也替你请了假,你也能帮忙带带小六。”

    “我?带他?”

    陈衍低头看了看陈汀一眼,脸色不禁有些古怪,随即少不得冥思苦想起了该怎么推脱。可是,就当他暗想还不如赶紧溜去韩先生那儿上课,也好逃离这个苦差事的时候,眼角余光却瞥见陈澜已经和江氏走了出来,忙小心翼翼扶着朱氏迎了过去。

    见了礼,江氏便笑道:“这么冷的天,您怎么亲自在风地里等着?怎么也该先在避风的小huā厅坐一坐等我和阿澜出来仰才是。衍哥儿你也是的,也不体恤体恤你祖母。”

    “不怪别人,要不是我如今走不动了,恨不得就从前院一步步慢慢走进来,看看这里是什么光景。咱们成了亲家,太夫人还几次三番去过侯府,我却是一次都没来过这儿呢……,……

    见江氏和朱氏相见之后拉手说话,赫然是相谈甚欢,陈衍也就省去了解释的麻烦,趁机溜到了陈澜身边,随即悄悄指了指陈汀说道:“姐,老太太把小六带来了,还说什么要让我帮忙带带他。我哪应付得了小孩子,不如待会儿我就去韩……”

    “什么小孩子大孩子,你如今很大么?”陈澜低声打断了陈衍的话,见他愣了一愣,她才冷不丁敲了敲他的脑袋,“六弟刚没了娘,老太太虽说待他好,可终究是不可能一天到晚顾着他。他也难得出门一趟,你带他四下里好好看看玩玩,也尽了为兄长的责任。嗯当初我这个姐姐怎么对你的,你如今也就怎么对六弟才是。”

    说到这里,陈澜就上前去拉过了陈汀,见朱氏亦是知机地放了手,她就牵了小家伙过来,旋即把他的手塞给了陈衍,又开口说道:“这会儿还早,我和母亲陪着老太太说话,你这就带他四面逛逛吧。柳姑姑烦劳引引路,长镝,红缨,你们两个也跟着。”

    柳姑姑和长镝红缨自是立时答应,而陈衍虽说苦着个脸,可也违拗不得,只好低下头对陈汀说了两句。听到是要去玩,陈汀的小脸顿时〖兴〗奋得通红,高兴得使劲拽着陈衍的手挥了挥,吴妈妈则是在旁边满面笑容。又上前打了个招呼,陈衍这才无可奈何地拉着陈衍先走了,一行人进了仪门,不一会儿就没影了。

    打发走了两个小家伙”陈澜这才上前去搀扶了朱氏,又对婆婆江氏说:“母亲,既是老太太兴致那么好,咱们就陪着边说边走”让暖轿在后头跟着。待到老太太冷了倦了,再换了轿子进去也不迟。”

    江氏点了点头,朱氏自是更高兴了,一行人就这么缓缓进了仪门。由于后头跟着的人太多,陈澜就只留下了朱氏带来的张妈妈和绿萼玉、芍,把一干媳妇婆子都打发了下去休息,又留下了自家的五六个人远远跟着。走着走着,朱氏就吩咐张妈妈等人也坠远些。

    “今天我来”一来是因为昨晚上动静太大了,想问问究竟怎么回事:二来是因为一大早的,晋王妃就派了人过来”那人说话不利索,我已经打发了郑妈妈过去了:三来,是为了家里的事。这已经年底了,禄米仓又开始发放一干勋贵的禄米,澜儿你可还记得当初的旨意?”

    陈澜见朱氏并不避着江氏,心里不禁暗叹老太太一大把年纪了,终究还是心细如发,因而一面走一面想”很快就醒觉了过来:“老太太说的是,按照那一次皇上的旨意,三叔该当在每年的禄米当中分一百石给小四?”

    江氏这才记起还有这一遭,不禁笑了起来:“若真是如此,便是借袭了,也不枉衍哥儿这么用功一场。

    只不过,老太太眼下特意提这个,莫非是还有什么关碍不成?”

    “不是关碍,而是如今我成了闲人,有事没事就寻思过去的事,一时间就想起了那会儿夏公公的话。什么叫做,公卿之家”这孝义两个字是最要紧的,百石白米又算得了什么,?什么叫做发还庄田,罪不及子女?当初老二袭爵的时候”为什么有给百石禄米的事,哪位勋贵家里有这样的规矩”不就是因为长幼有序吗?所以,你三叔若是给,便是坐实了借袭二字,将来若不还便是恋栈权位。若不给,就是违背了旨意。我之前才听说,此前漕运封冻,顺天府又是雪灾,又是禄米仓的禄米只能发五成,他竟是高风亮节,把他和小四的那统共两千石禄米,全都让了出去!”

    “井么!”

    陈澜此前忙着各式各样的杂事,还是头一回听见这么一桩,顿时大吃一惊。而江氏亦是蹙紧了眉头,一时间又想到了从前本家对丈夫从提防到疏远乃至于逐出家门、最开始的那些招数,便是从大义的名分上压人,和陈瑛此举无疑如出一辙。

    “三叔果然是好打算好机谋!”陈澜想到昨夜陈瑛在皇帝面前的诚惶诚恐和狼狈,又想到他的步步为营紧逼不舍,不禁冷笑了一声,“只不过,三叔太聪明了,却忘记别人并不都是傻瓜。若是没有昨晚的事情也就罢了,可有了昨晚的事,若再知道他还捐了这么两千石禄米,皇上的心里必定是明镜一般的敝亮。”

    朱氏最想知道的就是昨晚的事,此时闻言一肃,自是连忙追问。陈澜却没有立刻就说,而是对婆婆先点了点头,随即示意朱氏上了暖轿。直至进了惜福居正房,让人从门口到檐下全都看得严严实实,她才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一一道来。说到惊险处,她突然觉得手腕一紧,低头一看,却是朱氏情不自禁地伸了手来,只得微笑着拍了拍那只手,又继续说。

    好容易都听完了,一脸心有余悸的朱氏深深吁了一口气:“想不到竟是这样一个凶险的风雪夜“……,真是难为太夫人和你了。”

    “我哪有什么,等我出来的时候已经大局落定,要难为也是媳妇。”江氏爽朗地笑了笑,随即说道,“只不过,看这情形,阳宁侯只怕是圣眷要差些了。衍哥儿虽不能说安若泰山,可也比从前安稳了许多。”

    “只希望如此……”

    朱氏难得前来,自己此行的最大目的已经达到,接下来自是松乏了不少,又是说笑闲话针线活,又是说道东家长西家短,一如寻常贵妇。直到外头人报说陈衍来了,屋子里这三个人才诧异地。不一会儿,就只见陈衍独自进了屋子,脸色有些微妙。

    “老太太,杨伯母,姐,刚刚外边有消息送过来,所以我让柳姑姑和吴妈妈她们帮忙看着小六,先到门前去了一趟……说是内阁刚刚发下皇上旨意,以太祖孝陵之前有贼人犯,令晋王代为前往谒陵,并督造皇上的安陵。还有便是”““进封宜兴郡主为安国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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