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找到了吗?”

    “暂时没有。”余太昌沉稳地说。

    我感到好笑,说:“别说有没有了,就算是有——

    这么大一片湖,找一块小石头,无异于大海捞针,能找得到吗?”

    余太昌看着风雨交加的漆黑的夜色,坚定地说:“只要有信心,一定找得到。”

    我忽然想到褚满儿曾经说过,他为了寻找幽冥魔玉,背井离乡,抛妻弃子,在湖南澧县一呆就是十几年的时间。

    他的痴迷,其实和小雷并无差别。

    不同的是,一个人痴迷于物,一个人痴情于人。

    这就是修道人的执念吧。

    修道人能成为神一样的人。

    而我们这种普通人,则永远普通,也是这个原因。

    他们相信一切,敬畏一切。

    而我们,明明很弱小,却什么都不相信,什么都要藐视,什么都想踩在脚下……

    很快,我又一想,不能被他忽悠了。

    这家伙毕竟是个跑江湖的盗墓贼,编了这个故事,一定是来糊弄我们的。

    不过,不管他讲的故事是真是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一定是用来迷惑人的。

    这个时候,谁都知道,他就是讲真话,也没人相信。

    我忽然又对他来这里的目地没有了兴趣,倒是有些佩服起他这个人来。

    “你们今天都找到了什么?”我问。

    话一出口,我发现不应该问,忙又说,

    “我真的只是一个游客,我只是好奇,这湖里是不是真有宝贝,不想说你们可以不说。”

    别人仍然没有说话。

    余太昌倒是很爽快,说:“今天收获不多,找了一些少见的铜钱,能卖个几万块钱;

    还有几个杂件金银器物,也不过几千块钱;

    这里面就一只青花瓷瓶值钱点,可以卖个十几万,上拍应该能多卖点。”

    他说得很详细,我听明白了,他其实是借故在对他同行的人说话。

    幸亏有了这些故事,时间过得也快了起来。

    不知不觉地,船就靠了码头,大家各行其道,双方都松了一口气。

    那个被“攻击”的人,只是暂时的昏迷,还没到岸就苏醒过来了。

    这时已经到了深夜。

    我让陈小花把包里所有的钱,大概有6000多块,全部给了船老大,船老大这才回过神来。

    还帮我们找了辆车,刚开始我们想回南昌。

    可一打听,这里离南昌还有四个小时车程,跑到天都亮了;而到都昌县城只需要十几分钟。

    后来我们决定,南昌就不去了,我们今天晚上住在都昌县城。

    明天去九江,再到武汉,也很顺路。

    南昌的东西就丢了算了,也就是几件衣服,还不够租车的钱,到武汉时再买。

    在都昌县城,找了一家酒店住下,洗了个热水澡,我和陈小花都要累瘫倒了。

    我们躺在床上,连话都不想说,安静了好一会,我以为她睡着了,可扭头一看,她的眼睛还瞪得大大的,盯着天花板,我问:“你在想什么呢?”

    陈小花说:“你今天忘了问了,余太昌怎么会死而复生的。”

    这倒是,这是个大事,我居然忘了问了。

    我说:“你怎么不问?”

    在湖上那一路上,陈小花一个字都没说。

    “我怕他听出了我的声音。”陈小花说。

    我想想也是,如果余太昌认出我们,真要跟我们拼个鱼死网破,我们只怕更倒霉。

    他们随身携带的肯定也有武器。

    我说:“算了吧,我们就是问了,他会说吗?

    放心吧,以后我们也许还能碰上的——”

    下面的话我没说出来,余太昌既然活过来,他能放过褚满儿吗?

    关键是她还把幽冥魔玉给弄丢了,那可是余太昌的命根子,想必我们很快就又能再见面了……

    这一天太累了,陈小花不说话,我扛不住困意,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感觉刚睡着,正准备进入一个梦里,忽然被陈小花弄醒了!

    她捂着我的嘴,一脸的惊骇,用手指着门,在我耳边说:“外、外面有人……”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仔细一听,门锁已经开始扭动了,门上的安全链也剧烈地抖动起来……

    “隐身!”

    我立即把陈小花拉起来,同时在她耳边说了两个字。

    墙角是一张桌子,我们立即从床上坐到了桌子上去。

    在鄱阳湖下雨之前,陈小花把我们的手机,还有小雷给的符和黄纸包都塞进了她的包里面,还用塑料袋包住了,躲过了水淋。

    刚才洗完澡躺床上时,本来我们已经躺下了。

    陈小花还是不放心,又从包里拿出血符和黄纸包装在我们的睡衣里。

    她已经被弄怕了。

    也幸亏有了她这份细心。

    我们念着“隐”字,刚在桌子上坐稳,门就被打开了。

    两个蒙面人溜了进来,看不到他们的脸,连眼睛都看不到。

    显然,那蒙面的布可以看到外面。

    但两人的身材看起来都很高大,至少在一米八以上,看身形应该都是男子。

    两人走进来,后面的人立即把门关上了。

    两个人走到床边,都愣住了。

    他们一定是在奇怪,屋里的两个人去哪了?

    他们的脸对视了一下,停了几秒钟,就迅速分头在屋里翻找起来。

    显然,他们没有看到我们。

    这是个大床房,屋子不大,一个人去看了看卫生间,一个人打开了衣柜,可说是一览无遗。

    最后两个人又来到床边,两人又对视一下,居然合力把床搬了起来——

    他们怀疑我们藏在床下面。

    床下面空间很小,根本藏不住人。

    但他们显然不相信,把床上的被褥床垫都仔细翻看了一遍,才算罢休。

    折腾完了,两人又愣在床边,肯定是在纳闷,那两个人去哪了?

    他们怎么可能从眼皮子底下溜走的?

    一个人顺手拿过放在床头上的陈小花的包,翻看了一下,包括证件和身份证。

    最后,他拿出雷霆三号,打量了起来。

    另一个人立即“咳咳”了两声,做出一个手势。

    翻包的人看到那个手势,立即把雷霆三号迅速又放回包里。

    我想这下惨了,他们只怕要把包拿走了!

    我紧张地思索着,我站在这个地方,离雷霆三号大约有三四米距离。

    我能不能指挥它攻击呢?

    可是,如果我一旦说话,就会立即现身暴露出来。

    如果它不能攻击,我们就惨了……

    我正在犹豫着该怎么办。

    那人迅速把包里的东西放好,还把本来没有拉上的拉链拉上了,最后,居然把包放在了原处!

    而且,两人下意识地都整了整面罩,立即扭头就出了房间,把门也碰上了……

    我们虽然隐身了,但还是大气不敢喘一口,现在他们离开了,我们才敢缓口气过来。

    又过了一会,外面一直很安静。

    那两个人很可能是离开了。

    我把门窗锁好,回到床上躺下。

    这两个蒙面人又是谁?

    他们想来找什么?

    又是谁派来的呢?

    镇静下来,我忽然嗅到了一股浓烈的香水味,一定是那两个人身上的……

    好一会,我们都不敢说话。

    最后陈小花把雷霆三号拿出来,放在床头柜上——

    看得出来,我感觉那两个人似乎是很忌惮雷霆三号。

    他们为什么会忌惮这个小东西?

    他们为什么不敢把我们的东西拿走?

    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多钟了,我们躺在床上,再也没有了睡意。

    幸运的是,那两个人也没有再来。

    可能是受到了惊吓,陈小花有些后怕,又跟我说:“怎么这么多人盯着我们啊!

    到武汉大家聚齐了,见个面,我们就直接回家吧,哪也不去了。”

    我宽慰她说:“好吧,都听你的。”

    这样又捱了一个小时,天就亮了,我们起来退了房。

    在街上,我们也学着杨叶,换了几辆出租车,还让司机穿小巷子。

    最后才打了辆车直接到了九江。

    在九江又转乘火车,中午时分,顺利地到达了武汉。

    一路上,我们像在跟一个无形的对手打间谍战,既担心害怕,又有些小兴奋。

    陈小花害怕的时候,像一只可怜的小猫。

    可到了武汉,见到她的朋友,她又生龙活虎起来。

    薛可馨和张庆文已经到了,张庆文又开车出去了。

    褚满儿和杨叶还在路上,说是下午到。

    陈小花和薛可馨不愿意呆在房间,迫不及待就去了汉正街逛街买衣服。

    人的理想总是这样摇摆不定,在疲惫时,或者在受到挫伤之即,会万念俱灰;

    但恢复过来后,就什么也忘记了,又是信心满满。

    用一句俗话来说,叫好了伤疤忘了疼。

    从都昌到九江,再从九江到武汉,一路都是提心吊胆,现在到了酒店,我哪也不想去,就想睡大觉。

    正睡得香甜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拍门,声音很大!

    我吓得跳了起来,难道又像上次在池州那样遇上黑社会了?

    我凑过猫眼一看,才放下心来——

    外面站着褚满儿和杨叶两人。

    杨叶一看就知道喝得差不多了,被褚满儿搀扶着,拍门的正是褚满儿。

    我在猫眼看的时间,她还在不停地拍,显得很着急的样子。

    “小花呢?”我把他们让进屋里。

    褚满儿把杨叶推到在沙发上坐下,在屋里扫看了一遍,“可馨呢?她们去哪了?”

    我想了一下,说:“她们逛街去了,你跟她们打电话呀。”

    “打得通电话还用来找人吗?”褚满儿没好气地说,“刚开始打,没人接;又打,就关机了……”

    听她这么说,我的心顿时就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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