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对此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还赞同地说:“少帅是个大好人,您有什么事情可以多跟他说,多问问他,他当您是晚辈,定会多照顾您几分的。”
温欣:“嗯嗯,我会的。”
“霍二少的母亲是霍大帅的二姨太,少帅的母亲早逝,如今霍府内宅是她管着,她……从前听说是妓院的雏、妓,是别的大军官送给霍大帅的礼物。”
看着自家小姐清澈的眼眸,奶娘有点说不下去了,只能含糊地说二姨太出身不怎么光彩,让小姐多注意,别犯到忌讳了。
“不过,二姨太虽然是您未来的婆母,但是您也不需要对她过于卑躬屈膝,以平常晚辈礼对待就行。”
奶娘顿了顿,“自古婆媳不好处,无论如何,您要多个心眼才好。”
温欣眸光微闪,继续乖巧点头。
两人在房间里说了一会儿的话,温欣吃完早饭,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奶娘只能不舍地送她出去。
温欣坐上汽车,透过车窗,看着奶娘站在门口,忍着泪,向她挥着手。
她双眸也不觉泛红。
坐在她旁边的霍景洲声线微微温和,“以后你想她,可以随时让人接她去海城。”
温欣杏眸含泪地看向他,像只耷拉着耳朵的小白兔,楚楚可怜的,“真的吗?”
霍景洲喉结滑动,克制着把她揉进怀里的冲动,“嗯。”
温欣破涕为笑,“少帅,您真是个大好人。”
霍景洲冷着一张俊脸。
继长兄后,他又成大好人了?
霍少帅恨不得好好敲敲这个小白兔的榆木脑袋,让她好好给他开窍!
不过,在温欣看来,霍景洲就是个不苟言笑的冷肃军官。
因此,对他的冷脸,她近来适应得很好,不仅不怕了,还习惯了。
毕竟她真的很少能从那张脸看出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温欣已经跟坐在前头的尤远搭话了。
问他从汴城去往海城开车要多久?
很好,差点没把霍少帅气内伤了。
尤远也:“……”
感觉到少帅落在自己身上冰冷刀锋般的视线,尤远悲催到想哭。
早知道,他就去当司机好了。
他要是在开车,温小姐就肯定不会找他搭话了。
不过,温小姐您有什么问题,问少帅就好了,少帅是非常乐意给您解答,为什么要问我这小可怜呢?
温欣感觉到车里气氛有点奇怪,不觉看向身边的男人。
霍景洲对上少女如小鹿般水润懵懂的双眸,心底那点郁闷瞬间消散。
他心头无奈,温声告诉她:“要明日下午才能到海城。”
温欣眨巴一下双眸,“我在爹爹书房看过地图,海城和汴城相差好几千里呢。”
霍景洲:“嗯,今晚我们会在禹城休息一夜。”
温欣乖巧地点头,表示自己都可以,他安排就好。
见少女全然地信任他,霍景洲眼底神色微柔,忍不住再次摸摸她的头发。
温欣清凌凌的眸光看过去,触及男人幽深的视线,天真纯然地说:“我爹爹跟少帅一样,也总是喜欢摸我的头。”
霍景洲……霍景洲的脸色瞬间黑成锅底。
前边的尤远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免得变成那只被殃及的池鱼。
只是,他怵生气的少帅同时,也好想笑。
少帅把温小姐当未来小娇妻在照顾,温小姐却一直想做少帅的女儿,噗哈哈哈……
少帅这是做了什么孽?
太惨了卧槽!
……
路上,霍景洲虽然心塞小白兔的榆木脑袋,但依然将她照顾得极为妥帖。
每隔两三个小时,都会让车停下原地休息一刻钟,避免她长时间坐在车里难受。
奶娘给温欣准备了很多路上可以吃的点心果汁。
温欣总是会拿出来跟霍景洲分享,乖得他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只是每次看到她眸中闪烁的孺慕之色,霍景洲都会心塞到无以复加。
他掌心还躺着她塞给他的几颗糖果,霍景洲慢慢收紧五指,深呼吸,忍住把小白兔抱到怀里,明明白白地教她,她对他应该是什么样的感情才正确。
只是,看着那娇娇嫩嫩、还很天真懵懂的小姑娘,霍少帅只能扶额,默默忍着。
想当禽兽也得他狠得下心啊!
车队赶着暮色到达禹城。
一整天的路程都很安生,哪个流寇土匪敢不要命抢劫霍少帅的车队?
何况,在霍家军阀统治的土地上,那些频繁作乱的流寇土匪这些年早已被霍景洲清理干净了。
南江一代是这乱世里难得能让普通人安居乐业的土地。
温欣亲身经历过敌寇入侵、家破人亡的人间地狱,也就更加觉得这里百姓脸上的朴素笑容有多弥足珍贵,而她身边的男人又有多伟大。
她不觉呢喃:“若是汴城早归属于少帅你的治下就好了。”
那样她父亲肯定不会就这么枉死了。
霍景洲温暖有力的大手就会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给予她向前看的勇气。
禹城虽没汴城大,但也很繁荣。
听闻霍少帅的车队到来,禹城的行政长官和驻守将领都出来迎接,并备好了接风宴。
接风宴是在一个会所里。
装潢洋气,水晶灯盏明亮如白昼,男男女女打扮时尚,伴着音乐,在舞池中起舞,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热孝中的温欣本不好出现在这种地方的,但她担心让霍景洲为难,也不想一人留在公馆里,就换上一身米色绣玉兰的旗袍,同色的短披风,既不会冲撞她对父亲的孝心,又婉约优雅,不失了霍景洲的颜面。
先前,她刚从房间走出来,那婀娜的身影就叫霍景洲微微失神一瞬。
他眸光深深地打量着清雅美丽的少女,落在她白雪一般的肌肤上,呼吸微热。
突然他不想去参加什么劳什子接风宴了。
不想任何人看到他耀眼美丽的宝贝。
霍景洲想,如果温欣以这副绝色姿容出现在霍景枫面前,他还会退婚吗?
只是,退不退?
霍少帅由不得他选择!
小白兔只能是他的!
“少帅?”
偏偏小白兔还没半点自觉,总是用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全然信任地注视着他。
这叫他如何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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