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到岐州刺史手拍大腿而痛惜机会的时候,李扬已是赶上了慢慢走路的薛嵩他们。

    翠姑在车里淡淡的说了声:“谢李司马了。”便不再说话,心里还有对李扬有些怨气的。

    李扬只当是这小娘子有些怕生,便也未是往心里去,小声的问了薛嵩,知是翠姑龟兹镇还有亲戚便将翠姑的身契给了薛嵩,让他转交下。

    薛嵩轻叩车厢言道:“小娘子,与你东西,你先接着。”

    “谢了。”翠姑早就听到二人的对话,便将窗帘用手挑起,轻轻的接过。从里看着薛嵩那纯洁的眼神,这心里就好生的失望,叹了声道,“公子,难道不想问问奴家是不是真的有亲戚?”

    薛嵩摇头道:“小娘若说是有那便是有了,我怎可去怀疑。”

    “哼!”翠姑气的将帘放下,心里直骂呆子之类的话,又想到自己的身世,这满眼已都是泪水了。

    顺着官道未及一ri便来了秦州,与等候在此的李苍头会合,于驿站睡了一晚,悄声悄气的离开,沿渭水之上游而去直达兰州。

    而在岐州,凤翔县对凤翔县丞与田二寡妇相争之案做了调解,因所有证据具是无状,又传了胡楼之主与相关的人证,俱是说那翠姑已是赎了身子,其它之说也不敢肯定。这便让凤翔县令着实的头疼,私下寻了张生相说,又与岐州诸上官碰头后,寻了中人写了字据,让张生赔负田二寡妇钱财三贯,而田二寡妇不得再将此事张扬云云,算是给了个了断。

    这田二寡妇原先想混入张家的愿望算是落了个空,不过还好没有白白的耍上一次泼,毕竟是得了三贯之财,倒也知足而去。而张生却是气炸了肺,好好的一个公主平白无故的没了,这事凭谁说也说不清楚,你道是要纳这那影公主为妾,是谁人看了,又是谁人证明,反正当场揭了盖头露出的新人却是田二寡妇,这都是众人亲眼所见,也是赖不掉的,只好将那苦水往肚里咽,活活认了个哑巴亏。又是想到莫非那风一也是假的,却是不敢往深了想,只怕也是那下套的人这可让自己如何去活,好好的一干小妾被遣散,使的顺手的下人被打发,又是迎娶,又是再寻了人手,这一翻一弄之下,已是伤了根本,还贷了许多的财务,往后的ri子可真是难过的很。

    苦笑着艰难的与众位上官行礼,张生由着随从扶着回了张宅,一进院中看着那乱七八糟的场面,这一口气堵在喉头便是生生的晕了过去。

    岐州刺史也是心里骂着张生不已,这那影公主之事可着实的害了人,就在那时便派了人去追那道表章,好在礼部追着了,但也是让部司之人看到,耻笑了半天。魏县侯、礼部杜尚书听闻后的一句气话:“胡闹!”被人捎给了剌史,这剌史便知自己是完了,这辈子莫要想再往上升迁了,到时评选能保住个中中等就算不错了,想罢又是恨了张生几分,越发的对其不待见了。

    而此事亦是传遍了整个岐州,大有往外扩散之势。不得已,又经凤翔县府出了告示,凡有乱议者皆同盗,这才堵了众人之口。

    而始作俑者这时却已是离了兰州,直向鄯州而去。

    至十月三十的这天来了沙州,去见了程刺史销假,李扬歉意而道:“程使君,下官在路上延误了几ri,还请使君按律处置。”

    “何来延误之说,李司马,你二月间的旬假方才本官已经为你添上了,如今还尚有一ri。这一路之上鞍马劳顿辛苦了,你不是回宅子稍加休息,等明ri再来上公的好。”程刺史笑而答道。这必不是为李扬开脱,如是真的按律处置,少不得过杖一百,打不打不过是个形式,本州之人敢动一州的司马,但传了出去却是不好听了,于是做了主,将假期补上,想必这李司马是会明白的,这人情这说定是落下了,ri后自己决议之时,还不得附和?

    果然李扬听罢,心里十分感激,立刻长揖到底谢道:“使君之大恩李扬铭记在心,ri后扬一定相随使君左右。”

    “呵呵,好说,好说。快些回去休息,明ri再与其它官佐相见。”程使君大为满意,笑着亲送出了州府。

    李扬回到沙州问宿的院子,见张阿牛一脸的落寂便是说道:“阿牛,还不快去准备吃食。”

    张阿牛在这一路之上,见着那翠姑的面便是亲热的问嘘,但翠姑却从不假以颜sè,更别说是与他说上几句。这让张阿牛那颗火热的心便是冷了下去,又听闻过了今ri,那小娘便是要去西边,这心里便觉着少了些什么,整ri里做事都没兴趣,不时的呆在原地往客房的方向痴看。如今听了李扬发话,知是老爷有些不满,于是忙拱手应是。忍了忍终是低头又道:“老爷,可否让翠姑留下。她一介弱女子出门不易,若是再遇了歹人那可就不美了。”

    “你只管做事,旁的莫问!”李扬心里有丝怒气,这个没经调教的阿牛,当真憨的很。有些不满的说道。

    阿牛听出了其意,急忙讨饶小的该死,便急冲冲的忙去了。

    李扬也是头疼,自己是过来人,从那翠姑的眼里明显看出了对薛嵩的情意,但那薛大公子却是装傻充愣不解风情。有心提醒几句,又恐这便宜的妻兄脸薄,与自己红了脸。看着那翠姑一ri复一ri的消瘦了下去,这心里也是不忍,毕竟是帮了自己大忙之人,做人切不可忘恩负义。想了想还是决定与薛嵩说下,看看其意如何,难不成也是嫌了翠姑的出身?按说不应该,我唐人开放只要是二二相悦,就是做不下夫妻,养成外室笔笔皆是,又不为是耻,反而以此为荣。莫不知某某被妻捉jiān于外室,某某外室欺主等等街头闲话已是满天飞,已为平常了。

    正巧遇了翠姑出门,李扬拱手笑道:“小娘子可是要出门?”

    “是,司马。翠姑有礼了。”好在这几ri翠姑对李扬稍好些,不似那么冷漠,但也仅仅是多说几字而已。

    “小娘子如有空暇,我倒是有事相商。”李扬又道。

    翠姑皱了眉头冷冷而拒道:“不劳司马了,奴家明ri便是要走,有事就瞒下吧。”

    “哦”李扬怔住,心道,我这是做下什么了,怎么连说话的空暇都没有,难不成是哪里得罪了她?想归想,便是事情还需要说,于是笑笑道:“也是无事,只是想与小娘子说下我妻兄之事,即是小娘子无空,那便算了。”

    “什么?你说的是薛公子?”本要离去的翠姑却是生生的将莲足收住,回身急问。

    李扬暗笑,正sè说道:“是极,正是薛公子。”

    翠姑心里直跳,便看这李扬又是顺眼了几分,但又想到自己从不对他有好脸sè,应不是他借此来贪自己的美sè。于是又红了脸低道:“但凭司马安排。”

    “哦,那便到客房去坐。”李扬拱手说道。

    翠姑点头,缓缓缀在李扬身后五步之遥,一行一后进了客房。

    将房门大开,李扬请翠姑相座,又是命官配的奴婢上了茶水,让其候在房里避嫌。起头说了些客套话,这才开口说道:“小娘子是有恩于我的,在此我与小娘子道谢了。”见翠姑要起身,便忙道,“不必拘礼,本就是欠小娘子的。”心道,此女还是有些不自然,也不知在楼里如何的接客?又大骂自己荒唐,正了正心神便又道:“我之妻兄今岁三十许,自小订下吕娘子为正室,但尚未迎娶。嵩之人想必小娘子也是知道,侠肝义胆、嫉恶如仇又怀怜悯之心,自是为人称道。不知小娘子可是愿意屈尊服侍于他,若是愿意那我便保了此媒,若是不原只当我未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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