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都给我滚出去!这里没有你们说话的份!”

    挥舞着刀子,施斌毫不客气的把矛头指向了自己的几个庶出兄弟,施秉仁小老婆生的几个儿子也没料到施斌会来这么一手,顿时纷纷怒道:“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让我们出去?”

    “就凭我是正房生的嫡长子,身份比你们高贵!你们都是偏房生的庶子,天生就比我低好几等!”

    施斌在这方面倒是分得很清楚,近乎歇斯底里的吼叫道:“刘公子是来拜访我和父亲的,这里没有你们说话的份,都给我滚出去!马上滚!”

    “你是嫡长子也没有这个资格!父亲,你评一评理,老二他有什么资格撵我们出去?”

    施斌的兄弟们丝毫不肯让步,还要求施秉仁给他们主持公道,可是让施家这几个庶子大失所望的是,阴沉着脸盘算了许久,施秉仁居然还是挥了挥手,说道:“你们都出去吧,这里只留斌儿就行了。”

    “父亲——!”

    施家的几个庶子一起哀号出声,无奈施秉仁却充耳不闻,一个劲的只是挥手叫他们离开,施斌也拼命催促他们滚蛋,施家的几个庶子无奈,只能是乖乖的先后离开——当然,出门前,施家的这几个兄弟自然少不得都狠狠瞪上刘安云这个罪魁祸首一眼。

    与庶出的兄弟不同,此前一直恨刘安云恨得蛋疼的施斌却彻底换了一幅嘴脸,先是主动的放下了刀子,又叫人给刘安云主仆与郑崇和三人都上了茶,还亲手把房门关上,这才对刘安云说道:“刘……,贤弟,你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简单一句话,了结我们之前的恩怨。”

    刘安云开门见山,说道:“我们之前究竟谁对谁错都已经过去,就不去追究了,总之害得世叔你被爵降一等,撤去差使,还有世兄你被剥夺袭爵权,绝对不是我的本意,只不过阴错阳差才成了这样。不过也没有多少关系,世叔和世兄你们只要愿意,我有办法帮你们免除降爵和剥夺袭爵权的处罚,运气好点的话,世叔你重回内务府当差,也不是没有希望。”

    “什么办法?”

    重新看到曙光,原本已经绝望的施斌紧张得声音都有些变形,施秉仁也带着一线希望抬头来看刘安云,刘安云回答得很直接,说道:“帮你们抱上和中堂的大腿,投入他的门下,然后任何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帮我们抱上和中堂的大腿?这就行了?”施斌一时有些掂量不清楚分量。

    刘安云点头,说道:“和中堂如今在朝廷里是什么地位,想必世叔和世兄你们也非常清楚,他如果自称是皇上面前的第二红人,就绝对没人敢称第一。所以你们如果抱上了他的大腿,求得他给你们帮这个忙,恢复世叔你的爵位,赐还世兄你的袭爵权,对他来说就不是一句话的事!”

    替和二吹嘘了一通后,刘安云又补充道:“还有差使,和中堂与现在主管内务府的福长安福大人亲如手足,他替世叔你开了口,福大人他自然不会不给这个面子。而且和中堂还管着户部,麾下经手钱粮的职位也相当不少,所以就算世叔你回不了内务府,去户部谋一个差事,也肯定大有希望是不是?”

    施斌逐渐面露喜色了,施秉仁同样是看到了一线希望,还忍不住问道:“难道是和中堂让你来的?他要多少谢礼?”

    刘安云一听笑了,忙说道:“世叔,这点你就太高看小侄了,小侄是与和中堂一家有些往来不假,可是替他跑腿办这些事,小侄还不够这个资格。不过没关系,只要你们和我做一笔买卖,我就担保你们能搭上和中堂的线,抱上他的大腿。”

    “做什么一笔买卖?”施斌赶紧问道。

    “拿十万两银子出来,买下我手里的忠义井,还有豫王府旁边那半口甜水井。”刘安云图穷匕见,终于亮出了雪亮獠牙。

    “什么?用十万两银子,买你的甜水井?”施家父子一起大吃一惊。

    刘安云微笑着又点点头,说道:“豫王府旁边那口甜水井,一半是我的,一半是挂名在和中堂大管家刘全的名下,实际上很可能就是和中堂的产业。但不管是不是都没关系,就算那半口甜水井真是和府大管家的,买下了另外半口后,世叔你们就等于是和大管家搭上了线,可以随时与他往来联系,有了这层关系,剩下该怎么做,这个就不用我教了吧?”

    施秉仁再不吭声,只是转动着眼睛飞快盘算,刘安云继续晃动二郎腿,又说道:“世叔放心,这笔你绝对不亏,给你交一个底吧,豫王府那口甜水井,每天出水在八十车以上,多的时候可以达到上百车,半口井每天是四五十车,每车卖银两钱每天就是八九两,一年下来轻轻松松能弄到三千两左右,还是现银。”

    “忠义井就更不得了了,每天产水最少也是一百二十车以上,多的话能够达到一百五六十车,每天弄到四十两以上的银子和玩一样,这还是因为我心善,一直没涨价。所以十万两银子买下这一口半甜水井,对世叔你来说绝对不亏,不但可以乘机搭上和家的线,得到东山再起的机会,还可以给子孙后代留下一棵摇钱树,一举好几得。”

    施秉仁终于开口,十分诧异的问道:“你真的要卖那一口半甜水井?这样的摇钱树,你也舍得出手?”

    “世叔你的运气好,我准备去做一门更加挣钱的大买卖,急着用钱,所以才决定把忠义井和半口王府井出手。”

    刘安云大模大样的回答,又极不客气的说道:“世叔,别怪小侄说话难听,小侄全是看在我家祖辈的份上,才让你占这么大的便宜,也顺便给你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了结我们过往的恩怨。但如果错过了这个村,也就没有了这个店了,世叔你犹犹豫豫的迟迟拿不定主意,让别人抢先把甜水井买了去,你再想后悔就怎么都来不及了。”

    言罢,刘安云还又转向了后来一直没说话的施斌,说道:“世兄,这也是你的最后一个机会,台湾的田地庄园是朝廷赐给你家的爵产,你袭不了爵世叔也没办法传给你,但如果把我的甜水井买下来,那就是你们施家的私产,世叔如何处置外人无权干涉。所以世叔如果把我的甜水井买下来,你即便还是袭不了爵,以后也照样可以天天锦衣玉食,不用为子孙的吃穿发愁。”

    刘安云这些话还真不是完全在忽悠施家父子,施斌也还没有纨绔到家,咬了咬牙后,施斌便向施秉仁说道:“父亲,买了吧,买下了贤弟的甜水井,我们施家就等于和和中堂搭上了关系,不用再愁拎着猪头也找不到庙门拜了。而且这笔买卖我们施家还绝对不亏,要不了几年,买甜水井用的银子就能全部挣回来。”

    施秉仁嘴唇颤抖,许久后开口出声,模样颇为可怜的说道:“太贵了,十万两银子,我怎么可能拿得出来?我这个侯爵,一年的俸禄才几百两银子啊。”

    刘安云一听直接笑出了声音,笑着说道:“世叔,这话你就瞒别人去吧,我家世世代代在打狗港给你家看庄子,我本人守孝的时候,也挂名了三年的打狗港庄头,靖海侯一家在台湾有多少庄子多少产出,别人不知道,小侄我还不知道?”

    这才想起刘安云祖上几代都是自家捞钱的白手套,喜欢哭穷的施秉仁只能是老实闭上嘴巴,另一边的刘全绿豆眼一转,主动开口说道:“少爷,如果施爵爷实在拿不出来的话,那我们去舒文舒大人家里看一看?舒大人的家里人,可是好几次想请你吃饭了。”

    赞许的看了刘全一眼,刘安云答道:“不急,看在祖辈的份上,我们先看世叔是什么意思,他如果觉得不划算,我们再去舒大人家里拜访。”

    刘安云主仆的一唱一和奏效,一听说舒文的家里人也盯上了这个机会,施斌顿时慌了手脚,忙向施秉仁说道:“爹,这事就这么定了吧,先把事情定下来,银子我们再慢慢想办法凑。”

    施秉仁咬牙攥拳,迟疑着还是下不定这个决心,施斌也彻底急了,干脆向施秉仁双膝跪下,带着哭腔说道:“爹,我求你了,我就这么一个机会了,如果错过了的话,我就彻底完了。我发誓,只要你给了我这个机会,我这辈子再不进宝局,再不去八大胡同,永远听你的话!”

    说着,施斌还向施秉仁连连磕头,施秉仁也确实疼爱这个嫡子,又考虑到这笔买卖绝对不亏,回本只是迟早的事,便一咬牙说道:“好,我买了!”

    “多谢世叔,小侄保证你绝对不会后悔。”

    刘安云顿时笑得无比开心,施斌也是大喜过望,赶紧向施秉仁连连磕头道谢,再次发誓一定痛改前非,素来吝啬的施秉仁也难得慷慨大方了一把,主动说道:“贤侄,你们先去喝酒用饭,我这就去凑银子,顺便找保人做证,争取今天就把事办成。”

    言罢,施秉仁还吩咐下人在后花园里设宴,让施斌陪同刘安云等人饮酒,自己则亲自领着管家去筹措银两和准备买井过户的手续,刘安云假惺惺的推辞了几句,然后便领着刘全与郑崇和大模大样的进到了施家后宅,去享受自己预言中的施家酒宴。

    与此同时,这个房间的某个窗户背后,一直在偷听的施秉仁几个庶子也在窃窃私语,除了大骂施秉仁偏心什么都想留给施斌外,还琢磨起了能否破坏此事或者实施报复,然后很自然的,刘全顺嘴拿出来要挟的舒文一家,也成了施家几个庶子的考虑对象——这一点还真是刘全好心办了坏事……

    言归正传,将刘安云一行三人请到了后花园里的凉亭上饮酒后,终于看到了翻身曙光的施斌当然对刘安云要多客气有多客气,除了对刘安云一口一个贤弟的叫得无比亲热外,还把他小有姿色的正房妻子叫来给刘安云敬酒,命令妻子将刘安云称为叔叔,俨然一副不把刘安云当做外人的态度。

    投桃报李,刘安云自然少不得承诺在与老刘全交接王府井的产权手续时,一定会替施斌多多美言,可就在施斌欢喜不胜的连连道谢时,不远处的走廊那边却传来了喧哗声音,一个女子高声喝骂,另外还有几个少女煽风点火,怂恿道:“姐姐,打,打,打死这个丑八怪狐狸精!”

    听到这些声音,刘安云自然少不得扭头去看情况,却见一名衣着朴素的瘦削少女哭泣着掩面飞奔过来,后面则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华服女子拿着粗大竹棍追赶,另有几名戴着花盆头,年龄大小不一的女子跟随,不断怂恿那壮硕女子殴打瘦削少女,“打死她,打死这个狐狸精生的!”

    “干什么?造反了?!”

    见此情景,身为施家嫡子的施斌当然是脸色一沉,立即起身开口呵斥,那瘦削少女也好象看到了救星一样,赶紧哭泣着向凉亭下飞奔过来,结果在进凉亭时,瘦削少女却脚下一绊,惊叫着向前摔倒,还要死不死的摔向了刘安云的身上。

    没多想,刘安云赶紧张手去扶那瘦削少女,结果因为动作不够规范的缘故,瘦削少女直接一头就扎进了刘安云的怀里,还下意识的张手抱住了刘安云——模样就好象特意过来拥抱刘安云一样。

    事出意外,看到瘦削少女主动对刘安云投怀送抱,在场的施斌等人难免都是一楞,拿着粗竹棍子的壮实女子则乘机追了上来,还仔细看了刘安云一眼,也顿时眼睛有些放光,明显对刘安云的姿色颇为垂涎,接着又看到那瘦削少女钻进了刘安云怀里时,壮实女子还更加的气不打一处来,怒道:“小狐狸精,又在这里勾搭男人了?你还要不要一点脸?”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几个花盆头女子跟上来后,除了惊讶于刘安云的俊俏长相外,也忍不住纷纷心中泛酸,争先恐后的向施斌告状道:“二哥,你自己看,施萍这个狐狸精丑八怪又在动不动就勾引男人了,你管还是不管,我们施家的名声到底还要不要了?”

    眼神厌恶的看了瘦削少女一眼,施斌呵斥道:“施萍,注意点举止,你自己看,你现在象什么样?赶紧放开刘公子!”

    畏畏缩缩的答应着,瘦削少女终于还是放开了刘安云,挣扎着站直了身体,回忆着触感和手感,刘安云也顺便看了瘦削少女一眼,可是让刘安云大感意外的是,这个叫做施萍的瘦削少女不仅脸上尽是灰尘和泪水,还长着许多大小不一形状不规则的暗红色圆斑,显得颇为丑陋,年龄则大概是十四五岁。

    “狐狸精!丑八怪!我叫你洒水在我身上!”

    还没等刘安云继续细看施萍的身材模样,壮实少女又已经拿着竹棍对着施萍乱打起来,施萍避无可避,只能是哭着又躲进了刘安云的怀里,泣不成声的喊冤道:“我不是故意的,是你自己不看后面的情况就往后退,自己撞在了我的水盆上。”

    施萍的辩白起到了反效果,看到她这么丑陋竟然还有脸当众拥抱俊秀出众的刘安云,壮实女子妒忌之余难免更是愤恨,拿着粗竹棍子打得更狠,几个花盆头女子也是满腹嫉妒的拼命怂恿,造成的恶性循环是施萍再次抱紧刘安云,更加拼命往刘安云的怀里钻,害得刘安云也挨了几竹棍。

    别无选择,刘安云只能是向施斌嚷嚷道:“世兄,这些女的到底是你什么人?你能不能先叫住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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