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魁温温的语气,携带的却是锐利的目光,直视马元义,如今的他气场初成,马元义反而虎落平阳,那种总领数十万太平道信众的神使渠帅,气势上却被压了下来,略输了一筹。

    那赵达和吴范见朱魁神sè语气顿变,随即跟着微微移动脚步,左右拦住马元义,此时四人中,只有朱魁一人时刻佩戴着轩辕剑,丝毫不离身,他三人都没佩剑,加上船上还有朱魁带出去救马元义的二十名镖师好手,若朱魁真决心救而又杀,马元义决逃不出去。

    四人的之间那融洽的气氛一失,马元义自然也立刻感到不对,那朱魁实质的目光,他竟然看不出其中到底有几分杀他的意思,心中叹然,长大了?不对,这少年的心智一直都如此成熟,应该从小的时候就是个jing于算计之人。

    如今自己老了,他的心思越发的深层无底,自己已经看不透了,这种感觉,茫然无措的恐惧和敬服,这是他在他老师张角身上都没体会过的。或许这少年真能成事。

    马元义一扫目中颓丧的神sè,一下子清明起来,对着朱魁先是开始拜谢:“昨ri的马元义已经车裂在雒阳城下,今时今ri的马某得受小兄弟千里相救,乃再世之恩,从今往后愿追随小兄弟左右。”

    朱魁的嘴角翘了起来,淡淡的笑容,挥手推辞着:“诶!元义先生传我剑图,是朱魁的半个老师,这传艺之恩,足可相抵此次相救之情,这话是朱魁肺腑之言,你若要回归太平道,吾绝不相阻。”

    这一刻马元义突然感觉面前的朱魁有一丝的真情流露,他愿放自己会太平道,这是真话,这是他的信义,这种信赖的感觉让他突然大脑一热,直直半膝而跪,拱手拜道:“属下马元义见过主公。”

    “元义先生快快请起,你乃朱魁半个师长,岂可行这大礼,快快起来。”朱魁一边说着,一边将对方扶了起来。

    “主公,礼不可废,师长之说,元义不敢担当,毕竟当初主公未有真正拜师过。”马元义起来后,躬身说着。

    朱魁还想说些什么,却听一旁的赵达和吴范却开始相互恭喜起来。

    “恭喜元义兄,今后我等终于一同勉力合作了。”

    “是极,是极,元义几次相邀赵贤弟你们一同共商大事,今ri终于让元义得偿所愿了。”

    看着三人互相乐呵着,朱魁转着头看着江水的前方,马元义的安排他已经想好了,先与赵达、吴范二人继续的种植番薯和筹集粮草之事,多多益善,今后需要粮草的地方会很多很多。

    而他自己得尽快赶回秣陵去,要举行冠礼,让自己chéng rén,朝廷的颁布各地勇士,自行组织抵抗黄巾贼的诏令,应该很快就会发放出来,届时,自己好领着一些兄弟,北上剿杀蚁贼,拼军功,需求出头之ri,如今的他说到底,不过偏安一偶的豪杰乡绅罢了。

    前番扬州刺史臧旻升迁为南匈奴郎将,离任时曾举朱魁为孝廉,被他拒绝,为了就是有一ri,拼军功快速上位,而非举孝廉,一步步走入仕途,从县丞或县令慢慢的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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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之六礼,而冠礼居首,何也?冠礼,礼之始也。加冠后,本人由毫无责任的“孺子”正式跨入社会成为成年人,履践孝、悌、忠、顺,为人子、为人弟、为人臣。只有这样,才可以称得上是人,也才有资格去治理他人,才能继承和发扬华夏之礼仪。

    笄礼,即汉民族女孩chéng rén礼,古代嘉礼的一种。俗称“上头”、“上头礼”。笄,即簪子。自周代起,规定贵族女子在订婚(许嫁)以后出嫁之前行笄礼。

    按周制,男子二十岁行冠礼,女子十五行笄,而诸侯王更早。至东汉以来一般望族之弟都十六而冠,十三而笄,皆因古人成亲较早,非及冠笄不得成亲之故,当然纳妾却不在此列。

    是年,五月三ri,朱魁十八岁,淑淑儿十六岁,两人冠礼和笄礼后,将同时在今ri定下亲事。

    那淑淑儿本绿林出身,年至十五却未行笄礼,其实很正常,他们这些草莽出身之人,厌烦这些繁文缛节,要不是今ri朱魁上门提亲,连高雄自己都已经不记得此事,其实这也是淑淑儿母亲早逝缘故,高雄不曾续弦,平ri里水寨中一应人皆为粗汉,到是正常。

    是以今ri二人同时行冠笄二礼,后交换信物以示定亲。

    仪式本应在宗庙祠堂内举行,可是朱老实根本就不知自己祠堂在何处,改在家中举行。而淑淑儿的笄礼也同时放在朱家举行,虽然有些不合礼数,却在高雄看来,一块办了,简单明了。

    冠前十天内,受冠者要先卜筮吉ri,十ri内无吉ri,则筮选下一旬的吉ri,还要通过占卜决定由哪位宾客为其加冠。事情很巧,筮客之人自然是赵达,而加冠之人不是旁人,正是县令马钧,都是亲近之人。

    行礼前需焚香沐浴,须斋戒三ri,当然了,虽是硬xing规定,却没有几人遵守,三ri不食,到时还不把人饿得头昏眼花,哪里还有力气行冠礼。

    一向随和的马钧,竟然对鬼神的迷信程度远超他人,监督甚严,不得已朱魁和淑淑儿只能粗茶淡饭三ri,终于迎来吉ri。

    清早,下人们将礼仪器具准备妥当,朱魁率先身着冠服,披着长发踏步行出,古时候男前女后,冠礼完才轮到笄礼。

    大厅里大摆筵席,坐满了大袖翩翩的宾客,有高雄,甘宁周泰,王忠高乙等高家原班人马,还有赵半城父女,陆纤,张纮等相熟望族,收到朱魁的要求,也都来参加。

    大堂上,朱魁先是向众宾客一一行礼后,回身面对父母亲,稳稳跪坐蒲席,先行跪拜之礼,示意感谢父母养育之恩。

    接着马钧亲自为朱魁梳头,并盘在头上,同时用专门束发的帛带固定好。之后从下人手中捧过黑麻布制作的缁布冠,套在头上。

    回过头对着满堂宾客,致祝词曰:“令月吉ri,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大意是今天乃吉庆之ri,首为你加冠,希望你摒弃孩童之脾气,谨慎修养chéng rén之品德,祝你高寿吉祥,大增洪福。

    朱魁起身恭谢,转身入侧室更衣,这一次换上的是白袍白履,回来后坐回原位,马钧为他去缁布冠,重新梳理头发。

    第二次加冠是皮弁,皮弁类似后代的瓜皮帽,皮块相接处镶着五彩玉石。这种冠通常是臣子上朝时所戴,其目的是希望受冠者以后能事君、勤政、恤民。

    “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朱魁再谢,随后再此更衣,最后一次加冠。

    爵弁,此冠是上古祭祀时所用,在于让受冠者能敬事神明。

    “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老无疆,受天之庆。”

    朱魁三拜,最后就是表字一道程序了,一般冠礼后表字是父、师等长辈所取,朱老实大字不识,本yu请教马钧等有学问的人,不过朱魁他自己早就想了一个,他转述给自己阿爹,那天依着说出来就好。

    字“怀明”,其意乃是怀抱国家昌盛开明之愿。

    跟父母行完礼后,依次是大哥朱猛,最后换回常服,带上冠帽下堂接见宾客。同时等待淑淑儿的笄礼。

    不一会淑淑儿沐浴完毕,换好采衣采履,款款而出,一改先前男装之风,小姑娘大感不适应。高雄上前带着女儿跟宾客一一行礼,坐到方才朱老实坐位置上,一跪一坐。

    笄礼开始,马钧先走出来,至场地中,面向南,向观礼宾客行揖礼。贺词与冠礼相差不多,三加三拜。

    赞者为淑淑儿梳头之人,马钧点中张纮之妻李氏,为淑淑儿梳起长发加上发笄,最后拜谢父亲,是为一拜一加。

    回房更曲裾深衣后,再回厅堂,取下笄簪,改插发钗,再行正规拜礼,是为二拜二加。

    三拜三加,淑淑儿穿着大袖长裙礼服,李氏再次给其换上钗冠,行正规拜礼。最后淑淑儿接过李氏递来的醴酒,面向正宾,行礼而尽。马钧最后祝曰:“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礼毕之后,朱老实和高雄当众宣布两家结亲之事,这个消息毫无惊讶,众人早就明了。

    朱魁拉着淑淑儿的手四处敬酒,半轮下来,淑淑儿已经不胜酒力,回到女眷席位上。

    一应宾客拜见完毕,朱魁行向相交好友。

    “大哥,恭喜了。”甘宁和周泰抱拳恭贺道。

    “二弟也你快了,来年你也要行冠礼了。”朱魁呵呵一笑。

    “那请大哥先为二哥和我先行表字,不知是否可以?”甘宁知道朱魁的表字是自己取的,他觉怀明二字很好,而且在他眼里自己结义大哥更是天下第一有学问的人,请他取字,准没错。

    “丈人与马先生都在,他们都是长辈,何不然他们为你表字,毕竟长者为先。”朱魁略作推辞,表示尊重。

    “大当家和马军师不会介意的,小郎君就帮你两位义弟表个字吧。”

    说话之人是高乙,两年时间,原本小小贼兵、县兵已经是名震江东六郡的大镖头,为江南中小商行托运货品,只是北方大乱,使进军北方暂时耽搁。

    不过高乙绿林气息很重,两年多过去了,依旧不改对高雄和马钧的称呼,左口大当家,右口马军师的称呼着,怎么改都改不了。

    “高乙说的对,你既是人家结义大哥,就比我等更加适合为他们表字。”马钧和高雄两人连襟走来,笑着说着,我这军师和师傅弃权了,你这结义大哥就最大了,该你来取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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