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娅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可段长文还是皱着眉头久久不语。
汪娅没有催促,因为做一个交流障碍症患者,她真的很理解段长文的感受。
她拿回来的四块玉佩,有两块是从南区抢来的,东区的一块玉佩也在他们手上了。
那么事情很清楚,剩下的所有玉佩都在北区的人手上。
北区不可能乖乖把玉佩交出来,他们想要去抢北区的玉佩,成功率也几乎为0。
现在事情就是这个样子了。
他们面前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等着北区上门来抢劫自己,二是主动与北区进行交涉。
而只要脑子没有坏掉,正常人都会选择第二个选项。
可是关于交涉……
脾气暴躁又自私的段长文也好,老实人的胡越也好,没什么战斗力拿不出手的其他人也好,还有比起交谈更愿意直接对砍的她自己也好。
在汪娅看来,交涉这条路恐怕也会很困难吧!!
为了不摊上麻烦事,汪娅决定先下手为强,赶紧开口说:“这么说起来,北区的段长寻是你的弟弟呢。”
段长文一听,马上就听出了那弦外之音,连忙狞笑着回应:“是吗,可惜我跟他不亲,长寻很小的时候就从家里走丢了。
对了,别人都说有个年轻的女孩子出面,事情容易谈成,我觉得这话说的有理。”
“不不不,老大您这是哪儿的话………”
“一句话,去不去!不去,老子现在就锤你!”
“好我去。”
汪娅立马点头答应,然后在心里把段长文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究竟是怎样的神人,才会留下这种无赖一般的后代,她觉得这实在是相当值得研究的一件事!
于是连歇口气的功夫都没有,汪娅接着就被段长文押去了村口北边。
北区的人最多。
再加上到了晚上,大部分人都会从村子里撤出来,所以要在山上找到这么一群人其实并不是难事。
如果是其他的区,晚上没有要事商谈,是不会随便点灯开手电的。
因为在极度的黑暗之下,发出任何一点光亮都等于是在暴露自己。
可显然北区并没有这份顾虑,他们找了个相对平坦的地方,一口气撑起了五六个大小不一的帐篷,每个帐篷都被手电筒和蜡烛照得灯火通明。
有人在帐篷前整理枪支弹药,有的人甚至在拿着一口小锅生了火在煮东西。
那闻着应该是土豆。
看着眼前的景象,汪娅觉得自己像是来到了一个集市或是部落。
只不过这个小小的“部落”有着很明显的等级制度。
正在煮土豆的女孩子看到有两个陌生人出现,连忙跑到帐篷里面,毕恭毕敬地请出来了一个仪表雍容的中年女性。
那名中年女性长相虽然普通,但气质上佳,有一股成熟的气韵。
她和那女孩之间的关系不像是队友,倒像是夫人和丫鬟。
女人盯着他们看了许久,然后露出了厌恶的神情,说:“你……怎么是段长文?
你不会又是来找长寻的吧?他不是说了跟你没什么可聊的吗?
而且他不在,他和黑铭喜欢晚上去村子里耍,没事是不会回来的。”
当时段长文说跟弟弟不亲近,汪娅还以为是托词。
可现在一看,她才明白这回段长文说了实话。
至于那句喜欢晚上去村子里耍……汪娅不得不说这俩不愧是出了名的怪胎,行为的确不是常人能理解的!
被人没好气地挖苦了一顿,段长文依旧是态度强硬地说:“那是我们兄弟俩个的事,跟你有半毛钱关系!谁家兄弟没有个吵架的时候吗?
再说我这次也不是来找他的,你以为我没事愿意总往这边跑?”
刚放完狠话,段长文就从汪娅身后推了一把,推得她往前颠了好几步。
接着汪娅就听到段长文小声对她说:“这臭女人叫梅雪芝,你就管她叫梅姨。
有什么话跟她说,她算是北区能管事的三个人之一。”
另外两个人,汪娅能猜出来就是段长寻和杨峰错不了。
段长寻本来就是北区的老大,杨峰的那股强势劲也不像是会听别人的命令。
汪娅觉得能够不用和另外两个人交涉,实在是一种幸运。
可她等一会儿就能明白,这种想法还是太天真了。
梅雪芝看了汪娅一眼,接着就露出了十分和蔼的笑容,“是个生面孔,不过小姑娘模样倒是挺好看的。
呵呵,那你就叫我梅姨吧,有什么话呢就直接跟梅姨说。”
汪娅险些被这温柔的笑容给晃花眼,如果段长文没有在她背后狠狠拧了一下的话。
忍着眼眶里快要飙出来的眼泪,汪娅尽量装作平静,“就是关于狩猎场里的玉佩,我想梅姨你们已经很清楚了。
这东西不集齐的话,可是发挥不了作用的。”
梅雪芝听了之后眉开眼笑,十分亲和地回答道,“是啊,这东西,我们当然知道。
昨天我还和长寻聊了这个话题呢,所以你们手上已经有几块了?”
被如此随意地一问,汪娅下意识就打算将答案脱口而出。
可是她忍住了。
她半张着嘴,心想,自己这不会是在被套话吧?
汪娅再望向梅雪芝亲切满满的笑脸,嘴角忽而抽搐了起来。
想了半天,汪娅才吞吞吐吐地回答,“呃,我也不知道,玉佩都叫别人收起来了。”
“是吗?连玉佩都没摸着的人,来跟我谈玉佩的事?
这话该怎么说呢,瞧不起人也是要有个限度的。
对了,小姑娘啊,我这个长辈都自我介绍了,你呢?”
梅雪芝还是笑眯眯的,语气却变得不阴不阳,不咸不淡。
被这么几句问下来,汪娅只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难怪段长文说什么也要拉上她,果然是没有好事!
如果她要做的不是交涉,而是砍了这女人,汪娅觉得自己肯定不会搞砸的。
但来都来了,还是硬着头皮上吧。
这么想着,汪娅只好深吸一口气说,“我只是个无名小卒,性命无足挂齿。”
但说完这句话,她就发现自己完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天知道她根本就不是交涉的料!
郁闷地呆滞了几秒钟,她干脆把心一横,直直地望向梅雪芝说:“算了,多余的话就不说了吧,反正事情怎样大家心里都清楚。
你知道我们是来求合作的,可你根本就不会答应。
因为北区愿意的话,完全可以靠实力把玉佩都抢走,用不着跟谁多费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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