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会的,但您要好起来监督我才行。”
秦谟没听清,但大概能知道他想表达的意思,深挺的眉眼压垂着,紧紧握着老人的手。
隔了会,医务人员过来提醒时间。
秦谟沉声道:“好好休息别乱想,不会有事的。”
老爷子笑着点了点头。
江挽声刚要随着秦谟离开,转而想到了什么,扭身凑到老爷子耳边,故作轻快地低声道:“伯父,您要快点好起来,我和秦谟的婚礼还需要长辈见证。”
“说不定,您还能身体健康地看到我和他的孩子,我还想着让您帮我取名字呢。”
闻言,老爷子眼眸显然亮了一下,旁边的心电图都起了一点波动。
老爷子瞪大眼睛看着江挽声,像是在确认她说的是真的假的。
江挽声水眸一弯,柔声让他安心,“不会骗您的,你好好保重身体,不然您都看不到您的小孙子或者小孙女。”
老爷子眼睛都笑得眯起来,沉闷含糊的声音从面罩中穿透,“一……定……”
秦谟站在门口,等着她走过去。
出了门,秦谟淡声问:“说什么了?”
江挽声故弄玄虚的眨眨眼,“秘密。”
她还不太好意思当面跟他说。
秦谟淡笑了下,没有多问。
——
老爷子的手术方案是第二天晚上出来的,偌大的讨论厅里,秦家人和医疗团队坐在一起,带头的医生顶着秦家人的注视,硬着头皮道:“经过我们的讨论,我们决定给秦老先生进行经导管主动脉瓣置入术,这种手术不需要开胸,创伤小且术后恢复快。”
“这种微创手术的治疗方式能够显著降低死亡率,且能保证术后的生活质量。”
秦诵:“那就用这个啊。”
几位医生面面相觑,有些为难道:“但这种手术在国内目前只成功进行过三例,手术难度比较大,我们也不能完全保证能够做到万无一失。”
此话一出,厅内即刻陷入了一片沉寂。
秦谟坐在主位,双腿交叠,修长骨感的手指在桌面上没有规律的敲击,他出声打破寂静,“别的方案呢。”
医生连忙回应:“那就是传统的二尖瓣成形术,但是风险极大,秦老先生很有可能下不了手术台。即便手术成功了,术后并发症和复发的概率也很大。”
一个是铤而走险,一个是九死一生,进退维谷,根本难以抉择。
秦唯昭压抑着哭腔扭过头,背对着众人,只有肩膀还在难以自已地耸动。
江挽声看着秦谟的背影,感同身受地了解他此刻的艰难。
桌面上的敲击声在死寂中清晰可闻,过了足足两分钟,声音才停下。
他沉冷地启唇,“做置入。”
尽管失败率极高,但与其让他痛苦艰难地活着,他宁愿冒险,或许最后能换来他健康的生活。
让那个一向要强的老头子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缠绵病榻,这比杀了他更让他难受。
大家不约而同地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了秦谟,此刻也同意所做的任何决定。
他们完全明白他的想法。
医生松了口气,站起身郑重地向他们保证:“我们会尽力的。”
秦家人同样站起来,每个人都面色凝重。
秦谟走过去和领导的医生握手,正色道:“拜托你们了。”
医生有些心惊肉跳的保证。
——
手术被安排在三天后,老爷子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方案。
经过术后准备,和多方专家的合作共诊,老爷子的手术时间也如期而至。
穿着病号服面容苍老虚弱的老爷子躺在移动床上,被缓缓推入手术室。
临要进去之前,他拉住江挽声的手,目光带着些不寻常的光彩。
江挽声莞尔,不知道第多少次对他保证,“您放心,我会说到做到的,您也别对我们食言。”
大家诧异地看着这一老一少打哑谜。
老爷子听到这句话后,奇异的平静下来,深深地看了秦谟一眼,随即被推入手术室。
躺在床上的老人在视野中被闭合的门隔断。
他们站在门外,等待一场奇迹……
——
经导管主动脉瓣置入术鉴于是微创手术,手术时间大概在一到两个小时,不会很长。
大家都没有离开,沉默地等在外面。
秦谟搂着江挽声的肩膀站在一旁。
秦唯昭抱着宁晚,精致的小脸一片呆滞。
……
门口的指示灯在不知道被看了多少遍后,终于暗下。
所有人的心都高高悬起,等待最终结果的审判。
医生走出来,还没等人问,就已经激动地摘下口罩:“成功了,成功了!”
“老先生意志顽强,他挺过来了!”
所有人都重重松了一口气。
秦唯昭都激动地落了泪。
江挽声扑进男人的怀里,喜极而泣。
秦谟紧绷的肌肉松弛下来,接住扑过来的女孩,紧紧的拥住,劫后余生的余悸盘旋在心头。
他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掌心是女孩柔软的乌发,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安心。
手术之后,老爷子被转到监护室进行观察,还不允许大家探望。
这些天大家都熬在医院,几乎都魂不守舍的有些狼狈。
现下终于放了心,疲惫瞬间席卷而来。
私人医院里的设施比较完备,秦家人有固定的休息室,秦诲一家人先留在这里,让大家先去休息。
江挽声拉着秦谟往休息室走。
这些天他都没有阖过眼,眼眶下的那一片淡淡的青色在冷白的肌肤上有些明显,这些天他背负着压力和担忧,已经够累了。
江挽声一到休息室就带着霸道命令他:“你先去洗澡,然后快去睡觉。”
秦谟神情倦懒地看着江挽声发号施令,眸中是明目张胆的纵容,似笑非笑地勾着唇,道:“行啊,但一个人睡不着。”
江挽声一心只想让他休息,想都没想就说:“我陪你睡,你别耽误了。”
边说,便推着他往浴室走。
秦谟抬了抬眉骨,无奈地走进洗手间。
关上门的时候还意味深长的看了江挽声一眼。
江挽声没理解他那眼神的含义。
二十分钟后,浴室里传出男人的声音。
“江甜甜。”
江挽声正在准备一会洗澡的换洗衣物,听到声音走到浴室门口。
“怎么了,你还没洗好吗?”
秦谟低沉的声音隐隐绰绰地传出,“洗好了,但出不去。”
江挽声一头雾水,不设防地询问:“什么?”
秦谟低笑,“甜甜,你没给小叔叔拿衣服的时间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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