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询问,安之得知最开始去赌的人都是在外面吃席或者买东西时结识了所谓的朋友,然后被这些朋友带着去赌的。
第一批去赌的人赢了钱之后,又带着村里关系好的亲朋好友一起去赌,慢慢的队伍便发展壮大起来。
不过他们也知道安之不准他们做这种事情,因此瞒得很是严实,不仅安之不知道,有些人连家里人都瞒住了。
在得知事情的经过之后,安之反而平静下来。
她很是平静地开口:“赌钱的人都抱着侥幸心理,赢了的还想再赢一些,毕竟这钱来得轻松,可是只要你们赌下去,不仅连赢的钱会输掉,就连自己的老本都得搭上。
输了钱你们就想着回本,想着只要回本就收手,可是这个窟窿却越挖越大,一直大到你们根本收不了场,然后拿房子拿地去填。
现如今,高地叔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兴许有些人觉得高地叔很惨,他们一家人都很惨。
我告诉你们,他现在的情况还算好的。
他现在只搭上了房子和地,最起码老婆孩子还在。
你们出去打听打听,有多少赌鬼输得倾家荡产之后,转头就卖儿卖女甚至卖媳妇以换取赌资的。
赌博的尽头就是倾家荡产,妻离子散,无一例外!
你们都是成年人,也都有脑子会想事,我到底有没有危言耸听,你们心里都有数。
现在我想问问你们,赌钱这种事情到底能不能做?”
这话落音,下面坐着的人纷纷表态,说赌博害人,这种事情决不能碰。
但也分不出他们是真的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还是这会儿随口一说。
不过安之总能轻松抓住他们最在乎的点,让众人紧张起来:“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赌坊愿意花二百两来换高地叔家的房子和田地。
我刚刚看了一下地契,他家有八亩水田四亩地,我就按水田九两银子一亩,菜地四两银子一亩,这里加起来也就八十八两,即便加上他家新盖的院子,也不会超过一百三十两。
赌坊的人是傻吗?
为什么要拿二百两来换一百三十两。”
她这个问题很快引来众人的讨论。
有人说东山村的田地比别处的营收更高,所以比普通的田地更值钱,有人说只要来了东山村,就比外面的人有更多挣钱的机会,比如去集市或者村里的工坊干活,所以他们才愿意出高价买。
安之摇头否认:“你们错了,他们不是来这里赚钱的,而是要让咱们赚不到钱。
问你们一个问题,现在模仿咱们种花的地方那么多,为什么别人做不成,只有咱们成功了?”
不等众人回答,安之自顾自道:“因为咱们村的人齐心,不管是种花、做生意还是服务游客,我们都是团结一致,力往一处使。
可是一旦高地叔家的田地归了别人,等外人加入咱们村之后,咱们的心还能齐吗?
我随便猜想两种状况你们听听。
第一,被赌坊收走的田地最终会去到我们的竞争对手那里。
他们有了田之后不种花,而是非要种水稻或者其他的东西,那咱们的整片花海就会被破坏,整体美感会下降。
他们如果每天往田里泼粪,那么恶臭味就会熏走游客。
他们万一举止粗鄙衣冠不整甚至随地大小便,那咱们东山花田的形象将被毁于一旦。
做生意,那是想都不要想了!
第二,这些被收走的田地就留在赌坊的手里,他们也可能用上面那种办法来威胁我,以此索要更多的好处。
如果我不同意,他们就会毁了东山花田,那么我在村西集市盖的房子铺子将彻底闲置,为了长远计,我兴许就得妥协。
但是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我不愿意被人威胁,索性直接放弃花田和集市的生意。
你们自己想想,不过是哪种情况,最终吃亏的究竟是谁?”
她这话落音,人群顿时一片哗然,谁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
一时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
因为花田没了,最终吃亏的是东山村的所有村民!
安之见状继续道:“咱村里有人赌博这事儿,兴许你们之中很多人都知道了,有人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装作不知道的好。
有人可能因为赌博的人比自家条件好,出于嫉妒的心理,眼睁睁看着对方泥足深陷。
可是你们不知道,正是你们这种事不关己的行为,最终可能会害了自己。
我不怕告诉你们,在东山集市投入的本钱,我差不多已经收回来了。
就算亏本,那也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
东山花田的生意对我来说可有可无,但是对你们而言呢?
自打开始种花以后,各家各户的收入一年多过一年,集市发展起来之后,每家又多了两三个赚钱的门路,有那人多地多的人家,一年估计能存一二十两。
我就想问问,过了这种日子以后,再回到之前以种田为生的条件,你们能适应吗?”
那自然是不能适应的,甚至只要想一想就难受。
因此好些村民看向那些赌博的人的眼神都变了。
就是这一群赌鬼,险些害他们要过回以前的苦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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