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发生冲突的只是两群羊,那么数量的优劣将会决定胜利归属;可是,如果发生冲突的双方是狼和羊呢?没有锋利的牙和爪,就算数量上再占有优势,可怜的羊群最后还是难逃被撕成碎片的命运吧!
这一点在j国陆战部队身上得到最好的印证,很明显,在这次战斗中,他们扮演的正是那可怜的羊的角色。
原以为可以凭藉数量上的优势轻易粉碎敌人,可是真正交战起来,他们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幼稚。
这也不能完全怪他们轻敌,在现今世界里,各先进国家的主战武器之间的实力差距非常之小,之间的交战,当然是数量决定战斗的结局了。
可是在这场战斗中,j**人们惊讶地发现,他们的武器和敌人的一比,就像孩子
的玩具一样脆弱。
最大口径的穿甲弹直接命中敌人坦克,却连一釐米也无法穿透,只能在上面留下浅浅的痕迹;反倒是敌人的炮火出奇猛烈,虽然没有j**队的炮火密集,但是每一发炮弹命中,就会让j国的一辆甚至几辆战车报销,即使没有直接命中,比普通炮弹强烈数十倍的爆炸也会让周围的j国战车摇晃甚至翻覆……
这还不是最让j国部队头疼的事,最让他们头疼的是,从战斗打响开始,敌人那几十辆坦克就直接冲进他们的阵营中。
想要在上千辆战斗车辆中分辨敌人的位置,就算敌人车身的纯黑色在j国战车的迷彩海洋中分外显眼,这也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
敌人很明显没有这样的顾忌,反正周围全都是敌人,只要四处开炮就好了,总会有倒楣的j国坦克被命中报废掉。
这种反常规的做法打得j国部队一片混乱,虽然他们都是严格训练出来的战士,可是在训练中他们何曾接触过这样的战法?坦克之间的对话,不是应该拉开一段距离互相对轰吗?
决定胜利归属的不应该是装甲厚度和武器的火控精准度吗?要知道,从坦克诞生至今,军事史上还没有一例战例是两辆坦克车身紧贴来炮火对轰的,因为即使命中对手,产生的爆炸对自己的伤害也不会小到哪里去,这种两败俱伤的打法哪会被人考虑?
这些a国坦克却打破这种思考模式,凭藉装甲的高强度,它们装载的火炮每每在离j国坦克近在咫尺的地方轰响,结局也只有一种──j国坦克车毁人亡,它们却安然无恙。
看到战局朝敌人那方呈现一面倒的局势,明水却没有表现出一丝焦虑,他眼中闪过一道厉光,拿起通讯器命令:“所有战斗单位不必理会敌人的攻击,火力全开向市区突进!”
他身边的副官用惊讶的眼光望向自己的上司,不能怪他这样失态,只要是有点现代军事常识的人都知道一个事实,那就是在攻击手段全部为热兵器远端攻击的现在,放弃抵抗撤退会比全力抵抗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你一定以为我疯了,是吗?”明水目光深注在车窗外的战局上,却清楚地知道身边的副官会有怎样的想法。
副官背后出了一身冷汗,感觉好像明水那锐利的目光紧盯在自己身上一样,虽然心里确实象明水长官所说的那样想,可是让他说出口来他可不敢,而面前的长官让他觉得说谎一定会被揭穿,所以他索性什么也不说,立正行了个标准的j**礼。
“我有说怪你吗?”明水回身过来,有些讶异地看著自己的副官如此紧张,不由得笑了一下,“只要是正常人都会这么想吧?”
“可是,我要你给我个理智的判断。”明水话锋一转,脸色变为严肃,害得刚刚有些放松的副官立刻又紧张起来,“你认为现在这样的局势,抵抗会让我们生存下来吗?”
顺著他的手指方向望去,副官刚好看到一辆在陆战部队车辆中以装甲厚度著称的2猛虎式坦克被敌人命中,它引以为傲的装甲连少许阻挡都不能做到,就被敌人的穿甲弹钻入,整辆坦克在剧烈的爆炸中化为碎片。
副官沉默下来,看到这一幕,就算他是白痴也明白己方的战车和敌人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那简直就像是一群羊面对牙尖爪利的恶狼一样。再笨的人,也不会命令羊群去反抗狼。
“可是,长官……”虽然明白明水司令为何会下达这样的命令,副官心中还是有些担忧,“tokyo市内有那么多人口,而且最高政府机构也驻扎在市内,我们这样把战场拉到市区里,会不会……”
明水望了副官一眼,轻叹口气,“你跟在我身边的时间也不短,怎么还没看明白那些政客的嘴脸?”
他手指远方隐约可见的风柱,沉声问道:“你认为此刻发生这样的事,他们还会在这个随时可能发生危险的环境下待下去吗?”
见副官表情凝滞,明水摇摇头,继续说:“以我对他们的了解,大概事情刚一发生,他们就逃到那里躲起来了,在他们心中,只怕只有那个地方才是真正安全的地方。”
此时,一发敌人的炮弹落在他们的座车不远处,爆炸的气浪让车身剧烈晃动起来,也打断了明水下面的话。
明水和副官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事件惊出一身冷汗,连忙向车窗外望去,只见整个陆战部队忠实地执行了明水的命令,全力向前方突进──这也就意味著原本处于后方的明水座车离战场中心地带越来越近,近到他们可以清楚地看见那些恶狼般的黑色坦克。
面对突然全力逃窜的j国部队,这些坦克显然没有打算追上去,它们优闲地缓慢行进著,不时掉转炮口开上一发,送几辆倒楣的j国坦克一个“惊喜”的大礼。
这一切和明水预计的情况完全不同,这让明水不禁又陷入沉思。
恶狼不去追捕逃窜的羊儿,只能说明……只能说明……
明水猛地站起身来,要不是他的身材并不高大,他的头顶就要和座车同样不高的车顶做最亲密的接触了。可是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刚才动作的危险,双手握拳,大叫出声:“前方有陷阱!”
明水的推断无比正确,只可惜似乎来得稍微晚了一些。几乎就在他这声大喊脱口而出的同时,剧烈的爆炸声在前方响起,这一瞬间,就连大地也彷彿在不安地震动……
从远处看来,在这风柱旁不过是一个巨大红色光球和另一个同样巨大的金色光球连接在一起,不过只要身处其间就能深切体会到事实不止如此。
这一点恐怕除了这场战斗的两个主角外,就只有苏妮姐妹最有发言的资格了,毕竟在红光笼罩范围下的普通人类恐怕早已没有幸存者可以有幸目睹一切,而另一个目击者风一先生则出神地望著自己一手制造的风柱,不知在想些什么。
和静静波动的金色光球相比,红色光球无疑更加狂暴和具有攻击性──在两个光球的交界处,彷彿黏稠液体一般的红光竭力想扩大自己的范围,无数血丝一般的细细红光冲进金色光球的范围内,挣扎著向内部延伸;金色光球没有任何反击的举动,可是进入它范围之内的红光总是无法前进很远,就会被耀眼却柔和的金光无声地吞噬。
两球交界处就在这种随机的动态下变幻出各种扭曲的不同形状,看上去就像它们具有生命一样,可是无论形状如何变幻,两球之间的拚斗怎么看都是一个势均力敌的局面。
泽特显然并不满意这样的局面,全身筋肉猛地再膨胀一圈,本就巨大的身形变得更加骇人,几丝比周围红光深上少许的颜色缓缓从他体内流入红色光球中,蔓延伸展,最后变成脉络一样的东西,整团红光的范围随之迅速扩大开来,把金色光球再次包裹在它里面。
隔著athena的身体,苏妮和苏娜当然看不见糯糯是什么样的表情,不过athena那庞大的身躯却不再静止不动了,两条手臂举过头顶交叉在一起,身体微微下倾,看起来就像人类用力的样子。
就在苏娜和苏妮都以为athena会有下一步行动的时候,athena的身体忽然剧烈地颤抖了一下,随著这下颤抖,原本和红光相持不下的金色光芒忽然间消失半刻,虽然这些金光立刻又出现在athena周围,可是红光早就乘机扩张,把金色光球的范围压缩到比刚才小上不止一半的程度,那些暗红的脉络一样的东西更是努力向金色光球中钻了进来,逐渐向athena接近……
就连正在走神的风一的注意力也被这下突然的能量波动吸引过来,更不用说已经担心得握紧粉拳的苏妮姐妹了,三个人目光集中在忽然毫无动静的athena身上,心中的问题如出一辙:糯糯,你到底怎么了?
athena的控制装置,恐怕和大多数人想像中那种布满萤幕、仪器的高科技操作室完全不同,它的操纵系统实际上只有充满满满的未知液体的一个空间而已。
可不要小看这些液体,除了可以供给置身其中的操纵者维持生命的必要物质外,它们还可以充当操纵者和athena之间的联系纽带,直接将操纵者脑中的指令传达给athena去执行,这样就省去操作的麻烦,还加强两者之间的协调同步,让athena巨大的机身变得就像操纵者身体的延伸一样。
当然,这些液体的作用远不只这些,它们还吸收操纵者供给的能量,把它转化为athena行动的动力;在athena的身体受到冲击的时候,它们是最有效的缓冲,保护操纵者不会受到伤害。
由于athena是为孙糯糯量身定做的,所以最适合它的操纵者无疑就是孙糯糯,这一点在刚才的对抗中也可以得到证明。
可是就在她想操纵athena使用更强大的能力时,这些液体忽然失去作用,她与athena之间的联系出现瞬间的中断,幸好这次中断马上就恢复正常,才没有在这次战斗中落得一败涂地的下场。
不过这也让孙糯糯吓了一跳,不敢再擅自使用更高的能力,如果刚才的情况再出现一次,只怕她的防御领域就会被那个讨厌的泽特发出的红光撕得粉碎。
孙糯糯小小的身体一动不动地飘浮在液体之中,可是她的大脑却在加速运转,努力思考著导致这种意外情况发生的原因。
如果说雅典娜亲手设计的athena会有问题的话,孙糯糯第一个不相信,对自己体内女神的这点信心她是有的;而她也绝对相信k国的那些人完全按照雅典娜的图纸分毫不差地制造了athena,否则雅典娜也不会放心地把身体的控制权交还到她手里;
既然生产上的问题可以排除,那么发生的故障只可能产生在……
“你是谁?”孙糯糯没有开口,大脑发出的问题却通过液体迅速传播到athena身体的每个部分。
“对不起。”几乎是立刻的,一道声音在孙糯糯的脑海里响起,从声音的频率来看,似乎是一个女孩子。
“你是谁?”孙糯糯又重复一遍自己的问题,就在刚才,她通过自己的思感探测了整个机体,却惊讶地发现在athena的身体内还存在著另一个意识,虽然微弱得不像人类所拥有,可是两个意识的冲突却足以让她失去对athena的控制,险些带来失败的控制中断正是因为这个。
想要排除这一个障碍,当然先要弄明白这个意识到底是什么,又是怎样来到athena体内的,所以孙糯糯才问出了“你是谁”这样的问题,果然就像她预料的那样,那个意识做出了回答。
“我想我的名字已经没有意义了。”短暂的沉默后,那个女孩子的声音再次在孙糯糯脑海里响起,“我并不想妨碍你对它的控制,可是看到你和那个混蛋战斗,我…
…我无法忍耐,我想和你一起去杀死那个混蛋。”
几乎不需思考,孙糯糯就可以感觉到那股意识爆发出强烈的仇恨,而仇恨的目标直指她的敌人──泽特。
“虽然我不知道你和他之间有什么仇恨,可是……”孙糯糯无奈地回答:“现在这样,我们根本使用athena的全部能力,别说杀死他,连抗衡恐怕都有些困难了……”
“如果,我可以帮助你发挥athena的全部、甚至更强大的能力,你可不可以把我的意识留在athena里面,让我看著你杀死他!”这次,女孩子的声音多了一些急切。
孙糯糯沉默了一下,她确实想凭藉自己操纵者的身分把这个不知名姐姐的意识排出athena体外,恢复自己对athena的绝对控制,无论从哪个角度想,这无疑是解决当前困境的最好方法。
孙糯糯并不在乎能不能发挥出更强的能力,身为兵器,虽然她的身体相对弱小一点,可是对于自己力量的自信还是有的,她也相信凭藉自己能力和athena的帮助,战胜泽特只是意料中事。
可是女孩声音中的急切让她犹豫了,那份充满渴望的声音让她做出也许是不理性的决定……
“好吧。”孙糯糯答应之后又补了一句:“不过如果你再影响到我,我就只能把你……”
“谢谢你!”女孩的声音充满兴奋,“在那之前,请先把athena借我用一下……”
孙糯糯只感觉到自己忽然完全失去对athena的控制,由她体内流出的能量不再供给athena的身体,反而向那个意识的位置涌去,在这源源不断的能量输入下,那个意识很快清晰起来。
“糟了!”孙糯糯的脑中迅速思考著,得出的结论让她后悔不已。这分明是那个意识引诱她放松对athena的控制,利用她松懈的刹那抢夺她的能量以强大自己。
她当然可以立刻停止能量的输出,不让对方得逞,可是那样一来无疑就等于放弃了athena的控制权,把这架大玩具拱手让给了这个卑鄙的对手。
如果是让雅典娜来作决定的话,她一定会选择暂时放弃athena,毕竟凭藉自己女神的实力,完全可以再次抢回athena的控制权。
可是换成是孙糯糯,做出的决定就不一样了,她毕竟还是小孩心性,心爱的玩具被人抢夺,而且用的还是稍显卑鄙的手段抢夺,这让她无论如何也不放弃对athena的控制,于是能量不断地从她体内流出,被那个少女的意识吸收,让那意识由原来的微弱逐渐变得强大起来。
终于,那意识强大到足够建立与athena之间的连接,原本集中在它身上的能量忽然发散,迅速溶解到周围的液体之中。
随著这一步的完成,原本静立原地的athena也忽然发生变化,庞大的身躯就像失去重量一样缓缓升起,到与泽特平齐的高度停住,静静悬浮在空中,它身体表面的神秘花纹中彷彿有金黄的液体在流动,带动整个身体有生命地“活”了起来。
如果你更仔细地观察,就会发现这种流动是有规律的。这些液体从身体各处汇聚起来,流向athena的额前,在那里集中起来,形成一个金黄色的液滴。
而随著金黄液体的流走,athena的身体也失去原来的金黄色泽,变得透明起来,虽然仍然无法看见内部情况,但是已经晶莹剔透得彷彿水晶一般,看上去益发美丽起来。
其实称athena额前那个集中了金黄液体的东西为液滴并不是那么准确,因为它的体积实在是比“滴”这一概念大了不少,更不用说它的形状和平常的液滴截然不同,如果非要更准确形容它的话,大概它像一个蛋更多一点吧!
就在泽特眼前,这个液态的蛋流动著、翻滚著,最终把athena身体的所有金黄色都吸进自己里面,才满意地停止活动,和athena一起静静悬浮在空中。
尤其让泽特恼怒的是,在这一变化之前,他发出的红色光芒在对抗中显然占有极其明显的优势,那些直接由他身体里涌出的暗红光芒更是已经深入金色光球内,从内部蚕食瓦解著它。
可是当athena浮起的时候,这一切都变了。
没错,围绕在athena身边的光球体积又一次缩小了,泽特身上的红光却再没有机会侵入它的范围。
金光虽然失去颜色,也没有刚才那么耀眼,可是看上去竟然像是把所有光芒都敛入光球之中,让光球显得更加浑重而富有质感,看上去几乎和一个完全由液体组成的圆球一样了。
本来极富侵略性的红光在流动著光华的无色光球之前也一筹莫展,任何一点红光只要接触到无色光球的表面,立刻象春雪遇到骄阳一样融化得无影无踪,哪里还能再前进分毫?
当然,泽特还未发挥出自己的实力,毕竟他还有几分自知之明,要是他把所有力量都发挥出来,他的敌人自然也会拿出全部实力来应战。
这样一来,运气好点的话,大概这座岛国就要落得和亚特兰帝斯一样沉入海底的下场;要是运气不好,只怕半个地球都要沦为这场战斗的牺牲品,要真是这种结局的话,就算自己在这次战斗中取得胜利,恐怕伊弥塞诺斯也不会放过他。
想到这里,他不免要在心里小小地抱怨一下,这样绑手绑脚的战斗实在是让他太郁闷了,战斗嘛,就是应该畅快淋漓地拼尽全力,直到把敌人打倒、杀死……
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就这样静静地停在空中默默相对,要不是athena面前的那个液态金蛋又开始了缓慢的翻转,下面的观众几乎要以为时间已经停止了。
在翻转的同时,这吸收所有金黄色的蛋时而放大时而缩小,表面也渐渐出现了细碎的裂痕,看上去竟然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出来。
让人无法正视的强烈金光从裂痕中溢出,无意间扫过下方关注著这一切的三位观众,光线之强让身具能量如风一、苏娜都要微微转开头去,苏妮虽然及时闭眼,可是那光线竟然像能穿过眼皮一样直接照射在她的眼球上,让她眼前顿时白茫茫一片片,她连忙把头转开,就是这样,她的眼睛也过了好久才恢复正常。
就在她转头的短短时间里,那个蛋已经几乎完全裂开,里面发出的金光强烈得让人根本无法直视,更不用说去看清它里面出来的到底是什么了。
不过在场几人中,还是有一个人是不受这强光影响的,那就是被红光包裹其中的泽特。就像红光对无色光球无可奈何一样,那些蛋中溢出的强光也无法对红光中的他造成什么伤害,他可以清楚地看到蛋壳一块块从蛋上剥落,逐渐露出里面的人形来……
虽然是人形,可是从体积不大的蛋里钻出来,当然不可能像正常人一般大小,而悬浮在巨大的athena身前无疑让它看上去更形渺小。
或者称呼它为“它”并不是那么准确,看它身上凹凸有致,分明是个少女的身形,也许应该把它称呼为“她”才更合适才对。
身躯刚刚完全从蛋中脱出,她原本蜷缩成一团的身体就迫不及待地舒展开来,四肢张开,半空中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随著这个动作,原本充斥在无色光球内的强光流水般抽回她体内,再散发出来时已经柔和如春水,悄然而迅速地把光球再次染成金黄色。
少了强光的影响,风一和苏妮姐妹终于可以直视上方了。他们抬起头,却惊讶地发现在athena面前多了一只精灵。
没错!就是精灵!那修长如少女的身段,比常人小上许多的身形,还有背后两双蜻蜓般的翅膀,所有这些组合在一起,不正是一只美丽的精灵吗?
泽特可没有苏妮他们的好心情来欣赏精灵的美丽,他分明可以感觉到,随著这只精灵的出现,athena周围的能量变得不一样起来。
如果说,刚才与自己抗衡的能量彷彿澎湃的海浪,现在它的感觉更像是宁静的深海,平静的表面下蕴藏著无尽危险。
一向好战的他又怎会坐以待毙?热血沸腾之下也顾不得可能会被伊弥塞诺斯责骂,全身能量完全释放出来,红色光球颜色立刻加深了许多,看起来更像鲜血的颜色。
当然,能量全开的结果不止如此,红色光球内部压力也越来越大,这一点只看它里面的建筑物正在逐渐扭曲变形就可以清楚知道了。
可惜虽然他倾尽全力,红光还是无法完全压倒金色光芒||金色光球并不扩张,可也没有被增强能量的红色光球吞并,仍然保持著原来的大小悄然散发著金色光芒。
此刻在athena体内,孙糯糯终于放下心来,就在那精灵破蛋而出的时候,她终于恢复对athena的控制,当然,她也发现一些改变──她的能量仍然向那个意识涌去,可是不再是被它吸收,而是流入它里面后被发送到athena的体内各处去。
如果只是这样,当然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可是当这些能量从那个少女的意识流出时,居然增强了两倍以上!
换句话说,孙糯糯此时至少可以发挥自身两倍的实力。
这一切证实了刚才那女孩子的话并无虚假,她竟然真的可以让孙糯糯发挥出更强大的威力。
“你究竟是谁?”兴奋归兴奋,孙糯糯还是冷静地再次询问,不管怎么说,在自己的装甲里出现另外一个意识也不是一件正常事。
这次女孩子的声音并没有立刻响起,过了好久才在孙糯糯脑中传来回答:“请叫我莲吧。”
“他们为什么静止在那里不动呢?”望著在空中僵持不下的泽特和athena,苏妮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置身athena发出的金色光球中,她们的安全当然没有问题,除了刚才被强光晃了下眼睛,她们再没受到任何伤害,自然也有了观战的心情。
可是她们抬头望向天空已经快一个小时,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还是静静悬浮在那里,哦,不,现在又多了一个更小的精灵陪著他们一起悬浮。
要不是两个光球交界处不时传来能量冲突发出的类似断裂的声音,苏妮真的以为时间已经在她们身边停住脚步。
对于这样的战斗,苏娜虽然身具能量,可是同样一点也不熟悉。于是她和苏妮对视一眼,默契地把目光投到风一身上。
“他们是在进行领域的对抗。”风一回身看了姐妹两人一眼,回过身去眉头紧锁地看著仍然僵持著的泽特和athena,继续解释:“也许你们已经知道,神都是超过规则的存在,每一个神都可以制定属于自己的规则,而这个规则在自己的领域中可以得到最大限度的发挥。我们兵器拥有神的力量,自然也与神一样可以超脱世间的大多数规则……除非,我们身在另一个兵器的领域之中,自然就会受到他的规则的束缚。
所以兵器之间的战斗,往往是以领域对抗作为开始,只要能用自己的领域把对方的领域压制住,就可以让对方受控于自己的规则,在战斗中也占据了上风……”
“那要是抢先释放出自己的领域,岂不是一下子就赢定了?”苏妮眨眨眼睛,似懂非懂地问道。
“哪那么简单?”风一摇摇头,“想要让敌人受你规则的制约,你就要先让他没有能力再释放领域,也就是说完全打破他的领域。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当两个领域先后释放的时候,后释放的领域是会覆盖原来的领域的。”
对战斗一窍不通的苏妮还是一头雾水,她身边的苏娜却像是明白些什么,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眼中也有光芒闪过。
“领域对抗最后只可能有两种结局,一种是一方完全压制另一方,另一种就是两个领域势均力敌,最后只能融合在一起,双方的规则在这个融合的领域中都能发挥作用……”风水说到这里,眉心皱得更紧,“可是就算势均力敌,这两人还是对峙得太久了吧?”
听了这句疑问,苏妮姐妹才把注意力转回空中的三个身影身上。才一会儿时间没有抬头,原本带些暗淡的红光居然变得鲜艳无比,反倒是刚才有些耀眼的金光颜色已经褪去,几乎接近无色的样子。
泽特和孙糯糯之间的领域对抗已经达到白热化──泽特出尽全力,孙糯糯自然也不会任他就这样把自己的领域击垮,好在有莲的帮助,她轻而易举就化解了泽特带来的压力。
不过她的领域是完全防御领域,防御能量虽强,可是那是牺牲了进攻能力得来的。
虽说有了莲的增幅,她不用全力就可以与泽特持平,但是就算她倾尽全力,她的领域还是无法发动有力的反击,一举击溃泽特的领域。
双方的领域就这样僵持在一起,不想输的心态让两人都有些失去理智,领域里的能量攀比著上升,这一下就连身处孙糯糯防御领域中的三人都可以感觉到周围骤然增加的强大压力,更不用说泽特领域中的建筑物和人了。
建筑物还好些,只是被这些压力挤压得扭曲变形、摇摇欲坠而已;相对脆弱的人类就不一样了,在这样强大的压力面前他们全无抵抗之能,纷纷爆成漫天血粉,融进了血红的光芒中。
不过在那之前,受到泽特发出的红光的刺激,他们已经自相残杀得所剩无几,所以几声此起彼落的惨叫之后,泽特的领域又归于死寂。
风一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口中自言自语:“两个笨蛋,想把这里都毁掉吗?”
话刚出口,他的右手举起,手心出现了淡淡的黄色花纹,在原地肆虐的巨大风柱彷彿感应到他的召唤,呼啸著向他的方向冲来。
他的用意是好的,现在泽特和孙糯糯的对抗难分难解,谁也不敢贸然撤去自己的领域,只有一个方法能够分开他们,那是就是用外力把他们的领域打破。
这一点倒不难做到,两人的能量全都用在互相抗衡上,对于来自第三方的力量虽然不能说是全无抗力,但是也脆弱得可以,拿蕴藏著那么多能量的风柱去做这件事,风一还觉得大材小用了呢。
看著风柱和两人的领域越来越接近,风一的嘴角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只要他打破两人的领域,那么这里就笼罩在他的规则下,他自然就可以想办法化解这对夙敌的战斗了,至少到时候他们是无法在这里继续打下去的,这座已经饱受摧残的城市也就可以逃过一劫了。
可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空中的泽特和athena忽然身体一颤,两人的领域居然就这么平空消失掉了,而就在这时,那带著凄厉呼啸的风柱恰好赶到,重重撞在两人身上。
先是风柱和两人无端地静止一下,彷彿时间再次凝滞,接著空中的两人竟像是在那一刹那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对继续前进的风柱毫无抵抗之能,居然像普通人一样被风柱卷了进去。
风一连忙让风柱消散,可是还是晚了一步,风柱消失前的那一瞬间,三道人影被从里面重重地甩了出去。
athena还好,有了莲的帮助,即使孙糯糯能量不足,也在撞上一座倒楣的高楼后停住身形。
泽特相对就惨了一些,魁梧的身躯带著撕裂空气的锐响飞了出去,“啊呀”的惨叫声中连连洞穿了四座拦路的高楼,最后在第五座高楼上留下一个人形的黑洞。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这一幕,包括稳下身形的孙糯糯,然而一切还没有结束,本来就有些扭曲变形的高楼哪里经得起泽特这样的冲撞,轰隆声连响,一座接一座倒塌下去,这里面当然少不了泽特撞进去的第五座。
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风一脸上滑落,秀美无伦的脸上露出想笑又不敢笑的扭曲表情,毕竟自己是罪魁祸首,笑出声来实在是有些不合适。
苏妮和苏娜没有他的顾忌,虽然不至于放声大笑,也以手掩口小声笑了起来,而看看莲脸上隐约的笑容,不难想像此刻的孙糯糯也是一脸笑容。
就在众人笑眼的注视下,第五座高楼的废墟中费力地挣扎出泽特的身影,原地震去身上的泥灰,便怒气冲冲地向众人的方向飞了过来。
如果他只是飞过来还好,问题是不知是因为能量消失,还是因为受到风一这下“无情”的打击,他飞得摇摇晃晃的,半途更是从空中掉了下去,又一次摔了个灰头土脸。
见到泽特如此狼狈,苏妮姐妹不由得笑出声来,athena的机身也可疑地微微颤抖,风一则是用力用自己的指甲掐住自己的掌心,不停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笑,不能笑……
等到泽特好不容易挣扎到他们面前,本已停住的笑声又一次响了起来,这一次连风一都忍不住笑出声来,更夸张的是athena,巨大的身躯居然蹲在地上,用拳头不停地砸著地面来宣泄孙糯糯心中的狂笑冲动。
泽特的脸危险地阴冷起来,不过看上去却没有那么可怕,因为在他的额前有一个巨大的肿包,让他看起来像是长了一只角。
不过他的怒吼倒是满中气十足:“风一,你这个王八蛋,居然对我下手?”
这一点在j国陆战部队身上得到最好的印证,很明显,在这次战斗中,他们扮演的正是那可怜的羊的角色。
原以为可以凭藉数量上的优势轻易粉碎敌人,可是真正交战起来,他们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幼稚。
这也不能完全怪他们轻敌,在现今世界里,各先进国家的主战武器之间的实力差距非常之小,之间的交战,当然是数量决定战斗的结局了。
可是在这场战斗中,j**人们惊讶地发现,他们的武器和敌人的一比,就像孩子
的玩具一样脆弱。
最大口径的穿甲弹直接命中敌人坦克,却连一釐米也无法穿透,只能在上面留下浅浅的痕迹;反倒是敌人的炮火出奇猛烈,虽然没有j**队的炮火密集,但是每一发炮弹命中,就会让j国的一辆甚至几辆战车报销,即使没有直接命中,比普通炮弹强烈数十倍的爆炸也会让周围的j国战车摇晃甚至翻覆……
这还不是最让j国部队头疼的事,最让他们头疼的是,从战斗打响开始,敌人那几十辆坦克就直接冲进他们的阵营中。
想要在上千辆战斗车辆中分辨敌人的位置,就算敌人车身的纯黑色在j国战车的迷彩海洋中分外显眼,这也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
敌人很明显没有这样的顾忌,反正周围全都是敌人,只要四处开炮就好了,总会有倒楣的j国坦克被命中报废掉。
这种反常规的做法打得j国部队一片混乱,虽然他们都是严格训练出来的战士,可是在训练中他们何曾接触过这样的战法?坦克之间的对话,不是应该拉开一段距离互相对轰吗?
决定胜利归属的不应该是装甲厚度和武器的火控精准度吗?要知道,从坦克诞生至今,军事史上还没有一例战例是两辆坦克车身紧贴来炮火对轰的,因为即使命中对手,产生的爆炸对自己的伤害也不会小到哪里去,这种两败俱伤的打法哪会被人考虑?
这些a国坦克却打破这种思考模式,凭藉装甲的高强度,它们装载的火炮每每在离j国坦克近在咫尺的地方轰响,结局也只有一种──j国坦克车毁人亡,它们却安然无恙。
看到战局朝敌人那方呈现一面倒的局势,明水却没有表现出一丝焦虑,他眼中闪过一道厉光,拿起通讯器命令:“所有战斗单位不必理会敌人的攻击,火力全开向市区突进!”
他身边的副官用惊讶的眼光望向自己的上司,不能怪他这样失态,只要是有点现代军事常识的人都知道一个事实,那就是在攻击手段全部为热兵器远端攻击的现在,放弃抵抗撤退会比全力抵抗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你一定以为我疯了,是吗?”明水目光深注在车窗外的战局上,却清楚地知道身边的副官会有怎样的想法。
副官背后出了一身冷汗,感觉好像明水那锐利的目光紧盯在自己身上一样,虽然心里确实象明水长官所说的那样想,可是让他说出口来他可不敢,而面前的长官让他觉得说谎一定会被揭穿,所以他索性什么也不说,立正行了个标准的j**礼。
“我有说怪你吗?”明水回身过来,有些讶异地看著自己的副官如此紧张,不由得笑了一下,“只要是正常人都会这么想吧?”
“可是,我要你给我个理智的判断。”明水话锋一转,脸色变为严肃,害得刚刚有些放松的副官立刻又紧张起来,“你认为现在这样的局势,抵抗会让我们生存下来吗?”
顺著他的手指方向望去,副官刚好看到一辆在陆战部队车辆中以装甲厚度著称的2猛虎式坦克被敌人命中,它引以为傲的装甲连少许阻挡都不能做到,就被敌人的穿甲弹钻入,整辆坦克在剧烈的爆炸中化为碎片。
副官沉默下来,看到这一幕,就算他是白痴也明白己方的战车和敌人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那简直就像是一群羊面对牙尖爪利的恶狼一样。再笨的人,也不会命令羊群去反抗狼。
“可是,长官……”虽然明白明水司令为何会下达这样的命令,副官心中还是有些担忧,“tokyo市内有那么多人口,而且最高政府机构也驻扎在市内,我们这样把战场拉到市区里,会不会……”
明水望了副官一眼,轻叹口气,“你跟在我身边的时间也不短,怎么还没看明白那些政客的嘴脸?”
他手指远方隐约可见的风柱,沉声问道:“你认为此刻发生这样的事,他们还会在这个随时可能发生危险的环境下待下去吗?”
见副官表情凝滞,明水摇摇头,继续说:“以我对他们的了解,大概事情刚一发生,他们就逃到那里躲起来了,在他们心中,只怕只有那个地方才是真正安全的地方。”
此时,一发敌人的炮弹落在他们的座车不远处,爆炸的气浪让车身剧烈晃动起来,也打断了明水下面的话。
明水和副官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事件惊出一身冷汗,连忙向车窗外望去,只见整个陆战部队忠实地执行了明水的命令,全力向前方突进──这也就意味著原本处于后方的明水座车离战场中心地带越来越近,近到他们可以清楚地看见那些恶狼般的黑色坦克。
面对突然全力逃窜的j国部队,这些坦克显然没有打算追上去,它们优闲地缓慢行进著,不时掉转炮口开上一发,送几辆倒楣的j国坦克一个“惊喜”的大礼。
这一切和明水预计的情况完全不同,这让明水不禁又陷入沉思。
恶狼不去追捕逃窜的羊儿,只能说明……只能说明……
明水猛地站起身来,要不是他的身材并不高大,他的头顶就要和座车同样不高的车顶做最亲密的接触了。可是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刚才动作的危险,双手握拳,大叫出声:“前方有陷阱!”
明水的推断无比正确,只可惜似乎来得稍微晚了一些。几乎就在他这声大喊脱口而出的同时,剧烈的爆炸声在前方响起,这一瞬间,就连大地也彷彿在不安地震动……
从远处看来,在这风柱旁不过是一个巨大红色光球和另一个同样巨大的金色光球连接在一起,不过只要身处其间就能深切体会到事实不止如此。
这一点恐怕除了这场战斗的两个主角外,就只有苏妮姐妹最有发言的资格了,毕竟在红光笼罩范围下的普通人类恐怕早已没有幸存者可以有幸目睹一切,而另一个目击者风一先生则出神地望著自己一手制造的风柱,不知在想些什么。
和静静波动的金色光球相比,红色光球无疑更加狂暴和具有攻击性──在两个光球的交界处,彷彿黏稠液体一般的红光竭力想扩大自己的范围,无数血丝一般的细细红光冲进金色光球的范围内,挣扎著向内部延伸;金色光球没有任何反击的举动,可是进入它范围之内的红光总是无法前进很远,就会被耀眼却柔和的金光无声地吞噬。
两球交界处就在这种随机的动态下变幻出各种扭曲的不同形状,看上去就像它们具有生命一样,可是无论形状如何变幻,两球之间的拚斗怎么看都是一个势均力敌的局面。
泽特显然并不满意这样的局面,全身筋肉猛地再膨胀一圈,本就巨大的身形变得更加骇人,几丝比周围红光深上少许的颜色缓缓从他体内流入红色光球中,蔓延伸展,最后变成脉络一样的东西,整团红光的范围随之迅速扩大开来,把金色光球再次包裹在它里面。
隔著athena的身体,苏妮和苏娜当然看不见糯糯是什么样的表情,不过athena那庞大的身躯却不再静止不动了,两条手臂举过头顶交叉在一起,身体微微下倾,看起来就像人类用力的样子。
就在苏娜和苏妮都以为athena会有下一步行动的时候,athena的身体忽然剧烈地颤抖了一下,随著这下颤抖,原本和红光相持不下的金色光芒忽然间消失半刻,虽然这些金光立刻又出现在athena周围,可是红光早就乘机扩张,把金色光球的范围压缩到比刚才小上不止一半的程度,那些暗红的脉络一样的东西更是努力向金色光球中钻了进来,逐渐向athena接近……
就连正在走神的风一的注意力也被这下突然的能量波动吸引过来,更不用说已经担心得握紧粉拳的苏妮姐妹了,三个人目光集中在忽然毫无动静的athena身上,心中的问题如出一辙:糯糯,你到底怎么了?
athena的控制装置,恐怕和大多数人想像中那种布满萤幕、仪器的高科技操作室完全不同,它的操纵系统实际上只有充满满满的未知液体的一个空间而已。
可不要小看这些液体,除了可以供给置身其中的操纵者维持生命的必要物质外,它们还可以充当操纵者和athena之间的联系纽带,直接将操纵者脑中的指令传达给athena去执行,这样就省去操作的麻烦,还加强两者之间的协调同步,让athena巨大的机身变得就像操纵者身体的延伸一样。
当然,这些液体的作用远不只这些,它们还吸收操纵者供给的能量,把它转化为athena行动的动力;在athena的身体受到冲击的时候,它们是最有效的缓冲,保护操纵者不会受到伤害。
由于athena是为孙糯糯量身定做的,所以最适合它的操纵者无疑就是孙糯糯,这一点在刚才的对抗中也可以得到证明。
可是就在她想操纵athena使用更强大的能力时,这些液体忽然失去作用,她与athena之间的联系出现瞬间的中断,幸好这次中断马上就恢复正常,才没有在这次战斗中落得一败涂地的下场。
不过这也让孙糯糯吓了一跳,不敢再擅自使用更高的能力,如果刚才的情况再出现一次,只怕她的防御领域就会被那个讨厌的泽特发出的红光撕得粉碎。
孙糯糯小小的身体一动不动地飘浮在液体之中,可是她的大脑却在加速运转,努力思考著导致这种意外情况发生的原因。
如果说雅典娜亲手设计的athena会有问题的话,孙糯糯第一个不相信,对自己体内女神的这点信心她是有的;而她也绝对相信k国的那些人完全按照雅典娜的图纸分毫不差地制造了athena,否则雅典娜也不会放心地把身体的控制权交还到她手里;
既然生产上的问题可以排除,那么发生的故障只可能产生在……
“你是谁?”孙糯糯没有开口,大脑发出的问题却通过液体迅速传播到athena身体的每个部分。
“对不起。”几乎是立刻的,一道声音在孙糯糯的脑海里响起,从声音的频率来看,似乎是一个女孩子。
“你是谁?”孙糯糯又重复一遍自己的问题,就在刚才,她通过自己的思感探测了整个机体,却惊讶地发现在athena的身体内还存在著另一个意识,虽然微弱得不像人类所拥有,可是两个意识的冲突却足以让她失去对athena的控制,险些带来失败的控制中断正是因为这个。
想要排除这一个障碍,当然先要弄明白这个意识到底是什么,又是怎样来到athena体内的,所以孙糯糯才问出了“你是谁”这样的问题,果然就像她预料的那样,那个意识做出了回答。
“我想我的名字已经没有意义了。”短暂的沉默后,那个女孩子的声音再次在孙糯糯脑海里响起,“我并不想妨碍你对它的控制,可是看到你和那个混蛋战斗,我…
…我无法忍耐,我想和你一起去杀死那个混蛋。”
几乎不需思考,孙糯糯就可以感觉到那股意识爆发出强烈的仇恨,而仇恨的目标直指她的敌人──泽特。
“虽然我不知道你和他之间有什么仇恨,可是……”孙糯糯无奈地回答:“现在这样,我们根本使用athena的全部能力,别说杀死他,连抗衡恐怕都有些困难了……”
“如果,我可以帮助你发挥athena的全部、甚至更强大的能力,你可不可以把我的意识留在athena里面,让我看著你杀死他!”这次,女孩子的声音多了一些急切。
孙糯糯沉默了一下,她确实想凭藉自己操纵者的身分把这个不知名姐姐的意识排出athena体外,恢复自己对athena的绝对控制,无论从哪个角度想,这无疑是解决当前困境的最好方法。
孙糯糯并不在乎能不能发挥出更强的能力,身为兵器,虽然她的身体相对弱小一点,可是对于自己力量的自信还是有的,她也相信凭藉自己能力和athena的帮助,战胜泽特只是意料中事。
可是女孩声音中的急切让她犹豫了,那份充满渴望的声音让她做出也许是不理性的决定……
“好吧。”孙糯糯答应之后又补了一句:“不过如果你再影响到我,我就只能把你……”
“谢谢你!”女孩的声音充满兴奋,“在那之前,请先把athena借我用一下……”
孙糯糯只感觉到自己忽然完全失去对athena的控制,由她体内流出的能量不再供给athena的身体,反而向那个意识的位置涌去,在这源源不断的能量输入下,那个意识很快清晰起来。
“糟了!”孙糯糯的脑中迅速思考著,得出的结论让她后悔不已。这分明是那个意识引诱她放松对athena的控制,利用她松懈的刹那抢夺她的能量以强大自己。
她当然可以立刻停止能量的输出,不让对方得逞,可是那样一来无疑就等于放弃了athena的控制权,把这架大玩具拱手让给了这个卑鄙的对手。
如果是让雅典娜来作决定的话,她一定会选择暂时放弃athena,毕竟凭藉自己女神的实力,完全可以再次抢回athena的控制权。
可是换成是孙糯糯,做出的决定就不一样了,她毕竟还是小孩心性,心爱的玩具被人抢夺,而且用的还是稍显卑鄙的手段抢夺,这让她无论如何也不放弃对athena的控制,于是能量不断地从她体内流出,被那个少女的意识吸收,让那意识由原来的微弱逐渐变得强大起来。
终于,那意识强大到足够建立与athena之间的连接,原本集中在它身上的能量忽然发散,迅速溶解到周围的液体之中。
随著这一步的完成,原本静立原地的athena也忽然发生变化,庞大的身躯就像失去重量一样缓缓升起,到与泽特平齐的高度停住,静静悬浮在空中,它身体表面的神秘花纹中彷彿有金黄的液体在流动,带动整个身体有生命地“活”了起来。
如果你更仔细地观察,就会发现这种流动是有规律的。这些液体从身体各处汇聚起来,流向athena的额前,在那里集中起来,形成一个金黄色的液滴。
而随著金黄液体的流走,athena的身体也失去原来的金黄色泽,变得透明起来,虽然仍然无法看见内部情况,但是已经晶莹剔透得彷彿水晶一般,看上去益发美丽起来。
其实称athena额前那个集中了金黄液体的东西为液滴并不是那么准确,因为它的体积实在是比“滴”这一概念大了不少,更不用说它的形状和平常的液滴截然不同,如果非要更准确形容它的话,大概它像一个蛋更多一点吧!
就在泽特眼前,这个液态的蛋流动著、翻滚著,最终把athena身体的所有金黄色都吸进自己里面,才满意地停止活动,和athena一起静静悬浮在空中。
尤其让泽特恼怒的是,在这一变化之前,他发出的红色光芒在对抗中显然占有极其明显的优势,那些直接由他身体里涌出的暗红光芒更是已经深入金色光球内,从内部蚕食瓦解著它。
可是当athena浮起的时候,这一切都变了。
没错,围绕在athena身边的光球体积又一次缩小了,泽特身上的红光却再没有机会侵入它的范围。
金光虽然失去颜色,也没有刚才那么耀眼,可是看上去竟然像是把所有光芒都敛入光球之中,让光球显得更加浑重而富有质感,看上去几乎和一个完全由液体组成的圆球一样了。
本来极富侵略性的红光在流动著光华的无色光球之前也一筹莫展,任何一点红光只要接触到无色光球的表面,立刻象春雪遇到骄阳一样融化得无影无踪,哪里还能再前进分毫?
当然,泽特还未发挥出自己的实力,毕竟他还有几分自知之明,要是他把所有力量都发挥出来,他的敌人自然也会拿出全部实力来应战。
这样一来,运气好点的话,大概这座岛国就要落得和亚特兰帝斯一样沉入海底的下场;要是运气不好,只怕半个地球都要沦为这场战斗的牺牲品,要真是这种结局的话,就算自己在这次战斗中取得胜利,恐怕伊弥塞诺斯也不会放过他。
想到这里,他不免要在心里小小地抱怨一下,这样绑手绑脚的战斗实在是让他太郁闷了,战斗嘛,就是应该畅快淋漓地拼尽全力,直到把敌人打倒、杀死……
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就这样静静地停在空中默默相对,要不是athena面前的那个液态金蛋又开始了缓慢的翻转,下面的观众几乎要以为时间已经停止了。
在翻转的同时,这吸收所有金黄色的蛋时而放大时而缩小,表面也渐渐出现了细碎的裂痕,看上去竟然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出来。
让人无法正视的强烈金光从裂痕中溢出,无意间扫过下方关注著这一切的三位观众,光线之强让身具能量如风一、苏娜都要微微转开头去,苏妮虽然及时闭眼,可是那光线竟然像能穿过眼皮一样直接照射在她的眼球上,让她眼前顿时白茫茫一片片,她连忙把头转开,就是这样,她的眼睛也过了好久才恢复正常。
就在她转头的短短时间里,那个蛋已经几乎完全裂开,里面发出的金光强烈得让人根本无法直视,更不用说去看清它里面出来的到底是什么了。
不过在场几人中,还是有一个人是不受这强光影响的,那就是被红光包裹其中的泽特。就像红光对无色光球无可奈何一样,那些蛋中溢出的强光也无法对红光中的他造成什么伤害,他可以清楚地看到蛋壳一块块从蛋上剥落,逐渐露出里面的人形来……
虽然是人形,可是从体积不大的蛋里钻出来,当然不可能像正常人一般大小,而悬浮在巨大的athena身前无疑让它看上去更形渺小。
或者称呼它为“它”并不是那么准确,看它身上凹凸有致,分明是个少女的身形,也许应该把它称呼为“她”才更合适才对。
身躯刚刚完全从蛋中脱出,她原本蜷缩成一团的身体就迫不及待地舒展开来,四肢张开,半空中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随著这个动作,原本充斥在无色光球内的强光流水般抽回她体内,再散发出来时已经柔和如春水,悄然而迅速地把光球再次染成金黄色。
少了强光的影响,风一和苏妮姐妹终于可以直视上方了。他们抬起头,却惊讶地发现在athena面前多了一只精灵。
没错!就是精灵!那修长如少女的身段,比常人小上许多的身形,还有背后两双蜻蜓般的翅膀,所有这些组合在一起,不正是一只美丽的精灵吗?
泽特可没有苏妮他们的好心情来欣赏精灵的美丽,他分明可以感觉到,随著这只精灵的出现,athena周围的能量变得不一样起来。
如果说,刚才与自己抗衡的能量彷彿澎湃的海浪,现在它的感觉更像是宁静的深海,平静的表面下蕴藏著无尽危险。
一向好战的他又怎会坐以待毙?热血沸腾之下也顾不得可能会被伊弥塞诺斯责骂,全身能量完全释放出来,红色光球颜色立刻加深了许多,看起来更像鲜血的颜色。
当然,能量全开的结果不止如此,红色光球内部压力也越来越大,这一点只看它里面的建筑物正在逐渐扭曲变形就可以清楚知道了。
可惜虽然他倾尽全力,红光还是无法完全压倒金色光芒||金色光球并不扩张,可也没有被增强能量的红色光球吞并,仍然保持著原来的大小悄然散发著金色光芒。
此刻在athena体内,孙糯糯终于放下心来,就在那精灵破蛋而出的时候,她终于恢复对athena的控制,当然,她也发现一些改变──她的能量仍然向那个意识涌去,可是不再是被它吸收,而是流入它里面后被发送到athena的体内各处去。
如果只是这样,当然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可是当这些能量从那个少女的意识流出时,居然增强了两倍以上!
换句话说,孙糯糯此时至少可以发挥自身两倍的实力。
这一切证实了刚才那女孩子的话并无虚假,她竟然真的可以让孙糯糯发挥出更强大的威力。
“你究竟是谁?”兴奋归兴奋,孙糯糯还是冷静地再次询问,不管怎么说,在自己的装甲里出现另外一个意识也不是一件正常事。
这次女孩子的声音并没有立刻响起,过了好久才在孙糯糯脑中传来回答:“请叫我莲吧。”
“他们为什么静止在那里不动呢?”望著在空中僵持不下的泽特和athena,苏妮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置身athena发出的金色光球中,她们的安全当然没有问题,除了刚才被强光晃了下眼睛,她们再没受到任何伤害,自然也有了观战的心情。
可是她们抬头望向天空已经快一个小时,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还是静静悬浮在那里,哦,不,现在又多了一个更小的精灵陪著他们一起悬浮。
要不是两个光球交界处不时传来能量冲突发出的类似断裂的声音,苏妮真的以为时间已经在她们身边停住脚步。
对于这样的战斗,苏娜虽然身具能量,可是同样一点也不熟悉。于是她和苏妮对视一眼,默契地把目光投到风一身上。
“他们是在进行领域的对抗。”风一回身看了姐妹两人一眼,回过身去眉头紧锁地看著仍然僵持著的泽特和athena,继续解释:“也许你们已经知道,神都是超过规则的存在,每一个神都可以制定属于自己的规则,而这个规则在自己的领域中可以得到最大限度的发挥。我们兵器拥有神的力量,自然也与神一样可以超脱世间的大多数规则……除非,我们身在另一个兵器的领域之中,自然就会受到他的规则的束缚。
所以兵器之间的战斗,往往是以领域对抗作为开始,只要能用自己的领域把对方的领域压制住,就可以让对方受控于自己的规则,在战斗中也占据了上风……”
“那要是抢先释放出自己的领域,岂不是一下子就赢定了?”苏妮眨眨眼睛,似懂非懂地问道。
“哪那么简单?”风一摇摇头,“想要让敌人受你规则的制约,你就要先让他没有能力再释放领域,也就是说完全打破他的领域。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当两个领域先后释放的时候,后释放的领域是会覆盖原来的领域的。”
对战斗一窍不通的苏妮还是一头雾水,她身边的苏娜却像是明白些什么,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眼中也有光芒闪过。
“领域对抗最后只可能有两种结局,一种是一方完全压制另一方,另一种就是两个领域势均力敌,最后只能融合在一起,双方的规则在这个融合的领域中都能发挥作用……”风水说到这里,眉心皱得更紧,“可是就算势均力敌,这两人还是对峙得太久了吧?”
听了这句疑问,苏妮姐妹才把注意力转回空中的三个身影身上。才一会儿时间没有抬头,原本带些暗淡的红光居然变得鲜艳无比,反倒是刚才有些耀眼的金光颜色已经褪去,几乎接近无色的样子。
泽特和孙糯糯之间的领域对抗已经达到白热化──泽特出尽全力,孙糯糯自然也不会任他就这样把自己的领域击垮,好在有莲的帮助,她轻而易举就化解了泽特带来的压力。
不过她的领域是完全防御领域,防御能量虽强,可是那是牺牲了进攻能力得来的。
虽说有了莲的增幅,她不用全力就可以与泽特持平,但是就算她倾尽全力,她的领域还是无法发动有力的反击,一举击溃泽特的领域。
双方的领域就这样僵持在一起,不想输的心态让两人都有些失去理智,领域里的能量攀比著上升,这一下就连身处孙糯糯防御领域中的三人都可以感觉到周围骤然增加的强大压力,更不用说泽特领域中的建筑物和人了。
建筑物还好些,只是被这些压力挤压得扭曲变形、摇摇欲坠而已;相对脆弱的人类就不一样了,在这样强大的压力面前他们全无抵抗之能,纷纷爆成漫天血粉,融进了血红的光芒中。
不过在那之前,受到泽特发出的红光的刺激,他们已经自相残杀得所剩无几,所以几声此起彼落的惨叫之后,泽特的领域又归于死寂。
风一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口中自言自语:“两个笨蛋,想把这里都毁掉吗?”
话刚出口,他的右手举起,手心出现了淡淡的黄色花纹,在原地肆虐的巨大风柱彷彿感应到他的召唤,呼啸著向他的方向冲来。
他的用意是好的,现在泽特和孙糯糯的对抗难分难解,谁也不敢贸然撤去自己的领域,只有一个方法能够分开他们,那是就是用外力把他们的领域打破。
这一点倒不难做到,两人的能量全都用在互相抗衡上,对于来自第三方的力量虽然不能说是全无抗力,但是也脆弱得可以,拿蕴藏著那么多能量的风柱去做这件事,风一还觉得大材小用了呢。
看著风柱和两人的领域越来越接近,风一的嘴角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只要他打破两人的领域,那么这里就笼罩在他的规则下,他自然就可以想办法化解这对夙敌的战斗了,至少到时候他们是无法在这里继续打下去的,这座已经饱受摧残的城市也就可以逃过一劫了。
可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空中的泽特和athena忽然身体一颤,两人的领域居然就这么平空消失掉了,而就在这时,那带著凄厉呼啸的风柱恰好赶到,重重撞在两人身上。
先是风柱和两人无端地静止一下,彷彿时间再次凝滞,接著空中的两人竟像是在那一刹那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对继续前进的风柱毫无抵抗之能,居然像普通人一样被风柱卷了进去。
风一连忙让风柱消散,可是还是晚了一步,风柱消失前的那一瞬间,三道人影被从里面重重地甩了出去。
athena还好,有了莲的帮助,即使孙糯糯能量不足,也在撞上一座倒楣的高楼后停住身形。
泽特相对就惨了一些,魁梧的身躯带著撕裂空气的锐响飞了出去,“啊呀”的惨叫声中连连洞穿了四座拦路的高楼,最后在第五座高楼上留下一个人形的黑洞。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这一幕,包括稳下身形的孙糯糯,然而一切还没有结束,本来就有些扭曲变形的高楼哪里经得起泽特这样的冲撞,轰隆声连响,一座接一座倒塌下去,这里面当然少不了泽特撞进去的第五座。
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风一脸上滑落,秀美无伦的脸上露出想笑又不敢笑的扭曲表情,毕竟自己是罪魁祸首,笑出声来实在是有些不合适。
苏妮和苏娜没有他的顾忌,虽然不至于放声大笑,也以手掩口小声笑了起来,而看看莲脸上隐约的笑容,不难想像此刻的孙糯糯也是一脸笑容。
就在众人笑眼的注视下,第五座高楼的废墟中费力地挣扎出泽特的身影,原地震去身上的泥灰,便怒气冲冲地向众人的方向飞了过来。
如果他只是飞过来还好,问题是不知是因为能量消失,还是因为受到风一这下“无情”的打击,他飞得摇摇晃晃的,半途更是从空中掉了下去,又一次摔了个灰头土脸。
见到泽特如此狼狈,苏妮姐妹不由得笑出声来,athena的机身也可疑地微微颤抖,风一则是用力用自己的指甲掐住自己的掌心,不停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笑,不能笑……
等到泽特好不容易挣扎到他们面前,本已停住的笑声又一次响了起来,这一次连风一都忍不住笑出声来,更夸张的是athena,巨大的身躯居然蹲在地上,用拳头不停地砸著地面来宣泄孙糯糯心中的狂笑冲动。
泽特的脸危险地阴冷起来,不过看上去却没有那么可怕,因为在他的额前有一个巨大的肿包,让他看起来像是长了一只角。
不过他的怒吼倒是满中气十足:“风一,你这个王八蛋,居然对我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