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脏辫学长沉默不语,白漱挑了挑眉,只好先跳过他手头上那本,自顾自地翻阅起了后面的笔记。

    反正……自己把另外一摞看完之后,这货手头上的那本总该看完了吧,白漱理所当然的认定下来,手指翻飞般地扫过一本本的笔记册,而那座足以让任何人心生恐惧的书山题海,在接下来的五分钟内,被白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啃食殆尽。

    脏辫学长沉默不语,注意力重新集中在手中的课本上,他的心中五味杂陈,但那副邋里邋遢的形象之下,却全无嫉妒和沮丧,被疲劳侵蚀的双眼,此刻竟意外的清明。

    突然间,原本就颇有些嘈杂的大厅慢慢沸腾起来,原本捧书狂啃的众人自觉地散开一条道路,给那姗姗来迟的五人腾出一片空间。

    “看,是五结社的人。”

    “今年还真是风起云涌,五大势力的头头竟然换了四个,这在往年哪里有这种奇观,换一两个就算是大新闻了。”

    “是啊,而且插班生中竟然有三名术者,其余两人一人天生怪力,一人擅使毒虫草药,都不是省油的灯。”

    “都是那洛家女婿带来的祸事……”

    “管他们呢,反正我就没打算参加五试,更何况这些插班生能不能通过三测都是个问题呢,还五试。”

    “你傻呀,术者的生命层次与普通人早已不一样,在你眼中难啃的锅在他们眼中再简单不过的小儿科……”

    “别说了,走过来了。”

    ……

    一行十人,准确来讲是五大结社的前后两代会长缓步走来,迎着众人或冰冷或炽热的视线,面色都是一般的淡然,他们穿过慌忙散开的人群,径直走到盘腿坐在地上啃书的白漱,十双视线同时集中在白漱身上,后者却不为所动,自顾自地翻阅着手上厚重的笔记。

    ……

    “白漱兄弟。”开口者是李家的李右,言辞举止都彰显着一副上流人士的派头,若不是面颊的微小肌肉时不时地抽搐,说不定还真能挤出一丝贵族典雅的气质来,只见他保持着谦逊温和的微笑,勉强开口说道,

    “可否借一步说话,我等……”

    “不可。”白漱头也没回地打断道,手中又是一本笔记合上,指尖翻飞中对身后的几人没有投以丝毫的关注。

    李右额角顿时青筋暴起,他本就不是那种好好公子的类型,鞭打仆人曾是他童年时代最喜欢的游戏,直到成人了,知道要脸了,才从一只禽兽变成了……衣冠禽兽,但内里的脾气之爆却是五人中仅次于洛狮的。

    “白漱……看在同出自外城的份上,我给你个机会,”开口者是那全身蒙在黑色斗篷的军方之人,只见他一出声,周遭的气息就抑制不住地变得凌厉尖锐,他那沙哑的嗓音充斥在所有人的耳畔,“加入我,或者……”

    “……死”

    “轰——”

    白漱未言,那斗篷男却看见一张如蒲扇大小的手掌,鼓着劲风,骤然掌掴而来,斗篷男双手交叉护在胸前,衣衫翻动之中,那斗篷下的身躯却如同布满了铁色,童宽的手掌没有丝毫停滞,重重地砸在那混如钢铁的手臂之上!只听得“咔嚓”一声,那斗篷男的手腕瞬间粉碎,双手状若无骨地耷拉下来,想来斗篷下的面色觉不好看。

    “闭嘴。”童宽腹部略微缩小了一圈,手掌也变回了正常大小,看向斗篷男的脸色写满了阴霾,

    ““豺狼”的狗?”

    “你还不配对我们的大将出言不逊。”

    剑拔弩张之中,另一边的白漱却自顾自地翻看着书,手中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滞,打从一开始,他就丝毫没有理睬几人的心思,他现在就是所有人参加五试之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不单单是因为实力的问题,毕竟,几乎所有人都不可避免有着类似的心思:

    五族嫡系的女婿,无论特招是否通过都可以加入预备科的幸运儿,凭什么来和我们争夺名次?对你而言或许只是脸面的问题,对我们而言却是未来,是一切!白漱很清楚这种矛盾不可调和,别人无法理解的他的处境,他同样也“不能”去迎合他人的难处。

    那还说些什么呢?唯有杀,杀,杀。

    “哼。”

    斗篷男沉默,周身的煞气却陡然间变得锐利,手腕的伤势在随便掰扯几下后就已经恢复如初,五结社之人见一言不合,也就没有多言,皆是冷哼着离开。

    其实白漱这一层身份在他们眼中还是有些复杂的,既可以与之结成同盟,获得一大助力,也可以与其他四人结成统一战线,先把白漱这个最强的敌手拉下马,再互相争夺名次,五大结社中有三家先后接触过白漱,却都被后者莫名地赶了出来,心生怨恨的同时,也不得不怀疑白漱是否有什么后手。

    当然,现如今看来,拉拢白漱已然不可能,几人踱步离开,前面三人都面色平淡,唯有洛家的洛狮,面色极为压抑凶狠,双眼如同暴怒的雄狮一般死死地盯着白漱,他是唯二没有试图拉拢白漱的结社社长,废了亲姐的仇恨不共戴天,强烈的怨恨淤积胸口,但饶是他是五族旁系子嗣,也不可能在这里发疯,他只得暗骂了一声“杂碎”,便满身怒气地跑将开来。

    那第五结社的社长自然没有多言,他甚至都没有看白漱一眼,就自顾自地离开,倒是那插班生的最后一位,也是唯一争夺五结社社长失败的人款步走来,此刻的吴蜂上身裹着一身白色的短衬,下身着着一袭墨黑的百叶裙,朴素的装扮却衬着她的青春活力,美好纤弱的腰肢半遮半露,一颦一笑都将生命的美好诠释到极致。

    可能任谁可能都想不到,眼前活泼的少女,一月前还是个使用长鞭的纹身暴露狂,甚至那腰部和手臂都隐约可见蝎尾的赤红,少女蹦跳着跑到白漱的身边,不顾身后洛子瞪圆的大眼,毫不忌讳地挽住白漱的手臂,娇笑着说道:

    “白漱同学,在看些什么呢?”

    她倒不是在挖苦白漱,连她在内的五个插班生,没人觉得白漱没法通过三测考试,哪怕他前几日都没有任何学习,这么一个小时也足够他拿到不错的名次,虽然很不公平,但术者在本质上与人类已经几乎不是一个物种,各方面的能力强大到简直变态的程度。

    ……若不是我知道阁下的年龄,还真就被你骗过去了,白漱抬眼看向吴蜂,以及她身后那满脸写着“我又相信爱情了”的想某个小胖子,冷淡开口道:

    “书。”

    尼……玛,死直男,这么耿直的回答老娘还是头一次听到,吴蜂眉头险些抽搐,嘴角微瘪地说道:“什么书呢,可以给我看看嘛,我其实也没怎么复习好,昨夜都紧张的有些睡不着呢~看,黑眼圈都有了。”

    ……何等标准的绿茶发言,白漱都有些感慨了,这种教科书级别的老表现在是真的不多了,他的视线重新落回书本,随口接话道:

    “好好,没事没事,多晒晒太阳就看不出来了。”

    ……

    ……神特么多晒晒,吴蜂气得眉眼倒竖,刚想开口,却只见白漱猛地站起身来,将手中的最后一本笔记扔给了身旁的脏辫学长,说道:“谢啦学霸,东西很不错。”

    ……

    “你搁着挖苦谁呢,”学长苦笑着说道,他这才意识到眼前的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今年的插班生之一,纯血术者,学习能力甩他这个凡人不知道多少条街了,他摇着头掏出那张十万的银票,咬牙道,“拿回去吧。”

    “我还不配。”

    学长整个人都佝偻了下来,脏兮兮地蜷缩在一块,整个人真就好像一个邋遢的乞丐,失去了对生活的全部希望,但他手中的动作却一分钟都没有挺过,坚持地一页一页翻着自己再熟悉不过的笔记本,点点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滴落,落在他那布满青筋的手背之上。

    白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也没有接过那张银票,只是手指轻轻打了一个响指,那张薄薄  的银票顿时凭空自燃了起来,几乎呼吸间便化作了掌心的一片灰烬。

    “叮铃——”

    恰在此时,三测的考试铃声终于打响,整个大厅内连绵不绝的翻书声为止一滞,随即,所有人都磨磨蹭蹭地站起身来,明明还没开考,大部分人的脸色都已经开始难看,甚至有几人都颤抖到夺门而逃。

    白漱浑不顾身后纠缠着他不放的吴蜂,随着人群慢慢向着考场走动,一行五人的镇定和从容,与身旁的他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很久,也或许并没有多久,整个候考大厅空无一人,只剩下那盘坐与地上的脏辫学长,愣愣的出声,直到三声候考铃的尾音结束,他才像入门初醒一般,跌跌撞撞地向着考场奔去。

    在他的掌心灰烬处,赫然埋藏着一枚,混若红玉,赤色妖异的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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