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的确是一个大消息。

    苏宁仔细消化着这个消息,过了许久才笑着继续道:“随便吧,反正这场考试我一定要进的。”

    范仲听到苏宁的话皱起了眉头,放佛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道:

    “苏宁,你确定你体内的伤没问题?这些年我私下里找了不少大夫,没有人能治好你的伤。就连回chun阁的柳神医都没有办法。你的伤不好,就没有办法动用元气,你觉得这样还能进剑门?”

    这件事情两人都很清楚,在苏宁的心脏部位的附近,有一道伤痕,那是一道剑痕。这道剑痕贯穿苏宁身前身后,尽管连疤痕都没留下,但却在伤痕里留下了一道剑气。

    这道不知名的剑气异常的顽固与强大,驻扎在苏宁的心脏周围的血脉里已经整整八年,每当苏宁试图动用天地元气时,总会触动这道蛰伏在心脏周围的剑气。

    剑气不除,苏宁便无法修行。

    苏宁当然清楚自己体内的情况,也知道治愈的几率不大,但他的脑海里却一直浮现着那个老头的话,也正是这句话,让苏宁始终没有放弃治愈的希望。

    “你的伤,非剑门不能解!”

    苏宁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包裹上,里面是那个铁算盘,这是那个老头给自己的唯一遗物。除了铁算盘,老头在留下一篇口诀叮嘱苏宁万万不可让人知道后,便撒手人寰。

    想着那篇口诀带来的某些变化,苏宁对老者留下的那句话仍留着些许希望。他不禁微微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如果一件事因为做不到就不去做的话,那一辈子也做不到。如果去试试的话,也许能成功呢?。”

    知晓苏宁决心的坚定,范仲似乎yu言又止,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开口道:“其实,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我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有一种法子叫做截……”

    “截脉排异之法对吧。”

    范仲满脸震惊,疑惑道:“你知道?那你为什么不试试?”

    苏宁看着范仲,微微笑道:“我也只是听人说过,但这种方法早已经失传,就连记载这条消息的书籍,好像都已经是仅存于世的手抄本了。”

    苏宁心里暗自感慨,什么截脉排异,用两个字概括就是手术罢了。只不过想到这个世界的人从未听说过这个词语,所以也没多说。

    范仲见自己无法说服苏宁,只好转移话题,他拍了拍身下的椅子:“当年分开后,我就按照你给的炒菜之法开了这家樊楼,生意还算不错。”

    然后懒洋洋道:“你也知道,族中有些老家伙总是想着从你这里收回那四成的分红,我总不能一直替你瞒着身份,你准备打算什么时候公开?”

    樊楼在整个寸土寸金的长安城里占据了一片风水宝地,接待的又都是高端的顾客,再加上现在已经不再是垄断地位的炒菜之法,一年的利润让人眼红。

    当年在洛阳,苏宁救下范二公子后,便琢磨着给自己留条后路,最后便“发明”了改变了整个唐人饮食的炒菜之法,最终,苏宁和范家二公子范仲一同创办了樊楼,

    樊楼由范家全程负责经营,占据全部利润的六成,苏宁以炒菜之法入股,不参与经营,只持有股份,占据剩余的四成利润。虽然仅仅是四成,但是以樊楼一年恐怖的营业额来计算,苏宁一个人得到的红利比范家得到的人均红利要多得多。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也正如此,始终从未露面的苏宁手中的红利引起了范家某些人的垂涎,一直试图从范二公子的手里抢夺回来。

    苏宁想了想,然后道:“快了。”

    范仲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递给苏宁,然后道:“这是我帮你搞到的剑门报名表,只有一百份,连火漆都还没拆开,你自己拿去填吧。”

    随后,两人又谈了许多,然后谈到了今天城门检查的事情。

    苏宁看着范仲,话里猜测道:“徐庆突然回京,路上遭袭,科举考试场地转移,我怎么总觉得这长安城似乎要变天?”

    这里没有别人,范仲两人又都互相了解,自然不忌讳谈论一些敏感的话题。

    范仲似乎想着什么事情,忽然道:“今天我来的时候,我父亲被召入了宫中。当时来传召的人不是普通的公公,而是皇帝身边的贴身小厮。”

    两人忽然都闭上了嘴,然后对视了一眼,尽管隔墙无耳,但这趟水太混了,还轮不到他们两个来趟。

    五年后的重逢,两人要说的话有太多,直到夜sè深了,范仲方才起身告别道:“明天我再来找你,到时候给你介绍个朋友。”

    然后眨了眨眼睛,清秀的眼睛里忽的流露出一丝的猥琐,补充了一句:“他可是修行者。”然后潇洒离去。

    樊楼提供食宿,苏宁就在这间房间里过夜了,说起来自己还有樊楼四成的股份,也算是在自己的地盘。随意的吃了些东西当做晚饭草草了事,苏宁打完热水烫脚便钻进了被子,连着下了两天雨,长安城的气温有些低。

    盖着被子,感觉到冰冷的被子渐渐的暖和起来,苏宁闭眼开始默念那段背了整整六年的口诀。

    “于诸惑业及魔境,世间道中得解脱”

    ……

    “犹如莲华不著水,亦如ri月不住空。”

    口诀并不长,大约二十几句,读来倒也朗朗上口。每天临睡前,苏宁都会躺在床上默诵数遍这段口诀,方才睡下。

    默诵口诀时,苏宁总能感觉到自己身体周围仿佛充满了水一样的东西,无形无sè无味,感受得到却摸不到。而随着时间的渐增,苏宁所能感受到的范围也已经从几年前可怜的一小点到现在的一大片范围了。

    在苏宁的意识海里,一片朦胧的雾气笼罩于此,每当苏宁默诵完一遍这段口诀的时候,雾气深处总会亮起一阵暗淡的红光,朦朦胧胧看上去仿佛是一团火焰。而火焰的形状,看上去像是……一对牛角。

    ********************

    傍晚里的山神庙里,一阵声音从破旧的窗棂中间传出。

    “于诸惑业及魔境,世间道中得解脱”……

    一名看上去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老者看着摇头晃脑背诵着口诀的少年,他的脸sè极差,黄的好像一赔黄土,却掩饰不住目光中的一丝惊艳乃至欣慰之sè。他靠在一团干燥的柴草上,身前木板上放着几个馒头和一葫芦酒,用来垫木板的却是个算盘一样的东西。

    “犹如莲华不著水,亦如ri月…ri月….”

    少年的声音断断续续,然后不好意思的抬起头,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爷爷,后面的那句怎么背来着?”

    “犹如莲华不著水,亦如ri月不住空。”老者伸出手指,在空中比划了几下,提醒道。

    “哦,对…犹如莲花….”

    直到确定少年已经将其背熟至脑海,老者忽然咳嗽起来,仿佛有什么大事终于放下了一般。等到胸腹间的气闷之感稍退,他摸摸少年的头,忽的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笑道:

    “想不到,在我老身将死之际,竟然真的让我寻到了你,难道这冥冥中真的自有天意?天机一脉相术,果然神奇。”

    然后他看着苏宁摇晃着脑袋想要摆脱这只大手,十分恶趣味的把苏宁的发髻揉成乱糟糟放佛鸟窝,然后才干笑了两声。

    苏宁奋力从老者的魔掌中逃出,少年薄薄的脸皮觉得无光,恼羞成怒道:“喂,老头,不许再揉我的头,不要以为我叫你爷爷我就不敢扁你!”

    “哈哈哈,小苏子,不要以为我走不动就怕你了,有本事你就来打我啊。”

    “……”

    “啊,呸呸,我是长者,你还真敢…哎,别脱我裤子…”

    翌ri。

    苏宁把从酒馆里偷偷拿出来的酒和馒头,还有一只用荷叶包起来的烧鸡放在老者面前,然后数着那几颗微黄的门牙道:“喂,老头,你到底是干嘛的?你是不是一个很有钱的人,然后被家里的人联合外人卷了你的财产然后把你赶了出来再跑到我这个小孩这里来骗吃骗喝?”

    老者把苏宁的话重复了几遍,顿时觉得头昏脑涨,然后训斥道:“这些东西你都从哪里看来的?小小年纪就如此八卦,长大了那还得了?”想了下觉得还有些问题,恼怒道:“谁说我是骗吃骗喝的?我教你口诀你给我吃的,哪里算是骗吃骗喝?”

    苏宁看着老者的脸,越看越觉得和自己记忆中某个著名人物的脸重合,道:“这就是老羞成怒吧。你是不是还想说,读书人骗不叫骗,叫忽悠?哎,你是不是姓赵,还认识一个姓范的厨子?”

    老者瞪着眼睛,胡子一动一动,许久方才泄了气般,气结道:“我不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两人又斗了几句嘴,苏宁方才离开。

    几天前,还在酒馆卖酒的少年在门口捡到了一个老乞丐,然后把他送到了一个破庙里,心里暗自琢磨如果不像小说里说的那般灵验,捡个老头就是个极牛掰人物,小爷我就把你扔到秦江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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