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二章:那个冬天,空气里弥漫着沮丧的味道

    情人节刚过,就快要开学了。还记得,大一那年的开学,刚好赶上情人节,是一个雨天,泛黄的路灯下,拉长的两个身影,我和樊子偷偷从自习室跑了出来,迎接着属于自己不同的惊喜。

    一捧深红的玫瑰,在伞下安静的躲着,我接过,抬起头看到的那张脸,笑的那样温柔。

    jing致的包装盒,里面是不算昂贵的jing致项链,浩哥在那里涨红着脸,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樊子犹豫着接还是不接,尽管已经知道浩哥喜欢她,可是突如其来的当面告白还是让她惊愕。

    一年过去,我习惯了没有期待,两个人之间守着安稳的感情,樊子呢,再那之后的第二天就已经回绝,收下礼物是因为不想我哥尴尬,认真回绝是对彼此的负责,不是每段缘分都代表着爱情,超出了能够承受的范围,就什么都不是了。那条项链,还安静的待在盒子里,好像已经被遗忘,只是我有时打开樊子的抽屉不经意看见,那瞬间的感慨,只因为撇见了那年的青chun。

    努力与成功的距离到底有多远,哪一方的终点才是真正的成功,我们到底要经历多少次误入歧途,才能寻找到修成正果的道路,还是误入歧途本身就是为了修成正果。

    有勇气去改变,却发现少了找寻属于自己道路的智慧,于是,这个冬天属于沉思的季节。匆匆忙忙的应对考试,转眼间,迎来了又一个寒假。

    也许我注定是见我健忘的那一类人,所以不善于在失败中痛定思痛。寒假的欣喜盖过了离别的无奈,除夕的烟火,除去了多虑的思想,父母的怀抱,阻挡了对于未来的不安,就这样得过且过吧?

    离开学还有几天,近些年的冬天,还是那样的冷,干燥的冷,盼望着能够有那么一场雪,纷纷扬扬淹没一切,整个世界像小时候的冬天银装素裹,高高矮矮的雪人,代替着所有欢乐。

    不知何时,自己到了这样一个尴尬的年龄,每年最该欢乐的时刻,我们都是被忽略的一个。比自己大的哥哥姐姐都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家庭,于是再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跟在他们屁股后面,挨家窜户的招摇,比自己小的,都是那些三五岁的小屁孩儿,我们也不屑领着他们招摇,其实,也是因为人家小伙伴们玩的乐呵呵,干嘛让我们这些在他们眼里的大人搅合。于是,一年的假期比一年凄凉,除了偶尔的同学聚会好友聚会,好像习惯了蜗居在家,看不完的电视电影,打不完的各种游戏。

    一般放假,我们之间很少通电话,长途,打完估计就停机了,而且,通话是最不安全的交流方式,所以习惯了在夜晚躲在被窝里,噼里啪啦地摁着键盘互诉衷肠。

    嘀铃铃嘀铃铃……

    ”谁的电话号码啊?“

    ”那个,我也不清楚,不知道的号码。“

    看着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我匆忙的摁断,然后把手机调成静音。害怕老妈继续追问,于是慌乱地岔开话题。

    ”没打来第二遍,看来是那种震动一下让回拨过去的电话,一回过去就要扣话费。“

    我哥煞有介事的帮我分析着,不过这也算间接帮了我的忙了。

    漫长的五分钟过后……

    借口,上厕所

    “喂,丫今天怎么打电话了啊?”

    “喂,丫我告诉你啊!”

    “晕,告诉我什么啊?你丫喝酒了吧,现在酒还没醒呢吧!”

    一般,他丫不在凌晨所有人都睡了打电话过来,而是在正常的时刻就证明他丫喝醉了,而且废话还特别多。

    “我告诉丫,如果以后我混不好,我是一定不会要你的!”

    那边的语气,不想是在开玩笑,反而,因为有几分酒气更加严肃。

    我刚想开玩笑说:不娶算了,可是这种语气让我不知道该不该开玩笑。

    …………

    “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啊?”

    “能有什么事,不就是我姐自己作的吗?大正月的就离家出走,父母辛辛苦苦养活她那么多年她倒是好,这样对待他们。”

    “还是因为你姐的婚事啊?你爸妈还是不同意啊?”

    关于她姐姐,我还是了解一些的,比她大个两三岁,喜欢上了一个长得很帅的男生,只是家里条件差,而且住在大山里面,比他们那里还偏僻,家里还是兄弟三个,而姐姐竟然为了那个男生割过腕,听他讲时,除了震惊还有敬佩,好一个勇敢为爱痴狂的女子。

    “同意,你让我爸妈怎么同意。我姐出去那么多年,在外面打工回来别说给父母买点什么东西孝敬他们,几乎回来之后的生活费还得管我爸妈要,那男生不也一样出去那么多年没有攒一分钱,家里两个哥哥结婚已经花费不少,要车没车,要房没房。我妈不希望我姐有什么出息,但是也得嫁个差不多的啊,起码给她介绍的都是有车有房的,虽然都是在小镇上也算差不多的,可是她死活不答应。”

    “你姐是真的喜欢他,何必让她左右为难,你们不支持她还有谁会支持啊?”

    “喜欢他?是喜欢他长得帅吧。像那些每天把自己打扮的一本正经的理发店的理发师,可是他倒是有那手艺也行啊,男人,起码要对自己爱的人负责,你看他到我们家提亲的态度,像是诚恳的吗?”

    “……”

    “那这是你姐的事,跟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我没车吧?没房吧?家里在山里吧?如果这样的条件,要娶你,你妈会答应吗?”

    “那个……你又不是那种不思进取的人,何况我们都是大学生,以后毕业了可以一起去奋斗啊!我妈也不是那种古板刻薄的人。“

    ”难道我妈是古板刻薄的人啊,哪个父母不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过得好。如果你妈不同意,你会抛下他们吗?你能让他们那么伤心吗?“

    ”我们不是还没有到这一步吗?不是正在努力吗?“

    ”可是,我们努力在哪个方向呢,摆摆摊吗?这条路我们仅仅坚持了两个星期,就已经彻底认输了。“

    ”你丫到底感慨什么呢?快点洗洗睡觉去了啦,看来果真醉的不清,如果丫能在醒来想起你刚才跟我说过些什么,我就跟你讨论,我们的两星期的坚持有什么用!“

    ”我清醒的很啦!反正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让你陷入那样左右为难的境地,如果你父母不愿意我就离开你,你丫在你们那县上找一个有房有车的应该不算很难吧?“

    ”你丫的……“

    嘟嘟……嘟嘟……

    混蛋两个字我还没有说呢,你丫干嘛挂我电话。

    是吗?如果毕业后我们依旧一事无成,是否真的意味着各奔东西。

    在一起一年有余,我还是没有勇气跟爸妈提及我有男朋友了,而且,避而不谈,问起来也只是哼哼哈哈的打哑谜,我不想在他们面前接受盘问与分析,然后,面对他们的不满叹息。

    曾今又一次,老妈问。

    ”你们班有人谈恋爱吗?“

    ”有啊!我们班就有那么多对呢。“

    ”那有没有人追你啊!“

    ”你女儿长那么挫哪有人看的上啊!

    “对啊,你千万可别被人骗了,在外面得留个心眼儿。”

    “妈你今天咋了啊?受刺激了啊?”

    “还不是你大妈在那瞎吹,说他们家女婿这也好那也好,家里水管电路坏了你大哥不在家都是她女婿来修。在那里显摆,他女婿开着店还天天都往这里跑。”

    “晕,就一家复印店,隔这里十分钟骑电动车就到了,有什么好显摆的啊!何况那不是她跟我二娘比拼的事吗?”

    “老夏家就三个女孩儿嫁出去俩了,剩下你一个当然都看着呢啊,你俩堂姐嫁的都是城里有房子有门面的,不知道你以后会找个什么样的……“

    ”好了啦妈,你就别那么瞎感慨了啊,我还没毕业呢!”

    从那以后,我就知道自己交男朋友这件事不可能轻易说给他们听,三姑六婆到处有人看着,流言蜚语,吐沫星子也能淹死人。

    现在想想我不是也没有那份自信吗,彼此都不知道怎样的未来,如何证明给别人看,我到底是该一味地装傻充愣,还是应该真的该承认自己长大了。

    这个冬天,空气里弥漫着沮丧的味道,惴惴不安。只是,这种不安到底要持续多久,脸上横生的痘痘都没有了,青chun期都这样过去了,我们不得不承认成长的力量,让原本简单的大脑,就这样复杂化了。

    幸亏,他不记得酒后的那个谈话,所以我不用第二天在他酒醒之后费力去解释,失败,成功,尝试,努力之间错中复杂各种关联。

    可是,他的态度,却一直深远的影响着我们之间的关系,造成一次次的矛盾争执,演变着每一次的分分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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