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阳“踉跄”后退,睫羽颤动,似有心动,但依然垂首说道:“我......我不知道怎么办,我要回去好好想想。”
见她有松动之态,况暮也有了优容之心,张狂一笑,挥手让她去了。
开阳退出殿宇,寻真一直等在外面。她的心一动,眉目凄楚,不敢置信地看着寻真,欲言又止。
寻真想再与她说话,开阳别开眼,径直走了。
有了这件事打底,开阳名正言顺搬去了公主府居住。一设下结界,白适渊就恢复原形,刚才况暮提出立开阳为后时,他差点暴露,好容易平复心境,白适渊脸色微凝,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这时,史向明带着小桃和泽兰冲了过来,将白适渊的话打断:“是发生了什么吗?那人认出您来了?”
白适渊顿了顿,才将况暮对开阳所说的话,一一复述。
那一瞬间,花厅彻底安静下来,只听到外边园子里偶尔路过的风声,让花厅中的珠帘有了些微的晃动,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在了开阳的身上。
开阳沉默一会,抬首道:“我想答应他。”
白适渊眼眸倏冷,锐利看向开阳,他的心绪陡然波动、满嘴苦涩,只能维持面上的平静,沉声问道:“为何?”
史向明和小桃泽兰则更加焦急和惊讶,况暮不好相与,不论是谁,与他成婚皆无异于与虎谋皮。
小桃急得要哭:“阿娘,你、你不想离开魔界了吗?”
温柔地笑了笑,开阳见过小桃揽进怀里,摇头道:“我自然还是要和你们离开魔界的。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利用这场婚礼。”
白适渊觉得,自从再度见到他的爱人,他就不再是一个渡劫修士,他成了一个风筝,不论他如何变化,线的那一头,始终都被开阳抓在手里。可惜,这个拥有着风筝线的人,现在还懵然不知。
他的心绪被开阳抚平些许,问道:“你有何想法?”
开阳勾起红唇,看向大门方向:“在这之前,我需要了解某些人的看法。”
第二日,开阳再度带着玉镯离开公主府,这次她的目标,是从影。魔界魔尊座下,有四护法,八魔将,二十四城主。在这些大魔中,从影位列其一。
既是魔尊的近身护法,当开阳到达从影府邸的时候,从影早已知晓况暮有意立她为魔后的消息。
从影形容冷淡,眼眸深处怜悯之色一闪而过,他依然不卑不亢:“拜见帝姬,帝姬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
开阳站在他身前,端肃从容,威仪顿生。她略微看外面一眼,从影会意,设下结界,将所有人都隔绝在外,才道:“帝姬有何贵干?”
歪了歪头,开阳分外天真地看他:“我就是想来看看,从影护法这两天过得如何。”
如此纯真的笑容出现在开阳帝姬的脸上,自然别有深意,从影沉默一瞬,彬彬有礼道:“属下自然过得很好,”又正襟危坐,将问题推了回去:“帝姬此问,是也想将我,收入麾下吗?”
斜斜坐在椅子上,开阳笑了:“是啊,你觉得如何呢?”
从影扯起嘴角,这是他第一次在开阳面前露出笑容,他眯了眯眼,讥讽道:“帝姬,属下认为,您还是得看清自己,看清自己的地位是从何而来。”
帝姬开阳如今能在魔界有这个地位,皆因她是魔尊对外唯一的女儿。旁人对她的恐惧,并不是怕她本人,不过是怕她身后站着的魔尊罢了。
“您应当安分守己,如此,恐还能活得长一些。”他可以容忍开阳有些小动作,然而这并不代表开阳可以将主意打到他头上。
“哎——”开阳懒洋洋的长叹一声,笑道:“我自然知道自己状况如何,可是从影,”笑容瞬间从她脸上隐去,只剩无尽的冷意:“你知道自己是何处境吗?”
从影不知她为何会有如此一问,不动声色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靠着椅背,开阳斜眼看他,眼中是与从影方才一样的怜悯:“我在魔宫多年,所见之人除了宫人,就是魔尊和大魔。不论有意无意,我总会知道些东西。例如关于从影护法你,我就知道些与你父母亲妹相关之事。从影,你对他们还有感情吗?你还想知道吗?”
从影握紧拳头,下意识直起身,定定看她:“你知道些什么?”
纤细的食指轻摇,开阳笑道:“我要与你做一笔交易,你答应过后,我就告诉你。”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父母与妹妹之死是从影多年寻找不得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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