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雪回明月轩时,她迈着轻步绕过院子到屋里,竟未碰到过一位在明月轩内做事的宫女。
连琴湘的人影儿也未瞧见。
她不知该是舒心还是优心,舒心是因她出去了一趟无人发现便最好,忧心是因不大也不小的院子如若今晚只让她一人住的话,她胆如鼠儿般小会害怕地不敢睡。
怕何?自然是怕鬼了。
不皆说,这宫里头孤魂野鬼最多了嘛,谁知这明月轩里头曾经有未有住过哪位香消玉损的美人儿。
沈念雪坐在床头听着窗外风不知吹着何东西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她身子一哆嗦下,连忙缩进了被窝中,连窗子都不敢去关了。
到了寅时她才缓缓眯上眼,睡着前她还在迷迷糊糊地想,早知今晚便呆在三爷的小院里好了,即使是让她睡地板上也比在这儿好啊……
第二日,沈念雪是被琴湘给摇醒的。
琴湘身后跟着两个伺候洗漱的宫女,琴湘见沈念雪醒了便让那两个宫女上前伺候。
沈念雪穿戴好后,琴湘端上来几碟糕点和一壶乳茶。
昨夜之体验让沈念雪记忆犹新,她没急着用膳,先问琴湘:“琴湘姑姑,你们夜晚是不宿在明月轩里头的吗?”
琴湘道:“平日是的,但昨夜因九公主殿里缺人手,我们皆过去了,奴婢瞧沈姑娘昨日早早便歇了便未与沈念雪说。”
沈念雪悬着的心只算放下了一半,她又问:“那今夜呢?”
“今夜不用,九公主昨夜便吩咐我们要在明月轩内陪着沈姑娘。”
沈念雪闻言无声地深吸了口气,悬着的另一半心也落了地。
……
快到了正午。
九公主让人来明月轩请沈念雪去的徐太后寝殿旁的别庭院赴九公主的“生辰宴”。
待沈念雪去到设宴之处,并未望见有他人的身影便察觉出古怪来了。
“念雪。”
身后传来一道温润的男子声音,沈念雪转身望见叶连寅微讶。
她行了一礼,疑惑地望着叶连寅:“世子您?”
叶连寅走至沈念雪面前,伸手欲抚摸她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
这动作惹得沈念雪下意思地躲开了,她朝四周望了眼,小声与叶连寅道:“这还在宫里呢,我们要收敛些。”
叶连寅并不觉得他这动作有何不妥的,他们不久后便是夫妻了,现下只是亲近了一下又如何,何况这处又无人,没有徐太后的准许谁也不会进来。
他收回僵在空中的手,笑着道:“别怕,这处除了你我无人了。”
“嗯?九公主呢?今日不是她的生辰吗?”
这院里那有半点设宴的样子,就连九公主本人都不在此地。
叶连寅笑不言。
沈念雪对上叶连寅炙热的眼神忽而明白过来了这是如何一回事了。
是以,九公主与她说今日是她的生辰小宴是唬她的,实则是为了让她与叶连寅相见?
沈念雪垂下脸抿起唇,只是如此的话与她直说了便是,为何还要唬她呢。
她昨日听九公主说了之后还真以为今日是她的生辰,还为自己未替九公主准备生辰礼而歉疚了到现在。她趁着昨夜不敢睡时,甚至还想到了要将自己随时携带的护身玉佩送与九公主……
叶连寅见沈念雪垂头丧气的模样,紧张道:“念雪妹妹怎的看起来不开心?是不想见到我吗?”
沈念雪怕叶连寅误会便藏起小失落,又想起苏氏的千叮咛万嘱咐朝叶连寅大方地露出了个浅笑。
“不是的。世子与我说说,你今日为何也入宫了?”
谈起此时叶连寅便神采奕奕起来,“陛下召我进宫与皇子们一同比试武艺。”
叶连寅是贤阳公主的的嫡子,也算得上是半个皇室之人,又自小与皇子在宫中读书习武,是以时不时便会被召入宫中与皇子们比试。
叶连寅之所以会如此兴奋,是因今日圣上亲自到了武场,还夸赞他射技精湛。能得到帝王的认可,是对于叶连寅此类踌躇满志,志在官场大展宏图的热血少年最大的激励。
叶连寅在喜爱的姑娘面前也忍不住欲表现自己之欲,“陛下还夸赞我了。”
沈念雪望见叶连寅已染入斜眉的笑意也不禁替他感到高兴。
“那定然是世子本身优秀,才会得到陛下的认可。”
叶连寅一大男人被沈念雪的话惹得有些羞赧。
萧瓒还是太子时,萧诩是他羽翼下最小的弟弟。彼时,萧诩生母瑶妃在去世前将七岁的萧诩托付给了皇后,亦是如今的徐太后,而徐太后那段时日恰好因挚友病去无心照顾萧诩便又将萧诩交付给萧瓒。
萧瓒本不喜吵闹的小孩子,但既然是母后所托他只能尽心去做,久而久之,他也渐渐对萧诩产生了些兄长应当的责任,在他的庇护下,曾经那些欺负萧诩的皇子皆不敢欺负萧诩了,而幼时本活泼开朗的萧诩反而愈发沉闷不言。
萧诩被封王后搬出了皇宫,之后他除了公务便再也未主动联系过萧瓒。
半年前,萧瓒照例让暗卫调查朝中权重的大臣,却无意发觉了萧诩的异动,之后萧瓒便一直在暗中调查萧诩。
赤羽道:“主上,凌王再如此下去便要乐不思蜀了罢?”
萧瓒凤眸幽深,“朕倒希望他继续乐不思蜀。好了,你往后不必亲自盯着他,让下面的人盯着。”
“是。”
早萧瓒捕捉到沈念雪说起墨璃时眼眸划过的崇拜,微不可查地皱了皱剑眉。
“你同墨璃的关系好似很要好?”
虽墨璃只是沈念雪的丫鬟,但沈念雪从未将她当下人来看,“那是自然了,墨璃姐姐是我在这世上最崇拜的人之一。”
萧瓒眼神忽沉,墨璃到底给这丫头惯了什么迷魂药。
“墨璃有何特别之处吗?”
“因为……”沈念雪差点便将墨璃会武艺的事情说出来了,所幸她反应了过来,“因墨璃姐姐生得美,还温柔,对我也尽心。”
“墨璃不是您的旧识吗?您应当也是明白她的为人的呀。”
萧瓒并无兴趣在这大好的时光浪费时间同小姑娘聊一无关紧要的人,他淡“嗯”了声。
显然是不想再继续这一话题的模样。
沈念雪觉着与他说不上话又学不了棋有些无聊了,她斟酌着开口,“三爷,您要歇息了吗?那我便先回去了,改日空了就来寻您。”
并未表达一丝欲歇息意思的萧瓒:……
“那你明日几时来?”
萧瓒不笑时便让人觉着他甚是冷漠。
此时沈念雪听着他的话,竟然对着他这张冷峻之颜心中莫名浮现他在这里可怜巴巴地等着她来寻他的可怜巴巴的模样。
也太……为何了些。
沈念雪掩住笑,“我明日或许来不了了,明日是九公主的生辰宴。”
萧瓒闻言,眉梢轻挑。
他怎不知明日是因为萧以茗生辰。
“嗯,好。”萧瓒也未戳穿九公主与徐太后的谎言,放沈念雪回去了。
沈念雪离开后,萧瓒坐在屋内,手里把玩着桌案上原先沈念雪欲给他敬茶的青瓷杯,唇角微微翘起。
赤羽现身行礼,“主上。”
萧瓒压下唇角,将青瓷杯收入袖中,淡然睨了赤羽一眼,“萧诩近来有何动静?”
“并无。凌王已断了与青洲知府的书信往来,这些时日他不是在院里逗鸟弄草便是邀请文人雅客至王府迎诗作对。”
“哦?”萧瓒嘲讽道,“还有此等雅兴么,也不怕将他那病入膏肓的身子骨给折腾没了?”
萧诩半月前便谎称病未去上朝,他身边皆是萧瓒的眼线,萧瓒自然也是知道他是装的。
至于为何要再萧诩身边安插眼线,自然是萧瓒早便察觉萧诩有异心。
萧瓒还是太子时,萧诩是他羽翼下最小的弟弟。彼时,萧诩生母瑶妃在去世前将七岁的萧诩托付给了皇后,亦是如今的徐太后,而徐太后那段时日恰好因挚友病去无心照顾萧诩便又将萧诩交付给萧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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