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叫人看笑话吗?
小厮调笑道:“我说白玉姐姐胆子在府中可不是这般小的,怎么到了外面就是连话都不敢说了?莫非,是看上那军爷了?”
白玉面上大热:“不许胡说八道!”
她不过是有些白拿了别人东西的羞愧罢了,怎么就能扯到她看上那男子了?
可想着男子那挺拔的身姿和铜色的肌肤,那炯炯有神的双目,竟是叫白玉有些失神。
此时的一幕看在男子眼中,有些深意,见主事还在与他一一道来今早间看到的事,男子拉回了目光。
突然开口:“主事可是知道那是谁家的姑娘?”
说起这个,主事可是看过不少人的:“军爷说那姑娘啊,我瞧着定是咱们这邺城的大户人家里的哩,看这周身的气度和那穿着打扮,她说她是给自家小主子打的银锁,那定是哪户人家的婢女。”
又看着白玉身后跟着小厮:“你看那小厮,穿着也比一般人家的小厮强些,那定然是府中不差钱的,这邺城之中能找出那几个不差钱的来,也就那么几户人家了。”
又道:“刚才那姑娘说得话可是标准的官话,比不得咱们这边的人,说官话可都是带着些奇怪的,如此算下来,定然是那知州府上的没错了。”
男子惊讶于主事的洞察力:“主事好眼力。”
“不敢不敢,做生意哪能还不会认人的?若是得罪了那些有权有势的,可就大难临头啰!”
原是这样。
男子虚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知州府上的吗?
什么时候也是可以去看看了。
再说白玉捏着银锁越走越快,叫小厮都有些喘了。
“我说白玉姐姐,你这出来,不会就是为了买这个小银锁吧?那带着我出来做什么?”小厮有些不解。
难不成,他白玉姐姐本是要买一匣子的银锁的?
白玉回神,对,她还得置办些其他的物什。
白玉突然停下,骇得小厮赶紧停住脚才没有撞上她:“诶,我们这是要去哪?”
白玉不语,只管转了个方向。
等他们回府时,小厮身上已是挂满了物什,大大小小,红红绿绿的,就是白玉也腾不出手来。
只等着回到院里就轻松些了,可刚进去就见那一双双眼睛直勾勾看着她。
尤其是那个大着肚子,幽怨看着她的人。
谢嬷嬷在一旁无奈,她也是没想到竟是会被云苓发现,还在这门口等着白玉回来,就是恁凭她怎么说,也没能拦住。
白玉有些心虚地朝一旁挪了挪步子,就被云苓喝住了。
“等会,我看看,你买的什么?”
就见云苓托着肚子朝她走来,只是看看?
那有何不可的?
白玉将自己身上的物什以及挂在小厮身上的物什取下放好,云苓是挨个看了遍。
指尖勾着那银锁,眼睛亮晶晶的:“这小银锁打那买来的?不若再去多买几个回来,这花样新颖,看着就是喜人。”
还是小厮嘴快,噼里啪啦将他看到的事说了出来,尤其是那军爷的事,说完又看了眼白玉,其暗示意味十足。
谢嬷嬷听懂了,云苓自然也是听懂了的。
白玉的面上飞来一朵红云,又状似没听见也没看见小厮说的话,若无其事摆弄着。
云苓不问了,低着头继续挑选,可那微微颤动的肩却是暴露了她的想法。
“夫人,你的肩在抖什么?”白玉幽幽开口。
她若是不开口还好些,一开口,云苓便是没忍住了。
“难得见铁树开花,竟是刚刚冒了个芽就被人看见了,嬷嬷你说,这铁树会不会羞愤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啊?”
“夫人放心,铁树就是羞愤也不敢说出口的,只能装作没有事情发生——”谢嬷嬷接着话头道。
这一言又一语的,倒是叫白玉不敢开口,正如谢嬷嬷所说的,她要是开口了,那就是承认是她了。
不过听着她们打趣,那与男子对视的一眼又浮现在眼前,她能想到的威武强壮,以及那般正气,挑动着她的心弦,有些不平静了。
等云苓笑够了,才是认真地看了看,这些啊,都是恰到好的,还是白玉会挑,总能得她喜欢。
大手一挥:“将这些都收进小库房里!”
“不过,这银锁的样式我去画两幅吧,正巧了昨日里看见了一本画集上的图案,正是适合拿来打花样。”
就是那金锁也打几个,她叫人拿回去云家,总会有用得上的地方的。
谢嬷嬷收着了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些小果子,不知道是什么,等谢嬷嬷拿出来一瞧:“哟!这不是酸枣吗?怎的这时候就有了?”
果皮青涩,谢嬷嬷是尝过这酸枣的滋味的,那是酸的厉害了些,就是现在不过是想想,也觉着口齿生津。
云苓看着谢嬷嬷手里的发青的果子,这便是酸枣吗?
小小的一个,青皮上还带着些黑印。
谢嬷嬷瞥到了云苓的模样,也不知这酸枣她是吃与不吃。
叫了绿枝拿去洗一些来。
云苓便是坐在亭子里等着了,四周是清澈可见底的水,正好消了这热气。
玄玉趴在石桌之上,上面摆放着几碟点心,是云苓不想吃的,那还是她前儿不久缠着谢嬷嬷要,谢嬷嬷不许她多食的点心,竟是放在她面前也不看一眼了。
玄玉只是嗅了嗅便去一边待着了,这点心它不爱吃,甜腻得很,齁死个猫。
亭下鱼儿欢游,这水中的气温是正适宜的。
绿枝洗了些酸枣来,上面还挂着些水珠,看得更是绿意透亮。
云苓有些迫不及待,看着白玉为她一个个剥了皮放在碟子上,这空气里也好似泛着酸意。
剥了皮的酸枣是奶白色的,云苓夹了一颗放进嘴里,酸味在味蕾上盘旋起舞,那一瞬间直冲云霄。
云苓是酸的连眼睛都眯了起来,小脸皱起。
看得人直好笑。
“嬷嬷,这个也忒酸了些。”
这能不酸吗?如其名字,主打的就是一个酸字。
谢嬷嬷不敢试,人老了,牙口也不太好了,这样的东西可是不能随意吃的,得吃坏了牙,那可就有得受了。
谢嬷嬷有借口不吃,白玉却是被云苓拉着尝了一颗,那是入口就酸的眼泪都下来了。
倒是云苓又夹了颗放进嘴里,还别说,这酸枣却是开胃,就是这几日都觉着胃里胀满,看着吃食就不想再看第二眼。
如今倒是有了胃口:“嬷嬷,我想吃油辣子面。”
呀!这可是好事。
谢嬷嬷趁着云苓此时终于有了想吃的,那是马不停蹄赶往厨房,哗啦啦倒下面粉,动作迅速有力的下面条,再撒上味料,最后淋上热油,如此一份简单的油辣子面就做好了。
云苓可算是吃进去了。
不过谢嬷嬷有些疑惑,俗话说酸儿辣女,这怎么又是嗜酸又是喜辣的,总不会这肚中孩子是双生子?
那可就是叫人又是担心又是欣喜了。
云家是有双生子的,云远和云遥就是云老夫人所出的双生子。
就是云苓若是怀有两个,也不稀奇了。
不行,谢嬷嬷有些担忧,可邺城的大夫把不出来,她得去个信,请个云家的大夫过来。
谢嬷嬷越是猜测越是觉着是真的,毕竟云苓这四个月大的肚子已是和寻常人六个月的孕肚大小差不多了。
她们原先没看出来,只以为是她吃得太多,胎儿长得太快,她们甚至还为此担心若是肚中孩子长得太大,到时难以生产。
却没往此处想过,这就如同一个馅饼砸在谢嬷嬷的脑门上,有些疼,还有些担心这馅饼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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