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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你所说的一起看了场角斗表演?”希尔顿看着坐在一边沙发上的里奥,轻轻皱起了眉头。



    里奥低着头,不敢说话。



    他母亲离世很早,从小就是跟着希尔顿一起长大,希尔顿对他的要求也很严厉。所以,在里奥的心中,自己这个姑姑比自己那个帝国财政部部长的父亲还要可怕。



    希尔顿看着不说话的里奥,想起侄子从小没有母亲的可怜,心中不忍,神色缓了不少,道:“你也这么大了,在骑士学院的表现也还算不错,为什么今天的表现就如此鲁莽?你这样的表现真的让姑姑很失望。”



    “对不起,姑姑,里奥下次一定注意。”里奥口中说着话,脑海中闪过米修斯那张淡淡笑着的温和的脸,心中充满怨恨。



    就在这时,上次的那个中年男子匆匆走了进来。



    希尔顿看着神色匆匆的中年男子,对着里奥轻轻挥了挥手,和声道:“赶了这么些天的路,你先去休息吧。”



    里奥知道希尔顿姑姑有事情要和人商量,问过晚安之后,在侍女的带领下离开。



    剩下的侍女看着中年男子和希尔顿夫人,都很自觉地离开,大厅里瞬间变得空荡荡的。



    “那件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希尔顿了眼神色匆匆的中年男子,在壁炉边的沙发上坐下,轻轻揉了揉自己的眉头。



    中年男子微微低下头,沉声道:“夫人,您先看看这个。”说着,将手中的一份《帝国日报》递了过去。



    希尔顿看着郑重其事的中年男子,心中一突,顺手接过了那份《帝国日报》。



    这只是一份明天即将发行的《帝国日报》的样刊,在头版上最醒目的位置,是一篇用血红大字书写的标题:消失的帝国第九军团小分队!



    看到这几个血红的大字,希尔顿拿着《帝国日报》的双手情不自禁一抖,瞬间用力,将这份样刊抓得皱成一团。



    “这篇文章是谁写的?为什么事先一点儿消息都没有?维达尔在《帝国日报》出版社是吃干饭的吗?”希尔顿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狠狠将手中的报纸摔在地上,一脸的气急败坏。



    中年男子弯腰捡起地上的样刊,沉声道:“维达尔这两天身体不舒服,正在家里休养,这件事情他也是刚刚才知道。”



    “我们在报社安排的人不止他一个,其他的人呢?都死光了?”希尔顿的声音中充满愤怒,因为她知道,假如这件事情真的被宣诸于众,被整个帝国的人知道,那么本来可以在台面下处理的事情,就不得不拿到台面上来进行。也正因为此,很多人不得不站出来给帝国人民一个交代。



    本来斯派克家族和一些参与了这件事情的人在为了掩饰这件事情上面就已经花费了极大的精力,甚至已经准备做不小的牺牲。但是,这样一份报刊出来,他们要做的就不仅仅是一些牺牲而已了。



    “不能够阻止了吗?”希尔顿努力地平息着自己的呼吸,竭力控制着自己说话的声音。



    中年男子沉默地摇摇头。



    希尔顿看了眼中年男子手中的《帝国日报》样刊,坐回到沙发上,沉声道:“你立即赶往罗马,将这份样刊送到我哥哥的手上,让他早作准备。”



    中年男子听着,沉默地转身走出屋子。



    ……………………



    君士坦丁堡的西北角,黑暗,沉静。



    这里是君士坦丁堡的贫民区,和遥遥相对的东北角相比,这里简直就是地狱。



    低矮潮湿阴暗的房屋,满是臭水的泥泞小路,在黑夜里肆意爬行的老鼠,散发着股股恶臭的臭水沟,满地的狼藉和垃圾,被君士坦丁堡的贵族们称为原罪的深渊。



    中年男子沉默地走着,脚步稳健而快速,眼神明亮。



    他的目标就在前面不远处的小木屋,那里有斯派克家族设在君士坦丁堡的一座魔法传输阵。这座魔法传输阵很少会被用到,要不是今天需要传输的消息太过惊人和重要,不能够被人发现,他都不会选择这里。



    来到小木屋前,看着门上自己做的暗记还在,中年男子轻轻舒了口气,下意识地推开门进去。



    “欢迎你,我的朋友。”



    当中年男子打开门,迎接他的,是一声温和而略带忧伤的声音。



    中年男子猛然抬头,看着静静坐在屋子中间魔法阵中的白色身影,身形瞬间绷紧,满是戒备。



    他没有问对方是谁这样的废话,只是紧紧盯着一动不动的白色身影,开始思量应对的措施。



    “这么晚了,难道希尔顿公爵夫人还有什么紧急的消息需要你去传达?”白色的身影再次开口说话,淡淡的声音中充满戏谑。



    听到这句话,中年男子知道,不能够在心存侥幸了,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



    既然如此,那就留不得了。



    中年男子神色一冷,黑暗中,身形骤然而动,手掌间悄然闪过一抹寒光,直扑白衣身影的喉咙。



    看着直扑过来的中年男子,白色身影轻轻摇了摇头,嘴角悄然间浮现出淡淡的弧度,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就在中年男子接近白色身影的同时,白色身影只是身形微微一侧,右手看似随意的抬起。



    噗!



    一声轻微的声响在白色身影和中年男子之间响起,伴随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息。



    “你……是……谁?”



    中年男子看着近在眼前的这张俊美的脸,看着最对方嘴角淡淡的微笑,感受着自己脖颈间不断流逝的温热的鲜血,临死的眼神中闪过浓浓的困惑和不甘,竭尽自己的全力吐出这三个字,眼神直愣愣地盯着身前的白色身影,希望能够得到回答。



    白色身影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伸手从中年男子的怀中掏出那份《帝国日报》的样刊,在中年男子的眼前晃了晃,轻笑道:“再见了,伙计。”说着,打开门走了出去。



    扑通!



    听到关门的声音,中年男子的意识终于全部溃散,尸体重重地摔落在地。



    沉闷的声响之后,是死一般的沉寂。



    当米修斯清晨从入定中醒来,竟然意外地发现席勒在楼下的书房里看书。



    “你这段时间去哪儿了?”



    米修斯站在门口,看着房间内正安静地捧着那本《莱茵河畔的爱情》的白色身影,轻声问道。



    席勒抬起头,看着米修斯,露出那张温和的笑脸,道:“出去见了几个朋友。”



    “哦。”



    米修斯点了点头,看着席勒手中的书,不禁微微一笑,“要不要一起去用早餐,我想奶奶应该不会介意多一个人的。”



    “不用了。”席勒笑着对米修斯摆了摆手,身子往后靠了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道:“你去吧,我已经用过早餐了。”



    米修斯闻言,对着席勒微微一躬,轻轻转身离开。



    米修斯来到老公爵夫人院子的时候,老公爵夫人正安静地坐在躺椅上看着今天的《帝国日报》。



    看到报纸上那道鲜红的标题:消失的帝国第九军团小分队!米修斯的瞳孔陡然紧缩,却在瞬间恢复如常,微笑着和老公爵夫人打过招呼,陪着老公爵夫人一起看报纸。



    陪着老公爵夫人看完报纸、用完早餐,米修斯回到击剑室,也没有惊动席勒,开始如往常般联系席勒教给他的那套~动作。



    别扭的抬肘、屈膝、弯腰、转体,米修斯的神色是那样的认真,尽管额头上已经汗如雨下,尽管他身上的肌肉开始连续不断且剧烈的颤抖,他依旧在坚持,沉默间,却能够让人感受到强大的力量和决心。



    扑通!



    到了第八个动作,米修斯的面部肌肉陡然抽搐,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呼~!



    坐在地上长长地舒了口气,米修斯静静坐了会儿,引天地间的元素之力入体,驱散体内的疲乏和酸楚,再次沉默地站起身。



    依旧是别扭地抬肘、屈膝,依旧是如同老鸭跳舞般滑稽可笑。但是,米修斯沉默间的执着与坚毅,却生生让这样一种滑稽可笑的动作变得那样的庄重,仿佛他正在做的是一套极为虔诚而肃穆的宗教仪式。



    汗水依旧不断流淌,滑过他的眉梢,沿着他脸上颤抖的肌肉,淌过下颔,一滴一滴地滴落在他的脚下,清脆的声响在寂静无声的击剑室内,清晰可问。



    不知何时,席勒已经来到了击剑室的门口,看着室内挥汗如雨的米修斯,看着米修斯坚毅的身影,眼中闪过欣慰的微笑,转身继续看他的爱情故事去了。



    米修斯在击剑室内将这套~动作做到极限,做了四遍,才最终停下,没有继续。



    安静地坐在地板上,米修斯的脑海中不禁又闪现出今天《帝国日报》上那道血红的标题,回想着文章的犀利而充满诘责的语气和内容,米修斯知道,因为自己的归来,一些自己目前还没有资格参与的争斗已经开始了。



    只是,自己终究只是一个私生子,一个目前名声很差的私生子而已,为什么还会有人为了自己如此大动干戈?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米修斯紧皱着眉头,想起那个雨夜,那个虚弱的、自己应该称呼为母亲的女人,有点明白了什么,又有点困惑。



    在地板上安静地坐了会儿,去楼上洗了个热水澡,米修斯和席勒打过招呼,来到了他的炼金实验室。



    既然现在想不通,想不明白,那就先走着吧,先做自己能够做的事情,然后再慢慢去寻找答案。走在去炼金实验室的路上,米修斯这样想着。



    关上实验室沉重的门,米修斯翻开实验桌上那本厚厚《炼金材料典籍》,开始寻找自己中意的材料。



    就在昨天晚上,他决定了要拥有一把属于自己的长剑。按照前一世的经验和习惯,他当然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样的材料才能够锻造出自己满意的剑体,也知道自己的长剑将会是什么样的形状。



    或许,当自己佩戴着那样一柄长剑在君士坦丁堡出入的时候,又将会成为笑谈吧。



    在这个世界,流行的长剑是两个极端。



    一种就是米修斯曾经见过的帝国骑士普遍采用的宽大的阔剑,这种阔剑体积大、分量重,是帝国骑士们彰显自己强大力量的象征。还有一种,就是形如击剑室里细长击剑,充满韧性,被认为是高等贵族骑士彰显身份的象征。



    微微摇了摇头,米修斯淡淡一笑,何必想这么多,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是特别的。



    看着《炼金材料典籍》中的金属材料的介绍,米修斯不时轻轻摇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种金属材料能够让他动心。



    咦!



    目光落到最下面,米修斯的眼神不禁一亮:那不勒斯魔钢,产于那不勒斯海洋的深处。传说,该隐留下的赤血之剑和落樱斧都是用那不勒斯魔钢锻造而成。



    虽然对于那不勒斯魔钢的介绍只有寥寥几个字,甚至连那不勒斯魔钢的属性和作用都没有说,但是米修斯还是在一瞬间对它产生了兴趣。



    那不勒斯魔钢。



    米修斯轻轻地呢喃着,脑海中闪过亚历山的那柄落樱斧,轻轻点了点头。



    只是,这介绍如此简单,难道说编纂这本《炼金材料典籍》的帕斯卡尔当年也没能够亲眼见过这种材料?



    帕斯卡尔,奥克兰人,是帝国历史上最为杰出的炼金术师。他一生实验无数,几乎涉及大陆上所能见到的各种材料,历经千辛万苦才编纂出这本《炼金材料典籍》。



    看来,想要找到这个那不勒斯魔钢并不容易。



    米修斯轻轻合上《炼金材料典籍》,手指轻轻地在扉页上敲打着,若有所思。



    傍晚,橙黄色的余晖洒落在君士坦丁堡高大的城墙上,将本就庄严肃穆的厚重城墙染上一层高贵的金色。



    宽广的护城河依旧是热闹非凡,来来往往的商船,不断吆喝招呼的商人,琳琅满目的商品,都展示出这个作为帝国第二大城市所拥有的无与伦比的活力。



    米修斯在老帕里斯的陪同下,静静地走在护城河边,看着往来穿梭的人群,神色平静。



    中午,陪着老公爵夫人用完午餐,米修斯先回院子里看了会儿魔法书籍,想了想,还是喊上老帕里斯,来到了城外热闹非凡的港口。



    他知道,那不勒斯魔钢是极为难得的金属材料,甚至有可能仅仅存在于传说之中。但米修斯还是决定出来看看,帝国如此之大,君士坦丁堡的港口如此繁华,就算找不到那不勒斯魔钢那样的材料,说不定会有其他的意外惊喜呢。



    只是,在护城河边走了一个下午,除了各种新奇的、华贵的东西偶尔让米修斯感兴趣外,却没有能够看到让米修斯多么动心的东西。



    “好!”



    不远处,一群人围着一辆大大的装满杂物的木头大车,不时欢呼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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