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正是自尊心强的年纪,这一击彻底激起心中残留的“血性”,直接挺直了腰拍胸脯,极为不甘心地红着眼圈:“我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说不得的!大不了给你打一个月的免费劳工!”
“说的好!我们男子汉要有这份志气,没让姐姐看不起你!”
许如意嘿嘿一笑,猛的靠近给周雄背上两巴掌,吓得人别开头不断咳嗽:
“你有病吧咳咳咳你是谁的姐?!…轻点!”
周雄瞪着她,而许如意不管不顾地头扭在另一边,嘴里吹着哨就当没听到,一副无赖模样,完完全全治住那小家伙的臭脾气。
“你!”
周雄气得说话都不利索。
“好!你们人多势众,我不计较!我现在回去和家里人说说,晚点再来找你。”
许如意逗完小孩子,心情好得很:“你要是真决定好了,明天来我家里。我从医馆赶回来差不多是申时,在子时前都能等等你。”
周雄听闻,一板一眼地伸出小拇指:“我是不会跑的,咱们拉勾,给你做个保证。”
“好啊哈哈哈。”
许如意没憋住笑出了声,轻轻勾上孩童的小指,最终在摁下一份独属的契约。
“等着瞧,下一次我一定会赢你。”
放完狠话,那孩子觉得丢脸,风风火火朝着家里的方向跑去。
“裴安,我们这个月要多一个小打扫卫生的小仆人了。”
许如意乐得合不拢嘴,裴安一旁看得神情一软。
翌日。
与老大爷的约定收拾好基本的诊疗装备,许如意携带着侍卫给的木牌朝华府奔去。
华府坐立于百茗城的最东头,属于位高权重之地,而王家处于最西头那一片,是经济繁华区,两者在地位上不相上下、又有明显的区别。
许如意称为是暴发户与贵族。
拿着侍卫的门牌上门,不过片刻便有位眉目清秀的侍女主动来大门口,直接带着许如意一行人进去。
进去是挑高的门厅,两旁柱立着拱窗与雕花石砌,在庄严里透露一丝小小的精致,用的大多数是不怎么值钱的材料,可以看出府主行为节俭、有自己的审美。
许如意若有所思,很快跟着侍女进入厢房内。
热茶已经泡好等着,华县令见她来也是一惊,赶忙拱手先朝着熟悉的老大爷施礼,再对着许如意道:“当日眼拙,没有发现姑娘竟然医术惊天。”
“是巧合、是巧合。”
许如意发出一声干笑。
她一个小小民众,哪里受得了县官府大人的礼,匆匆忙忙地迎着人的手站直。
“我暂时没看过华大小姐的病情,不能够妄下推断,不如…”
“这随我来。”
华府守卫严控,在最里边才是华家大小姐的房间。
幽雅安静的小庭院里,一座巨大的假山瀑布一跃而下,溪中点缀几条红鲤鱼。
亭内坐着一位女子,长发用碧绿簪子高高挽起,身上披着厚重的外套,脸色苍白无比。
样貌不算特别出挑,身上却有一股极其吸引人的安静气质。
看陌生人来,女子刚想站起身扶个礼,一阵迅猛的咳疾即随之到达,她赶快用手帕捂住嘴、别开脸,难受的缩成一团。
“好了好了,坐下吧,别为难自个儿。”
许如意理解地快速对人说道。
华大小姐从手帕里探出头,一张脸浮现出一片闷红,说话的声音比方才哑上不少:“…多谢。”
华县令在一旁把许如意与老爷子的身份介绍完毕,许如意也不啰嗦,提起做正事的精神,直接开始搭脉进行基础诊断。
“近日可有痰?发热发寒、身上有痛?”
她问的仔细,华大小姐回想一番认真回答:“是有。胸腔闷闷的,经常咳嗽,痰多为白色,头痛的很,身体也很痛,有时候会一阵发冷,又一阵发热,难以控制。”
“如此。”
许如意有了大概方向,接着问:“你前段时间受凉与否?是突然犯的?”
华大小姐迟疑地点点头:“是。那日参加春日诗会,意外吹了些风,又加重了咳喘。”
事事与许如意所说相差无二,惊得华县令急急忙忙问:“当真是医仙!小女可有治愈的方法?”
他真是将女儿心疼到骨子里,想方设法要把人治好。
许如意一时为难,片刻后就着光滑的大理石桌面,用盘上的笔纸一笔一划写着方子,嘴中喃喃:“喘急胸闷,伴有咳嗽,咳痰稀薄色白,多间恶寒发热,头痛身痛、无汗等症,舌苔白、脉浮,适时疏风散寒肺平喘…”
她慢慢在纸张上安排好各类事项。
待到写完,将药方子小心翼翼折好:“应当是我所说的哮喘,不止要靠汤药控制,同时要进行平常饮食的控制。”
“哮喘为何物?我只听过神话中的啸天。”
华家大小姐熟读百书,半点不懂这是何病。
“这是一种极其少见的症状,应该很少有人能懂。是一种以喘促、喘疾为主症的疾病,哮必兼喘,一般通称为哮喘。”
许如意简略解释后,把方子递给在一旁站立的侍卫:“把方子上的药材与日常饮食计划安排好,其次要注意:像生冷、肥腻、辛辣的食物,应当注意少吃,如果吃鱼,虾,蟹,肥肉等有不舒服的话,也要少吃。平时多吃水果,蔬菜和瘦肉…”
侍卫不断地点着头,默默把许如意说的话全部牢记于心。
“这么治就行了?”
华县令好似忽然看到曙光,又存有一分不自信。
他请过那么多名医都没能治疗,一个小丫头片子轻轻松松地搞定了,说出去会被怀疑是不是骗钱的。
看人脸色,许如意已经猜出对方心中所想,赶快用手肘捅了捅老爷子。
老爷子接收到信号,磕磕巴巴的按照来前许如意交代的话,摸着胡子摇摇头:“不行,现在是起一个缓冲的作用,这药要长期服用。然而你知道,现在的药材几乎被王家把控,我们医馆缺少这几幅药,要救治的话得找王家买,要么就等我们高价从隔壁市找…或者等医馆东山再起。”
他颇为无奈地叹息一声。
华县令不愧是游走于政场的官员,几乎一息懂得了意思:“…那是否需要老朽帮忙?垄断市场的行为确实过分…”
他话没说完,华大小姐打断道:“可以帮你们。王家愈发猖狂,想要将百茗城独吞,再在过段时间怕得推翻县令、完完全全成一个土大王!”
相比于华县令祈祷和平的鸽派,华大小姐要更像是鹰派,机敏灵巧、坚决果断。
不过,她很快话锋一转:“但这是涉及到华府上下,恐怕需要认真商议,相信我们在两天内给出结果。”
华大小姐将此事定性,许如意面色不改,握住对方的手、真挚地打最后一道温情牌:“不论如何,这病我一定会是尽力救治的。”
在华府商量完毕,老大爷与许如意不约而同卸下心上的重担。
“接下来我们等着结果吧,近日先回去忙着花朝节。”
老大爷给许如意放了两天假,用作休息。
得此机会,许如意随之松了一口气,她近日想要花朝节上要卖的玩意儿想到头痛。
一回到家,裴安正从灶头上端来饭菜:“你记得周雄吗?和你打赌的那小子。”
“记得,怎么了?”
许如意拿起木块准备开动,嘴里含着半截青菜含糊不清说道:“那小子不会是反悔不来吧?没事,我不会在意的。”
“不,比这更严重。”
裴安严肃着脸:“他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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