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的生命?这句话指的是什么意思?难道这跟兰多实验室也有关系?”安德森纳闷的问着这个问题,毕竟直到目前为止,兰多实验室带给他的印象,不管是量子力学还是平行空间,那都是实打实的物理科学领域。
但是永恒的生命这几个字听起来,若不是神学、哲学,就是心理学、生命科学,就算是现代医学,顶多不过是延年益寿、起死回生,哪来的永恒的生命可言,而且这些东西都不该跟兰多实验室扯得上关系。
“尤金长老刚刚提过,从十二年前开始,当年的索罗斯会长就大幅增加了兰多实验室的研究经费,这代表兰多实验室的科研进度肯定有了大幅的进展。
尤其就在那个时候,花美兰博士的研究团队也也正好加入了兰多实验室,或许就是这件事让兰多实验室跟永恒的生命扯上的关系。”约翰逊试着将这两件事给串连了起来。
“全世界都知道花美兰博士擅长的领域是分子生物工程领域,怎么会跟永恒的生命扯得上关系呢?”安德森不解的问着。
“你身为知名的国际媒体集团的总裁,难道就从没有人找过你,让你在花美兰博士那边储存几管血液以及几根毛发、或是一点口腔黏膜?”约翰逊惊讶的问着安德森。
过去这么多年,全球的顶级富人圈以及政治权贵,哪个不争相上花美兰博士那里去开个健康账户,趁着自己的身体还算年轻,将关键的健康细胞预作储存,以备将来不时之需。
要将这件事做好,至少得花上大半年的时间,花美兰博士的专业团队,会替你进行一系列完整的身体检查,以及巨细靡遗的生活习惯汇整,再加上每个人特有的基因序列分析,然后做出每个人的生物条件档案。
最后再依据各种健检结果與基因报告去为你进行生物采样,帮你预留必要的生物检体,存入专为你量身订制的健康账户以做为将来延年益寿的储备。
“这件事我倒是听过好几回,就是从未将它当真过,我以为那不过就是招摇撞骗的玩意。反正有钱人个个都怕死,这种人的钱最好骗,他们就怕少活一天就是吃了大亏,但凡能够多活个十天半个月,就算花上几亿美金也再所不惜。”安德森对健康账户这件事深感不以为然,言词中尽是不屑与调侃。
“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我相信在座的各位,肯定有人也在花美兰博士那边开了健康账户,我就是其中之一,还有谁愿意承认?”约翰逊对所有人坦承这件事。
其他人见约翰逊在安德森一番鄙视富人的贪生怕死之后,还能如此开诚布公的承认自己也是花美兰博士的座上嘉宾,不禁相视而笑,然后纷纷举起自己的手来。
“你们?原来你们也都干了一样的事?”安德森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些人,除了拉法叶与他自己以外,这群贵族共济会的高阶干部居然全部都是花美兰博士健康账户的客户!
难怪在兰多实验室举办成果发表会那天,花美兰博士会当着大家的面,说出大部分的人都认识她这样的话,原来背后还有这层关系。
“替自己预留一条后路总是对的,谁知道几十年后,这个世界到底会变成什么模样?尤其每个人必然都将老去,不管是你的心、肝、脾、肺、肾,总有一天会逐渐衰弱报废,我可不想到了那天,就为了想多活几年,还得被迫接受一个猥琐恶心的内脏移植到我的身体里头。”爱德华长老这时也说出他自己的想法。
“老了就是老了,该死的时候,又何必跟上帝过不去?我就接受不了都已经七老八十了,还得为了多活几天去接受什么器官移植或是换血换什么的,就算真能多活几天,多半时间也是躺在病床上或是坐在轮椅上,那种日子该多折腾人啊。”安德森仍是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行了,人各有志,这种事没什么对错,又不是作奸犯科,反正花的是自己的钱,剐下来的也是自己身上的细胞,碍不着别人什么事,我们还是言归正传。
这几天我跟三位长老聊了许多,我们担心或许兰多实验室真的在暗中进行着什么永恒的生命这种项目,才会给他们惹来杀身之祸。否则当时大伙明明都聚在兰多实验室参加成果发表,他们却偏偏就像是外科手术刀一样,精确的割向索罗斯前会长与兰多实验室那些科学家。
如果对方下手的动机是因为量子力学或是平行空间这样的科研项目,他们单独对兰多实验室动手也就罢了,没必要另外对索罗斯下手;如果下手的动机是因为贵族共济会,那就更不该放过我们这些人,毕竟杀了索罗斯会长后,还会有新的会长出来带领贵族共济会。
他们既然选择杀害索罗斯前会长与兰多实验室的科学家,却刻意放掉我们,我以为,他们应该是希望藉由我们的手,去将索罗斯前会长与兰多实验室之间的猫腻给揭开来,无论如何,我们才是這个世界上,最了解索罗斯前会长与兰多实验室的人。”拉法叶将他与三位长老的结论给说了出来。
“这回他们可是打错算盘了,尽管大家听兰多实验室这几个字都听了好几十年,要不是今天听了尤金长老的说明,我还真不知道这个兰多实验室到底都在做着什么。
至于索罗斯前会长就更不必说了,大家多半就是一年见他一次,连话都难得说上一句,我敢打賭索罗斯跟拉法叶你们这两位前后任会长,肯定不曾说上一句话,说不定索罗斯前会长压根就不知道贵族共济会里还有拉法叶会长这么一号人物的存在。”安德森快人快语的说着。
“那就是了,如果我们对索罗斯前会长与兰多实验室这两者都熟悉,肯定会与他们连成一气,若不是帮着他们掩护,就是将那个不管是猫腻还是秘密的东西据为己有。
之所以刻意放过我们,让我们有机会今天坐在这里讨论这件事,就是要利用我们去帮他们揭穿这个或许只有我们才有办法揭穿的事。不但如此,他们应该还有着十足的把握,不管我们再怎么不想染指这件事,最后还是得迫不得已硬着头皮上。
会监阁下,你以为我们这样的推测是否合理?”拉法叶这时突然转而求教于包尔曼,在他心中,早就咬定包尔曼不可能一点都不知情。
“我想,虽不中亦不远矣。我所知道的事,远不如三位长老所知道的,尤其你们已经交换过意见,大致上应该都在情理之中。
我只有一个问题不懂,不管兰多实验室或是花美兰博士暗地里都在干着什么,现在他们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是值得追究下去的?
另外,如果我们就是不去追根究底,那能拿我们怎么样?不管这件事背后的真相如何,我们都有一百个理由不去理它,让这一切就此石沉大海,又有谁能奈何得了我们?”包尔曼还是不死心的重提他原来的想法,他打心里就反对再去追究这件事。
“会监阁下说得太好了,没错,我们可以有一百个理由不去理会这件事,这么一来,他们的算计就全盘落空了。”安德森拍腿说着。
“这么简单的逻辑,对方会没想到这一点吗?会不会他们就是看准了不管我们有多少理由,最后还是得把自己给卷进那个浑水。”雷诺斯若有所悟的说着。
他已经从刚刚一系列的讨论中,隐约感受到一股不祥的预感,预感着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与自己脱不了关系,不但是自己,只怕在座大部分人都应该能感受到相同的危机感。
“我想到了,索罗斯前会长曾经跟我提过,在历任会长的手上,都有一本末日手札,记载着在他任内的所有重要大事,直到他自己的末日来临,便将末日手札交给下一任会长,好让下任会长可以顺利衔接会务。
如果我们能找到这本末日手札,或许就能了解一切真相。”包尔曼突然想起这件事。
“基本上,末日手札这件事是不被允许的,贵族共济会在成立之初,便设立三位长老这样的制度,就是为了会务传承之用,一方面要求会长必须经常与三位长老进行沟通交流,以免会长一意孤行,一方面也让一切会务过程得以被记录保存,不至于被日理万机的会长给遗漏。
如果单凭会长一人将一切都记录在末日手札里,如果纪录有错或是疏漏,甚至是手札遗失或落到旁人的手里,那可就是天大的麻烦了。”爱德华长老说明着末日手札的缘由。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是有末日手札之说呢?”包尔曼不解的问着。
“你当这些会长都这么遵守秩序?哪个人不希望保有自己的小秘密?或者是一时不好被其他人知道的勾当!总之,尽管末日手札这件事不被允许,它还是确确实实的存在,只不过这本手札就不在三大长老可知的范围之内。”爱德华长老无可奈何的说着。
“会长阁下,你曾经见过索罗斯前会长的末日手札吗?”安德森异想天开的问着。
“当然不曾,我又不是索罗斯前会长推荐的会长接任人选,如果真有这本手札,他也没机会将它交给我。”拉法叶摇头笑着。
这时候,一众人都将目光转向包尔曼,毕竟他已经当了十几年的会监,所有人都将他视为下任会长的当然人选,大家更一致认为索罗斯前会长一定会钦点包尔曼为下任会长,如果索罗斯前会长手上真有这本末日手札,肯定会将这本手札交给他。
“你们…,你们别看着我!这末日手札的下落还是我先提出来问你们的,我要是知道它在哪,还需要问你们吗?
更何况索罗斯前会长的身体好的不得了,根本就不曾想过死不死的问题,哪会没事想到将末日手札交给我呢!”包尔曼连忙摇头否认。
“如果连末日手札这条线索都走不通,只怕…。”安德森无奈的摇了摇头,短时间里,这件事看不出来能有什么头绪。
“我突然有个想法,这或许有点本位主义,但是却完全符合大家所提到的那些状况,如果从这个角度去想,似乎就能想得通了。”雷诺斯皱着眉头说着。
“雷诺斯长老,有什么意见尽管说出来,我们不搞本位主义,难道还搞博爱主义吗?”约翰逊直接了当的说着。
“我是这么想的,不只是在座的我们,我相信在整个贵族共济会里,肯定有着不少花美兰博士的客户。换句话说,我们这些人最私密、最重要的个人信息,便都是掌握在花美兰博士的手里,如今花美兰博士遇害了,我们那些信息怎么办?
更具体的说,既然花美兰博士死了,健康帐户这个项目还走得下去吗?如果走得下去,是谁会接下这个担子?这个人又值不值得我们信任?
如果走不下去,我们留在花美兰博士那边的数据又该怎么办?说实话,就算是还给我们,也没有多大意义,但是若不还给我们,那问题就大了…。”
雷诺斯谨慎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他现在所担心的事,的确是极为本位主义的事,却也是攸关每一个人的大事。
“你说的没错,这件事的确比想象中要严重许多,虽然我们的生物采样都被保存在哈瓦那,那里也有着全世界守备最森严的保管室,但是相关数据肯定都是由花美兰博士随身携带着,现在她不幸遇害,那些数据现在又是在谁身上?还是就此没人知道那些数据在哪了?”
这话一说完,除了拉法叶与安德森,所有人背脊一阵发凉,一想到自己与家人的基因排序、生理数据通通掌握在别人的手上,尤其这个人是谁还没人知道,这就等于自己正脱的一丝不挂,等着任由陌生人前来品头论足。
这个念头一出现,所有人的心里便茅塞顿开,光是这个理由,贵族共济会就算是倾全会之力,也得将花美兰博士的数据给追回来。
所有人这时都看着新任会长拉法叶,他是在场少数没有这个困扰的人,却是攸关大家下一步该怎么走的人,虽然即便拉法叶不打算将这件事追查下去,其他人也有能力用自己的方式去采取行动,但是这件事毕竟需要有人出来主持大局,总不能像是一盘散沙的各自为政。
“先别看我,我现在还没办法给大家一个方向,我需要包尔曼会监提供给我一点建议,让我知道如果是索罗斯会长,他会采取怎样的策略?
如果这件事真的与索罗斯会长有关,我就必须知道他会怎么做,否则漫无头绪的瞎冲乱撞,事倍功半也就算了,就怕到时候还得坏事。”
拉法叶继续紧咬着包尔曼不放,他从包尔曼今天的种种言行去判断,包尔曼肯定对此知情。
“会长阁下,你就算是把我逼死也没用,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自己也是花美兰博士的客户,不但是我,我的妻子儿女,我的兄弟姊妹,他们通通都是花美兰博士的客户,现在的我,就跟大家是一样的焦急。”包尔曼看似颇为诚恳的向拉法叶求饶。
“会监阁下,说句不怕得罪你的话,打从那天你自告奋勇陪我先行离开兰多实验室起,我就不只一次的怀疑着你的动机,尤其我搭着你的直升机一路从阿尔卑斯山去到法国巴黎,我们从头到尾就说不到三句话,你根本就只是找个借口离开兰多实验室罢了。
尤其当我知道了阿尔卑斯山上所发生的事,特别是索罗斯前会长的不幸遇害,我很难不对你的异常举动起疑心!尤其你刚刚还一直不断的反对大家为索罗斯前会长报仇,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断提醒着我们你的嫌疑重大。”
安德森总算是把心里的疑惑给一次说了出来,做为一个媒体集团的总裁,他最不怕的就是得罪人,上到王公贵族,下到市井流氓,他向來就是天不怕的不怕。
“安德森,如果这件事真的与我有关,當天我根本不需要提早离开,让你们有机会来对我提出质疑!
索罗斯前会长可是在地中海上遭到的攻击,除了那架直升机上的弟兄,贵族共济会没有一个弟兄遭到波及,如果我是知情者,肯定知道自己是安全的,这个时候,跟着大伙一起留在阿尔卑斯山上,才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包尔曼试着替自己辩解。
“既然如此,你是否可以解释当天你为什么要先行离开?”安德森继续追问着包尔曼。
“在座的都是自己弟兄,更都是男人,这点事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刚交往了一个女明星,贝斯手之恋的女主角,安妮奎尔,当时就在巴黎拍摄杂志封面,我赶去巴黎,就是为了去找她。”包尔曼毫不掩饰的坦承自己是为了女色而提前离开。
“你开什么玩笑!贵族共济会难得的一次集会,尤其又是兰多实验室的成果发表会,你身为贵族共济会的二把手,居然会为了一名女人先行离开?”
安德森不可置信的质疑着包尔曼,尽管他跟包尔曼说不上熟悉,但是一直以来,包尔曼的忠于职守向来众人皆知,否则索罗斯前会长也不会将亨利罗伦公司董事会主席那么重要的职位交给他。
“当天的情况你们也都知道,我在不在那里,难道有什么差別吗?从头到尾索罗斯前会长都已经做好了决定,只是让大家去当个橡皮图章罢了,我在与不在…。”
包尔曼话才说到一半,便突然停了下来,众人正不解他为何安静了下来,却发现他的七孔正渗出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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