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没有受影响，也没有理会周围似乎有些怪异的气氛，只认真演着自己的戏份。
这个片段对“齐令”的要求很高，从面部到眼神到情绪，都要拿捏的恰到好处。
自己如果真的被陆远的气场压下，又或是被其他人的不屑嘲笑影响。
那才真是遂了他们的愿，也表明了自己真的就只是一个靠走后门拿角色，实际上毫无任何演技的垃圾艺人。
他有前者一个污名就够了，后面那个还是算了。
江予调整好情绪，心中想着剧本和台词，接上对方的戏。
“齐令”皱着眉，有些怀疑并掺着凌厉的视线和他对上，甚至不动声色地看向他的手和衣物。
但是对方显然狡猾的很，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齐令”只能压下心中的怀疑，半坦诚半试探地告诉他自己是追捕嫌疑犯到了这里……
而在江予开始演自己的戏份时，陆远被对方的视线盯着，竟然真的有种被审视无处遁形的感觉，情绪有一瞬间地散乱，脸上竟然露了些许慌张出来。
而且还是等到对方说完了，中间隔了两秒他才继续说台词。
导演第一时间叫了“卡”。
这个场景里男主的凌厉显然是需要的，但是他身为反派，是和主角势均力敌的形象，他怎么能露怯呢？
陆远连忙对着导演道歉。
导演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这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本来准备好训斥的台词也卡在嗓子里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毕竟导致他喊“卡”的原因是陆远，而自己那些“恶毒”的话可不是为了陆远而准备的。
空气寂静了几秒钟，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股寂静是什么意思。
这个走后门拿角色的男人似乎并不是一个毫无演技的花瓶。
甚至面对陆远的压戏，不仅没有被压制住，反而还反过来让陆远说不出词来？？
众人一时也不知道该露出个什么样的表情来表达惊讶。
而陆远也终于整理了情绪，但是刚刚戏中的那股子心悸却始终挥之不去。
面前的男人早已恢复了之前温润无害的模样，礼貌地问他是否还好，没有一丝戏里“齐令”给人的冰凉审视感。
戏里戏外分的清楚，并且感情收放自如。
陆远盯着他，心里明白这个男人他有天赋，尤其是“齐令”这个角色，更凸显得他好像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人。
这也不由地让他心底泛起了些许难堪与嫉妒。
难堪是因为自己将近二十年的演艺生涯，今天竟然被一个毫无名气的新人给压戏了！
而嫉妒，则是因为面前的男人看起来实在年轻，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
这么年轻，戏里的气场却丝毫不显得势弱，他不觉得这是后天可以培养出来的，只觉得是天赋使然。
有演技，有天赋，身后更是有着极大的背景为他提供各种优质资源，这样的人，甚至连努力都不需要就可以轻易爆火！
他怎么能不嫉妒！
江予不知道对方正在心里感慨着自己有多么的幸运，但是如果他知道可能也就是自嘲一笑。
幸运吗？
可能吧。
糊了好几年换来的幸运。
好在最后导演咳了两声，打破了空气中的尴尬：“重新来。”
先看看，如果江予真的演技还看得过去的话，他也不是非就要换人，毕竟和老总掰扯他其实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导演再一次喊出了“action”。
陆远呼了口气，进入状态。
这次终于顺畅多了，陆远没有再压戏，而本来以为会拖后腿的江予也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花瓶。
两人你来我往，一段让人忍不住屏息的对峙之后，导演叫了“卡”。
面上有些抑制不住的喜意
虽然是意料之外，但是作为一个导演，对于这一段几乎没什么瑕疵的作品，他很满意，满意极了。
“两位老师辛苦了，先去休息一下吧，等会儿再拍第二幕。”
导演对着江予也喊出“老师”这个字眼，在场的众人都明白导演这是放下成见，心里已经接受江予成为《噤声》的男主角了。
江予冲陆远点点头，在众人的注视下，淡定地回了化妆室补妆，准备下一场戏。
细腻的粉刷在自己脸上不断划过，江予坐在化妆间的座椅上，手掌攥紧又松开，紧绷着的身体终于稍稍放松下来。
他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云淡风轻。
恰恰相反，这是他第一次进这么大的剧组，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关注着，第一次被人压戏……
他紧张的要死。
但是同时他也知道，这是他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除了抓住，他不允许有其他任何可能的发生。
江予睁开眼，定定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淡妆下的五官被凸显的更加精致，眼尾微微下垂，带出一片独属于“齐令”的丧气感。
江予眉眼认真。
演员是他从很小的时候就藏在心里的追寻。
可能是因为从小到大总是被忽视，他喜欢极了自己在摄影机前、在舞台上的感觉。
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天赋，他只知道，自己刚刚所表现出来的，只不过是自己没日没夜练习的结果。
那没有丝毫光亮的三年，虽然没有任何资源和曝光，但是好歹自己没有让它真正地荒废掉。
化妆室外有人在喊了，江予应了一声，起身出去。
在路上深呼吸着。
他可以的。
……
时间转到两个月后。
“耀和”顶层，总裁办公室内。
姜渠处理完最后一点工作，偏头看向窗外，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城市的霓虹灯不断闪烁。
手机被按亮看了一眼，通知栏比自己的脸还要白嫩干净。
没有消息。
姜渠“啧”了一声。
酱酱【……】
有被无语住。
其实倒大可不必把“脸白干净”这几个字拿出来强调一遍。
姜渠没有在意它的无语，只问了问反派的好感度。
酱酱没有感情地回她【现在是百分之三十七。】
姜渠叹了口气：“果然，还是住在一起比较有利于增进感情。”
分开之后，这好感度直接是按一个月一个点往上涨的。
……更重要的是，小反派一次也没有打电话联系过她。
再这样下去，自己都要忍不住舍下自己大总裁的面子，主动去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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