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融融,给湖滨大酒店带来一片生机,吃早餐的人络绎不绝。林思春进店刚坐定,便听到邻桌上两名男女议论着:“特大新闻,听说恶少二豹子昨晚暴死了。”

    “中了美人计,现在大街上布满了警察,挨家挨户搜查林思春,并出了告示,举报者赏金一千元。”

    林思春心中暗惊,提上黑提包悄悄溜出门。大街上,人来车往。整装受命的警察处处可见。

    林思春戴着大口罩,躲躲闪闪,仓皇急行着。

    “站住!”突然,一名警察的吆喝声传来:“那个戴大口罩的女人行迹可疑。”

    林思春一听拔腿便跑。“追!”两名警察跑过来。林思春拐进一条胡同,慌忙钻进男厕所。

    “神经病!”厕所内一位男士提起裤子骂道。林思春背过身,埋下头,双手捂住脸,强忍着。

    两名警察赶到公厕旁,对着女厕喊道:“女厕有人吗?”见无人答话,两名警察冲进女厕。一名聋哑女人忙提起裤子哇哇地尖叫起来。两名警察忙从女厕所出来,见林思春又折回去,便紧追不舍。林思春钻进一栋临街的住宅楼,见门就敲。七楼一户门开了,林思春二话没说,便闯进屋,随手关上门。

    “林思春,正惦记你呢,你找上门来了,有缘终相会。”开门人奸笑着说。

    林思春惊喜地问:“万律师!你住这儿?”

    “是呀,小小寒舍,欢迎林助理光临!”万弃钱说着,心中一阵暗喜。

    突然,楼下一阵敲门声传来,继而又听到几个人的呐喊声:“你快上七楼,她跑不了。”

    万弃钱开门想试探林思春的反应。

    “别开!”林思春忙拦住万弃钱,小声说:“警察在追我。”

    万弃钱逼视着林思春,两眼射出阴森森的光,随机问道:“昨晚苍海龙死了,是你用美人计害了他。”

    林思春立刻阻止他说道:“别胡说!他死与我无关。”

    “既然与你无关,你怕啥呢?不如让警察看一下,以免误会。”万弃钱说着又去开门。林思春忙拽住万弃钱的胳膊走进里屋,低声说:“万律师,我一时给你说不清,快想个办法先把我藏起来。”

    万弃钱故扮冷脸,装腔作态地说:“那我不成了窝藏犯嘛?不行!不行!”

    林思春焦急地说:“咱俩都是老熟人啦,连这点忙都不帮吗?我求你了。”

    万弃钱见火候已到,便趁机说:“你看,我这房子哪能藏个人?那只能这样,你扮成我妻子,进浴室洗澡。”

    林思春迟疑着。突然,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便是猛烈的敲门声。万弃钱立即把林思春推进浴室,催促道:“快放水,脱衣洗澡,才能蒙混过关。”

    浴室,林思春脱下裙子,将黑提包层层裹住,生怕水蒸气浸湿录音磁带。

    门仍在不停敲着。万弃钱不慌不忙地问:“谁呀?正睡午觉呢?把人吵醒啦。”

    警察喊道:“快开门!”万弃钱拉开门,故意装出十分烦躁的样子,问道:“有啥事?大呼小叫的还让人睡不睡觉?”

    两名警察二话没说,先进各房间巡查一遍,才说:“见一名二十七八岁,戴大口罩的女人吗?”万弃钱很干脆地说:“没有见!”

    警察又喊道:“打开厕所!”万弃钱不高兴地说:“我妻子正洗澡呢。”

    “老公,谁呀?”厕所传出林思春娇滴滴的声音。

    万弃钱回答说:“警察查户口呢。”

    两名警察愣住了。万弃钱趁势又说:“不放心,我开门,你们看个真切。”说着,万弃钱把手伸到门边。

    警察不好意思地说:“算啦,算啦,看你这人还诚实着呢。”说罢出门去了。

    万弃钱关好门,马上走到浴室跟前,欲推门,又回身走到阳台,朝楼下看了看,见警察已经远离,他再次走到浴室门前,耳朵贴在门边听了听,又站在凳子上踮起脚跟,两眼紧贴着门上端小窗孔,一看到林思春线条优美的**,高高隆起的**,丰满白嫩的大腿,登时淫火烧身,春情难耐,猛推门闯进浴室。

    林思春惊叫一声:“你出去!”忙拿衣服。

    万弃钱拦住她说:“夫人,别不好意思。我给你搓搓背,按摩按摩。”

    林思春怒吼道:“滚!谁是你夫人?”

    万弃钱涎皮赖脸地说:“刚才还喊我老公呢,现在又翻脸不认人啦?”

    林思春声嘶力竭地呵斥道:“你滚!再不滚我喊人啦?”

    万弃钱黑下脸威协道:“你喊!警察还在楼下等着你呢?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还以为你是黄花闺女呀?能攀上我这大律师是你的福气。不乐意,你现在就走,去坐牢吧。”

    “你以为我不敢去吗?”林思春说着忙穿衣服,不慎将黑提包撞到湿地上。她也顾不上穿衣,忙捡起提包擦擦水,紧紧抱在怀里,想用自己的体温暖干,以免损坏录音磁带,更怕被万弃钱抢去。

    “你敢去就怕放不下峰松。”万弃钱无心顾及其它,一心想说服林思春就范,又说:“你还盼着他出狱呢。”万弃钱一语道破林思春的心事。

    她夜入虎穴,好不容易取得了苍海龙行凶的证据,而只有这个证据才能解除峰松的罪名。她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这唯一的证据,哪怕是献出自己的生命,也不能眼看着她心仪已久的大好人被栽赃陷害。

    万弃钱见林思春一下哑然无语,埋头沉思,便趁热加火地说:“峰松是当今少见的超人,我也很佩服他,白白送死实在可惜!只要你顺从了我,我会全力你。你想帮峰松讨回公道,那只有等到法院开庭那天。最近,你就呆在我这里,有吃有住,谁也不会发现你。我随时给你提供法院办案消息,一举三得。要不,一出门你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警察到处抓你,金天龙也不会放过你!你还怎样搭救峰松?”

    此刻,林思春只觉浑身发软,没有一点气力了,不知不觉已倒在万弃钱的怀抱中,眼睁睁看着万弃钱伸出魔爪,连抓带啃,舞腰弄胯、尽情发泄,嗷嗷直叫……她只有强忍、硬撑着,饮泣吞声,但眼泪还是悄悄地涌出来,抹糊了整个脸颊。

    旭日东升,秋风习习。文若剑站在市刑警队大门口,焦急不安地东瞧瞧,西瞅瞅。

    突然,一辆警车停在旁边。梅雪娇下车说道:“文律师,让你久等啦?走!进我办公室去。”

    文若剑连忙说:“不去啦,我刚去你办公室,再进去就没我说话的机会,咱还是去前面一家饭馆坐坐。我知道你最近忙坏了,不该再打扰你?可我,坐不住,睡不着,心里憋得慌!我想你比我更急迫。”文若剑边说边领梅雪娇来到餐厅,点了几道菜问道:“信明义能来吗?”

    梅雪娇说:“我给他打过电话啦。”

    文若剑又问:“林思春还没消息吗?”

    梅雪娇忧虑地说:“没有。我刚到区刑警队查问过。”

    文若剑心思重重地说道:“她这次行动有无收获直接关系着峰松的生命安危。金天龙现在最盼的是林思春永远消失,我担忧林思春要出事。”

    梅雪娇接着说:“很有可能,我为这事一连熬了几个通宵。”

    文若剑直视着梅雪娇说:“我看你气色不太好,你也不要太熬心。我找你来主要是想提醒你们,怎么能把林思春作为重大嫌疑犯,赏金捉拿,你知道她本性善良,绝不会杀人的。”

    梅雪娇说:“我当然知道,这事复杂。”

    “梅姐!让你久等了。”这时,信明义匆匆赶来问道。

    梅雪娇和文若剑忙站起来,梅雪娇介绍说:“明义,这是文律师。”

    信明义上前握着文若剑的手热情地说:“文律师您好!早闻你的大名,难得一见。”

    文若剑客气地说:“好好!快坐下吃菜,就等你啦。近来新婚燕尔,小日子过得还好吧?

    梅雪娇忙岔开话题对信明义说:“明义,文律师向你了解些情况,你若知情,就如实告诉他,我们都是熟人。”

    文若剑直言道:“信经理,金天龙会不会绑架林思春?他可不希望林思春落入警方。”

    信明义当即说道:“不会的,昨天,金天龙还向我打问林思春的去向。”

    文律师疑窦重重地说:“这就怪了,她能上那儿去?信经理,听说你哥儿们弟兄还不少,再好好查问查问,有线索立即给我打手机。”说罢,他送给信明义一张名片。

    信明义起身告辞,梅雪娇和文若剑刚送走信明义,菊秋白兴冲冲地赶来了。

    梅雪娇忙道:“菊记者,最近忙啥呢?中秋节都不在家,让文律师找了你一晚上,都快急疯了。”

    菊秋白笑道:“想若剑之所想!急若剑之所急。”

    梅雪娇便说:“那好,你俩慢慢聊,我有事先走了。”

    文若剑送走梅雪娇后,又点了两道菜,招呼菊秋白坐定,急问:“你查到林思春的线索吗?”

    菊秋白答道:“接到你令,我马不停蹄地跑了多处地方,还是沓无音信。”

    文若剑随说:“那咱俩吃完饭立马去柳林湾,找林思春的祖奶奶去,也是你采访的好素材。”

    菊秋白劝道:“你别瞎忙活了,那老人又瞎又聋,咋采访?”

    文若剑又说:“采访不成,看看烈属老人总可以吗?”

    菊秋白马上提醒他说:“那个独院,可能都比警方监控了,你去了刚好把你当同谋抓起来。”

    文若剑怏怏不悦地说:“好好好!你不去拉倒!说得那么蝎唬干啥?我知道你瞧不起林思春,对她漠然处之。”

    “你赏识她,你去吗?叫我干啥?我也知道你放不下林思春!”菊秋白没好气地回敬了文若剑一句,把筷子一扔,愤愤地走了。

    林思春曾母小独院,绿树环绕,小鸟对鸣,幽雅清静。文若剑掀开独院小门,探头探脑刚走进去,被一名警察拦住呵斥道:“你干啥的?”

    文若剑警觉地说:“我……我看烈属老奶奶。”

    警察问:“你认识她?”

    文若剑答:“我认识。”

    警察又问:“那你认识林思春。”

    文若剑答:“认识。”

    警察继而问道:“你们啥关系?”

    文若剑答:“代理人与当事人的关系。”

    警察再次问道:“那林思春去哪儿啦?”

    文若剑答:“我不知道。”

    警察气呼呼地说:“不知道,怎么当的律师?你跟我到局里说去。”警察连推带搡把文若剑押到经纬区刑警队。

    文若剑一见到队长丁午阳,便怒气冲冲地说:“你们凭啥抓我来?”

    丁午阳忙解释说:“文若剑,你也是受人尊重的大律师,我们是请你来,配合我们抓捕犯罪嫌疑人林思春。”

    文若剑仍怒气未消地说:“有这样请人的嘛?简直就是绑架!”

    丁午阳随说:“手下人办案粗暴,请文律师谅解!因你和林思春接触较多,正巧碰上你来她家里,自然就把你带过来,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们,林思春现在何处?”

    文若剑提高嗓音,加重语气地说:“我也再向你陈述一遍,我不知道。”

    丁午阳还是不依不饶地问道:“你们最后一次见面在何时何地?”

    文若剑十分不耐烦地说:“大前天,柳林湾。”

    丁午阳进而问道:“大前天还没出事,她请你当律师干什么?”

    文若剑疾言厉色地说:“我并没有说,我已经当了她的律师。我正准备为她提供法律援助,我要指控你们,你们不能把林思春作为重大嫌疑犯赏金捉拿,你们没有事实证据。这是践踏法律……”

    丁午阳被激怒了,涨红着脸说:“一派胡言!带下去,让他清醒清醒!”

    翌日下午,文若剑被刑警队释放出来,一看梅雪娇,菊秋白在外面等他,心里全明白了,一句感谢的话都没说,黑着脸拔腿就走。

    菊秋白紧跟后边说道:“活该!不听大姐言,吃亏在眼前。”

    梅雪娇忙拦住菊秋白劝道:“少说点,咱们唇枪舌剑的大律师都气成哑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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