沥远集团三十二层的总裁办公室里。

    李楠敲了敲门,南沥远平静的声音响起,“请进!”

    这里悦然离开后的第三周,周一。

    李楠进了办公室,总裁最近变得越来越不平易近人了,脸上有一种拒人千里的样子,虽然先前他也是这样,但是那时候李楠能够看到他内心的平静,可是现在,他虽然低着头在写字,样子照例平静,李楠能够感觉出,他好像失去了什么,那种内心的巨大的空洞很恨地攫住他,让她看了都有几分不忍。

    难道真是为了乔小姐?

    前段时间他和乔小姐不是好好的吗?

    不过李楠心里随即又开始夸赞起自己的第六感来,当时总裁让乔小姐在公司里翻译的时候,她就已经看出来总裁对乔小姐不简单了。

    果然今日,看起来总裁也是动了真情的呢?要不然那日----,那天总裁拉着乔小姐手的样子,全集团的人都看到了,虽然乔小姐是总裁的第二任女朋友,但是却赢得了全公司人的夸赞。

    毕竟,云曦月有些任性,性格飞扬跋扈,不会像乔小姐这样对人微笑。

    不过现在,乔小姐去哪了呢?

    总裁的心情应该和乔小姐有关?两个人闹别扭了!

    否则,总裁绝对不会让自己安排这么久的行程给他。

    他的记性非常好,以前根本不需要秘书的提醒,每日的事情便安排的井井有条,自己一下子安排他一个月的行程,还真有些困难。

    她也是绞尽脑汁,想了三四天,这可是挑战她的智商了。

    为什么要安排那么久呢?因为乔小姐不在你身边,感到日子很难熬吗?否则,李楠真的想不出其他的解释。

    “总裁,这一个月的行程已经给你发到邮箱了,因为您要安排的时间太长,应该会有些出入,还要随机安排,但是大体的内容是这样的。”

    南沥远打开了自己的邮箱,盯着看:

    四月二十六日,去广州,那里的厂房开始动工,参见奠基仪式的剪彩活动;

    四月二十七日,回北京去怀柔,和德国人签订一千二百万元的订购合同(注:本月或许总裁的行程有可能去斯图加特,去斯图加特的行程暂定)

    四月二十八日,在北京总部和北美销售部的人召开电话会议,下午去衍中集团签证股份换购协议;

    四月二十九日,去苏州主持沈厂长的结婚仪式,顺便考察震越工厂,美国代表团的人正好在沈厂长婚礼后两天后到来,顺便和美国代表团的人谈合作事宜;大概总裁在苏州要待五日;

    五月五日,回京,要在委内瑞拉开一个小规模的分公司,试试在委内瑞拉的销售情况;

    五月六日日,英国bh集团总裁brian要来京,和总裁商讨震越电子厂专利的事宜---

    ------

    一个月的行程,非常紧凑,几乎找不出一丁点思念乔悦然的时间。

    可是,她还是随时跳跃在他的脑子里。

    brian简直是个小人,上次在英国起诉沥远集团不成,这次居然又要和沥远集团合作,南沥远也不过想走个过场,既然他这么热忱地要来,自己也不能拒绝。

    云曦月却来了公司,云曦月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乔悦然已经走了,和上次回了英国一样,她又来了沥远集团,她的目的也不过是纠缠南沥远。

    此刻,她站在办公室里,“沥远,她已经走了?”

    南沥远照例在低头写着字,对她的到来根本不在意,他对云曦月有些恨意,上次如果不是她刻意安排,他是不会去婚纱店的,虽然主要的责任在他,可是云曦月的心机,他不是看不出来的。

    “她走没走,和你有关系吗?”低着头,淡淡地说道。

    “沥远,我真不明白,你究竟在固执什么?乔悦然和你是不可能的!”云曦月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她上次已经看到了我和你在一起睡觉的样子,这个她有没有和你说过?”

    南沥远的头一下子抬起来,态度也也有刚才淡漠变成了现在气愤,“这是你安排的?”隐约记得上次他喝醉了,剩下的事情自己却不知道了,“曦月,你真是卑鄙!”

    如果以前他还觉得有些对不起曦月的话,现在她已经把自己心里对他的愧疚生生地夺走了。

    “看起来她并没有告诉你,既然没有告诉你,看起来是在心里藏着了,你以为她就信得过你吗?”云曦月冷冷地,愤恨地说道。

    南沥远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定住,又想起她说过的话,她曾经两次说了“女人”这个词,看来她心里真是有这件事情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问道云曦月,“为什么设计要和我上床,又让她看见?”

    “南沥远,你已经一年多没和我上过床了,上次居然还喊着她的名字!”说到这些,气愤地甩了一下包,走了出去。

    办公室里又剩下南沥远一个人!他定了定神,又看起自己的行程安排来,用红笔划起来,心里还是有一些不安,乔悦然竟然看见他和云曦月在床上的景象了,和自己在一起却从来没有提起过,却还是打算把她交给自己,该是有多信任自己,可是自己却从来没有相信过她,甚至对她做出了那样的事情。

    明天他又要去广州,想起广州就想起那天的事情。

    如果他没有去广州-----

    世上的事情,从来不给后悔的人一丁点的机会。

    忽然觉得浑身无力,早早地回了家,明天要去广州出差,他多希望时光退回到四个星期以前,那时候悦然在北京等着他,昨天他们还在乔悦然的家里彻夜长谈----

    拿出乔悦然留的字条在看,上面写着“不要再抽烟啦!”

    乔悦然,如果你不回来,不肯原谅我的话,看起来我真的要孤独终老。

    去楼下的饭店吃饭,点了她最爱吃的糖醋里脊,另外还有一个清炒笋。

    手机却响了起来,英国长途,乔楚瑜的电话,悦然有消息了?有些激动地拿了起来,“总裁,我昨天刚刚去过乔家,乔小姐的妈妈说,乔小姐回了一趟家,又去旅行了,好像是环游世界,手机号码——她妈妈拒绝告诉我!”

    看来她真是另外换了手机了,悦然希望你散散心以后快点回来,你不原谅我也好,只要你呆在我身边!

    得承认,他这个想法有些霸道,但是,他就是要霸道,他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无论他是如何得到乔悦然的,她现在已经是自己的人了!

    “你还得经常盯着她的消息,及时向我汇报!”总算是知道她回过英国了,至少已经知道她现在是安全的,手机号码以后再说吧!

    “好的!”乔楚瑜挂了电话。

    南沥远双臂放在桌子上,却没有了吃饭的心情,她似乎总是这样,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就喜欢到处旅行,让别人找都找不到,你这个坏习惯,可得改改了,不过这次,乔悦然,我理解你的心情。

    不想给乔悦然的妈妈打电话了,不告诉手机号码这件事情肯定是乔悦然的特意授意,他甚至能够想得到她和自己妈妈授意时的表情,“特别是——不要告诉南沥远!”

    那么从今天开始,乔悦然,让我重新赢回你的心吧!

    乔振声的电话打进来,“沥远,和悦然脑闹别扭了?”

    南沥远嘴角一丝丝笑容,有些自嘲。

    “年轻人,悦然个性很倔强的,现在她回英国了,找我借的钱,想必过一段时间就会回来找你的,而且,她也告诉我,她已经和聂开说了分手的事情了,总算有了个结果!”乔振声现在站在首都机场里,对着南沥远说道。

    不会的,这次她不会那么快就回来的,乔悦然没有把他不堪的行为告诉别人,是给他留了面子的,南沥远笃定,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抚平她心里的伤痕,而且,不知道,她回来后还在不在他的身边。

    朝窗外忘了一眼,已经春天了,还有一个月,离我们认识就一年了!

    四月二十七日,南沥远从广州回来,去了怀柔,本来不需要在怀柔过夜的,可是他依然趁中午的时间去了“北京益田影人花园酒店”,眼神扫过楼梯,他曾经背着她上五楼,没有坐电梯,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五层,在他们曾经住过的房间门口长久地驻足,这里是他们感情的转折点,乔悦然说“我喜欢你,南沥远!”

    她那飞扬着声音还在他的耳边回荡,他抱着她,说,“某人就不放开另一个某人!”

    虽然时间并不长,可是因为她已经走了,好像也把声音带走了一般。

    乔悦然,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推开房间的门,今天并没有客人预定这里的房间,所以里面很整齐,两张床,那晚的月光,那晚她关灯的样子---

    其实也不想睹物思人的,因为这种感觉实在太难受,仿佛心被人攥住,生生地要拽出来,可是有什么办法,就是想去和她一起度过的地方看一看,因为她暂时不会回来了。

    坐在她曾经睡过的床上,她那巧笑嫣然的模样又浮上他的心头,是他生生撕裂了她,眼泪又浮上眼底。

    看了一下表,已经两点了,他要开车回北京总部。

    四月二十八日下午,去了衍中建设,填置换协议。

    “班长,你最近不大对劲呢,怎么感觉这么消沉?小甜心的魅力这么大么?把我们班长的魂都勾走了!让你这么痛心疾首?”厉衍中双臂平放在桌子上,看着南沥远的样子,有些调侃的快乐。

    南沥远依然严肃的模样,不过的确有些消沉,他手拿着笔,眼睛微微抬起来,淡淡地说了几个字,“有些事,你不懂!”

    厉衍中鄙夷地一笑,咱俩年龄一样大,真不知道哪些事情你懂我不懂。

    南沥远接着低下头,在文件上写上了几个字,“南沥远”!

    厉衍中已经拿出两根烟来,想安慰南沥远的情绪,“来班长,抽根烟。”

    “不抽了,戒烟!”南沥远随手把文件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淡然地说道。

    厉衍中显然有些吃惊,“装什么装,班长,我知道你至少十一年的烟龄了,戒烟没那么容易!来来---”说着把一根烟递到南沥远面前。

    南沥远皱着眉头重复了一句,“和你说戒了!”

    “小甜心让你戒的?”

    南沥远不置可否!

    四月二十九日早晨,四点钟,南沥远自己开车去了首都机场,要去苏州主持婚礼,也不是故意起这么早的,只是昨天晚上真的没有睡着。

    去了沥远集团震越分厂。

    沈若天今天是新郎,可还是从百忙之中抽出了空来迎接总裁。

    接南沥远的车在工厂礼堂门口停下,便见到了沈若天,他胸前别着红花,上面写着“新郎”,南沥远心情本来有些非常沉痛,不过今天是人家的大喜日子,总也得装装吧。

    “新娘呢?”南沥远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冷酷不羁,即使脸上有一丝笑容,样子也是拒人千里的。

    “哦,总裁,我们的婚礼要在礼堂举行,她家是英国的,不能去接她,所以就安排她今天早晨在女工宿舍那边化妆!”沈若天又往后看了看,“乔小姐呢,没来?”

    南沥远的脚步有一丝丝顿住,狠狠地握了握手掌,为什么人人都要提起她?“没来!”淡漠地说道。

    “本来上次嘉盈打算找她做伴娘的,乔小姐还没结婚,和嘉盈又是好朋友,应该是伴娘的好人选,可惜一直没联系到她,总裁,乔小姐究竟去了哪里了?”沈若天一直在追问乔悦然的情况。

    南沥远的脚步彻底停住,接着说道,“这个问题,我不知道!”强装起来的笑容已经收敛,沈若天敢打赌,再问下去,总裁非怒了不可!

    好像总裁和乔小姐闹矛盾了?

    算了,还是不问了。

    南沥远和沈若天进了礼堂,震越工厂的女员工已经知道今天是总裁主持厂长的婚礼,一个个眼睛里非常有神,流露出花痴的光芒,总裁一进礼堂的门,便开始春/心/荡/漾了,眼神害羞地看向总裁的方向,欲说还休的样子,总裁已经站在了婚礼台上,司仪另有其人,总裁不过是今天最重要的讲话嘉宾而已。

    毕竟礼堂下面的几千人都是他的员工。

    苏嘉盈的父母已经迎了上来,知道眼前这位是自己女婿的顶头上司,并且这位顶头上司直接决定了女婿的前程——沈若天来苏州就是他的安排,应该说,总裁很有眼光,而且,这次苏嘉盈来北京也和乔悦然有关,他们在英国的时候就认识乔悦然,很不错的女孩子,而且父亲还是大律师。他们虽然经营一家餐厅,在英国也只是属于中产阶级以下而已,所以对南沥远有些仰之弥高。

    苏嘉盈的父亲紧紧地握着南沥远的手,“谢谢总裁成全了小女的好姻缘,本来我们对跨国婚姻不是十分看好的,不过看到若天,我们就放心了!他沉稳,对我们也很尊敬,关键对盈盈也好!对了,听嘉盈说总裁和悦然关系很好,悦然呢?”

    南沥远皱眉,又来问悦然的情况的!他以后是不是该在后背上贴一张纸条:乔悦然,是我的伤心事,不要再提起。

    南沥远站在礼堂的前面,和苏父苏母说着话,后面的女工则对他窃窃私语。

    接着人群一阵骚动声,掌声响起来,南沥远回头,原来是苏嘉盈来了,沈若天正站在前面的高台上,眼含笑意,看着苏嘉盈走来的方向,样子非常郑重,沈若天是一个很有担当的人,苏嘉盈的选择不错,南沥远的心里却在一点一点地下沉,虽然是春天了,可是仍然感到寒气逼人。

    乔悦然,我本来也打算这个春天结婚的!

    南沥远和苏父苏母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上,苏父苏母已经热泪盈眶,他们唯一的宝贝女儿嫁出去了,心情自然激动。

    一对新人已经站在台上,司仪已经开始了欢天喜地的说辞,介绍了双方的身份,双方父母的身份,沈若天的父母是河北小城里的工薪阶层,一直坐在第三排的位置,南沥远没有看见他们。

    双方父母上台,坐在沈若天和苏嘉盈的后面。

    “下面我们请沥远集团总裁南沥远讲话!”司仪说道。

    下面的掌声早就响成一片,真不知道底下那些女职工们今天是来看总裁的还是来参加厂长婚礼的。

    南沥远的身影已经离开了座位,在高台中央站定,照样的不苟言笑,凝神看向礼堂的后方,手轻轻地扶住话筒,“这是沥远集团和英籍华人的第一次联姻,作为沥远集团的总裁我很高兴,沈若天是一个很有担当的男人,为人沉稳有气魄----”

    沈若天站在南沥远的身后,低着头,微微笑着,已经听出了他的潜台词,“沥远集团和英籍华人的第一次联姻”?

    是说您和乔小姐会是第二次?

    南沥远发言完毕后,双方父母发言,新郎新娘互换戒指!

    最后,礼成!

    世界上又少了两个单身的人,多了一对夫妻。

    乔悦然,我本来也想和你这样的,可是,现在你却不给我这个机会。

    礼堂今天被安排成了茶话会的样子,只是前面几排的桌椅未撤,重要亲属坐在这里,后面都换成圆桌,厂里的工人在磕着瓜子,一派休闲气氛。

    南沥远在礼堂中央的桌子中间坐下,和他同桌的还有苏家父母,沈家父母,还有几个震越的高层。

    苏父以长辈的身份问道南沥远,“南总结婚了吗?”

    虽然苏嘉盈和父母说过南总和乔悦然关系很好,但那时候南总和乔悦然的关系还没有确定,所以她也没有多说。

    南沥远刚刚端起一杯红酒,便听到这句话,手端着红酒在唇边停住。

    露出一丝丝笑容,却照例是拒人千里的,“还没有!”

    “南总这么年少有为,又英俊不凡,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孩子才能配得上南总?”苏父和苏母说道,接着沈家父母也参与进来,这是他们和苏家父母的第一次见面,两家人远隔重洋,今天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不免有些尴尬,总算是找到一个共同话题,对这个问题都相当感兴趣。

    “南总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呢?我给你介绍!”沈母有些激动地过头了,直接问道南沥远这个问题。

    南沥远轻轻吐出一丝笑容,“谢谢伯母,我有女朋友了!”

    苏家父母恍然了一下,他的女朋友会是悦然吗?

    今天虽然是沈厂长的大喜日子,可是震越的高层却忙着向南沥远敬酒,毕竟总裁不常来苏州,能讨好的机会也不多,南沥远忙着应付。

    暂时没再和四个老人说话。

    到最后,南沥远居然喝多了,也可能是触景生情,酒不醉人人自醉吧,头有点晕,沈若天已经给他安排好了住处,在亚致酒店,应该说沈若天还是很贴心的,上次乔悦然住过的房间——2013!

    沈若天,你是存心的吧?存心摧我的心是么?可是南沥远并没有拒绝,也没有换房间,或许他本来的意思也是如此!

    住在悦然曾经住过的地方!明明喝酒喝得有些晕了,可是记忆却铺天盖地而来,那天乔悦然来的时候,天气不好,阴沉着,他站在亚致酒店的楼下,却没想到看到乔悦然出来;闭上眼睛,她伛偻着腰痛苦的样子又浮现在他的面前。

    躺在乔悦然曾经睡觉的地方,她当时满脸泪痕地诉说着她和聂开将来的样子又出现在他的眼前。

    从来不知道思念一个人如此痛苦。不知不觉间,眼泪滴落在枕上。

    乔悦然,你真的忍心让我孤独终老吗?

    乔悦然走后,南沥远第一次觉得非常委屈,如果说先前满心都是对不起乔悦然愧疚的话。

    因为喝多了的缘故,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醒来时,已经下午五点。

    现在是春天了,天黑得晚,去乔悦然的姥姥家吧,他也一早就决定了的,这次来苏州,一定去她姥姥家看看,不独独因为那是他和乔悦然一起去过的地方,而是因为他确实也在乔悦然的姥姥姥爷家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两个老人给了他家的感觉!

    车开得很慢,遇到一个红灯,停了下来,就是在这里,云曦月**的照片上也有的,他和乔悦然的头凑在一起,很亲密的样子,头不自觉地歪向副驾驶的地方。

    只是现在,坐在副驾驶上的某人已经不在。

    车慢慢地沿着曾经和她一起行过的地方行驶,其实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其实并不长,也不过一个多月而已,可是,他的心马上就沉沦一年了,为了她!

    今天沈若天和苏嘉盈都结婚了,乔悦然应该还不知道他们结婚的消息。

    车开到了乔悦然的姥姥姥爷家。

    是姥姥来开得门。

    “姥姥!”他很自然地称呼。

    “是沥远呢,快进来,快进来!”乔悦然的姥姥很热情地招呼着南沥远,“悦然出国旅游去了,你一个人来了苏州还惦记着我们!”

    “她给你们打过电话了?”南沥远问道,看起来,好像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不知道她的踪迹了,她和她爸妈说过这个消息了,也和聂开说过分手的消息了,乔悦然,你就这样躲我?

    “不是她打的,是她妈妈前两天给我们打得电话,是悦然要出国散散心,顺便接点会议,可能一两年都不回来,当时我还和她妈妈说笑,”姥姥边说边笑了起来,“然然这孩子怎么这么狠心,都有男朋友了居然出去一两年,她不惦记人家么!”接着又会心地笑起来。

    “她真这么说的?”南沥远问道,她真要出去一两年?一年?两年?当时我三个月不见你就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乔悦然,你还真是狠心,真的就一点都不惦记我?虽然你现在恨透了我,但是,我在大洋彼岸惦记着你!

    你总得给我个机会吧!

    赎罪的机会!

    心又开始痛起来,似乎被谁拖拽着,要生生把他的心给拽出来!

    姥爷刚才去沏茶了,“来,沥远,喝杯茶!”

    上次姥姥姥爷对南沥远的印象都极好,这次乔悦然虽然没有跟他一起来,但是他自己竟然一个人有心来看他们二老,觉得这个年轻人非常不错!

    “今天晚上还有事情吗?要是没事就在楼下住吧!”姥爷劝慰着。

    其实今天晚上沈若天还有一场喜酒的,可是他忽然间就不想去了,或许是姥姥姥爷家强烈的家庭氛围攫住了他,他今天晚上想住在楼下,毕竟,楼下,有乔悦然的很多照片,他想慢慢地看看。

    没有推辞,“好的,姥爷。”还有什么话梗在口中,“悦然---悦然怎么说的我?”

    姥爷好像愣了一会儿,“你?他妈妈没提起过,”姥爷看到南沥远有些很深的失落之情,安慰地说道,“不过可能是悦然和她妈妈说了,她妈妈没告诉我们而已,国际长途,哪能想什么就说什么?好了,在这里好好放松一天,别想公司里那些事了,你那么大个公司,就你一个人管确实够辛苦的,好好放松一天。”

    姥姥也在旁边会意地点头。

    这个世上,真正心疼自己的也只有他的亲人而已。

    晚上,三个人围坐在客厅并不是很明亮的灯下吃饭,姥姥一直在给南沥远夹菜,“沥远多吃点,天天跑来跑去很累的!”

    姥爷也适当地表达了关怀之情。

    饭后,才八点多,可是对于姥姥家二老来说,好像已经很晚了,姥姥拿上楼下的钥匙,对着南沥远说,“走吧,我送你下楼!”

    想起上个月的时候,也是在这里----,他对乔悦然说,“做我女朋友吧!”

    世事变迁,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南沥远把西装脱下来,挂到门后面,心思沉沉,拿出乔悦然的相册来看,一页一页地翻,很认真----

    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最近常常失眠,她也说过她回到英国以后夜夜失眠的,所以才去旅行,不知道她这次还会被噩梦困扰吗?

    第二天,拿着这本相册去了楼上,姥姥正在厨房里忙着,姥爷戴着老花镜坐在沙发上看当天的报纸,姥姥从厨房里探出头,“沥远上来了?小米粥马上就煮好了,你先坐下!”

    南沥远没有说话,上次是他和乔悦然一起上来,这次,只是自己。

    姥姥把小米粥端了出来,南沥远拿出相册,“姥姥我想把悦然的这本相册拿走可以么?”说话的样子少了他在公司里是的严肃,让人觉得很温暖。

    “可以啊,这是悦然妈妈从英国带回来的,你要拿去就拿去吧!”姥姥说道。

    南沥远恍然发现,他和乔悦然在一起,竟然从来没有两个人在一起的照片。

    第二天,南沥远没有回震越,而是陪了姥姥姥爷一天。

    “沥远,陪我们两个人很无聊的,你不如回公司去!”姥姥仿佛有些歉疚的意思,不过,已经孤独的两个老人,忽然有准外甥女婿陪在身边,心里还是说不出的欣慰。

    “不用,公司运转情况很良好,不需要我!”南沥远此刻正坐在沙发上,看乔悦然的相片,口气若有若无。

    在这里陪姥姥姥爷,也不过是想离她更近一点,当然,也为了接近他从小就已经远离了的亲情气息

    第三天,南沥远回了震越,美国代表团的人要来。

    这次翻译是苏嘉盈,本来她和沈若天要出去度假的,可是因为事出有因,所以计划只能暂时搁浅,另外还有震越工厂里的几个翻译,因为上次翻译的事情搞了沈若天一个措手不及,所以这次特意招聘了几个新的翻译,不过才来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而已,翻译起来还有一些生疏。

    南沥远对属下的要求向来都是很高的,听到他们的翻译,一直在皱眉头,他早就知道乔悦然的翻译很好,可是,今天经过和这些人的对比,才知道,乔悦然的翻译真不是一般的好。

    所以,这次的会开得很不顺利,其实也不能说是不顺利,只是南沥远的心里不顺当,如果悦然在他身边,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会议好不容易结束,南沥远一直坐在主席台的椅子上,没有离开,手在桌前拢着,头微微侧向旁边,在想着什么,这是第一次,因为翻译的事情这么劳神。

    hania电子公司的董事长ken在收拾手里的文件,大概看到南沥远的样子,所以忍不住想和他说几句话。

    “南,乔小姐呢?”现在会议室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ken有些漫不经心地地问道。

    南沥远的心里猛地一颤,人人都要提起乔悦然吗?

    他的眼睛看向ken,“不在,怎么了?”

    “哦,没什么,乔小姐是个难得的人才,英语相当好,并且对电子产品相当熟悉,毕竟电子产品中有这么多的术语,还要搞清各个产品之间的联络关系,不下足一定的功夫是做不到的,全部了解了之后,基本上就相当于三分之一个工程师了,上次我就发现乔小姐在这方面天赋惊人,想让她去美国工作的,可是她拒绝了!”接着摇了摇头,好像为痛失这样的人才而倍感惋惜。

    ken的手机铃声却在这时候响了起来,“我先出去接个电话!”

    南沥远也承认,乔悦然在这方面的确很有天赋,对电子产品很有天赋?难道是巧合?这么巧?

    不自觉地笑了笑,只是不知道她还回不回来!

    如果她不回来,自己就算找遍全世界也要把她找出来。

    其实也不是埋怨新翻译的水平不高,只是已经习惯了她平静如水不着痕迹地翻译了,突然遇见了这么多磕磕碰碰的翻译,忽然才觉得她当时的翻译有多用心,虽然早就知道她翻译得的确不错,上次ken竟然要聘她去美国,她也没有告诉自己,或许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现在为什么,她每时每刻都在占据他的心!

    这次已经和美国人敲定了合作事宜了,等美国人回国,然后双方再敲定合同的细节就基本可以了。

    明天他要回北京,要去迎接他的敌人也是他的情敌——brian。

    南沥远走出了会议室的门。

    苏嘉盈已经忐忑不安地在门口等着他,一副要检讨的样子,沈若天则远远地站着,似乎在等着自己的老婆。

    “有事?”南沥远淡漠地说道,其实苏嘉盈才刚刚结婚,按理说不应该这副态度对她的,而且她也牺牲了自己的度假时间,最重要的,她并不是沥远集团的人,这次也只是友情客串,来帮沈若天——她老公的忙。

    “南总,今天实在对不起,我翻译的不是很好,刚刚过年的时候,因为有悦然在身边,她给我了很大的心理支持,所以,我那时候心理状况比较好,可是今天----”接着歉疚地低下了头。

    虽然今天的翻译没有大的失误,可是她磕磕碰碰地翻译的样子,还有觉得有失颜面。

    “没事,也没造成损失,合同还会照样签,和你无关!”南沥远口气照样淡漠,听起来并不像是安慰人的话,接着抬起脚步来就要往前走去。

    苏嘉盈在他的身后,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南总,不是每个人都是乔悦然!”

    所以,我不能做到像她那样,翻译地那么好,所以,你对我的要求也不要那么高吧!

    南沥远的心里猛地颤栗了一下,没有回头,声音很平静,“的确,不是每个人都是她!”

    因为她已经将我心里的要求抬到了那么高,所以会不自觉地拿她的条件来卡别人,事实上是做不到的!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与我般配!可惜,你已经走了!

    如果她那么容易寻找,如果她身上那闪闪发光的品质随处可见,那他也就不会看上她了,现在也就不会如同心被人扯掉了一般地惦记她。

    乔悦然,这些,你可知道,我想你想疯了!

    为什么,在乔悦然走后,人人都要提到她?

    让她在我一个人的心里,不要再把这份痛感揪出了!

    北京。

    复兴门, 百盛。

    云曦月一个人气鼓鼓地在逛着街,她在生南沥远的气。

    虽然知道南沥远的心已经无可挽回了,可她还是生气,最主要的是不甘心,还有替自己委屈,当然了,她和南沥远的感情到了今天,烦躁的情绪已经替代了昔日的爱情。

    忽然就觉得,她不是当年的她了,而南沥远早就不是当年的南沥远了,虽然对她的态度,他自始至终都是冷漠和高傲的。

    可是,他在自己身边当然比没有这个人好。

    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竟然忍不住掉下泪来,南沥远已经一年多没有和她亲热过了,或许,她和南沥远从开始就是个错误。

    当时,因为南沥远不喜欢她,她却死气白咧地往他身上靠,为了这件事情,不知道挨了爸爸多少骂,可她就是喜欢啊,喜欢南沥远强烈的男性魅力,喜欢他不苟言笑的男子气魄,喜欢他落拓不羁的模样----

    现在她后悔了,可是付出的爱要怎么办呢!

    云曦月觉得自己很无辜,可是乔悦然现在已经走了,她和南沥远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不得而知,云曦月和南沥远,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因为脸上挂满了泪水,怕别人看见,所以,云曦月去了电梯,要搭电梯去二层,却在转过拐角的时候,撞到了一个人。

    还没来得及抬头,一沓文件便散落在地。

    “oh!”一个男声传来,接着蹲下去捡文件。

    云曦月抬起头来,看到了两个男子,一个典型的金发碧眼,一看就知道是外国人,另外一个人则是混血儿的样子,眼睛确实如天空般的湛蓝色,气质和南沥远有些相似,很冷酷,亦是不苟言笑。

    “对不起!”云曦月情绪有几分失落,接着神色淡漠失落地上了电梯。

    前面的男子盯着云曦月的背影,对着后面的人说道:“peter,东方女子都这么让人难忘吗?乔悦然是一个,这个又是一个,乔悦然一直是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可性格却是倔强,再看这个东方女子,表情上很强势,可实际上,也许内心非常脆弱,可能根本都不堪一击。”

    云曦月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二楼的拐角处,却留给brian很深的印象。

    玩味地笑了一下,东方女子?个个都这样吗?这么耐人寻味?

    “peter,你这一辈子印象最深的女子是谁?”brian和peter两个人前几天已经来了北京,两个人百无聊赖,住在希尔顿大酒店。

    “印象最深的?”peter又想起那个在大学期间勾/引他的女子,那时候,他在学校里追求乔悦然——这一点他从未对brian提起过, 毕竟是他让brian追的乔悦然,也排除不了peter阴暗的心理,乔悦然当年拒绝了他,他就要让别人追到她,而他却是幕后主使,这样想必很有戏剧性,可是半路上却杀出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只比他小一岁,却是风/情/万/种,妩/媚/动/人,说不出来嗲嗲的声音和柔美的身段,现在他想起来,都觉得欲罢不能,浑身痒痒。

    “她的名字叫做叶微扬,让我终身难忘!”他和叶微扬只上过几天的床,后来不知道为了什么,叶微扬居然把她甩了。

    必须承认的是,那时候,他对乔悦然已经没有太大的兴趣,如果乔悦然是小清新的话,那么叶微扬就是典型的重口味。

    小清新是吸引他,可是叶微扬的重口味绝对攫住了他的心。

    其实也不能说他对叶微扬就是爱,可就是心里痒痒,就想把她压在身下狠狠地蹂、躏,这个女人,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的生产经理,咱俩的口味不一样!”brian好脾气地笑道。

    “的确!”说完,两个人走出了百盛,开车往希尔顿酒店开去。

    “本来这次还以为能见到乔悦然的,可是听说她居然又回英国了,我和她,还真是没有缘分,中学的时候我们是同学,那时候我怎么没有注意到她,只记得的当时有一个小学妹,参加什么演讲比赛,反正很优秀的,谁知道我那个时候怀的什么样的心,竟然没有在意,当然了,这次如果不是你说,还有她爸爸是大律师的话,我也不会追她的,总觉得我和她之间少了些什么,中国人称之为“缘分”的东西!”brian头朝向窗外,淡淡地说道。

    应该说,这是他的肺腑之言。

    既然南沥远那么喜欢她,还是让给南沥远吧,brian又笑笑,其实也不能说是让,他也抢不过南沥远,毕竟乔悦然现在在北京,无论怎样,他都远水解不了近渴。

    更何况,当时说喜欢乔悦然的话,完全是为了案子着想,现在连她的人都见不到,实在没有办法下手啊!

    英瑞投资公司!

    叶微扬挎着她的香奈儿包招摇过市,初春的天气,却穿着薄呢子裙子,要多扎眼有多扎眼。

    “看来上位了!瞧她这副样子,当了小三还这么招摇!”人事部的李炜摇了摇头,对着王小姐说。

    女人对这种事情都相当敏感,本来没有事情还想弄点事情出来的,现在叶微扬这么高调的行为已经告诉她们了——总裁和叶微扬之间有事,而且,不-寻-常!

    总算找到点新闻来娱乐。

    “我猜,她的目的肯定达到了!”王小姐脸上带着一丝神秘的笑意说道。

    李炜心照不宣地笑笑,看了看外面,“第三者上位,如果让正牌知道了,那才好玩呢!不过听说总裁夫人为人很低调的,不知道会不会容忍丈夫在外面乱搞!”

    “那要看乱搞的是什么人了!要是一般人,或许还能忍受,不过换了外面这位,这么高调,当个小三还这么光荣,我觉得玄!正室早晚会找上门来的,而且叶微扬和咱们的财务总监还是同学,真是不知道怎么想的!”王小姐向来不是个好脾气,又向来爱记别人的仇,自从上次叶微扬得罪了她,她算是记住了,恨不得把叶微扬往死里整,不过这下好了,不用她整,叶微扬好像也在自寻死路,她乐得看热闹。

    叶微扬已经进了聂岳天的总裁办公室,“岳天!”轻轻地合上门,对着聂岳天说道。

    聂岳天的脸上有几分不自然,有几分责备的口气,“你怎么闯到这里来了?”

    “我以前不也常来吗?”叶微扬脸上有着被数落后的委屈神情,不得不说,她很会装,尤其是在男人面前,有时候连她自己也分不清楚,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不得不说,有种女人天生就有基因——勾/引男人的基因,比如叶微扬。

    如果她在乔悦然面前保持的是一个好女人率真本性的话,现在的她,已经逐渐偏移了轨道,心往聂岳天这边来了,毕竟,她是喜欢聂岳天的,最近她一直在给乔悦然打电话,她的手机一直是南沥远接的。

    理由是“乔悦然旅游去了!”

    嗯?出去旅游就把手机交给南沥远?乔悦然你是有多么信任南沥远?上次过年的时候,给她打电话,也是南沥远接的,而且南沥远居然替她做决定,那也是第一次,叶微扬从南沥远的口中听到“悦然”这个称呼。

    她毕竟久经情场,从这个称呼就已经知道,两个人的关系已经不寻常。

    她也不是不担心的,如果乔悦然出意外怎么办?现在好像只有南沥远一个人知道她的下落,可是又不像,而且有一次,南沥远又问道她:“乔悦然给你打过电话吗?”

    这个人,问人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好像是别人求他一样!

    不过,昨天乔悦然刚刚给她打过电话,用的是美国的公用电话,这个姑娘,什么时候去了美国了?地球是你家么?想去哪就去哪?

    现在她总算知道乔悦然的下落了,如果南沥远再问她,还是那副口气的话,她还是会说“不知道!”

    “你都老不来我找,我当然来找你!”叶微扬有些委屈地说道,虽然也有过短暂的快乐,可是慢慢地她觉出当第三者的不好处来,先前觉得从一个女人的手上抢到聂岳天这样的男人是一种胜利,不过,现在那种胜利的心已经逐渐被等待,纠缠,怨恨取代。

    只是现在的她,还不自觉罢了。

    聂岳天抬眼看了一下电脑,“明天晚上,我去找你?可好!”

    “又是明晚?”叶微扬撅了一下嘴唇,不过,聂岳天对她直接到公司里来找他这件事已经相当不满了,想着应该怎么和她说。

    “以后---”

    “明晚---”

    两个人异口同声。

    “你先说吧!”叶微扬居然有了些小鸟依人的脾气。

    “以后不要再来公司找我了,以前我们什么也没有,自然心情坦荡,现在不一样了!”聂岳天似乎一直没改变他在公司里的冷酷模样。

    叶微扬却好像没有改变她先前的样子,“明晚还是在希尔顿酒店好吗?老地方?”

    聂岳天有几分做贼似的表情,偷眼看了一下门外,“好!”

    好像从聂岳天这个得了胜利的果实一样,叶微扬兴高采烈地从包里拿出衣服,一件青蓝色的衬衣,放在包装袋里,“这可是人家给你买的!”

    也不过是一个“人家”而已,已经让聂岳天严肃的心里又开始痒痒的,石心云从未这样和他撒过娇,也从来没有用过“人家”这么透着可爱和娇/宠的词语。这可是在公司啊,他已经管不住自己了,口气也不自觉地变了温和,“以后,在公司里注意点,毕竟---”他本来想说,毕竟我是有妇之夫的,可是却觉得现在说这个话很不合时宜,改口道,“我毕竟是英瑞投资的总裁!”

    叶微扬看到聂岳天的口气缓和了,知道自己又胜了一局,她的目的也不过是想让聂岳天习惯她的存在,即使在大庭广众之下也能够习惯,先是从语言上习惯,进而从行为上,最后直至整个人都习惯,觉得没有了叶微扬是一种遗憾。

    这是一项很长期的任务,不过她乐此不疲!

    眼看着一个别人的老公变成她叶微扬的男人,很有成就感!

    聂岳天轻轻地拍了拍叶微扬的手,似乎在安慰她,因为今天晚上不能陪她了!

    叶微扬当然受用,接着就在聂岳天的脸上亲了一下。

    聂岳天猝不及防地受了这一下,自然有一些不适应,又不自然地看了一下门,“你这个丫头,越来越胡闹了!”

    叶微扬给了他一个鬼脸。

    聂岳天的心里马上涌动起一股春天般的盎然胸臆,仿佛又回到了年轻时代,是叶微扬带给她的。

    叶微扬走到门口,手捂了一下嘴唇,对着聂岳天说道,“拜拜,我先走了!”

    聂岳天轻轻地点头,但是叶微扬已经看到了他嘴角蕴含着的一抹笑意。

    这个男人,绝对被自己征服了!

    杜轩轩今天终于来上班了,先去了人事部销了假条,然后又来到聂开的办公室里。

    “总监!”现在已经是春天了,她请假的时候,冬天的脚步刚刚要过去,她现在也换了一身衣服,咖啡色的长款风衣,里面是白色的t恤,下身是牛仔裤和球鞋。

    从外表看,好像悦然也有过这么一身类似的衣服,不过悦然的衣服----,想到这里,忽然自嘲地笑了一下,聂开,悦然现在已经和你分手了,不要惦记着她了,那天晚上心里的巨大失落再次袭来。

    “回来了,杜轩轩?”抬起头来,看向杜轩轩,她的眼睛看起来很有神,应该是她妈妈的病好了,这个丫头,当时自己那么对待她,她都能忍受,还真不是一般人,也忽然觉得那时候的自己有些过分。

    “嗯,回来了!”杜轩轩好像在考虑着要不要坐在聂开对面的沙发上,过了一会儿,好像想通了什么般,一下子坐下来,正襟危起来,接着,又从沙发上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了卡,递到总监的桌子上,又坐回去,神色严肃地说道,“总监,这是我借你的钱,总共刷了四万九,我现在的工资是六千一个月,我是这样想的,以后我每个月留下一千块钱的生活费,剩下的五千都还给你,这样,不到一年就能还完了?你看行吗?总监。”

    聂开嗤鼻一笑,头歪向旁边,接着又转回来,看向杜轩轩,“既然你都想好了,你还问我干什么?”

    杜轩轩一下子变得有些被动,“总监,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你觉得可以吗?”接着低下了头,“其实即使你有更好的主意也没有用的,我现在的能力只有这么大,我的车都卖了!”样子有几分楚楚可怜呢,好像又要掉泪。

    “行了,行了,就照你说得办吧!”聂开急忙打住她,“我最烦女人掉泪了!”接着又想起悦然来,她好像从来不怎么掉泪。

    可是,悦然的泪是不当着他的面掉,当着南沥远的面,掉过很多次,这些,你都不知道的,聂开!

    乔悦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对了,总监,你和你女朋友真的分手了么?不过,她真的很漂亮的。”

    聂开嘴上又是一丝自嘲的笑意,她被南沥远抢了,我是不是很失败?“这个问题,不说也罢!”

    当时给杜轩轩打电话的时候,因为没有面对着她,也因为杜轩轩是他在极端痛苦当中选择的人,所以并不觉得赧然。

    现在,她站在他面前,质问这个问题,他忽然觉得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被女朋友甩了?

    的确很丢人。

    “好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欠债的事情,就按你说得办吧!”冷冷地说道,看着杜轩轩走出去的背影,有些感概万千。

    她年龄比他还小几岁,家庭只能说是小康,听说现在在北京住的房子也是和人合租的,而且还经历了母亲病重,她还要借钱给母亲还债,这样的事情,就算放到他身上,也不一定能承受的住。

    她,却承受住了!

    女人到底有多大的承受能力?还是,杜轩轩究竟有多大的承受能力?

    竟然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咦,微扬姐,你来了?”杜轩轩在走廊里喊道。

    聂开皱眉抬头,叶微扬怎么又来了?自己对她的印象本来就不好,她上次来了公司以后直接亲了聂开,让她在悦然面前少了几分颜面,到现在位置,他都觉得悦然和他分手和叶微扬强吻他有关系。

    不愿意去搭理她,可是她来公司究竟干什么?

    叶微扬本来有几分蹑手蹑脚地要走过去的,她怕看见聂开,这件事情中,唯一一个对不起的人就是聂开了,毕竟,她和他曾经认识,现在她竟然缠上了他老爸,说实话,这件事叶微扬在聂开面前,确实有一些不道德啊!

    可是,杜轩轩竟然叫住了她,“微扬姐,我借你的钱过两天再还吧!”

    “不急,不急,你先留着用吧!”叶微扬从聂开的办公室门前走过,偷眼看了一下,好在门关着。

    悄悄地溜了下去。

    沥远集团。

    brian和peter正在总裁办公室。

    “南,我们远道而来,你都不表示一下欢迎吗?”brian说道。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南沥远一丝嘴角吐出一丝笑容,和他严肃的面容相称,看起来没有半分欢迎的意思。

    “这次我是想来谈谈和你们那项举世闻名的专利有关的合作事宜,现在赢得了技术就赢得了一切,在眼光方面,我比不过你,南!”brian这次的话说得有些诚恳,“哦,对了,听说乔悦然现在是你的人了-----”手放在叠在一起的膝盖上,双手在胸前拢起,接着嘲讽的声音响起,“你还真是厉害,明明都有未婚妻的人了,居然把别人的女朋友搞到了手!”接着笑了起来。

    “如果你没有兴趣谈合作的事情,我们今天的谈判到此为止。”南沥远声音平静地说道。

    “哦哦,对了,这次是来谈合作事宜的,南,有没有兴趣,苏州的项目我投资,引进你们的技术!”brian大言不惭地说道,他已经忘了他是怎么在苏州给南沥远捣乱的了。

    “苏州的项目,美国人正在谈,合同现在已经起早好了,我打算签字了,所以,和bh的合作可能这次没有机会了!”南沥远略带嘲讽地说道,他这一辈子也不会和bh合作的,brian这个心机小人。

    brian站起身来,甩了甩胳膊,走了出去。

    电梯里,peter对他说,“南沥远好厉害的人物!不过总裁你也不是来谈合作事宜的。”

    brian蛮不在意地说道,“当然了,这次如果能谈成最好了,如果谈不成的话,也在我意料之中,南沥远对我印象向来不好。哦,对了你去安排一件事情----”接着在peter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是,好的,我知道了!”peter会意。

    晚上,peter给南沥远打电话,“南总,我们董事长病了,感冒发烧,今天晚上本来想去找南总再谈谈合作事宜的,可是,他现在正躺在床上,我们明天就回英国去了,所以,这次,能不能请南总来酒店一趟。”

    peter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可怜,还很真诚。

    说实话,南沥远极其反感brian,不过既然他们明天要走了,正好自己今天晚上一个人没有事情做,反正回到家也是一个人,又会陷入想她的独孤中,不如去和他谈谈,虽然早知道谈不出结果来,聊胜于无。

    自嘲地笑了一下,南沥远啊南沥远,现在自己都可怜起自己来了么?

    自从乔悦然走了以后,他沉默了不少,外面虽然看不出有什么不正常来,照样上班,开会,出差,考察工厂,可是,他自己知道,在他的内心深处,裂开了一个很大的口子。

    坐在车里,眼睛望着前方,乔悦然,你到底在哪?

    希尔顿大酒店。

    南沥远一口插在兜里,眉头微微皱着,气定神闲地走进了peter所说的房间,刚一推开门,便看到了春/光一片。

    一个中国美女,正披散着头发,穿着性感的比基尼内衣侧躺在床上,脸上漾着春天般的微笑,笑眯眯地看着南沥远,一看便是一副勾/引的姿态。

    南沥远的手还没有松开门把手,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平静,brian想和他用“美人计”,用一个美人来换取合作的机会?当然了,虽然只是一瞥之间,这个女孩的面容还是跃入了他的脑海,只是,现在所有的女人在他的眼里都已经是符号。

    他关上门便走了出来,还是刚才的姿态。

    本来不想brian打电话的,因为实在懒得和他这样的人说话。

    还是得申明自己的态度,拿出手机,不等那边有回音,便说道,“从此以后,bh集团别想着和沥远集团有任何合作!”

    挂了电话,开车回了北三环的家!

    brian有几分气急败坏,扔了手机,对着peter说,“你做的什么调查?不是说南沥远很喜欢周游于风月场所吗?这次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女人他居然拒绝!”

    “总裁你听我说,”peter急忙辩驳道,“这的确是真的,可能是南沥远不想把这个爱好和他的事业混为一谈吧!”

    第二天,brian和peter回了英国,本来想这次即使能谈下很小一点,也算是分一杯羹的,可是,竟然败在最后的时刻。

    brian在这件事情上,相当怨恨peter,虽然这是他自己出的主意。

    李楠走进总裁办公室。

    现在已经是六月,马上就七月,悦然走了已经四个月!

    已经比上次离开的时间还要长了。

    “总裁,这是这个月的行程,上次没有去过的斯图加特这个月必须要去了,因为我们的电子产品马上就要进入他们的建筑物内,这是他们的总裁给您发来的邀请函!”接着把一张传真递给了南沥远。

    南沥远不动声色地接了过来,看了看。

    “给我定机票,回来的机票先不用管,德国分公司的人会定。”南沥远说道,又要出国了,上次因为反倾销的事情,去了英国,本来以为山穷水尽的事情忽然开始柳暗花明,人生总是处处充满了意外。

    不知道这次---,算了,不去想了,她怎么可能在德国。

    英国爱丁堡,那毕竟是她的家!

    头靠在后面的椅子上,悦然,这一辈子,真的不原谅我了吗?

    飞机在斯图加特机场降落。

    德国分公司的人来迎接他。

    场景和他去英国的时候似乎有几分相似,只不过,那时候是冬天,树枝上都写满了冬的气息,现在马上就是夏天了,似乎一切都充满了希望。

    他穿了一件灰色的衬衣,现在坐在汽车的后座上,望着窗外的气息。

    心最近越来越消沉了。

    欧洲的气派果然不同于中国,一副宁静祥和,好像时间也在这里静止了,虽然中国人都喜欢欧洲,可是他并不喜欢,他并不喜欢这种时间停止的状态,让人觉得很无力,有一种搓心的难受。

    车子慢慢地驶过去,不知道司机应该算是贴心呢,还是典型的欧洲气派,车开得非常慢。

    于是,斯图加特的红瓦白墙便展示在南沥远的面前。

    的确是的,怪不得某人喜欢旅行,好像旅行确实能够让躁动的心停下来,乔悦然,现在的你,肯原谅我了吗?

    今天他没有去德国分公司,而是直接去了酒店,忽然觉得有些累。

    工作了这么多年,头一次有累的感觉。

    心累便身累!

    从酒店的窗口望出去,行人并没有如中国那般的人潮汹涌,只是寥寥落落的几个人而已!

    第二天,去了建筑工地,要和德国人商讨怎么安装电子产品的事宜。

    “南,你的翻译呢?”上次夸奖乔悦然翻译的德国人问道,他对乔悦然的印象非常深刻。

    是不是人人都要提起乔悦然?

    “她不在,出国旅行了!”南沥远淡淡地回到。

    “这么重要的时刻,她怎么可能不在?德语说得那么好!让我们的南总情何以堪?”德国人哈哈大笑起来!

    南沥远能听出他的意思,有一种会心的宽慰,的确,她不在,让南沥远情何以堪呢?

    乔悦然,人人都在问你,你为什么不自己回来向他们解释清楚!

    人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的,乔悦然,我这么思念你,你可有听到。

    第二天,忽然变了细雨蒙蒙。

    乔悦然穿着一身薄呢长裙,站在斯图加特的街上。

    呃,这算是春天的雨呢,还是夏天的雨。

    如果是春天的雨,这雨下来,明明却有一种清凉的味道;可是要算是夏天的雨呢,又有一种天街小雨润如酥的会意。

    无奈地摇了摇头,乔悦然,你现在还真有心情啊,居然考虑起这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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