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说起来风一也是很倒楣的,因为在这次意外中应该负主要责任的其实并不应该是他,而是远在千里之外的一个女子。

    泽特和孙糯糯并不知道有“诸神之枷锁”这样一个封印存在著,所以他们几乎是毫无顾忌地让自己的能量飙升,这样当然很快就达到黛尔体内封印所允许的强度。

    结局不需再多费口舌,看看他们,尤其是泽特的悲惨下场就知道了。

    吸收了他们两人的能量,黛尔身上再次发生变化,本来就是最巨大的白色羽翼,一瞬间竟然不知膨胀多少倍,像是要把天空刺破一样直立起来;而另外两色双翼似乎感应到白色羽翼带来的威胁感,自动地融合在一起,形成一个黑色巨大骨架上包裹著淡蓝翼膜的美丽翅膀。

    虽然融合之后的蓝黑双翼看起来并没有白色羽翼那般巨大,可是却已经足以和它里面的能量抗衡而不被吞噬掉。

    从原来的三足鼎立到现在的分庭抗礼,原本就激烈的能量冲突更加升级,两股世间难寻的强大能量争夺躯体的战斗所带来的巨痛,连黛尔的沉睡都无法抵挡,一声痛哼,她紧闭的双眼猛地张开。

    如果是昏睡状态还好,至少不会如此清晰地感觉到这撕裂般的痛苦。张开双眼的黛尔头脑中闪过的第一个意识,就是彷彿要把她的灵魂生生撕扯成两半的椎心之痛。

    只是生性倔强的她,不愿在这样的折磨下发出呻吟或是呼喊,只能用银牙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唇,竭尽全力忍受著难以承受的痛苦。

    她咬得如此用力,以至于牙齿已经深深陷入柔软的嘴唇中,鲜血找到宣泄的出口,争先恐后地涌出来,可刚一钻出嘴唇就被围绕在黛尔身边狂乱的能量蒸发得无影无踪。

    有那么一瞬间,黛尔几乎以为自己也要像这些鲜血一样被蒸发掉了,可是这两股能量既然是要争夺她的躯体,自然不会任她的身体毁掉。

    于是它们既在她体内交战,又分出一部分来保证她的身体不会被能量的强烈对撞毁灭,这种可以说是善意的保护措施却让黛尔陷入无尽的地狱中;身体不会被伤害,可是痛苦却无穷无尽,看不到尽头……

    就在德里克无法忍受继续袖手旁观黛尔的痛苦表情,向她伸出手,决定不顾将来会有怎样的后果也要把她体内的能量压制下来时,黛尔终于无法再忍受这样无尽的折磨,檀口张开,仰天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陈——”叫声未完,整个人又晕了过去。

    如果说有什么可以让德里克收回自己的手的话,刚才黛尔还没有喊完的那句话无疑就是最好的理由。

    他的双眼望向眼前这个在昏迷中也表情痛苦的美丽女子,脸上表情变幻,心中自然也五味混杂。

    就算黛尔并没有把那句话喊完,德里克也知道她呼喊的是那个男人的名字,那个寄宿著他的兄弟哈迪斯的男人的名字。

    他当然知道自己没有立场去妒火中烧,黛尔是那个叫陈立斌的男人的女人,在这样无助的时候呼喊他的名字并没有什么不对。

    可是一想到黛尔在这样危险的情况下,宁可去呼喊一个不知身在何处的男人的名字,也不愿意向近在咫尺的他求助,德里克的怒火就无法控制地熊熊燃烧起来。

    为什么要去帮她?在德里克的心底,一个声音越来越清晰:既然她那么信任那个男人,就让他去帮助她好了,你又何必自作多情呢?

    “啊──”满腹怒气最终化为一声充满痛苦的嘶吼,德里克双手紧握,握得自己的手心都疼了起来。

    随著他这声怒吼,不远处的海面上猛地激起数百米高的巨浪,里面夹杂著几声微弱到可以忽略的惨叫,不知是那几艘倒楣的船只在躲过了冰山的劫难后,还是难逃成为海皇愤怒之祭品的命运。

    蓝眸再深深地望向昏迷的黛尔,德里克本已冷硬的心的一角还是柔软了下来。也许刚才那声怒吼已经把他的心中的大部分怨气和妒意发泄了出来,所以看著眼前这个让他心动的美丽女子,他的眼中还是无可抑制地露出海一般的深情。

    修长如艺术品般的手轻柔地放在黛尔的胸前,德里克长轻叹出声,是应该帮助她把冲突的能量强压下去,然后让她下次落入更悲惨的境地,还是应该让她靠自己的努力把这些能量化为己有,尽管现在看来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主人……”夏伯的呼唤打断德里克的犹豫,年迈的他走上楼梯,看到的就是自己主人的手放在黛尔小姐的胸部上,出于不想让主人和冥王大人的女人走得太近的考虑,他不得不贸然出声叫醒主人。

    德里克顺著夏伯的目光看到自己的手,微笑一下,把它收回来,虽然表情上很淡然,可是心里不免还是要回味一下那份柔软的感觉。

    不知怎的,被夏伯从犹豫中叫醒,他就像从一个纠缠不清的梦中醒来一样,心情一下子轻松许多。

    是啊,自己应该知道怎样是对这个女子最好的选择,不是吗?德里克转身走到楼梯口,在夏伯的身边停住脚步,低声交代:“照顾好她,知道吗?”

    见夏伯坚定地点头,他又微笑了一下,这才转身走下楼。

    当我听到那声惨叫的时候,我正在和“利刃”战斗。

    那是一种远比眼魔和猎杀者高等的怪物,全身都是可以毫不费力把巨大岩石切断的锐利锋缘,而这并不是它最可怕的地方,它的最可怕之处,在于他和眼魔、猎杀者这类大多数依靠本能战斗的怪物不同,它拥有等同人类、甚至超过人类的智力,这让它的战斗方式诡变多端,从开始战斗到现在,我身上已经被划开不下十处伤口了。

    天知道我并不想和这么麻烦的怪物战斗,我只是听了关于风一的故事后,心情有些郁闷,想起身在附近随意走走,让呼啸的夜风吹去心头的郁气,谁能想到竟然和这个怪物狭路相逢呢?

    当然,我也可以大声呼喊山姆过来帮忙,相信凭藉他的实力,消灭这样一只狡猾的怪物还是轻而易举的。

    只是,我不想!原因可能有好多,也许我不想再这样依靠同伴,也许我想在它身上发泄心中的烦闷,也许……

    其实也许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听了关于风一的故事也说不定。

    风一的故事绝不是一个快乐的故事,我在那里面得到的只是悲伤、怀疑和对过去的一些事情的恍然。其实这个故事很简单,简单到故事的主角只有两个:一个流浪魔术师和他的姐姐。

    风水和风一其实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她只是在年幼的风一即将冻饿而死时收留他的孤女,在自己的下一餐还不知在何方的情况下,她把仅有的一点面包喂给了已经三天没有进食的风一,也让两个孤儿的命运从此相连。

    风一其实原来也并不叫作风一,他原来并没有名字,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风一是风水根据自己的姓为他起的名字,风水说这样他就是她的弟弟。

    两人相依为命,一起长大,风水成长为一位娇美少女,而风一则长成一个美丽得让女人都要汗颜的美少年,这样的两个人在外流浪,遇到的麻烦当然不会少。好在幸运之神还算眷顾他们,没有让他们出什么意外,反而把他们磨练得更加成熟。

    因为常年流浪,姐弟两人没有实力去寻找固定的工作,风水只能打打零工,而风一则无师自通地学会了魔术,开始在街边为大家表演。

    魔术本来只是谋生的手段,可是风一在这方面展现非凡的天赋,他的魔术技巧很快就超越很多大师级的人物,“魔术师风一”的名字渐渐在j国民间流传开来,隐隐已经成为一个传奇。

    名气大了,自然会有不少演出的邀约,风一却从未接受过这样的邀请,对于他来说,更希望的是带给观看他表演的人快乐,而不是把大把大把的金钱放进自己的腰包。

    但是这个演艺圈的黑暗实在超过风一姐弟的想像,见无法诱之以利,这些演艺界的大佬们便开始使用不光明的手段:威胁、恐吓,甚至使用了暴力。

    终于在一次冲突中,风一为了保护风水,无助而愤怒地死去了。这也许是一件好事,因为他的死去,那些大佬们在失望之余根本没有心情去迁怒于风水;也正是因为他的死去,才有机会成为兵器的一员。

    成为兵器的风一,在重获自由之后立刻回到j国去寻找他的姐姐,他认为他现在已经有能力去保护她不受伤害了。

    事实上也几乎如此,他轻而易举地把过去曾经伤害过他们姐弟的人从世界上抹去,不留一丝痕迹,甚至连那些人最亲的亲人也忘记了他们的存在。

    之所以说“几乎”,是因为后来发生了那件事,那件让风一离开伊弥塞诺斯的事…

    …

    失去了兵器的ig**,开始暗中致力兵器的回收,有了伊弥塞诺斯的帮助,这一点做起来分外轻松。

    第一个被伊弥塞诺斯网罗的,就是风一,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伊弥塞诺斯最看重他的实力。

    风一也从来没有让伊弥塞诺斯失望过,只要是伊弥塞诺斯交代的任务,他总是能最快最好地把它完成,他对伊弥塞诺斯唯一的要求,只是在他不在风水身边的时候请伊弥塞诺斯代为照顾自己的姐姐。

    然而在伊弥塞诺斯高傲的眼神里哪会注意毫无利用价值的风水,他也从没有真正履行过风一的请托。

    终于,仍然坚持过著自己生活的风水在tokyo市的一个暗巷里被人杀死,而且是先奸后杀,最后找到的凶手只是三个不起眼的小流氓。

    山姆说他永远也忘不了风一看到自己姐姐满布瘀痕的尸体时的表情,要不是自己和修恩拚命拦住,只怕他就要冲上前去和伊弥塞诺斯打起来了。

    伊弥塞诺斯似乎也知道错在自己身上,并没有计较风一的不敬,可他再想让风一为他做事,恐怕只能是一个妄想了。

    所有这些事,除了后面发生的事,山姆本来毫不知情,可是那个晚上,那个风一看到了自己姐姐尸体的晚上,当他看到风一抱著风水的尸体一动不动了那么久时,终于忍不住把酒壶递给了他。

    然后风一就醉了,醉到把心底的秘密都说了出来,别问兵器为什么会喝醉,也许是山姆的酒太好,也许只是风一想把心中的痛苦找个人分担。

    让山姆也忍不住掉下眼泪的,是风一抓住他的衣襟,哭得像个孩子,他涕泪纵横地喃喃著诉说著自己的难过,说自己还没有和姐姐说过他爱她,那种男人对女人的爱……

    第二天,风一就从ig**中消失了,或许是出于愧疚,伊弥塞诺斯并没有想要把他找回来,至少表面上是这样。再之后一段时间,山姆也选择了离开,他说,现在回想起来,也许选择离开,就是因为那个晚上风一伤心的眼神。

    两人再次见面的时候,风一已经不再是那个风一,他又恢复流浪魔术师的身分,不过现在的他已经脱离姐姐死去的阴影,因为他成功地让风水在他体内重新获得了生命。

    是的,风水是他体内的第二人格,比起一般的人格分裂者来,当风一转换成风水的时候,他的身体居然可以变为真正的女性。

    看著他脸上的笑容,山姆居然开不了口,开不了口告诉风一,他体内的风水其实并不是他姐姐的灵魂,而是风一过于怀念风水而在体内形成的虚拟人格。

    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风一能够快乐,就算他在欺骗著自己又如何呢?

    我并不怀疑山姆的话,也知道他并不是个擅长编造故事的人,所以所有在风一身上发生的事想必是真实的。想到这个,我的心居然微微疼痛起来,为了风一不能和他的姐姐相守而心痛。

    我并不是一个热情的人,甚至可以说是有点无情,与我无关的人或事我可以毫不关心,即使和苏妮的初遇,我也曾想过不顾而过……可是为什么我会为风一的遭遇感到难过呢?难道我已经把他当成了与我有关的人,当成了我的朋友?这真有点让人难以置信,不是吗?

    正是他把我如此粗鲁地丢到这个被遗弃的岛屿上来,而在此之前我和他只是初次见面而已……

    只是略一分神,利刃又在我手臂上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要不是感觉到疼痛手臂出于自我保护本能地躲开,这一下恐怕会把我的手臂整个砍下来。

    剧烈的疼痛让我的额际也不由沁出细细碎汗,心中早把眼前这个一击不成立刻远退的怪物的亲戚朋友问候了一遍。

    带著沸腾的怒气,我立刻扑了上去,蕴满死亡能量的右拳不带一丝声响地藉著昏黑的夜色向它右颊上猛力挥去。

    利刃却没有躲闪,反而把它的脸转个角度,站在原地等我的拳头打上去。看著它棱角分明的脸上分明是嘲弄的笑容,我心中怒火更盛,这个该死的怪物,算准我不敢把拳头打在它同样锋锐无比的脸上吗?

    微不可闻的一声轻响,听起来好像是什么重物掉在柔软的地毯上,而实际上这是我的右拳结结实实轰在利刃脸上发出的唯一声响。

    利刃嚣张的表情化为一脸不可思议,被我这毫无保留的一拳硬生生打飞出去,闪烁著金属光泽的身体撞断数不清的树木,才勉强煞住去势,落回地面。

    这一拳打得没有防备的它身受重创,我拳头里的死亡能量一丝不剩地完全送进它的体内,像最致命的毒药一样从内部腐蚀它的生命,相信它要从这恶梦般的纠缠中摆脱出来,也会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了。

    我也为这一拳付出惨痛的代价,利刃脸上的锋缘毕竟也不是摆设,这一拳重重打下去,我的四根手指差点被全部切断,还好有身体的自我修复机能,才不用担心会从此右手只剩一个拇指。

    虽然受的伤害可以修复,与伤害同时到来的痛苦可是一点也没有减少,c国有句俗话叫作“十指连心”,现在我终于深刻体会到了其中的涵义。

    疼!真疼啊!手指传来的疼痛感觉让我的右臂彷彿灼烧起来,脸部也不由得微微抽搐起来,我可以清楚感觉到太阳穴那里的筋几乎要从皮肤里跳出来……

    幸好我身体的修复机能还算比较高效率,这样非人的折磨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渐渐转轻直至消失。我稍微活动了一下只剩些许酸痛的右手,脸上带著略显邪恶的笑容走向睁大眼睛充满恐惧看著我的利刃。

    该死的怪物,居然让我这么疼,这笔帐不用说一定让你连本带利地偿还!我恨恨地想著,把自己的指关节按得啪啪直响,目光也在仍然动弹不得的利刃身上上下扫视,准备找几个好下手的地方,然后嘛……

    就在我满意地看著他腹部几个锋缘之间的软肉,准备挥下制裁的铁拳,其实就是准备臭揍这个在我心情最不好的时候遇到我的怪物,就在这时,我听到了黛尔的惨叫。

    我不知道我在这个异空间里为什么会听到黛尔的惨叫声,可是它却真真切切地传进了我耳中,而且我肯定那绝不是什么幻听。

    黛尔的倔强我是很清楚的,在我还没有被ig**舍弃之前,每次我和她之间半强迫的交欢,她总是紧咬银牙承受著我的驰骋,从来没有发出一丝声音,要不是在那次“

    沸点”行动之前见识到她的柔情,我几乎就要以为她是一座不会融化的冰山了。

    要让这样倔强的黛尔开口惨叫,而且还是呼唤我的名字,那她面临的惨境想必已经让她无法承受。我的女人遇到了这样的惨境,我却躲在这个荒岛之上没有任何办法!

    冷静下来!冷静下来!我在心中默默对自己说道,同时连续深呼吸几口让自己心情不要这么激动。

    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帮助身处绝境的黛尔的,我在心里不断对自己说著,彷彿这样就可以安抚我紊乱的心情,让我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这一刻,我已经忘记面前还有一个可怕的敌人,我的心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怎样才能帮助我的爱人。

    忽然我眼前一亮,那种感觉就好象一个盲人在无尽的黑暗中忽然发现一丝光亮,我可以感觉到我体内能量在肩胛的位置分出两部分与外界相连,当我静下心来去体会的时候,我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左边连接的是苏娜的灵魂,而右边……当然就是我现在担忧著的黛尔。

    这一瞬间我下了一个决定,一个即使让我重新选择无数次我也会这样做的决定,我把我的全部能量都沿著我和黛尔之间这微不可见的联系传了出去。

    在这样身处两个世界的情况下,也许只有通过灵魂的联系才能让我有机会帮助她吧!

    送出全部能量之后的我只感觉全身脱力一般发软,竟然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狼狈地跌坐在地上。我唯恐送出的能量不够帮助黛尔,所以竭尽全力把最后一丝能量也送了出去,现在的我大概和一个普通人也差不了多少。

    “希望这样能够帮助你,黛尔。”抬起头来透过浓密的枝叶看著密布阴云的天空,我喃喃自语道,嘴角不自觉露出一丝笑容。

    直到一个阴影把我的身形笼罩,我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个怎样严重的错误──我怎么会忽略面前危险的敌人呢?

    看著它脸上扭曲的狞笑,我忽然笑了出来,下一刻,一道锐光划过我俩之间的距离,我的左胸一阵被贯穿的剧痛……

    “主人!”夏伯的大声呼喊传进站在客厅窗前望著远方大海的德里克耳中,这让他微微有些诧异。

    在他的印象里,夏伯是一个严守主仆之分的忠实管家,莫名地坚持著和主人说话必然轻声细语的礼仪,这样大声和他说话可还真是头一次。

    他转过身,刚好看见老管家快步步下楼梯,甚至还没走到他面前就大声呼唤:“主人,我想你应该来看看……”

    德里克眉头一紧又松开,脸上迅速闪过一丝黯然,不用上楼去看,他也能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叫陈立斌的男人,那个让黛尔如此痛苦仍然呼唤的混蛋,居然不知通过什么手段把他的能量全部送进了黛尔体内……

    这样庞大的能量转移,怎么能瞒过身为海皇的德里克?可是这也正是让他黯然神伤的原因,他不停地问著自己,如果黛尔的爱人是自己,自己会不会毫不犹豫地把全部能量送给这个美丽的女子,只为让她能停止痛苦?

    思索良久,他得到的答案是:不知道!

    是的,不知道!也许会,也许不会,但是他唯一肯定的是即使他付出也不会如此毫不犹豫,更不会如此毫无保留。

    想通这一点无疑让德里克更加痛苦,因为他已经清楚认识到自己已经在这场情场的较量上败下阵来,更可笑的是这场较量根本就还没有开始,那个被冥王和海皇同时迷恋的小女人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的用心良苦。

    所以他才会站到落地窗前远眺大海,希望藉此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可是当夏伯的呼唤传来,他才发现自己的努力完全白费,自己的心还是被这个女子莫名牵动…

    …

    虽然已经清楚知道楼上发生了什么,德里克还是忍不住想看黛尔一眼,看看这个让他如此痛苦、如此牵挂的女子。

    于是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跟著夏伯走上楼去,才刚出楼梯口,他便向黛尔的方向望去,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张平静下来的俏脸。

    黛尔仍然静静悬浮在空中,双目紧闭彷彿熟睡,可是痛苦已经离她远去,因为陈立斌传来的能量帮助她完全控制了失控的能量,甚至让她能把这些能量收为己用。

    虽然陈立斌并没有成熟得达到冥王那样的高度,可是他体内的能量却来自哈迪斯本人无疑,就算两者还是相差甚远,他倾尽全力的能量还是比伊弥塞诺斯和德里克构成封印的那一小部分能量高上许多。

    在他的能量注入黛尔体内之后,横向伸展的黑翼先是膨胀然后缩小,虽然体积没有什么变化,黑色骨架上却不断延伸出同样颜色的脉络,把整个蓝色翼膜渐渐染成黑色。

    同时本来冲天直立的白色羽翼也逐渐从根部一点点变成黑色,相信很快就会完全变得漆黑如墨。

    这一切正代表著属于冥王的死亡能量在黛尔体内大获全胜,从此在黛尔体内占据了主导地位,黛尔也因此拥有她梦寐与求的强大实力,而且这一次是完全属于她的力量。

    可是,黛尔真的会为此感到高兴吗?

    两行清泪缓缓从黛尔眼角沁出,流过光滑的脸颊,最终滴落尘土……德里克可以清楚听见她口中喃喃地低声呼唤著:“陈立斌……陈立斌……”

    这一刻,德里克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知道面对盛怒下的泽特无论如何解释也是没有用的,风一无声地叹了口气,开口道:“泽特,你还是先离开,不然一会儿恐怕要吃大亏。”

    泽特瞪大的双眼从风一身上转到已经站起身来的athena,虽然不知道刚才自己为什么会忽然失去所有力量,可是很显然,他的敌人比他先从这种不利局面里摆脱出来,如果他不离开,只怕真的要像风一所说的那样吃大亏了。

    泽特虽然长相魁梧粗壮了一点,可是他并不像外表那样是个莽汉,虽然偶尔也会不大不小地粗心那么一下,但是基本上他还算是个粗中有细的人。

    面前的局势明显对自己不利,即使没有读过c国古兵法中“走为上策”这句话,泽特也知道暂避锋芒才是比较明智的选择。可是让他在这样灰头土脸的情况下转身逃走,那可真有点伤害他身为战神的自尊。

    现在的泽特真的是进退两难,要是和孙糯糯继续战斗下去,那一定是有败无胜的结局;要是转身逃跑,只怕会被对方讥笑一生。

    想到这些,本来就不喜欢思考的泽特更是恼怒起来,不由在心底把那个吸走他全部能量的人狠狠地骂上一顿,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把那个人折磨至死。

    就在泽特咬紧牙关,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溜之大吉的时候,一行黑色的坦克部队出现在几乎被夷为平地的街道尽头。

    这让泽特的眼睛亮了起来,说出的话也有了底气:“那就让我看看谁会比较吃亏吧!”话说出口,想到刚才还打算著逃跑,就算以泽特的脸皮,也不由得红了一红。

    泽特连忙用行动掩饰自己的尴尬,右手伸出上举,正在驶近的坦克部队忽然停住,接著每一辆坦克都忽然分解成满天大大小小的零件,所有零件如同一场黑色的急雨一样向泽特方向飞来。

    就在飞在最前面的零件就要打在泽特身上的时候,泽特发出一声大吼,张开的右手猛地握拳,随著他的这个动作,这些大小不一的零件汇聚在一起,纷纷自行寻找自己的位置组合起来,等最后一个零件安装完成,一门拥有超巨大口径的黑色巨炮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只用想像就可以知道,用那么多坦克拆散组成的巨炮会有怎样的重量,可是它偏偏就悬浮在空中,而且随著泽特手臂所指的方向随意地移动。

    它的炮身如此巨大,相比之下athna竟然像是孩童的玩具一样渺小,而黑洞洞的炮管又占了炮身的绝大部分长度,这让这门巨炮看起来和普通的火炮非常不同,看上去倒有些像科幻电影中常见的星际巨炮,不过没有人会怀疑这样一门巨炮发射会有怎样的威力。

    就在众人目瞪口呆时,泽特缓缓调动炮口,指向他的敌人athena,脸上露出一丝狞笑,狠声道:“再见了,雅典娜。”

    巨炮的怒吼,回响在整座城市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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