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崇又使劲的敲了几下,迟早早依旧不出声,脚步声渐渐的远去。

    迟早早本来就喝得迷糊了,又是躺在床上,控制不住眼皮的下合睡了过去。

    迟早早不知道郑崇是什么时候开门上床的,半夜她睡得迷迷糊糊的翻身,手一下子打在了郑崇的脸上。郑崇习惯浅眠,不防有那么一下,发出了一声闷哼。

    迟早早没想到锁了门郑崇竟然还进得来,听到闷哼声,脑子了蓦的清醒过来,拉住被子跌跌撞撞的就要往下逃。

    虽然不记得郑崇说了些什么,但是,她偷喝了他的酒又被抓住这事是记得的。

    屋子里黑漆漆的,她又慌乱,脚刚落到地上,便连同被子一下混滚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重重的闷响。

    头与铺着地毯的地板来了个qin密接触,直撞得她头晕眼花,直冒金星。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卧室里的灯一下子亮了起来。

    迟早早被明亮的灯光刺得睁不开眼睛,伸手遮住,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抬起头,郑崇正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皱着眉头,薄唇微微的抿着,也不伸手拉她。不过好歹脸上没有怒气。

    迟早早只瞥了一眼,便揉着头哼哼了起来,边哼哼着边将被子丢到床上,然后朝着郑崇讨好的一笑,道:“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您继续。”

    边说着,边往外溜去。郑崇冷眼看着她,并不说话。待迟早早到了门口时,才冷声道:“你去哪儿?”

    迟早早被吓得腿一软,弱弱的道:“我我我去喝水。”

    身后的郑崇没有说话,待到她关上门时,听不出什么情绪的声音才从门缝中传出来,“给我倒一杯。”

    胃里有些难受,喝了水,好受了一些,但酒精还未消散,头依旧是晕晕的。迟早早有些怵郑崇,暗暗的念叨了好几遍不就喝了一瓶酒吗,才吸了一口气,端着水杯进了卧室。

    郑崇大抵是头不舒服,揉着太阳穴,见迟早早进来,松开了手。迟早早将水杯递给他,本是想出去的,又无处可去,默默的爬上床拉被子盖住头。

    郑崇喝完了水,关了灯躺下。因为洗漱过,他的身上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带着烟草味。只有沐浴后淡淡的清香。

    明明是很平常的香味,混合着nan性特有的气息,黑夜中格外的you惑人心。两人之间离得距离不是太远,能听得到浅浅的呼吸声。

    迟早早的心里有些痒痒的,那温热的怀抱,像是带有致命的吸引力一般,让人忍不住的想要靠近。

    淡淡的酸涩在心尖萦绕,迟早早的脑海中突然浮起不知道在哪儿看到的‘后会再无期’几个字,心脏瞬间被酸涩感所包裹,眼睛涩得有些湿润。

    她紧握住手,好一会儿,才一点一点的透过被子伸到郑崇那边,摩挲着抓住了他厚实的手掌。

    他的指间带着些薄茧,她忍不住用手指头一点点的抚,摸。她是带了别样的情绪,但在郑崇看来,这却是挑dou。

    他的身体僵硬了起来,一只手握成了拳头,ke制着装睡着。迟早早带着复杂的情绪一点点的fu,摸着那手掌,待到每个指节都摸了个遍,才弄成十指相扣的样子闭上眼睛。

    人在酒精的作用下,往往会变得很脆弱。心口疼得厉害,四肢渐渐的被疼痛所充骇,脑海中浮现这些日子的每一点每一滴,她恍恍惚惚的想,如果能重新来一次,她是否还会有勇气不顾一切的过来?

    眼睛里酸涩得厉害,她用力的眨了几下,依偎过身子,紧紧的揽住了郑崇的腰。

    她长时间的没有动,郑崇本来是以为她睡着了的。那股子汹涌的ke,望刚压下去,她这又贴过来,他忍不住的绷紧了身体。

    迟早早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安安分分的躺在怀中,而是吻住了从浴袍中露出来的guang洁。小小的舌头带了一点儿凉意,通到四肢百骸。

    她并不罢休,一条腿chan到了腰上,顺势跨zuo到腰上。那柔软无骨的小脚不小心碰到zhuo热,郑崇忍不住的闷哼了一声,大掌将她的头往下摁,jiu,缠了起来。

    迟早早努力的想掌握主动,却是抵不住郑崇的火,re攻,势,渐渐的败下阵来。

    年轻的躯,体,总是充满you惑的。肢体交chan间,似乎能忘记所有的一切。郑崇的手一寸寸的you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不着cun,缕,紧密相贴间,只余下一片火re。

    当他迫切的扯下di,住时,趴在身上的迟早早突然缩了一下,微chuan着低低的道:“我要开灯。”

    以往做的时候,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要求。郑崇虽然急切,却没有到不顾一切的地步,暗哑着声音嗯了一声,抱着她伸手摁开了床头的灯。

    身下的人额头上有密密的细汗,早已无一物年轻的qu,体在一室的光晕中带着神秘的youhuo。

    这是迟早早第一次认真的看郑崇的身体,明明早已坦诚相见,可当这样毫无保留的在眼底中铺成开,她还是有些羞涩。

    小麦色的光,jie的皮肤,带了点儿细密汗液jing壮的xiong膛再往下,她zuo在他腰上,看不到。于是蹭下去,准备仔仔细细的研究一番。

    郑崇已经是箭在弦上,哪里会让她就这么下去。大掌将她抬高了一些,然后摁着她坐下。

    以前这些细节,迟早早都是在半蒙之间任由着他完成的。现在脑子清醒着完成这些,脸一下子烧了起来。郑崇一直紧绷着身体,没有注意到她,待到完全被接,na,眉宇间的克制隐忍才少了几分。

    轻轻的舒了口气,待抬眸看到微微泛着绯,红的guang洁时,血气上涌,底下忍不住的律,dong。

    在qing,动中,迟早早咬住嘴唇,平常大大咧咧的人,在这个时候竟然有了几分jiaomei。郑崇更是控制不住自己。

    尽管被逼迫得忍不住出声,可是细长如葱白般的手指却坚定执着的滑过xiong膛,像是要将所有的印记都刻入脑子中一样。

    像是带着某种执念,迟早早一寸寸的hua,移着。她多数的时候,都是乖巧的任由撷,qu,很少在过程中有tiaodou。

    郑崇最开始有些ci激,后见那乌黑的眸子中满是认真,翻身压下,暗哑着声音道:“待会儿看过够。”

    这时候不认真,不是在藐视他的自尊么,他自然不允许。也不待迟早早说话,zhuo,热的吻便铺天盖地的落下。

    许久之后,迟早早像个小猫儿似的半眯着眼睛蜷缩在郑崇的怀里。郑崇看了一眼时间,暗哑着声音道:“还有一会儿才天亮,睡吧。”

    刚才的时候迟早早执意要看他的所有,这会儿却是没有力气,眯上了眼睛。虽然是累极,迟早早却是一点儿睡意也没有。

    郑崇的睡眠极浅,经过那么一折腾,也没有什么睡意。迟早早时不时的动一下,他知道她也没睡着,过了好一会儿,暗哑着声音道:“下个月我要飞一趟国外,你喜欢什么,我给你带来。”

    这个时候说这种话题,就像是交易一般。迟早早默然,在郑崇以为她不会开口的时候,她轻声的道:“我什么也不要,你要是有空,带我去一次海边行吗?”

    郑崇没想到她会提出这要求,怔了怔,道:“好,我看一下行程,月末的时候带你过去。”

    迟早早嗯了一声,接下来便无话。窗外已经透着灰蒙蒙的亮光,郑崇闭上了眼睛。

    有时候,知道了最终的结果,反而更坦然了很多。迟早早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虽然无法再到甜蜜之初,但相处之间坦然了很多,也没那么多负面的情绪。

    郑氏要拓展新的业务,郑崇这个闲人明显的忙了许多。迟早早也渐渐的习惯被人挤兑或是说风凉话。

    郑崇在公司的时候,多是公是公,私是私。她和他之间没有任何的暧昧,就连特别的照顾也不会有,就像是陌生人一般。

    有时候,给他叫了外卖,送进办公室时,明明只有他一个人在,她也会恭恭敬敬的叫郑总,然后放下外卖就离开,不会做多余的停留。

    有时候加班,只剩下她和他,她也不会chan腻着他载她去。独自一人坐公交车或是打车。

    这天迟早早陪着郑崇去给人c市过来的客户接风洗尘,那客户有急事要赶去下一个地方,谈了合同的细节觉得满意,马上便拍板要签下来。

    没人想到他会那么爽快,弄好的合同没有带过来。于是迟早早便公司取合同。才刚到酒店的大堂中,祁子川便同一个斯斯文文清瘦的男人从酒店外走了进来。

    要避已经来不及,迟早早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去。她还未开口,祁子川便停下了脚步,抬腕看了看时间,挑挑眉,皮笑肉不笑的道:“没想到又碰上了,真巧啊迟小姐。”

    上次他带她去酒店,迟早早欠了他一个人情,扯出了个笑容,客气的道:“真巧,祁先生是来这边谈事吗?”

    祁子川又挑了挑眉,看着迟早早,似笑非笑的道:“算是吧,前几天的报纸你没看吗?算起来,我也算是个忙人。”

    他的语气慵懒,又带了几分认真,一点儿自嘲的意思也没有。迟早早想起在娱乐版看到的他和名模余静交往的头条,突然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祁子川在祁氏,虽然担了个副总的名义,但却是没什么实权的。他散漫lang,荡,只会吃喝玩乐,祁家人对外从不遮掩他的副总职位是有名无实的。

    所以,在圈子中,从不会有人找他谈什么生意。祁父一直都看不惯他的行径,初始的时候还会管一下,后来也就随他了。这些年,安排他做的,也只是皮毛事。

    迟早早不知道该怎么答他,有些局促的道:“不好意思祁先生,我还有点儿事,先走了。”

    她跟个鸵鸟似的,祁子川的眼中带了抹趣味,看着她匆忙的身影,懒洋洋的道:“我还会在这边停留几天,阿姨说你的旅行就要结束了,我等你一起去吧。”

    迟早早的脚步顿了顿,身体微僵,过头,客气的道:“谢谢祁先生,不用麻烦您,有直达的飞机,很方便的。”

    祁子川懒懒散散的将手插在裤兜中,微微一笑,道:“不用那么客气,照顾你不是应该的嘛。”

    他的声音依旧是懒洋洋的,带了些漫不经心,一张漂亮的面孔没有往常的阴鸷,笑得颇有几分真挚。

    迟早早摸不清楚他是说真的还是随便说说的,大厅里人来人往的,他又吸引人注目,不欲再jiu缠下去,匆匆的道:“我还有事,先走了祁先生。”

    说罢,匆匆的离开。这次祁子川倒是没有再叫住她,懒洋洋的往电梯边走去。

    郑崇的司机早等在酒店外,迟早早上了车,还来不及想什么。在酒店的马助理就打来了电话,让她注意修改一下合同的细节。

    合同虽是迟早早经手弄的,但这种事情马虎不得,于是她拿出了笔记了起来。

    不是高峰期,车子一路驶得顺畅。酒店离得不算远,没多时车便停在了郑氏门口。

    迟早早下了车,匆匆的进公司上楼。才刚出电梯,就见方悄悄拿着个手机站在格子间旁,不停的摁着电话。

    估计她在这儿已经呆了一会儿了,秘书室的另一位秘书见到迟早早,像是丢一块烫手山芋似的道:“迟小姐来了,她是郑总的私人助理,郑总在哪儿她知道。”

    方悄悄听到这话,立即头看向迟早早,将手机丢入包中,气势汹汹的道:“郑崇哥在哪儿,他的手机怎么会关机?”

    她一口一个郑崇哥的,秘书室的人不知道她和郑崇具体是什么关系,又不敢得罪,自然是当成一块烫手山芋。

    迟早早和郑崇的关系不明不白,现在又多了个气势汹汹的方悄悄,秘书室的几位秘书当然乐意把这烫手山芋丢给迟早早,站在一旁看戏。

    “郑总在接待客户,方小姐您有事可以晚些给他打电话。”迟早早的语气很平淡,边说着边打开电脑重新修改合同的细节。

    方悄悄找上门来了,自然不肯就那么走了。眼睛转了转,道:“在哪儿谈?我过去等他。”

    迟早早自然是懒得管她,也不愿意多和她做纠缠,说了个地名。方悄悄刚才问了半天都没人敢告诉她,她不相信迟早早,看着迟早早修改合同,探过头淡淡的道:“你还要过去的吧?我等你好了。”

    说罢,伸手拨了拨额前的刘海。迟早早话也懒得和她说,当她不存在,做着自己手上的事情。

    修改完拿着合同去打印,才刚开始打印,秘书室的另外一位秘书端了杯咖啡站到了复印室门口,冷笑着道:“你的胆子可真是够大,她是什么人你清楚吗?就向她透露郑总的行踪?”

    迟早早抬起头,平静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方悄悄来这儿呆了不是一会儿了,她是要弄合同,还是同她纠缠?耽搁了事,算谁的?

    这烫手山芋是她们丢给迟早早的,那秘书被迟早早那眼看得有些心虚,冷哼了一声,端着咖啡走了。

    迟早早复印完,又检查了一遍才匆匆的下楼。方悄悄一直盯着她,见她下楼自然也跟上。到了楼下,见司机等着,她也不客气,先一步拉开后面的车门坐上。

    迟早早坐到了副驾驶座上,低声对司机说了句走吧。方悄悄仗着这司机接过她,一上车便开始一口一个郑崇哥这,郑崇哥那的。想从司机的口中问出些什么来。

    跟在郑崇身边的人,嘴巴自然都是紧的,只是笑笑,并不作答。方悄悄一个人唱够了独角戏,有些没趣,又不甘冷落,对着坐在前面的迟早早道:“你给郑崇哥弄的那合同给我看看。”

    她的语态傲慢,好像将自己当成了能做主的人似的。迟早早面色也未变一下,淡淡的道:“抱歉方小姐,这是公司机密,我无权透露。”

    方悄悄刚才在司机哪儿吃了瘪,想在迟早早身上找点儿优越感。完全没想到那合同是不能外泄的,被拒绝之后脸有些放不下来,哼了一声,道:“不给就不给,待会儿让郑崇哥给我看就是。”

    说罢,像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一般。拿起手机开始打起了电话。迟早早有些疲倦,闭上眼睛闭目养神。

    到了酒店,方悄悄跟着上了楼,却并没有跟着迟早早进房间,拿着手机划着漫不经心的道:“你进去告诉郑崇哥,我在楼下大堂等他。”

    郑崇谈事,她要是贸然跟进去,自然会让郑崇讨厌,她才没那么傻。跟着迟早早上来,不过是想看看她有没有骗她。

    迟早早没有说话,敲门进了房间中。

    都已经谈好细节,签约自然很快。那客户是晚上的机票,郑崇看了看时间,便让人安排出去吃饭。

    已经是下班时间,迟早早正找着时机想告诉他方悄悄的事的时候,郑崇身淡淡的道:“你先去吧。”

    迟早早点点头,道:“好的。”微微的顿了顿,她又接着道:“我在公司碰到了方小姐,她和我一起过来,说是在楼下的大堂等您。”

    郑崇也不惊讶,微微的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迟早早走出酒店,说不出的疲倦。想起之前祁子川说的话,闭上了眼睛,好一会儿,才往公交车站走去。

    才刚到路边,一辆车便在她身边停下,郑崇的司机露出头来,微笑着道:“迟小姐,郑总让我送您去。”

    迟早早找不到拒绝的理由,说了句谢谢之后便上了车。司机的话不多,一路几乎无话。迟早早有些说不出的倦,靠在椅子上闭上眼假寐。

    无尽的疲累从心底侵蚀着每一根神经,头脑昏昏沉沉的,黑暗压抑得直让人窒息。良久,迟早早睁开眼睛,握紧了手机,想给迟楠打电话,最终却没有拨出号码。

    从迟楠结婚后,他们之间,便再也不复原来的亲,密。他依旧像原来一样关心她,可她,却不再忍心向他倾诉自己的琐事。

    婚姻,面临破产的公司就已经让他焦头烂额。她如何忍心让他为了她烦忧。

    他对她永远都是报喜不报忧,和嫂嫂之间的摩擦,从来不会告诉她。她甚少在家里住,以为他们是琴瑟和鸣的。直到有一次见他的脸上有抓痕,才知道,他的婚姻,并不幸福。

    齐瑜冉根本看不起迟家,如果不是因为小宝,他们根本就不可能结婚。生了小宝之后,她便恢复了以往的单身生活,照顾小宝的,从来都是保姆和迟楠。

    她甚至看到过,她和其他男人手挽手的从酒店出来。她知道的事,迟楠自然也知道。从那天开始,她便没有再用自己的事烦过迟楠,小心翼翼的掩藏着早已不是秘密的秘密。

    迟早早的鼻间一阵酸涩,别过头看窗外的繁华与热闹。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路边的夜市开始摆摊,行人匆匆间,霓虹闪烁,热闹伊始。

    离公寓还有一条街,迟早早便下了车。本来是想随便吃点儿东西再去的,看到路边新开的酒吧,鬼使神差的走了进去。

    因为是新开业,酒吧里热闹得很。震耳欲聋的摇滚声充斥着耳膜,迟早早刚坐下,就有戴着面具的服务生上前,彬彬有礼的道:“美女喝点儿什么?今晚的酒水一律八折。”

    迟早早嗯了一声,随便点了一杯招牌上的酒。因为是开业,有好些小节目,迟早早没有兴趣,端着杯子慢慢的喝着。

    她并没有喝醉的打算,鬼使神差的进酒吧,也许只是想发泄一下压抑的情绪。

    节目的第一个环节,便是由酒吧内的客人上台演唱歌曲,然后根据所获的票数分出一等奖二等奖三等奖发奖品。奖品很丰富,只要是上台的,不管有没有名次,都有小礼物相送。

    由客人投票选出,是公平透明的。酒吧内好些客人忍不住雀雀跃试,争先恐后的报名演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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