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这一刻,度春华终于明白白适渊要的做什么。他要将度春华禁锢在自己身边,片刻不离。
那一瞬间,所有的浮躁和疑惑都沉静下来。那层结界仿佛在她眼中彻底消失了一般,度春华恢复了往日的温柔和耐心。但凡出峰,甚至不要结界提醒,不论去哪里,她都会叫上白适渊一道出门。
两人如此形影不离,在旁人眼里就是如胶似漆,谁也离不开谁。那些太清长老和弟子见了,知道他们分离多年,时刻也不想离开对方,难免暧昧又体谅地议论一回。
这一日,剑脉脉主田珺身为小桃的师父,邀请度春华去山下蚕衣门开的市集为小桃挑选法衣。度春华下意识看了眼白适渊,见他没有反对,才带着白适渊和田珺一道下了山。
见她如此,田珺干脆也叫上了合元容。
回来的路上,合元容与白适渊在一旁说起宗门事务,田珺则站在度春华身边,瞥一眼白适渊,调笑道:“度道友,就这么离不开白师兄啊?”
度春华抿嘴露笑,道:“是啊,总觉得陪在他身边的时间太短了,离不开。”
田珺看着她唇角的笑靥,心中了然,叹道:“这次回来,你变了很多。”从前的度春华虽也温柔从容,但也是含蓄收敛的,而如今,她似乎直白很多。
山道两边的树叶落下,又被风吹起,飘扬在空中。度春华感叹的声音响起:“约莫是因为,我终于明白凡人所说‘时不我待’是什么意思了吧?”
“怕时光匆匆错过,因为现在就想做了,不留遗憾。”
她的话中,田珺转眸看向往她走来的合元容,笑笑点头:“多谢度道友点拨。”
回到玄地峰顶,度春华叫了小桃和泽兰回来试法衣。她和白适渊在法衣之上,额外增添了不少结界和法阵。
道魔大战在即,小桃和泽兰也到了为宗门、为修真界上战场的年纪,白适渊和度春华即使身为父母,也不能阻拦,只能尽力为他们做好防护,排除不必要的危险。
换完法衣,白适渊盯着他们看了好几眼。
小桃以为父母有话私下要说,对泽兰使了个眼色,道:“啊!我想起剑脉还有事要办。爹爹阿娘,我们先回剑脉了。”
话音落下,就拉着泽兰匆匆离开了玄地峰顶。
待出了峰顶结界,她才回头看向峰巅之处,眼中满是担忧。
泽兰站在她身后,沉沉一叹问道:“小桃,你既然担忧,又为何要拉着我离开呢?”
温柔得风吹起小桃耳边的碎发,她慢慢摇头,轻声道:“心病还需心药医,爹爹的心药,不是我们。”
迟疑片刻,泽兰踌躇道:“难道你就不怕,他会做出无可挽回之事吗?”
碎发随着风,散落在小桃的唇角,她轻轻拂过脸颊,认真看向桃泽,第一次如此严厉:“泽兰,我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一直守在爹爹身边,旁人或许不知,但我和你都知道,即使爹爹面上表现得再正常,他的心也早已病了。”
“但即使如此,就算是爹爹最绝望的时刻,依然没有伤害过我们,亦未对修真界和玄黄世界伤害分毫。所以,泽兰,请相信他!”
相信她的父亲,相信他会变回那个虽漠然,却从不吝啬出手相助的修士白适渊!
在白适渊距离入魔仅剩一线的时候,是小桃呼唤“爹爹”的声音阻止了他的陷落,如今她依然绝对信任着她的爹爹。
泽兰看入小桃的眼睛,许下承诺道:“好,我相信师爹。”
小桃这才洒然一笑,上前牵住泽兰的双手,就像她儿时常做的那样:“谢谢泽兰哥哥。”
小桃掌心的薄茧带来些微的痒意,泽兰脸上薄红,却没有将手抽回。
“更何况,我们还有阿娘呢。她就是爹爹的心药,可是比我还心疼爹爹。”端正的模样没有维持多久,就因为父母而吃起醋来了。
将她的手握得更紧,泽兰摸了摸她的额头,叹息道:“是,师父回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小桃与泽兰出结界的瞬间,白适渊双眸一闪,结界之外又添一层结界。度春华并未异议,只是在接近结界时,被结界打出的灵气拦在了里面。这次,她是彻底无法离开了。
但她依然什么都没说,如常打理药田,在峰顶修炼。白适渊也照样不动声色,相处起来,两人甚至比之前更加亲密了些。
只是,两人之中,终归会有人沉不住气的。白适渊的心绪,率先开始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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