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同意会长阁下的意见,贵族共济会一向的宗旨就是相互扶持,同舟共济!几百年来,我们的历代先人也都是秉持着这个信念,否则那能历经这么多的波折还能屹立不摇。
即便索罗斯前会长的遇害真是因为私人恩怨,我们对这件事也必须当仁不让,就算在他生前我们来不及对他伸出援手,死后也必须还他一个公道。”安德森心有戚戚焉的这样说着。
在他的心里,一直都有着一股难以释放的压力,他总是隐隐觉得自己的提早离开,会不会是间接造成索罗斯前会长遇害的原因,否则为什么他一离开少女峰上的兰多实验室,所有的意外便接踵而来!
先是兰多实验室遭遇到毁灭式的导弹攻击,然后是索罗斯前会长在地中海上被击落,为什么这些意外都是在自己离开后才发生?这让安德森觉得自己就像是手枪上的板机,是自己亲自扣发了这一连串的意外。
而刚刚拉法叶的这一番话,总算让他稍微释放了一点压力,无论如何,至少自己能有机会去为死去的那些弟兄查清真相,即便最后不能亲自替他们报仇,再怎么说也能让凶手受到法律的制裁。
“倘若会长阁下执意如此,请容许我辞退贵族共济会的会监一职,如果可以,干脆让我彻底退出贵族共济会,所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既然都能预见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自然没有理由继续在这里等死。
会长刚刚提到先人们创立贵族共济会的那段历史,我相信所有的会员一定都深有同感,但是今非昔比,三百多年前的欧洲,没有任何一个政权能够一口气同时对付所有的贵族共济会会员,更别说要一口气消灭整个贵族共济会,即便是当年如日中天的纳粹政权也是如此,但是现在呢?”包尔曼意有所指的反问着在场的其他人。
“现在?现在他们一样拿我们没办法!贵族共济会这一百多名成员,掌握着西方世界一半的政治势力与资本市场,就算是美国总统也不敢轻易与我们叫板,地球上还有谁的权力能比美国总统更大?”安德森以他长年从事媒体工作的经验,精确评估着眼前的世界局势。
“你们怎么能如此天真地看待这件事?难道你们都不曾想过,在兰多实验室成果发表的那一天,贵族共济会一百多个会员都聚集在同样一间小木屋里,如果当时便射来两颗导弹,现在我们还能站在这里谈什么相互扶持或是同舟共济吗?
他们既然能够掌握到少女峰上兰多实验室每一间小木屋的精确位置,又怎么会独漏我们所在的那一间小木屋呢?
再换个角度看,他们既然都能掌握到索罗斯前会长临时决定搭乘直升机离开现场,甚至是精确到飞行的时间与路线,又怎会不知道我们所有人聚集在兰多实验室小木屋的那段时间?
直到现在,你们居然还没发现对方要的只是索罗斯前会长的那条命,这件事根本与贵族共济会本身无关!至于你们刚刚所说的相互扶持或是同舟共济,不管你们最后能否查出真正的凶手,既然都知道贵族共济会不打算善罢罢休,难道他们就等着贵族共济会找上门去,而不是先下手为强?”
包尔曼这一连串的质疑句句在理,所有人都无法据以反驳,但是又没有任何一个人认为应该就此对索罗斯前会长的遇害视若无睹,否则贵族共济会还能继续称为共济会吗?
“是否要为索罗斯前会长报仇,或是该怎么去为他报仇,我想,可以等到态势明朗之后再讨论,但是无论如何,我们不能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说不定这个凶手就是贵族共济会的自己人,倘若如此,我们又怎能继续跟这样的凶手当兄弟呢?”
安德森含沙射影的说出这番话,原本安德森就对包尔曼多有怀疑,现在又听到包尔曼说出这番言论,这完全就是站在凶手的立场才会说出的话,此时的安德森几乎可以笃定杀害索罗斯前会长这件事,十之八九一定跟包尔曼脱不了干系,他就算不是主谋,肯定也是个关键帮凶。
“还是请会长阁下放我一条生路,不,应该是说就让我自生自灭去吧,既然我帮不了会里的的弟兄,不如让我眼不见为净。”包尔曼无奈的摇了摇头,近乎恳求的对拉法叶提出请求,这或许是几百年来,第一个亲口提出要离开贵族共济会的成员。
包尔曼的那一席话,当场震撼了在场所有的人,如果包尔曼不是对敌人相当了解,根本不可能说出这般决绝的话。要知道贵族共济会的势力在全世界范围来说,那都是首屈一指的权势滔天,如果不是让包尔曼如此忌惮,又怎么会让他未战就先竖起白旗投降?
“会监阁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一些事?如果是其他人这么说就算了,但是你身为贵族共济会的会监十数年,对贵族共济会的实力与影响力那是再熟悉不过,我很难想象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势力能让你想都不想就决定直接投降!”三大长老的雷诺斯怀疑的问着。
出身军火世家的雷诺斯,向来都是贵族共济会的武装力量后盾,闻名天下的雇佣军团“匕首”,就是在他的支持之下所成立,这次匕首军团在地中海上一口气折损了两架直升机与八名骁勇善战的空降部队,这让雷诺斯也感到颇为震惊。
再怎么说,匕首军团的这几个空降兵,都是退伍自美军的第八十二师,那个向来有着“全美国人”称号的精锐部队,他们曾经历练过大大小小的战役不下十数回,执行过的战地任务也早已超过上千次,能让他们半途中就折戟沉沙,这可是雷诺斯想都不曾想过的事。
“雷诺斯长老阁下,你是明白人,有些话就不用我再多说了,就说你那几个来自美军第八十二师的精锐部队,不也是不明不白的死在对方的手里,你认为还有谁能对付得了这样的对手?
你该不会认为随便找个保镳公司或是帮派分子就能搞得定对方吧!贵族共济会的每个成员几乎都是公众人物,他们想找我们的麻烦,那是再容易不过,但是我们现在却连个怀疑的对象都没有,拿什么去跟对方周旋?”包尔曼继续剖析着敌我之间的巨大差异。
雷诺斯当然不会就此相信包尔曼对敌人一无所知,他之所以能够如此笃定对方的难以对付,绝对不可能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尤其他总是顾左右而言他的态度,更让人感到疑云重重。
“会监阁下,如果对方的目标真的就是索罗斯前会长,我相信你一定知道这个对象是谁!
姑且不说你刚刚的推论如此精确合理,就说会长生前与你之间的密切关系,我们相信你一定对这件事或有所悉,就算你不方便直接吐露真相,不妨给我们一点提示,也好让我们有迹可循。”雷诺斯仍是紧咬着包尔曼不放,此刻他与安德森的想法如出一辄,打心里认定这件事肯定跟包尔曼有关。
“行了,这件事就先这么打住,我相信会监阁下之所以如此坚持,一定是有他的道理,大家都是贵族共济会的弟兄,不必如此强人所难;尤其贵族共济会从来就没发生过弟兄离会,总不能在我们的手上创了这个先例,更何况要离会的还是身居会中要职的会监。”
拉法叶眼看场面即将失控,必须在大家彻底撕破脸之前,先让大家冷静下来,反正这一切他已经尽数看在眼里,有什么打算,可以留到后面慢慢再行拿捏。
“会长阁下,但是…。”安德森似乎还不死心,仍想继续坚持些什么。
“副会监阁下,今天要讨论的主题,可不是只有替索罗斯前会长报仇这件事,别忘了还有兰多实验室跟贵族共济会之间的关系,这件事的重要性可要比索罗斯前会长的遇害重要许多,否则也不会经历三任前后任会长如此重视。
会监阁下,你应该不会继续反对我将这件事告诉在场的其他人吧。”拉法叶藉由刚刚卖给包尔曼的人情,要看看包尔曼是否仍不给自己这个面子。
“说与不说,那是会长阁下的权力,至于我对这件事的立场,刚刚已经表明的非常清楚,会长无须经过我的同意。”包尔曼不软不硬的回复着拉法叶。
“很好,我就当你同意了这件事。”拉法叶先是对包尔曼一番敲钉转角,接着再对尤金说道:“长老阁下,关于贵族共济会与兰多实验室之间的关系,你是最清楚不过的,接下来就请你为大家做个说明。”
尤金于是先对所有人简单的说说贵族共济会与纳粹德国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后的那一段合作经验,要知道当年的盖世太保,几乎对所有活跃于欧洲大陆的共济会赶尽杀绝,却独厚贵族共济会,这本来就不是一件正常的事。
后来为了分散风险,贵族共济会又将当时位在法国巴黎的查尔斯庄园搬迁到英国伦敦,这一番操作,更是让所有人摸不清头绪,大家只知道后来希特勒指示希姆莱对贵族共济会发出全球通缉令,直到纳粹德国兵败投降,希特勒与希姆莱相继自杀,这件事才算暂时告一段落。
哪知道这件事远远还未停歇,帝国崩溃前,希姆莱命令他亲信的党卫军必须从贵族共济会将之前承诺给帝国的军饷一一追回,因为那时的希姆莱正密谋着私下与盟军合作,如果成功,这笔从贵族共济会追回来的那些钱,或许就能成为纳粹德国东山再起的本钱。
虽然希姆莱最后的结果仍是以自杀告终,但是那个向贵族共济会追债的指示却成为永远无法做废的命令,即便盖世太保当时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那个威胁却还是永远烙在贵族共济会的头上。
尤其四处流亡的盖世太保,最缺的就是经费,就算不是为了复辟帝国,也该为了筹措自己了此余生的盘缠,所以贵族共济会相信这群盖世太保永远不会放弃对自己的纠缠,若要一劳永逸,最好的方法就是先下手为强,在盖世太保找上自己之前,先一步解决掉盖世太保。
“所以我们就找上了兰多实验室?”安德森合理的推测着。
对安德森来说,自从他参加了阿尔卑斯山上兰多实验室的成果发表之后,就对兰多实验室没有好感,尤其接下来发生一连串的变故,更让他对兰多实验室有着一股莫名的厌恶。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兰多实验室与贵族共济会之间的渊源,这么听起来,兰多实验室与贵族共济会的真实关系,根本就是唇齿相依的伙伴,自己不该对它有所不满。
“事实上,是兰多实验室找上的我们,而不是我们找上的兰多实验室。当年的布汉会长,对兰多实验室并不是哪么感到兴趣,姑且不说他根本就不懂量子力学,更不相信有什么科学方法是能够搞出什么量子纠缠的超距作用。
更重要的是布汉会长是爱因斯坦的好友,既然爱因斯坦对量子力学有所保留,布汉会长当然也会因而受到影响。”尤金说明着当年发生的经过。
“既然如此,布汉会长后来为什么又转而改变主意了?”安德森继续问着。
“因为一个人,一个叫做辜同勋的华裔科学家。当年这个辜同勋,也是兰多实验室的研究团队之一,尽管他从未出现在布汉会长面前,但是兰多博士在介绍自己的研究团队时,也顺便带上了他。
便是因为当时的一句话,让布汉会长改变了心意。兰多博士提到这位叫做辜同勋的华裔科学家,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之前,就与当时的德国科学家有过密切的合作经验,二战结束后,辜同勋更是收留了不少留在当地的德国科学家。
便是这样的一句话,让布汉会长上了心。如果盖世太保不得已必须亡命天涯,还有什么地方会比万里之外的亚洲还要隐密?就算他们最后不在那里落脚,说不定也会有所联系,如果贵族共济会可以先与这个叫做辜同勋的华裔科学家建立关系,说不定有朝一日便能用得上他。
也就是如此,布汉会长答应了前十年对兰多实验室的经费赞助。”
“原来贵族共济会当初对兰多实验室的赞助,压根与量子纠缠的科研项目没有关系!既然如此,这样的赞助又怎么会持续了七十几年之久?难道那个叫做辜同勋的华裔科学家能够活到一百多岁?
就算如此,那些四处流亡的盖世太保也不见得能活到这么久,这样的赞助不就变得没有任何意义?”安德森发挥着媒体本色,锲而不舍的追问着。
“赞助之所以继续进行,自然是因为另有原因。首先是根据一路下来的情报,有一群盖世太保透过名为真主部落的穆斯林团体协助,一路经由中东逃往亚洲。
布汉会长心想,既然那群盖世太保已经逃往亚洲,自然就有极大的可能跟辜同勋身边那群德国科学家联系,就算这件事不是发生在当下这两年,也有可能会发生在未来的三、五年,反正不过就是花点钱的事,至少能帮贵族共济会买个保险。”
“就为了这点小事花钱继续赞助兰多实验室?为什么不干脆只花一点钱直接买通辜同勋或是他身边的那些德国科学家?”安德森对布汉会长当年的做法,深感不以为然。
“因为那时又发生了另外一件事。兰多实验室的科研项目出现了重大发现,根据当时兰多博士的讲法,他们在遥远的东方,一个叫做辜家老宅的地方发现了平行空间的存在,而这个辜家老宅,同时也是辜同勋的老家。
根据兰多博士对布汉会长的亲口简报,布汉会长大致了解了平行空间是怎么一回事,当下他就立刻决定,继续投入经费支持兰多实验室的科研计划,尤其是关于平行空间的研究。”
“不对啊,我记得当时小兰多博士还信誓旦旦的提到,他的专长是在微观物理领域,平行空间则是宏观物理的范畴,他们并没打算投入这个领域的研究。”约翰逊这时回想起当时小兰多博士曾经讲过的话。
“这件事的原委已不可考,毕竟小兰多博士与当时接洽过的贵族共济会会长都已经相继死去。
或许是兰多实验室后来又放弃了平行空间的研究,或许是量子纠缠实验在十八年前出现了重大进展,总之,接下来贵族共济会对兰多实验室的经费支持,又再次回到量子力学的这个主题上。
其中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转折点,就是约莫十二年前,在索罗斯会长的亲自指示之下,贵族共济会对兰多实验室的经费赞助,突然从当时的每年十亿美金暴增到每年三十亿美金。
根据我们私下对兰多实验室的调查了解,花美兰博士的研究团队,正是在那个时候加入的兰多实验室。”
“多了花美兰博士的研究团队,便增加了足足二十亿美金的研究经费?花美兰博士的研究团队到底都在做着什么项目?”安德森疑惑的说着。
“三年多前的一个晚上,在索罗斯前会长女儿的婚礼后,我与他彻夜聊了通宵,他向我分享着这些年深藏在他内心之中的种种喜悦。
那晚他聊了许多我从未听他说过的事,其中一项,他提到或许会有那么一天,他将会拥有永恒的生命,当时我根本分不清楚那句话到底是意有所指还是酒后的胡言乱语,后来他再也不曾提起这件事。
直到兰多实验室与索罗斯前会长发生意外的那天,我才再次想起这件事,或许,这件事才是他们发生意外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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