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些小孩子，所以难免中二一些。”
赵政有些尴尬，挠了挠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很不好意思地跟莫南解释着：“都是很简单的题目，我来搞定就好，不用莫工亲自动手。”
“入乡随俗么，人家既然摆下了龙门阵，咱们也没有硬闯的道理。”
莫南的意识已经把周边一圈给搜索遍了，NSA作为监控全世界的机构，在防着自己被人入侵这方面做得非常到位，至少在通过物理手段连接到NSA内网之前，莫南没有发现任何能突破进去的入口。
就连门口的扫码器，NSA都不惜成本地单独做了一个服务器，真的是把自己保护得滴水不进的。
既然从外面没有办法，脑机这会儿不戴也罢，省得给别人留下冲大头的印象，莫南干脆把脑机摘了下来，一边跟赵政聊着都有谁参会，一边饶有兴致地打量起这个硕大的庄园来。
庄园很大，车开了一会儿，都没走完那条蜿蜒在已经荒废了的花园里面的石子路。
石子路的尽头，是一栋红白相间的建筑，在枝枝丫丫的藤蔓间，红色的墙和白色的窗棂星星点点地展露出来，回忆着往日的辉煌与荣光。
一条蜿蜒的小河，绕着庄园主体的那个门字形建筑绕了一圈。
走过那条小河上面的石桥，赵政的车就直接停在了房子的正门前。
有几辆车已经停在了那里，看上去，并没有什么豪车，都是些常见的家用车。
地下室的入口就在正门的侧面，一扇看起来很有些岁月的木门横在入口处，上面一个银色的电子门闩，给颇为古朴的大门添加了不少蒸汽朋克的感觉。
“这几道题目，一般的小孩子可做不出来。”
看见入门的地方摆放的一台电脑，莫南笑了笑，朝赵政开了个玩笑。
三个问题，第一个是一道数学题：100瓶水其中有一瓶有毒，用老鼠试毒，老鼠试后7天会死掉，需要多少只老鼠才能试出哪瓶水有毒？
这个是个二进制的题，莫南不假思索地就在答案里面填上了答案：7。
第二道题稍微难了一些，有一个1000列和一百万行的数据集，要求在3分钟内完成模型的计算，问题是运行这个数据集的虚拟机的内存只有32M。
不过这种螺蛳壳里做道场的问题，对于能在自己可以称之为简陋的工作站上，运行几千亿个变量的谢尔顿原型的莫南来说，实在是正好触及了他的擅长领域。
随手写了一个随机采样函数，将数据集缩小了30%之后，莫南又利用Stochastic GradientDescent（随机梯度下降法），在不到1分钟的时间里面，就建立出来了一个线性模型。
虽然法子有些偷奸耍滑，不过也是完成了。
回答完前两道题目，屏幕忽地一暗，随后一个命令行界面跳了出来。
第三道题是个应用题，一个遥控小车就停在电脑前面，要求就是写一段长度不超过140行的代码，让小车能绕过场地上的两个障碍物，触碰到开门的开关。
“这道题有点意思。”
跟擅长硬件的老黄不同，莫南在编程方面，并不是特别强，如果自己真的去写这段代码，就算能勉强在140行之内完成，估计要花不少时间。
赵政以为莫南有些不耐烦了，嘴里已经开始唠唠叨叨地抱怨起来：“这帮人怎么回事，平时也就是随便出两道题，今天怎么还加了一条，这么不给我面子？”
不过从赵政时不时看向莫南的眼光来看，似乎赵政也对莫南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解决这个问题很感兴趣。
“还要在140行内完成，有点来不及啊。”
莫南一边假意长吁短叹着这题目出得刁钻，手却在电脑上开始噼里啪啦地敲起来。
这种机械的工作，莫南自己去做，可能需要些时间，然而对于擅长底层覆写的谢尔顿来说，几乎就是本能一般的任务。
所以就在看到题目的那一瞬间，谢尔顿已经把答案投射在了莫南的眼镜上。
随着莫南越敲越快，一连串的0和1就被莫南输入了命令行界面里面。
在显示已经用了133行的时候，莫南终于停下了输入的手。
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赵政不可思议地敲下了电脑上的回车键。
小车轻巧地躲开了两个布置在场地中的障碍物，一脑袋就撞在了开门的按钮上面。
随着咔嗒一声轻响，木门上的电子门闩失去了电源，木门微微地掀开了一道缝隙。
“你又在装*。”
林青何尝不知道莫南耍的小把戏，莫南能看到答案，她自然也能看到。
“等下没准还要用到这些人打掩护，不装一下，恐怕很难服众啊。”
莫南一边跟林青解释着自己的小心思，一边带头往木门里面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莫南先听到的是一连串的掌声。
“赵政，你从哪儿找来了这么一个大神，居然能直接写机器码，这脑子是计算机吧。”
正在欢迎莫南的人群中，为首的是一个小胖子，身上穿着一件没有标志的黑色大T恤，一边鼓掌一边朝跟在莫南身后的赵政喊着。
“知道我带朋友来，你们还要准备下马威，你们可真够意思。”
赵政并没有那么开心，最后一道题很难，就算自己也没信心能在140行内写完，谁知道莫南不仅在140行内完成了，甚至还是直接写的机器码。
“我还以为，就现在ai行业的更新迭代速度，一个几年前就已经离职的前任产品经理，水平已经退步得差不多了。”
为首的那个小胖子红着脸挠了挠头：“没想到大拿就是大拿，最后这手机器码实在是太帅了。”
“如果不用机器码，想在140行内完成确实很有难度，我这也是取了个巧。”
这里莫南倒是也没说谎，机器码可以直接由系统执行，省去了大量的数据分配和输入输出的语句，可以节省大量的代码。
不过毕竟是利用谢尔顿作弊了，所以莫南的脸也有些红。
几个年纪大一些的，应该就是赵政前面提到过的哥大的毕业生，还有些自傲的只是朝莫南点了点头，表示了对莫南水平的认可，几个小一点的孩子却都已经热火朝天的开始围着莫南讨要起签名来。
和莫南想象的不一样，这些热衷赛博朋克的小孩子并没有电影里面常见的那种花花绿绿的头发和浓浓的烟熏妆，反而都带着厚厚的眼镜，看上去都和赵政一样，一个个资深书虫的感觉。
这时，一个年轻的声音响了起来：“莫工，昨天发布自适应机器人的莫氏重工，和你有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一问，全场当时就静了下来。
莫南抬头向问出问题的那个声音看去，说话的是个挺漂亮的小姑娘，不长不短的头发紧紧地扎了一根马尾，同样也带着眼镜，眼神中闪耀着别样的光线。
作为一众AI爱好者，昨天下午，换算到这边时间的话就是今天凌晨的那场发布会，自然比超级碗之于灯塔国，春晚之于国内还要更加重要一些。
所以在场的众人自然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赵政今天早晨也只是想着莫南是从大厂离职的AI大拿，并没有往一家机器人工厂的老板这个角度考虑，所以这个问题一问出来，就连赵政都一脸好奇的看向了莫南。
“那个，如果你们说的是常州的那家工厂的话……”
还不等莫南客套完，问出问题的那个年轻嗓音已经带着浓浓的惊喜喊了出来：“你就是莫氏重工的老板！我爷爷好像还和你合照了！”
地下室正中的大屏幕上，正迅速地播放着昨天新闻发布会的截图，截图上，王老师和一个白胡子老头站在C位，而在他身旁，被红圈画出来的，正是伪装成自己的小铁人7#。
地下室里面的氛围越发的热烈起来，就连刚才那几个哥大的毕业生也凑到了莫南身边，接连自我介绍起来：“莫工，我明年研究生毕业，导师是……”
言语间，大家无不想从莫南这边获得一个Offer。
莫南不知道只不过是一场用来声东击西的发布会，竟然会在这万里之外的灯塔国的一间小小的地下室里面掀起这么大的轰动，自己本来只是想着借着参会的苗头，看看这里能不能作为执行自己潜入计划的场地而已，这么一看，自己的计划只怕是要落空了。
盛情难却之下，莫南只能用眼神示意林青去把周边转一圈，看看能不能作为薇宝牌盾构机的操作地点，好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后备计划，自己则应付起这些激情澎湃的小迷弟迷妹起来。
好在王老师在发布会上念的稿子，本来就是谢尔顿草拟的，底稿自然在莫南这里。
所以莫南便在这里又把发布会重新开了一遍。
就在莫南还在念着稿子的时候，林青发了消息在莫南眼镜上，示意自己有了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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